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遊戲的規則是從第六槍開始就要淘汰分數最低的兩名參加遊戲者。
所以從觀賞性來講,也是從第六槍開始後最大。
這個時候,賓客們的激情也會被調動到最高,這是北陸的宮廷宴會一向喜歡舉辦射擊遊戲的原因。
為了不被淘汰,參加遊戲者每一槍都必須要穩且心理素質必須極高,否則會出現重大失誤。
賓客們還都在猜測來自神州這個極其年輕的小姑娘,是否會因為其他參加遊戲者都是身經百戰者而壓力極大、心態崩潰的時候,她竟然直接連開了六槍!
與此同時,屏幕上的數字也開始了跳動。
10、20、30、40、5060!
最終,數字停留在「60」不動了。
「」
場上場下都是一片靜默。
六槍連發,還是六個滿環。
這是人幹的事情嗎?!
其他十名參加者也都被震住了,不可思議地看着已經將手槍放下的女孩。
連開六槍對她來說,平靜到只是喝了一杯茶而已,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沒給少虞公子丟臉。」夜挽瀾轉動着手中的槍,不緊不慢道,「這樣一來,少虞公子回去之後,就不會懲罰我了。」
項少虞:「」
他看向同樣沉穩淡然的晏聽風,手抖了抖,壓低聲音問:「你早知道?」
晏聽風的手指還在摩挲着保溫杯,笑意柔軟:「我不知道。」
項少虞:「你不知道?!」
「我說了,我只是毫無保留地相信小挽。」晏聽風聲音溫涼,「所以她無論做出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意外。」
夜挽瀾這六槍六滿環,讓奧列佛的神色大變。
他想叫停遊戲,但根本卻不可能。
馬特維站了起來:「少虞公子這是什麼意思,您帶來的人不遵守遊戲規則嗎?」
「遊戲規則只是射擊,沒規定不能連續射擊。」項少虞打着扇子,「我們習慣性一次性打完六槍,就不需要抬手再放下,有什麼意見嗎?」
馬特維咬牙:「沒有。」
遊戲還在繼續,夜挽瀾因為已經開完了六槍,成為了觀看者。
前五槍的差距並不大,都是零點一、零點二環,直到第六槍——
「嘭!」
有一人手抖,竟然只打出了九環!
他臉色慘白,最終離開了賽場。
又淘汰了一人後,場上還有九人。
相比較其他人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夜挽瀾神態自若,還在玩着手中的槍。
前八人打完,夜挽瀾再度舉槍。
「嘭!」
又是一個十環。
場下有驚呼聲此起彼伏,隨即是激烈的掌聲。
賓客們並不知道彼德羅維奇家族的密謀,他們只知道夜挽瀾這七槍實力極強,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她到底是誰?前幾屆錦標賽和國運會上,她參加過比賽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她參加了,一定是金牌得主。」
「看年齡很小,會不會是神州今年培養出來的種子選手?」
很快,第八槍和第九槍之後,場上只剩下了夜挽瀾和另一名參加者。
這名參加者,同樣也是在環球中心射擊榜上赫赫有名的存在,打出了九槍89.5環的好成績。
雖然離着夜挽瀾九槍90環只差了零點五,可別說零點五,就算是零點一,也都是天壤之別。
「嘭!」
第十槍,他承受不住心理上龐大的壓力,直接打偏了,只得到了8.8環。
夜挽瀾神色平靜地打出了最後一槍。
「嘭!」
又是十環!
十槍百環!
這在近幾年的射擊遊戲上從未出現過!
