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出租車的王樺楓擔心兩位道士的尾隨,打定主意在市區內繞路甩開跟蹤,報給出租車司機的第一站是大學讀書的學校,離他上班的地方有二十多公里,一路上暗暗的觀察身後有沒有車輛跟蹤,他的頻頻向後望引起了司機的注意「怎麼了?有人跟蹤你?」
王樺楓腦袋裏轉過好幾個念頭,最後編了一個過得去的藉口「唉,大哥,實不相瞞,讀書的時候借校園貸,那幫孫子今天威脅我不還錢要我好看,我怕他們會跟蹤。大筆趣 m.dabiqu.com」
司機對着倒後鏡看了一陣,對王樺楓說:「是有一台車一直跟蹤我們,哪,就是那輛黃色的出租車,我們不是一個車隊的,要不可以幫你問問情況。」
王樺楓那還需要司機幫忙問啊,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那兩個道士在跟蹤他,狠狠的說:「陰魂不散的傢伙,司機大佬,幫個忙行不,甩開那輛車。」
「幫你擺脫那輛出租車容易,但是你能逃到那裏去?你住的地方還有上班的地方能躲的開嗎?兄弟,你還是想辦法找親戚朋友籌一部分錢給他們吧。」
「錢是有,都借給一個朋友應急了暫時還不上,今天就是打算去另外一個哥們那躲幾天,等朋友還錢就什麼都好說了,這幫傢伙什麼話都不進,要不今天還錢要不割我一個腎還債,躲得一時是一時啊。」
司機也良心發作憤憤不平「這幫斷子絕孫的玩意將來肯定不得好死,行,我幫你搞定他們。」他用手機呼叫兩個在附近的有空的同車隊司機,出租車司機隊市區內的道路非常熟悉,也不用太多的謀劃找到一條只有雙車道的小路。
後面跟蹤的出租車上司機見前面的出租車拐進一條小路,也連忙跟着拐進去,剛轉過去發現前面的路被兩輛出租車堵死了,從出租車上下來兩個司機,開始查看車有沒有碰撞,看樣子是兩輛車搶道碰在一起了。
這條路只有雙車道,兩輛出租車一併排把路擋的嚴嚴實實,後面的出租車過不去了,出租車司機無奈的說:「沒辦法,路被堵了,跟不上。」司機看了看發現不對勁,「我靠,踏馬被套路了,他們是一個車隊的都認識,為了這點小事停車吵架,不用賺錢了嗎?」
守拙回憶跟蹤的出租車果然發現與這兩輛車都是同一個車隊的「靠,他們三輛車都是一個車隊的,我們被耍了。」
碰上攔路的兩輛車,出租車司機也很無奈「大話說出去了沒跟上真是丟臉,雙倍的錢我沒臉要,把車錢給了吧。」他有點憤憤不平,搖下玻璃伸出頭說:「前面的兩個哥們,你們別演了好不好,把路讓讓,後面還跟着幾台車哪,再不讓開有人報警了哈。」
兩個出租車司機看時間已經過了幾分鐘,後面這台車肯定跟不上前面的車了,笑嘻嘻的上車,向後面的出租車司機揮手致意,打着火開車走了。守信正要下車,守拙一把拉住他「別急。」對出租車司機說:「司機,麻煩送我們回出發的地方。」
出租車重新發動起來返回,守信問:「師兄,我們回去幹什麼,要等他也是明天早上了。」
「他不會住的這麼遠的,一般的打工者都會居住在附近,所以他應該在附近,而且」他舉起手機說:「他是躲不開的,我去找幫手。」
守拙用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那頭很快接起來,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來「守拙!來六羊城了嗎?在哪,今天晚上我做東。」
「昨天晚上十點多到的,先說正事,幫我追蹤一台車,車牌號是:粵a123456,查查這車去哪裏了。」
渾厚的聲音沒有猶豫說:「行,給我幾分鐘就能查到,有發現?」
守拙覺得自己既然找熟人幫忙就不好意思再吃獨食「發現線索,車上的人與它們接觸過,波得,一起來嗎?」
「我帶兩個師兄弟馬上過來,守拙,這次來的都是妖族的大族精英弟子,你我一對一沒有太多的勝算,千萬別輕舉妄動,不行我們就再叫支援,畢竟這裏是我們的地盤。」
