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軍的將軍,跟你這種人長時間待在一起,總是影響很不好。」
「這個地方好,到處都是一片黑暗,無光之地。」
「最適合搞一些偷偷摸摸的勾當!」
來人扭頭再看看右瞧瞧,說出了自己的觀感。
「關於你說的那個事,我已經做出了選擇了。」
「我決定了,在這個時代,自己要堅守的方向。」
隨即看向張天謬,來人很嚴肅地告知了自己的想法,嚴肅但平靜,感覺不到火氣,也感覺不到特別的沉重。
「哦,是這樣嗎?」
「哈哈,你好像是真的在幹什麼偷偷摸摸的勾當一樣?」
「但是,這是絕對的榮譽,你也知道,榮譽跟犧牲總是連在一起的。」
張天謬被對方的作態搞的有點無語,隨後笑了出來。
「哦,你以前不是這個結論吧?」
「我還記得,你對前一位帝國軍獲得這樣的榮譽的將軍說過……」
「好像是說……」
「榮譽,總是跟特權捆綁在一起,是一母同胞的雙胞胎……」
「呵呵,我還就記得,你後邊還有一句話……」
可是卻閉嘴不言了,看着一個方向,凝神感受,那是之前張天謬注意的方向,而此時的他也已經注意到了一點點端倪。
「嘿嘿……」
「那是以前的觀念了……」
「人的觀念,是會改變的!」
張天謬聞言有點錯愕,也有點尷尬,但更多的是好笑。
「但是,我以前的那種說法,也不算是錯的。」
「你認為是錯的?」
「那是一個活法的問題!」
「每一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
「不一樣的生活方式,就會誕生不一樣的榮譽!」
「但不管怎麼樣,每一種活法,都有屬於它的榮譽,也總會有一些人扞衛這些榮譽。」
笑過之後,張天謬很認真地就這個問題發表自己的看法。
「很不錯。」
「你以前的說法,在後邊還有一句……」
「不不不,榮譽與特權,不是雙胞胎,而是連體嬰兒,他們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分開。」
「永遠不可能分開!」
來人靜靜地點頭,只是聽着。
「老實說,我其實更欣賞以前的那個你。」
「如果是在以前,現在在這裏奮力而戰,甚至是甘願死戰的那個人,會是你吧?」
「首先會是你!」
點了頭之後,又再搖頭。
「我一直就覺得,我比不上陸嬴蛟。」
「嗯,開始打起來了。」
這個時候,心中的觸動頗大,前邊應該是碰撞起來了。
「就趁着這個時候吧,這個地方有一成不變的黑暗籠罩,隔絕了窺視的目光,而這個時候也正好,將那些目光給引導到了別處。」
張天謬說着,手上跟着動作起來,但很快就又停下,他忽然心裏有另外一個念頭冒出。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閻羅殿,已經找上來了……」
「其實,這一點,還要早上一些,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
「但在最近,也就是在進來這裏之前,黃靜瑜就找到了我,說,經過他們閻羅殿的全體同意,允許我加入閻羅殿。」
「黃靜瑜,你知道是誰吧?」
對於黃靜瑜,他總還是有點好感,這個人並不陰森,脾性也還溫和,並不讓人感覺到討厭。
起碼他不討厭。
「嗯,黃金上將的小兒子。」
「他們黃家,雖然因為人丁不興旺,還不能成就所謂的世家,但是,也已經好幾代的上將了。」
「黃家,家傳的絕學,竟然是開啟金黃色鬥氣。」
「如果不能成就金黃色鬥氣,還有退一步的,黃金鬥氣。」
來人點頭,用一種湊趣的態度說着,好似,也暗藏着一點嘲諷,還是揶揄?
