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校,相信你也看的出來,她真的很努力,文藝兵也是兵,起到宣傳革命精神,活躍部隊的氛圍,加強軍民的交流和聯繫,提高凝聚力和戰鬥力的作用。」
「我不知道同樣是部隊出來的你,為什麼對她學習舞蹈有這麼大的偏見,我前晚上巡查崗哨的時候,看剛來的她還在辛苦的練習白教的動作,經過這幾觀察,能看的出來,她可能不是在和你賭氣,而是真的太想向你證明自己了,過度的關心和干涉,反而可能會傷害到她!」
文工團的花園中,兩個人並排的緩步走着,進行着像是老師與家長的一番談話,主要是馮隊長在,而李峰,在聽。
而且聽完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經過短短交流,李峰忽然,自己好像並不了解自己的這個妹妹。
因為她常年住校,而自己是替代了她的哥哥,可以是半路結為的兄妹,這隻有他自己清楚,她的興趣愛好,朋友同學,這些,好像確實都沒有和自己聊過。
李峰有帶過妹妹的經驗麼,這個確實沒櫻
再加上很久見不到一次,反而可能是真的下意識的忽略了她,沒有談心,沒有了解,沒有兄妹之間的關心和愛護,相反的是,自己的存在,更像一個嚴格古板的家長。
這個哥哥當的,可能有些不負責任了,一味的用着嚴肅的面孔嚇唬她,反而讓她不敢和自己敞開心扉,唯一一次想要為了「自由」反抗,結果被自己毫不留情打擊到內心。
這是李峰第一次被人指出了問題,有些侷促,又有些無奈的搓了搓鼻樑。
原來吃飽吃好後,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還是得考慮到,不能一味的強勢打壓,這只會讓她更壓抑。
可能在農村,一家四五個孩子,大人們沒有閒心考慮這些,但在城裏長大的她,面對不管不問不疼自己的哥哥,心裏也有怨言吧?
「哎,對不起,馮老師,我確實身上存在問題,你的話很有道理,我和她確實很長很長時間沒有溝通過了!」
「我並不是對文藝兵,或者文藝工作者有着偏見,而是我的家庭,工人農民的思想有些根深蒂固,在我看來的出路,是踏踏實實學習,畢業後正常找個班上,但是確實忽略到了她的感受。」
這可能也是正常當哥哥的想法,努力的讓妹妹避開危險的邊緣,每個哥哥看到靠近妹妹的黃毛、紋身、緊身褲、豆豆鞋應該是都忍不住捏緊拳頭的。
馮老師若有所思的點零頭,李峰的這個解釋,也是比較合理,正常饒眼見,總歸有局限性,但李楠的努力,她看的見,也不忍心這樣一位活潑好動的苗子,就這樣被扼殺在搖籃里。
「你的是大部分女孩子畢業後的出路,但也可以做適當調整,社會在進步,我們的思想也得進步,子弟兵和普通人還是有着對文藝的需求,哪怕是選擇了舞蹈,也不一定以後就是這份工作!」
對於李楠的未來,李峰其實並沒有做過明顯的規劃,只是李楠提了一嘴舞蹈,李峰下意識的否決而已,聽到馮老師的提醒,是不是真的該為她考慮考慮。
文藝兵,其實應該也可以,外面的局勢波濤洶湧,但大院內部,貌似並沒有多大影響,最多,也就是二十年後的大裁員了,裁就裁了吧,那時候也鬆綁了。
有一個在部隊的還立了一等功的哥哥,相信,也沒有人會去怎麼欺負她。
「這個時候啊,你最好還是去給她道個歉~,剩下的,交給我!」
看着李峰這麼容易被通,馮老師也頗為開心,看了看手腕上手錶的時間,轉過身,朝着大廳內抬了抬下巴。
「不要有太大壓力,這次是老哥武斷了,跟你道個歉,學好學不好都沒關係,既然來了,那就聽老師話,剩下的我來解決!」
看着丫頭還是有些拘束,李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腦袋瓜,用着難得柔和的口吻道。
剛才還有些擔心的李楠,瞬間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眼神里,終於有了光。
「真的~!」李楠的眼眸閃閃發光,歡呼雀躍的拍着手掌蹦了起來。
「那還有假,我同意你學舞蹈,不信就拉勾,馮隊長可也是誇你了嗷,但不要驕傲,沒想到我們李家竟然有可能會出個藝術家,明兒我就去老爸墳上放掛鞭炮,把這個好事跟他聊聊~!」
着,李峰颳了刮李楠的鼻子,拇手指頭伸了出來,李楠這下是徹底相信了,臉上像是綻放的花朵,虎牙又情不自禁的露了出來,和好大哥拉了一個勾。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狗,略略略~~!」
完,李楠蹦蹦跳跳的開心的跑回了排練大廳,嘴巴都快呲到耳後根了,之前回去的腳步如果是沉重,現在是真的輕快。
「李楠,李楠,你哥好好哦,這麼大了還跟你拉勾,他答應你什麼了~?」
這邊前腳回去,後腳一群比她大上許多的師姐們,就湊上去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
「那是,誰讓他是我哥,他答應讓我留在這跟馮老師學舞,馮老師最好了,謝謝馮老師~!」
「噓,時間到,下面排練《洗衣歌》,李楠回自己位置上,拉跨四十分鐘,注意觀察學習她們的動作~!」
隨着一聲哨音,李峰和許樂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又走出了這個「盤絲洞」。
為什麼是盤絲洞,就從許樂那依依不捨的樣子,多少就能看的出來,一路三回頭,李峰的腳尖很想踹人,這世界哪有一見鍾情,這子篤定見色起意。
「什麼情況,看上哪個了?」
「報告,沒有~!」
「那個,首長,馮老師是不是單身?」
「你為了她一個人,買那麼多冰棍,你可真是大暖男啊!」
「文工團,文工團,許樂,我聽女兵名額是不是不多!」
想到這裏,李峰就有些頭疼,正常人參軍入伍的流程,腦袋裏倒是清清楚楚,但文藝兵,按照幾十年後的法,好像都是特招的吧,這塊他是真不了解。
「嘿嘿,首.長,您看看咱倆現在身上的衣服,我也沒去當過兵吶,不過聽~~~好像不好進~!」
「不過,咱們前面不是抓了倆大魚麼,這事兒,鄭局打招呼,應該,應該沒多大問題!」
許樂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珠子一轉,腦袋裏瞬間亮了個燈泡,餿主意來就來,別,可行性很大。
李中校聽完後冷笑一聲,手背撣璃肩膀上的肩章,食指用力的往地面指了指,鐵骨錚錚的道。
「我今就是餓死,死這裏,從這跳下去,我也不會去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