「放心,我也不是愣頭青了。」聽到守拙的回答,身旁的守信一臉鬱悶,「愣頭青,說的是我嗎?」
波得的動作很快,幾分鐘後將王樺楓所乘坐的出租車的行車軌跡發到守拙手機上,果然是按照守拙的預計往返回的路。出租車司機開始恐懼了,他擔心自己捲入什麼大事件「你們是什麼人?那輛車上的是什麼人?間諜嗎?」
守拙也只能跟着司機的思路胡扯「沒錯,我們是國家保密部門的,前面那輛車上的人盜竊了一份機密情報與國外的間諜接頭,」他抱着頭說:「我們是外區域的與這裏的不是同一個系統,本來想悄悄的把任務做完不驚動本地,但是跟丟了只能求本地的幫忙,唉,功勞沒了一半,回去還要被批。」
出租車司機相信了守拙的胡扯,這才是最合理的解釋,想要調取車輛的軌跡沒有國家機關出面出租車公司是不肯拿出來的,否則將來會引起乘客投訴是大麻煩,至於為什麼國家有關部門的人會穿道士的裝束?那是能是普通人嗎?裏面有反穿內褲的超人我都相信。
原則上守拙也不是瞎扯,修行界與世俗的政府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外國也有修行界,國內也會出現一般人對付不了的詭異生物,如差點要守拙性命的野生野豬妖,政府與修真界門派有合作:修真界的門派抵抗外國修士的入侵和清除野生妖怪和不入流的邪派修士,征服有關部門負責掩護和清理現場,華國的修行界是神秘和強大的,對於本土的地盤也最看的重,對外來修士的態度很不友好,所以華國號稱全世界修行者的黑洞。
返回的行程走了一多半,波得打電話來告訴守拙被追蹤車輛的最新消息「出租車上的乘客已經下車了,停車地點在金裕花園,小心行事,我們很快就到。」
守拙和守信所乘坐的出租車改變路程徑直開往金裕花園,正當他們達到金裕花園門口準備下車的時,守信拉住守拙激動的說:「師兄,有情況,妖靈計有動靜。」
守信手中的妖靈計指針晃動劇烈,劇烈程度顯然不是王樺楓那種偶爾沾惹上妖族氣息,金裕花園有真正的碰上妖族,他們的判斷沒有錯。
守拙和守信沒有下車繼續在車上等待,妖靈計的指針一陣晃動後穩定,所指的方向是金裕花園旁邊的一處草地上!
守拙扔給出租車司機一張百元大鈔「錢不用找了,我們等等再下車,你停一下。」他取出一張破妄符念起咒語,破妄符在他眼睛前划過,本來草地上沒有任何生物,他使用破妄符後,一頭青色皮膚的狼靜靜的潛伏在草叢中,全神貫注的望着金裕花園裏面,沒有關注到守拙的方向。
「狼族在窺視金裕花園裏面,金裕花園裏面有貓族!」這下守拙終於猜出大半的事實真相:王樺楓是碰上了狼族的死敵貓族,貓族親近人類,在修行界有很多貓族和人類修士或普通人共同生活的例子,與其他的妖族不同,貓族並不會認任何種族為主人,更不會為主人戰鬥,他們更願意以寵物的身份與人族共同生活,貓族都是傲嬌的,把自己看做貓主子把人族看做貓奴,鏟屎官,但不管怎麼樣,修真界中極少碰到會主動傷害人族的貓族,最多的是作弄和搞破壞:有杯子,鏡子,化妝品的養貓要小心。
近距離內沒有發現另外的妖族,潛伏在金裕花園外面的是一匹獨狼,主要注意力在金裕花園裏面的方向,金裕花園作為一個新的小區入駐率不高,周圍的配套也少,一到晚上就沒有什麼人,所有的條件都表明師兄弟二人可以突襲一波,守拙先給波得發了一條信息讓他們趕快趕來,兩人藉助車身的掩護,偷偷的從出租車的另外一邊打開車門下車,借出租車潛伏身體。
兩個師兄弟同在一位師傅門下修行,彼此間都很熟悉,也演練很多不同情況下的戰術,守拙和守信他們擅長不同,守拙是標準道門的五行術法修煉者,修煉是羅浮山的正宗心法羅浮長生訣,擅長五行中木系術法和煉製丹藥,而守信是門派中的異類,是專門司職戰鬥的體修,擅長於用身體和兵刃作戰,兩個人一遠一近是最佳的配合對象。
負責指揮的守拙先伸出四根手指表示用四號戰術,然後又搖了搖頭,伸出兩個手指表示改用二號戰術,守信點點頭。