「你能來,很好。」
「我一直磨磨蹭蹭,是因為就總是心裏本能地有顧慮。」
「我不知道,一旦我成為了閻羅殿的成員,是否會有禁制,將我身上的其他東西給壓制住。」
「你來了就好,告訴那一位,隸屬於皇家的力量,要做好準備……」
「起碼是心理上的準備。」
這一刻,張天謬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唉,其實,在帝國軍的上層,就一直可以隱約感知到一點別樣的感覺……」
「但是,一直以來就是個感覺……」
「可能,像楊延昭老將軍那些老人,才會非常真切地感受到那股異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而我們,就一直是個感覺,就好像,有目光在無窮高的高處俯視着我們……」
「沒想到,是真的有着這樣一個存在物!」
「一些老將軍,就在我面前低聲呢喃過……」
「呵呵,現在我已經有點分不清,是有些不注意失言了呢,還是,就是故意的?」
這些老將軍,一個個都不簡單,能讓人感到後背發寒,一旦有了個不符合這個認知的印象,總是感覺到忐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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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名樹的影。
「那好吧,就開始了?」
對方也是下了決定。
「開始吧。」
與此同時,在那一頭,已經是可以清晰感應到,有巨大的動靜傳來,但是,只有那麼一剎那的空隙,轉眼消失無蹤,宛若錯覺。
「哼哼……」
「已經來了。」
楊延昭正想對自己身旁的楊盡難打聲招呼,但發現已經不需要了,在他身周,一大片的黑影在蔓延,將他看到的整個世界裹罩住。
就仿佛,是在給這個陰暗的世界,給這個本已經很陰暗的世界裹上一層輕紗。
這層輕紗,將他輕輕裹罩,而他所見的世界裏,卻已經不見了楊盡難和前邊的楊延昭。
但很奇怪的,在他視野的盡頭,在那個角落裏,卻能看到一個人影在佝僂着身形。
「嗯,在這方面,大明宮確實是比帝國軍強不少。」
「呵呵,哪怕他是個五星上將。」
「不過,也就那樣了,還是進不來。」
「誰啊?」
「還挺厲害的。」
「這個氣息,是挺熟悉的,但不是老朋友啊?」
楊延昭左右掃視兩眼,做出初步的判斷。
「哼哼……」
「楊老將軍,見您一面不容易啊……」
在陰暗的角落中,一個身影浮凸出來,仿佛是憑空浮現,像是被一隻大筆染墨胡亂潦草地花了兩三筆給繪就了一個惟妙惟肖的人影出來,而這一抹神韻,一經被描畫浮現於世間,迅速被填充起來。
在一瞬間,由惟妙惟肖的神韻,變成了真實的人。
一個人,從黑暗中,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哦,軍服?」
「一位,女性?」
「哦,還是女將軍啊……」
「不是老朋友了……」
「是年輕的朋友……」
「我們應該認識?」
楊延昭這位老將軍此時也已經認識到了,自己應該是跟人結怨了,而且還是一個年輕的朋友……
他也有不解,這一位帝國軍的將軍,他並沒有打過交道,或許也認識,但沒有打過交道,怎麼就結怨了呢?
再說,他在帝國軍,一向都很好脾氣的啊……
再深入一點,他在帝國軍,也算是深居簡出,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在帝國軍,甚至不少認為他早就死了,是個傳說的人物。
他怎麼就得罪了人家?
不可能啊……
「你是,是……」
一個女性的將軍,在一個以男性為主體的群體裏,女性其實並不多見,一旦出現,必定會很顯眼,況且是一位女性的將軍,人數並不多。
想一想,應該能想得起來帝國軍有這麼一號人物。
「是,你是陸家的女娃?」
「中將?」
「哦,你現在不是最年輕的中將了,被一個姓白的小子給搶了去了……」
「呵呵,黃金上將的舉薦,你要找麻煩的話,應該是去找黃楓落那個小子……」
「哎呀,當年的那個小子,現在也是一一副老態了,儘管,他不服老,身體也還沒到衰退……」
楊延昭大發感慨,倒是不覺得有多大的緊張感,像是陷入了對往昔的回憶,好有那濃重的揮之不去的惆悵之情。
這一番不當一回事的態度,自然是有些激怒了陸嬴蛟,但她也知道,不可能是楊延昭故意為了刺激她而刻意擺出來給她看的一番作態。
他的一舉一動,是如此自然,他嘴上發出感嘆,就是因為他心裏有這樣的感懷。
「哼!」
陸嬴蛟冷哼一聲,即便是面對這位傳奇的上將,她依舊不改自己的本色,基於對一位老前輩的尊重,也是基於對自己的尊重,她當先介紹自己:
「我是陸嬴蛟。」
再而就是找麻煩了。
「你知道我姓陸,也應該知道我是為何而來。」
「楊老將軍,你要逼迫陸家將雲英嫁給你們楊家嗎?」
此時的陸嬴蛟已經不自覺地動氣了,這種事情,她只要稍稍一想,她就感到恥辱,這是楊家在欺辱她們陸家,隨之而來的自然是不可遏制的憤怒。
滿腔的怒火,簡直就要當場噴發出來了。
「是的。」
「雖然從你的口中說出來,入之我耳,非常難聽,感覺很不堪……」
「但基本上,你沒有說錯,就是這麼回事。」
「楊家希望有雲英這樣的人加入楊家,成為楊家將。」
「你是帝國軍的中將,還是陸家子弟,或許,也已經有所耳聞這個事情了吧?」
楊延昭淡淡地說着,聲音漸而轉低,蘊含着深沉的情緒,但並不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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