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悄無聲息之中,將很多人困住的作案者,除了通靈師,便只有蓬萊山或北溟教的傳承人了。
但她本身就修習蓬萊術法,能夠感知到其他傳承人的存在,提前發現。
可直到徐清雨說導演等人消失了,她依然沒有任何感應。
世界上會通靈的人不少,只是各地的叫法不同,而舉世所有的通靈師當屬北陸最強。
羅曼諾夫家族,則是北陸的通靈世家。
昔年,北陸女皇曾專門讓羅曼諾夫家族的通靈師給她演示諸多高巧的通靈術,因此她也對此有一定的了解。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動手的通靈師,是否來自北陸。
鳳元本就在神州的北部,北陸的人到這裏來也十分方便。
情況到底如何,她必須過去看看。
「徐老師,先不要急。」夜挽瀾拿着手機,沉穩地安撫着徐清雨,「你先待在原地不要動,我過去找你。」
徐清雨雖然也已經近四十歲了,但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好,挽瀾,我等着你,我再打電話求助其他人!」
「不必。」夜挽瀾聲音很低,「這不是其他人能參與進來的戰鬥了。」
倘若真的是通靈師,那麼即便是世界級拳王在其面前,也只有被一擊KO掉的下場。
因為通靈師本就已經超出了常人的行列。
只有超自然學,才能夠對抗超自然學。
徐清雨愣了一下,第一時間沒有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但她也很信任夜挽瀾,通話結束後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沒動,連坐都不敢坐下來。
「徐老師。」夜挽瀾趕了過來,「請您給我指一下,導演他們在什麼地方消失的?」
「就、就在長廊的那個拐角處。」徐清雨抿了一下唇,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聲音還是顫得厲害,「我走過去的時候,其他人全部都消失了,連聲音都沒有。」
夜挽瀾給徐清雨披上了一件外套,又叫來一名工作人員陪同她立刻離開現場。
今日容祈因為有事,並沒有來,否則以他的能力,遇上此事一定能夠成功地幫所有人避開。
只是對方困住一群普通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夜挽瀾朝着徐清雨所說的位置走上前去,她蹲下來,靜靜地聽着周圍的動靜。
什麼也沒有。
這就證明,導演等人已經被擄走去了一個密閉的空間內。
通靈師是有這樣的能力,在短時間內構造出一個類似於結界的地方。
外面的人看不到,裏面的人出不來。
夜挽瀾眼神冰涼。
等着。
**
「有人嗎?到底有沒有人?」導演壯着膽子開口,「有人你就應一聲啊。」
祁雲照恐懼到了極點,死死地扒住沈葉秋的衣服,一動都不敢動。
沈葉秋雖然見多識廣,在娛樂圈裏混的時間也久,可到底也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身子也在輕顫。
在場中,最鎮定的反而是唯一的女性沈教授了。
「老李,你看眼前的情景,像不像你我前些日子研究過的史料?」沈教授冷靜地開口問。
李教授的身子猛地一震,脫口:「你是說,術法?」
歷史上的確有不少和術法有關的記載,畢竟六大門派之中,慣用術法的門派有兩個——蓬萊山和北溟教。
「嗯。」沈教授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最近我們的考古項目有了很大的進展,我現在開始認為,在千百年前的古代,反而有很多神奇的功法,只是沒能傳承到現代而已。」
雖然六大門派在史書上有着嚴明的記載,其存在毋庸置疑。
但是諸多史學家認為,六大門派的武學並沒有傳言中的那麼玄乎,哪裏有能夠利用音樂便可以達到殺人目的的武功?
可隨着天音坊總署的七宮機關被破解,越來越多的歷史遺蹟被發掘而出這一切都證明,野史反而是真的。
「倘若不是術法,又怎麼可能偷星換日?」沈教授神情謹慎,「雖然我們還沒有發現蓬萊山和北溟教兩派的遺址,但怎麼能夠保證這兩門沒有傳承人?」
「有道理,可如果真的是術法,事情就糟糕了。」李教授忍不住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我們可都是不會術法的普通人。」
雖然現在還沒有發現蓬萊山和北溟教兩派的傳人,可他們曾經去蓬萊山下的道館裏,見識過道長的厲害。
極為普通的道術尚且已經超出了常人的接受範圍,何況這種級別的術法?
