「你要是有感覺,你現在估計已經築基了」
「起碼,你們道人,在築基才能真切地感知到自己的身心內外」
「帝陵觀的老道,不可能感知到葵花寶典里的欲練此功、必先自宮的要訣。」
「嗯」
出乎意料,這隻鳥沉吟了,在張清燭的視角中,似乎是它自己的這句話,提醒了它自己。
讓它有了新的想法,展開了新的聯想。
「看來,帝陵觀的這個邪門玩意,是將他的主意打在了御書房最深處的秘密里了」
「那玩意,將自己跟葵花寶典捆綁起來,然後通過葵花寶典來窺探最深層的秘密?」
「那這樣的話,只要是自願自宮修習葵花寶典的話,那幾乎就有機會參透帝陵觀那邪門玩意?」
「可是,這樣的代價也一點不小啊?」
「本該是最為艱難的道路,光是修習的資格,要能進門的門檻,就已經高上天邊了」
「這樣的話,帝陵觀的這個時代的天籟,帝陵觀敲響的鐘聲,能夠聽到的,那就太多了點」
「這可能嗎?」
「好像是不可能?」
最後,這隻鳥開始自言自語了,張清燭是一句都聽不明白,但是,他覺得,也沒必要現在就明白。
他鍥而不捨繼續問。
問下去。
「帝陵觀可以搞到葵花寶典?」
他現在也多少明白了點,所謂的葵花寶典,並不是帝陵觀的所有物,但是,帝陵觀有些玩意,用手段給搞到了一點內幕,而這個所謂的搞到,是很多帝陵觀老道都不知道的,很隱秘。
但其實張清燭內心更想說的,這隻鳥口中那個所謂的邪門玩意,給他的感覺,更像是個活人。
帝陵觀里囚禁的一個怪物?
感覺,又不像。
但聽得出來,這隻鳥,對那玩意,沒啥好感啊
根據他對這隻鳥的印象,很容易得出一個結論,那玩意不是很好相處,且極為危險。
雖說,這隻鳥未必就是個好鳥,大概率也還是一隻壞鳥,可壞鳥的對立面,不一定就是一隻好鳥。
是壞鳥的可能性,非常高啊。
帝陵觀,不像是個善地,自然不會出好人。
肖真常沒給他壞人的感覺,但他也不會就此天真地以為,肖道人就是好人。
而肖真常的師父,他唯一見到過的帝陵觀老道,這破老道要是想變成壞人,也就一秒鐘的事。
他能夠對帝陵觀這些道人的良心,抱一個不切實際的希望?
不能啊!
帝陵觀不是好的,這隻鳥也不是好的,他自己來自龍虎山,在這裏就是間諜,他能說自己是個好的?
他還不至於自欺欺人,似乎現在也沒有欺人的必要。
幸好這裏沒有一個純潔的小女孩什麼的,不然就有可能作為唯一的好人兼受害人,那可就太慘了。
那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有違初衷。
「很有可能。」
「你現在要不就自宮試一試?」
「一旦是那樣,那可以在你的精神意念里,通過深度的入定,找到這門已經失傳了很久很久的絕世傳承了」
「你是道教的,好像也知道一些秘密」
「我可以告訴你,葵花寶典,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比道教的祖庭龍虎山還要久遠的歷史。」
「那是在神話時代!」
張清燭嚇一跳。
首先就是從這隻小鳥的口中聽到龍虎山這三個字,不知有何用意,本能的反應,是這個小東西在試探。
其次,驚詫於,竟然聽到了一個比龍虎山的歷史還要久遠的玩意?
那玩意,是葵花寶典
張清燭覺得,自己在這一刻,是精神恍惚、思維錯亂了,聽到了一些很無稽的東西。
也是很有誘惑性的東西。
自然也是一個很驚悚的事情。
但他並不是一個純正的龍虎山道人,血統不夠純,精神上也不會是。
他倒是覺得很有意思,如果這隻鳥說的是真的話。
「是宮廷里的太監?」
張清燭挑明了,但是在這一點上,他又感到了詫異,一個太監的功法,竟然還能有着這樣的歷史
是太監嗎?
而在這個世界,雖然不是一個必然的對應關係,但在一個世界觀上,都比較認同,歷史越是長久的,就越是接近本源,而本源,在神秘世界中,就意味着絕對的強大。
而現在的這個意思,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大家都是這個默契,這個葵花寶典很強大。
「是,因為這個身份,可以觸及到御書房最深層的秘密。」
「你還知道這個?」
小鳥這個時候,已經是見慣不怪了,但還是問了問。
「很好猜,不是嗎?」
「有皇帝,就有太監。」
張請燭嘴上是這個說,可心底還是忍不住驚訝,還真的是自宮來當太監啊?