築基期的戰鬥手段不多,幾號戰術大同小異,都是守拙在遠距離用木系術法,而守信近身戰鬥,四號戰術與二號戰術的最大區別是四號戰術以纏繞束縛為主,以木系的毒麻痹削弱對手,而二號戰術木系術法會凝聚出牽制攻擊的木系傀儡,狼族的生命力頑強,木系的毒作用太微弱。
那頭獨狼正全神貫注的觀察金裕花園裏面的動靜,兩個師兄弟看準風向從下風的位置偷偷的接近草叢,沒有引起狼的注意力,當狼察覺到周圍靈力波動的時候已經晚了,草地上的草瘋狂生長纏繞它的四肢,守信的身影在地上一頓向狼發動衝鋒,雙手持槍刺向狼頭。
草是柔弱的植物,根和葉的強度都不高,守拙用木系術法強化強度也高不到那裏去,狼微微用力就掙脫地上草的纏繞,在地上打個滾躲開守信的長槍,落地張大口突出一道風刃向遠距離的守拙飛去,後腿在地上發力,躍起揮動雙爪盪開長槍,借長槍的反震力扭動身軀,如鐵鞭一樣的尾巴橫掃守信。
守拙沒有在意那頭狼吐出的風刃,風刃還沒有靠近他,身邊浮現一棵多枝條的蔓藤,蔓藤揮舞枝條劈頭蓋腦的抽向風刃,風刃割斷了幾根枝條就被更多的紙條抽中消失,守拙念起複雜的咒文,在草地上一指,草地上的草瘋狂的長起來纏繞在一起,變成兩個全身由草堆積起來的草傀儡,草傀儡一形成就從後面撲向正與守信廝殺的狼。
狼把精力集中在守信的長槍上,沒有太在意守拙召喚的草傀儡,五行傀儡中最弱的就是草木傀儡,不如土和金傀儡堅硬,不如水傀儡變化多端,更不如火傀儡高溫和爆炸傷害,而且草木傀儡除了不夠堅固和怕火的弱點以外,還有最大的一個弱點,就是速度慢。
狼與守信爪與槍交擊,迸出點點的火星,狼看到草傀儡靠近,藉助於與守信槍桿的碰撞,身體被槍桿反震向後退,在空中後背拱起縮成一團撞上一頭草傀儡,把一頭草傀儡撞成破碎,破碎的草漫天橫飛,舒展身體側身兩個爪子左右一撕,另外一頭草傀儡也步了前一頭的後塵被狼爪撕裂,狼心裏想:「就憑這種破爛還想和我打?人族真是脆弱的種族!」解決完兩具草傀儡,又向守信撲去。
撲向前的它沒有在意地上的草傀儡,由普通的草木堆積的草傀儡太脆弱了,連他的撞擊都承受不起,完全沒有留意到當它向守信撲去的時候,守拙和守信嘴角露出的一絲譏笑,仿佛獵物已經落入獵人的陷阱。
狼為它的大意付出巨大代價,他撲出去的時候沒有留意到被它撞破而漫天飛舞的草如它身上有吸引力一般,從四面八方如利劍向它撲來,而且目標是他身體薄弱的部位,眼睛,耳朵,鼻子,嘴巴,身體的關節和下體要害。
狼「嗷」的一聲發出痛苦的慘叫,要害被草插入是一種不可以想像的痛楚,它僅僅來得及閉眼和嘴巴躲開兩處的傷害,但是其他的身體部位沒有那麼好運了,全身多處被插滿草,守信也抓緊機會,趁狼身體痛的扭曲的時候,槍尖在狼的腹部開了一個大口洞,血流如注。
狼胡亂的揮動爪子退後,燃燒自己的生命力拖動妖元祛除插在身上的草,但是草卻在他身上生根發芽,與它的身體緊密連在一起,並且還拼命的吸取狼身上的養分成長,狼如被草叢包圍起來,全身都是綠油油的。
受傷的狼才是最危險的,一不小心就會被翻盤,佔據優勢的守信並不急於求成,用長槍遠距離的攻擊狼的心臟和頭顱等要害部位,不給狼祛除身上草的時間,他一擊就走不停留,不給狼近身拼命的機會,守拙更陰險的給狼身上加上生長咒加速草的生產速度,狼痛苦的發出嚎叫聲,應該是召喚同伴,不顧身上的傷勢一次一次的企圖接近守信與他拼命,守信用長槍格開狼的攻擊,不斷的變動位置不與它貼身搏鬥,以遊走消耗的方式消磨狼的體力。
遠處傳來兩聲狼的嚎叫聲,看來附近的狼族接到獨狼的求救聲音正在趕來,與此同時,一輛汽車從遠處急速駛來,汽車在守拙身邊停下,從車裏面跳出三位和尚,為首的一個和尚身材魁梧,濃眉大眼,正是守拙相識的波得,波得身後跟着一高瘦一矮胖兩個和尚,高矮和尚各手持一根齊眉鐵棍。
聽到狼族援軍的嚎叫聲越來越近,守拙雖然可惜戰果還是打算撤退,現在看見從車上下來的三位援軍不由大喜「終於來了,幫我擋住他們、」
波得也不廢話,三位和尚一起上前迎上支援來的兩頭狼,混戰成一團,波得口念「南無阿彌陀佛」,魁梧的身軀如同漆了金漆,雙手揮動一串沉重的大木念珠單獨迎上一頭狼,身後的兩名手持鐵棍的高矮同伴也一聲吶喊,聯手迎上另外一位狼。
