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聽着這老生常談的大道理,都感到耳朵起繭了,心裏腹誹着,最後怎麼說是追求大道?不說大家也一起飛升?
隨即不服反駁道:
「不是吧,我聽說,你們武當山的祖師爺,跟那個已經消逝了的龍虎山……」
「嗯,準確地說,是龍虎山的嫡脈,那些姓張的道人,是一樣的血脈……」
「那個已經被毀滅了的龍虎山,那曾經統領整個道教的道教祖庭龍虎山……」
「跟那個強大之極的龍虎山,有着極為深厚的淵源。」
「相傳,武當山的祖師爺張三丰真人,就是龍虎山嫡系張姓的血脈。」
「只是,在三豐祖師幼年的時候,不知何故,流落在龍虎山之外,所以,沒能成為龍虎山的道人……」
「聽說,還聽說,張三丰祖師,張三丰祖師,將當時黃金家族當中最強大的四爪金龍給打趴下了?」
最後這一句,神神秘秘的,那個神色表現,也不知她自己是不是也相信,不知道是相信好,還是不相信好。
四爪金龍?
還有這玩意?
張清燭剛一來就聽到這一句,也只聽到這一句。
按照五爪金龍是黃金家族中最強大的存在,那麼,四爪金龍,幾乎就是能被世人感知的極限了。
沒錯,他有一個猜測,他認為所謂的五爪金龍,極有可能只是黃金家族中對最強者的一個猜測,一個理論性的存在,而實際上,可能在歷史中還沒存在過。
張清燭一邊感慨,一邊也在納悶着,自己這一次好像一睜眼就直接出現在了山頂的小道觀門前,不用像上次那樣好要爬上一條長長的山中小道,在一段時間後才能走到這裏。
還不錯,還挺人性化的嘛。
張清燭隨即抬腳進入,還抬手對着聽到聲息將臉轉過來的灰姑娘搖了搖,當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對着祖師殿恭恭敬敬地行了個道揖:
「三位前輩,晚輩有禮了。」
然後再側身向着身旁的灰姑娘說道:
「白姑娘,好久不見了,如隔三秋啊。」
李大海吸了吸鼻子,感覺這小道士說的有點怪,但是好像又挑不太出毛病,鬱悶了一下下後,就轉移話題了:
「喂,小道士,剛才幾位道長說起了你,很是看好你啊……」
「說你是武當山的祖師爺在世!」
這個話一出,立馬下了張清燭一跳,陡然緊張起來,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張三丰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但是,用腳趾頭想也明白一點,那肯定是個大修士,光看他是這個世界的武當山鼻祖這一條,就知道這個人,估計跟前世一樣,也有個活神仙的名頭。
將他跟這樣的人物放一塊,這不是在黑他嗎?
這是想將自己弄出武當山的仇敵,去招惹武當山道人的怒火?
開這麼大的玩笑?
「貧道沒有那麼說過……」
聲音中有着一絲絲無可奈何,同時也讓張清燭小道士放鬆了下來。
就是嘛,自己跟武當山基本算得上是無冤無仇的啊,他們幹嘛要害自己?
就是這個灰姑娘在攪風攪雨,唯恐天下不亂。
當下他也不客氣,質問道:
「白姑娘,你跟小道也談不上啥大仇大恨,幹嘛要這樣中傷小道?」
「別把你們那一類人令人作嘔的本性牽扯進我們清靜無為、淡泊閒適的道教中來!」
「我們道教徒,不吃你那一套!」
這一番斥責委實酣暢淋漓,說着說着,自己也不禁陶醉了,有幾分飄飄然。
李大海聞之大怒,見其他三位道長不作什麼表示,不由脫口而出譏諷道:
「哼……」
「你們都是道教徒,現在是合起伙來,來欺負我一個所謂的外人?」
張清燭小道士還真的不吃這一套,當即回應:
「是的!」
這一下人家武當山的道士不幹了,趕忙應聲:
「兩位道友都是武當山的客人,也已經身負武當山的傳承,就算不是武當山的門人,也算是俗家弟子了……」
張清燭聽到這裏,趕忙打斷:
「前輩,小道可不是啊……」
「小道已經有了師承,而且,小道也不是俗家,小道本來就是道教徒,是道士。」
「對了,再過一陣子,小道就是道士了,不再是道童了……」
最後的這一句,明顯是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住了,就李大海都忘記了要慪氣,急忙盯住小道士,似乎是想要看清楚他的面孔,可是小道士的臉龐上始終籠罩着一層層淺淺的霧氣,不經意看的時候,霧氣好似不存在,可是一旦要仔細打量小道士的面孔的時候,霧氣就出現了,在霧氣之下的面目,就總是看不清。
「你已經是道士了?」
「不可能吧?」
「丹鼎道士,還是符籙道士?」
「都不可能啊?」
「難道,是青羊宮的驅魔師?」