沈教授的心也忍不住顫了顫:「或許,也只能夠聽天由命了。」
但她這一生,為考古、為歷史做出了不少貢獻。
死前還能夠親眼見到術法,倒也沒什麼遺憾了。
「諸位,別怕。」終於,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帶着微微的笑意,「我只是請你們來這裏做一做客,何必擺出一副懼怕的樣子?我可不喜歡你們這樣。」
然而,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閣下到底是誰?」導演咬着牙,「帶我們來這裏,居心又是何?」
「居心是何?」那人笑意更深,「只是你們剛巧闖進來罷了,我並非針對你們。」
導演深吸一口氣:「那就放我們離開!」
「離開?這也是不可能的。」那人搖了搖頭,「我可以送你們走,但去的地方,是黃泉路。」
他要這些人的命!
「嗡嗡——」
空間忽然震顫了起來,空氣也在一瞬間被抽乾。
導演只覺得肺部擠在了一起,根本無法呼吸,臉憋得青紫。
難道,他們真的就要在今天
「你說,要誰的命?」
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仿佛青銅鐘震響,振聾發聵。
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突然有一個口子被撕裂,光芒涌了進來。
女孩逆光而立,看不清容顏。
但這一刻對於導演等人來說,無異於救世主降臨。
祁雲照反應極快,率先朝着光口處跑去。
「夜小姐?」導演驚喜過後,是極大的恐慌,「您怎麼來了?我們剛才」
「快走!愣着做什麼?」夜挽瀾冷冷地說,「當真不要命了嗎?」
導演只覺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推了一把,他一個趔趄,踉蹌了幾步倒在了地上。
他猛地轉過頭,卻發現夜挽瀾的身影消失了。
「夜小姐!」導演忍不住大吼了一聲,「夜小姐,快出來!」
然,面前的黑暗消失,光亮重新充滿視線。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導演發現他已經重新回到了皇宮內那條前往永樂宮的道路上。
他身後的其他人,一個都沒有少,只是各個驚魂未定,心有餘悸。
顯然方才他們所經歷的事情,並非一個夢。
他們是出來了,可夜挽瀾呢?
導演臉色慘白如紙,心跳也幾乎爆表了。
「夜小姐?夜小姐!」導演聲嘶力竭地喊道,「夜小姐,您能聽到嗎?!」
夜挽瀾並不可能聽到導演的叫聲。
漆黑的空間之中,也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唯有手中的冷刃上映出了一些寒光,但很快又被蔓延而至的黑暗所吞噬。
「有點意思,竟然能夠將那些人救出去。」暗中,有冰涼的聲音響起,「可他們出去了,你就走不得了,如此犧牲,值得嗎?」
他困住這些普通的神州人,只是為了試一試他新悟出的通靈術。
一個人還是一群人,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
畢竟他可以在解決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後,再把那些人抓進來繼續做實驗。
他當然知道神州的奇人異士不少,只是這裏終歸是已經被廢棄了的鳳元,而非精英匯聚的雲京。
鳳元和雲京隔着上千公里,雲京的人又能奈他何?
夜挽瀾並沒有說話,她只是緩緩地握緊了身上的匕首。
燕王所制的匕首,各方面皆是上等,亦可在關鍵時刻用作暗器。
無論是通靈師,還是術法者,自身的防禦力比武者要弱上幾頭。
只要能夠找到對方的命門破綻,將其斬首,那麼所有的通靈術都不攻而破了。
「不過你竟然能夠突破我的結界,讓我想想——」那人似是沉吟片刻,「你們神州沒有通靈師,有的只是術法者。」
夜挽瀾依舊沒有說話,她觀察着周圍,尋找着聲音主人的位置。
聽聲尋人在這一刻是無用的,因為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根本無法捕捉來源。
「原來是蓬萊術法?」那人大笑了起來,「如果是三百年前的蓬萊術法,那我倒真的要謹慎一些,可現在?」
三百年前,神州盡毀,用什麼和他打?
廢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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