「要速戰速決了!」守拙和波得是老相識,一起做過幾次任務知道他的戰力與自己半斤八兩,單獨對抗一頭狼會很危險,他再也沒有打算留手,咬破手指在一張符紙上用精血畫了一個符,符咒噴射出一道綠光照射在滿身長草的狼身上,狼腳下一軟倒在地上,全身的草如爆炸一般瘋狂的成長,然後變黃枯萎。
守信面對倒地的狼沒有留手長槍狠狠的向狼的心臟刺去,長槍刺破狼的心臟把狼釘在地上,他深知不給狼任何苟延殘喘的機會,狼的生命和鬥志都是可怕的,他可不想最後關頭被狼翻盤。
解決掉一頭狼還有兩頭,他們轉頭準備支援波得三師兄弟,發現戰局已經結束了:兩頭狼倒在地上身首異處,而波得三個師兄弟扔下兵刃高高舉起雙手,他們身後有三道影子手持利刃對着背部要害,影子的身軀不大,看上去是一隻貓。
「影貓?」守拙腦海里浮現出影子的來歷,同時他的背部也傳出冰涼的利刃刺上皮膚的痛感,苦笑着舉起雙手「放鬆,放鬆,我們沒有惡意、」
他身後傳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你們要是有惡意,早就和那兩隻笨狼一樣下場了。」守信信奉「槍在人在,槍亡人亡」武修信念,被影貓抵住要害扔不肯扔下手中的槍,守拙怕他做傻事「師弟,放下槍吧,貓族不是敵人。」
聽師兄的沒錯,守信狠狠的把槍插在地「我們幫你殺了狼族,還把我們當仇人啊。」
影貓可不領情,冷冷的說:「誰讓你們不請自來的,我們貓族早就在金裕花園布下天羅地網等狼族自投羅網,搶了我的獵物沒殺你們已經是法外開恩。」
守拙示意守信不要再說話,背上的冰冷的寒意表示幾個人的小命還在影貓的手上,貓族以脾氣變化無常和小心眼著稱,落在貓族手中還挑釁後果會很悲慘,貓族一般不對人族下死手也許死不了,但是以貓族的惡劣性子至少捉弄個半死,甚至生不如死,他可不想幾個人夜晚在街上上演裸奔,那就把佛道兩門的的臉丟光,回到門派只能自殺謝罪,貓族別說對陌生的人類手下留情,哪怕是自己的主人玩鬧的心上來也作弄的哭笑不得。
兩位道士和三位和尚被影貓推搡到一起,都沮喪低頭等待貓族的發落,守拙很不好意思的對波得說:「這次連累你們了。」
波得毫不在意的「別說這話,我們都是好幾年的老交情了,你到六羊城我都沒有盡到地主之誼,別擔心事情很快就會過去,今天晚上給你們好好的接風。」他一點也不擔心,貓族大多情況下不會傷害人族,以影貓的性子如果想要他們的命也不會跟他們廢話直接下手,現在無非就是作弄他們一番就會把他們放了。
五隻影貓聚在一起高冷的不說話,不一會一隻影貓接到指示,對五個人說:「裏面的事情結束了,長老讓我們帶你們過去。」
五個人更放心了,貓族設計一個陷阱引狼族上當,現在狼族派出來的族人都被收拾了,也就是事情已經結束,叫他們過去無非是一些場面話,對六羊城的道門和佛門有交代,而且是貓族大獲全勝,以它們的性子不會再捉弄自己了,嗯,至少下手會輕一點。
幾個人跟隨影貓來到金裕花園的十二棟,走進電梯上三十一層,在電梯裏守信很擔心,悄悄問身旁的守拙「師兄,我們會不會碰上那個小子?」
「那還用說,十有八九啊。」
「要是那小子找我們麻煩怎麼辦?」
「都是人族,我們也沒對他做啥,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再說,他不過是普通人。」
電梯上到三十一層,3102的門是開着的,裏面堆滿了一大群各種顏色和品種的貓咪,足有五六十隻,喵咪們在房子裏遊戲,追逐打鬧和睡覺,看的五個人眼暈。
影貓把他們帶到書房,裏面的人(貓)不多,只有三個(只),正確說是一個人兩隻貓,兩隻貓都已經幻化成人形,為首的是看上去大約四十歲的中年美婦散發着駭人的修為氣息,旁邊是一隻年紀只有二十歲左右的少女,而王樺楓正神不守舍的站在那名少女的身旁,一副三觀受到巨大衝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