這就跟之前的認知有了個完全不同的變化,張清燭在這個時候,感到了事情出現了偏差,他的那種知道一點,但完全把握不住的遙遠熟悉感,十分明顯,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並不尋常。
當然,即便沒有兩個世界映照這個因素在,但在這個場合,涉及到了皇帝這個詞,那自然是讓人聯想,而這個皇帝是趙方天,那也自然是很不簡單。
但是,只有太監才能觸及到御書房這個地方的最深處秘密?
是因為只有太監才能進皇帝的御書房去伺候?
這哪門子的規定啊?
誰會設置這麼傻的規定?
這畢竟不是活生生的皇帝還在,要實際性地伺候皇帝,而現在看這裏的人的意思,是御書房的這個地方,藏有大秘密,很多人都心裏有念想,想搞到,這個時候,怎麼可能還有這種規矩在?
肯定是各種手段齊上,只要能有用就是最好的。
但他也不敢肯定,現在的他,才來到這個地方,不過一個晝夜,而且,這個地方明顯是有些古怪,以往的經驗,在這裏好像是套不上。
不過呢,只要不是緊急的,即便他很好奇,也不會很着急,不是非要弄清楚不可。
可能,在這個地方,他聽到了所謂的御書房的最深層的秘密,假如他現在就聽到的話,他也不會有很大的心理震動。
對於他這個過客來說,就是那御書房裏埋了個神器,他也不會行動,因為,他就沒有可能得到這玩意,那談何起貪心?
這樣也好,在這裏,他可能是最具有理智的,在這個問題上沒大的觸動。
對於張清燭來說,這個可能是一個新的體驗,看着一群人着急上火,而他卻雲淡風輕,一臉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境界尚高遠,遠離凡塵慾念,真正的高手風範啊。
他也能裝一裝,最好是在帝陵觀的老道的面前裝一裝,讓他們這些老東西,感受一下來自最正宗的玄門正宗的門人怎麼去演繹:什麼叫高人風範。
「你想嗎?」
「修習這個葵花寶典?」
「是十公強大的傳承,還有的,就是帝陵觀的至高傳承?」
小鳥在沉默了一陣後,突然盯着張清燭直看,目光灼灼,對於這個,它沒能放下。
「要自宮嗎?」
張清燭忍住沒罵,為求嚴謹,還是認真問了一遍。
「當然,我不是說了麼,這是最關鍵的,不能被代替。」
小鳥當即回答,很認真地解釋,並無不耐煩。
「你他媽的!」
張清燭脫口而出,憤怒異常,但也不再罵其他的了,閉上了嘴巴。
「這有什麼關係?」
小鳥倒是不見憤怒,可明顯是不解。
「你們道人,一個個的,不是清心寡欲的嗎?」
「那個事物,對於你們道人來說,不是多餘的嗎?」
「完全沒有差別啊!」
原來這個傢伙,也還會知道這種事,但是,道理是沒錯,他一時沒有好的反駁,只能氣弱地說:
「道教里,也有符籙派。」
「是可以成家的。『「
對面的小鳥回應很快,這一次是明顯帶出疑惑:
「你不是苦修士嗎?」
「苦修士還能成家?」
「我雖然不是人類,但你也明白你們人類的感受」
「在你們人類的感受中,這是關乎尊嚴的問題?」
「這是完全的無稽。」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力量才是真實的,只有力量才能帶來尊嚴。」
小鳥苦口婆心地規勸着,但也看得出來,它只是個感嘆,並不強求。
當然,它也強留不了,就像它自己說的,只有力量才是最真實的,它雖然有些神異,但是沒有力量。
沒有力量,就改變不了什麼。
對於張清燭來說,這個事,自然是到此為止了。
那玩意,可能對於他這個道士來說,是沒有什麼實際的用處,但沒有了,那可就天塌下來了。
沒準他以後,迷途知返,不當這個神棍了,想要回歸到大眾社會,成為一個正常人,那時候缺少了一個最重要的部件,那真的是欲哭無淚。
可是,現在的問題,似乎是,不僅僅是個男性尊嚴的問題,還有着一個力量的問題。
這就將問題複雜化了!
他覺得,這會吸引很多人,就比如帝陵觀的道人。
但是,他堅如磐石,毫不動搖。
「有一個問題」
輪到張清燭發問了,對於帝陵觀的這個所謂的最高傳承。
還有,這個時代的天籟,帝陵觀敲響的鐘聲,這玩意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