「啪啪啪——」
場下掌聲如雷,賓客們都在叫好。
「奧列佛族長,願賭服輸,你們先前可答應好好的,如果我們贏了,就允許我們帶走一百件文物。」項少虞微微一笑,「不知道什麼時候兌現承諾?」
奧列佛臉色鐵青,白色的鬍子也不停地顫着,顯然是怒到了極致。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明明都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也讓項少虞上了鈎,到頭來還是會功虧一簣。
而一切失敗的源頭,竟然是因為項少虞帶來的這東方小姑娘。
奧列佛清楚地知悉他請來的這些參與者的射擊實力究竟有多高,全部都是在世界級運動競技項目上參加過比賽的人。
並且,最後一人還在環球中心的射擊排行榜上。
環球中心根據各個行業、領域等等設立了成百上千的排行榜,入榜人員的範圍包攬全世界,排行榜的含金量也是最高的。
奧列佛之所以如此信誓旦旦,便是因為項少虞帶來這二人,根本沒有一人在射擊榜上。
可誰能告訴他,這個小姑娘怎麼會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槍術?並且,還不在環球中心的射擊榜上?!
作弊?
必然不會有這個可能性。
現場的一切設備,都由他們提供,項家必然不可能動手腳。
奧列佛的心都在顫抖,已經沒有了先前趾高氣揚的模樣。
他清楚地知道似夜挽瀾這等級別的槍術有多麼恐怖。
只要夜挽瀾願意,給她幾分鐘的時間,她可以獵殺她想要殺的一切。
「宮宴結束之後,自然會將賭注奉上。」奧列佛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說,「只不過一百件太多,少虞又怎麼運送回神州?」
「這就不勞您操心了,我能應下賭注,當然也早有準備。」項少虞笑吟吟道,「也還要多虧了奧列佛族長,原本我們只要十件,您卻非要給我們一百件,回頭我一定給爺爺說,讓他也好好地謝謝您。」
奧列佛並不是傻子,他也很快反應了過來,難以置信:「是你耍詐!」
「這怎麼能叫耍詐呢?」項少虞淡淡地說,「這是我們雙方都已達成的交易,不是嗎?」
奧列佛氣得胸膛不斷地起伏,重重地喘着氣。
「族長。」馬特維連忙扶住他,「宮宴開始了,我們還是先進去吧,他們能不能活着走出宴會廳,還是個未知數呢。」
奧列佛平復了一下呼吸:「說得不錯,有命拿,有命走嗎?」
射擊遊戲結束後,氣氛也達到了頂點,宴會正式開始。
已經有不少賓客上前,欲要和夜挽瀾搭話,但都被項少虞擋了回去。
「夜小姐,這下你肯定在北陸的權貴圈出名了。」項少虞感嘆了一聲,「這一手槍術,想雇你的人一定很多。」
「雇我?」夜挽瀾挑了挑眉,「我的價格,一般人付不起。」
晏聽風微微頷首:「小挽出了很大的風頭,也一定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今晚我們恐怕不可能安然無恙地離開。」
「我已經聯繫人手了。」項少虞的眼眸沉了沉,「彼德羅維奇家族不仁,我也不可能跟他們講『義』,不知星月道長呢?」
夜挽瀾若有所思:「可能去找一些通靈師玩玩練手了。」
項少虞:「」
找通靈師玩?
這等愛好,倒是新奇。
三人入場,宴會廳內人來人往,觥籌交錯。
宮宴的主要功能是交友,並非是吃飯。
「那位就是謝爾蓋老先生。」項少虞低聲道,「燕王的玄鐵金絲鎧甲就在他手上。」
夜挽瀾看了過去。
是一位年逾八十的老者,發須銀白,但精神奕奕。
「謝爾蓋老先生,您好。」項少虞上前,「我是項少虞,不知道能不能和您談一談。」
謝爾蓋老先生只是瞥了項少虞一眼,然後開口說了一句話。
項少虞的神色微微一變。
他選修的幾門外語中,就有北陸語,雖然沒有夜挽瀾那麼好,但日常交流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可他,竟然沒能聽懂謝爾蓋的這句話。
奧列佛冷笑。
謝爾蓋不僅僅年齡老,學識也很老,至今仍固執地沿用北陸古語。
而不少北陸古語,從一兩百年前開始,就被拋棄使用了。
年輕一代的北陸人,都不一定能夠聽懂他說的話,更別說這些從神州來的人了。
他倒是要看看,在言語不通的情況下,項少虞怎麼跟謝爾蓋討要燕王的玄鐵金絲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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