「好像更不可能吧,青羊宮雖然因為掌管着道教所有入世道人的管理權,可以授予道士的初階神職,但是,能被青羊宮不按常規來授予神職的,基本都是驅魔師,驅魔師是要出生入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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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這個年紀,已經敢去打生打死了?」
「不大像。」
「如果是符籙道士,那就要經過茅山的玄壇授籙了,可是,好像也沒有過這樣的道人吧?」
「才十多歲的道人,就要授籙了?」
「能承受得住神術的衝擊嗎?」
「至于丹鼎道士,那些人不是號稱是大器晚成的嗎?」
「就更不可能了吧?」
呵……
沒想到,這被他看作是道教外的外人,竟然對道教有着這樣的的了解,簡直是如數家珍。
不禁讓張清燭刮目相看了,而且,都是些他不知道的情況,也是龍虎山不知道的。
「這個年紀?」
武當山的三位道長中也有人發出疑問了,語氣也是有着很大的懷疑。
「在我們武當山,是很艱難的,特別是我們武當是丹鼎一脈,尤其艱難啊。」
對於這一切,張清燭不清楚,也想不到什麼好的反駁,強行去說,只會暴露自己的馬腳,於是轉而將問題帶偏一點,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幾下,說道:
「不是吧?」
「小道聽長輩說起過,人家西方教裏邊的光明教的一個小姑娘,叫愛麗絲的,小小年紀,已經遠遠超過小道了……」
「拿那個叫愛麗絲的勉勵小道不要自滿,要始終如一,刻苦修行,莫要有一點成績就以為如何了不起,不要……」
還想琢磨着給繼續編下去,就被李大海給急聲打斷了,心裏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只聽得李大海用掩飾不住的驚詫說道:
「你說的,是光明教最強大的聖女愛麗絲?」
「那位,最強大卻年紀最小的聖女愛麗絲?」
「聽說,這位愛麗絲快要將光明教的其他兩位聖女給打哭了?」
李大海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小道士的臉龐直看,可惜,還是那層特別討厭的輕霧,一無所獲。
經過李大海的軟磨硬泡和死纏爛打之後,與她同行的光明教聖女瑪利亞透露出了一些光明教的內部情況,得知了光明教最小聖女愛麗絲的強悍,那種過分的強悍,當然了,所謂的透露也只是一點很模糊的大概……
最後的那一句所謂的快被打哭了,只是她隨口編的,在此時此刻的這個場景下,主要是為了突出一下,要不怎麼顯得她也是個見多識廣的人呢?
她可不是可有可無的邊緣人物。
況且,她這麼說,也只能算是有一點點的藝術加工,並不能算是撒謊,更不是無中生有。
如果,瑪利亞和那位大聖女還沒有哭,那只是因為那位最小的聖女愛麗絲沒有下力氣去打——總之,聽瑪利亞的說法,是玄乎得很!
極為之強大!
簡直是整個世界範圍內的,年輕一代的第一人。
但是呢,給她的感覺,倒也不像是刻意在吹噓自己光明教內部的強大,不像是故意給她自己這個身為東方人的聽眾一個震撼印象,她是不難發覺,瑪利亞在表面的平靜下有着一絲根深蒂固的焦慮感。
還談不上很不安,可其中的悸動,總也很難完全掩飾。
就是自己的親姐妹,太過於優秀了,也還是會感到巨大的壓力的,嚴重一點,可能會生出一種感覺,仿佛自己的一生都活在被人的陰影之下,會產生喘不過氣的窒息感。
是聖女?!
原來是聖女。
張清燭有些驚訝,卻又立馬釋然,覺得這個身份是相適配的,如果只是個默默無名的小人物,他只會感覺到更受傷,更受打擊。
光明教的聖女啊……
看來,自己還真的得當上龍虎山天師的繼承人才能在身份上壓過一頭。
不過呢,感覺也有一點無聊,人家又不是道教徒,你一個龍虎山天師的繼承人,人家根本就沒什麼感覺,倒顯得自己氣量很狹小。
唉,實力啊實力……
只有實力才是決定性的,是最有說服力的東西……
張清燭也感覺到,自從見識了那個叫愛麗絲的那一槍後,自己感覺跟那兩位光明教的聖女的感受似乎也趨於一致了,感覺自己也被打哭了一場……
光明教竟然有三位聖女?
到了這時,張清燭才意識到另外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不過呢,這跟他關係不大,跟龍虎山,似乎也關係不大……
自己,跟龍虎山,還都在深山老林里當土猴子呢……
一群兩腳猿猴……
「光明教竟然有三位聖女?」
「唉,東西方相隔太遙遠了……」
「這麼重要的信息我們武當山竟然這麼遲鈍,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喜歡龍虎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