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智每天勞而無功,深刻感受到莊氏貴族集團牢牢掌控王室大權,同時明白為何莊金洪迎難而上堅持變革,貴族集團把自身利益凌駕於國家利益之上,目光太過短淺。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若是寶興王國都不存在了,何來王室以及貴族集團,貴族集團本末倒置只顧及維護小團體利益,無視是寶興民眾把莊氏恭送上國王寶座。
王仁智的日子不好過,莊道顏等更是度日如年,以莊道顏為首的一幫貴族意識到寶興王國已經危機四伏,可是又不願變革觸及莊氏貴族利益。這邊整天和王仁智磨嘴皮子,即便贊同王仁智的主張,卻因為無法說服其他貴族,只能違心的違背自己意志,以求維持一團和氣,那邊還得應付國家聯盟調解與泰順共和國的紛爭,莊道顏這輩子從沒這麼累過。
王仁智已經明白了,莊氏貴族集團答應自己接任國王,並非遵照先王遺囑,而是自己身後的第五方面軍,另外還希望自己在寶興王國投資建設能源基地。不計華亭那種一座城市為一個國家,國家聯盟範圍內川康王國率先實現能源網絡覆蓋全國,強如凌源國能源網絡覆蓋率也僅僅為百分之二十三,所有縣市能源網絡全覆蓋,寶興王國半數縣市至今沒有能源網絡。
想明白這些後,王仁智便清楚對方要什麼自己手裏有什麼,手握王牌我着什麼急?天天磨嘴皮子又有何妨?最後看誰給誰讓步?堅信首先撐不住的是對方而非自己。二月底的一天,莊道興首先讓步,允許軍隊參加防洪工程施工,不過需王仁智親自下達相關命令,理論上寶興國王是軍隊最高長官,三軍總司令由國王任命。
不過讓步有先決條件,第五方面軍需與寶興軍結盟,第五方面軍和寶興軍均屬國家聯盟武裝力量一份子,誰有膽量簽署這個盟約?這種明目張胆在國家聯盟內部拉幫結派搞分裂的事情絕不能答應。莊道興有自己的如意算盤,前任國王調動軍隊都需要通過自己,誰會聽王仁智一個外來戶調遣,簽訂盟約後視情況再做定奪,畢竟抗洪工程是為了寶興王國。
王仁智也有自己的盤算,我本人原則上贊同兩軍簽約結盟,不過得第五方面軍和寶興軍詳談,只要雙方達成共識,我保證簽字蓋章,這點決對不含糊。莊道興興奮的離開別苑,回去點將組團與第五方面軍洽談,同時給各軍下達命令,各軍留下一個副參謀長,正副軍長以及參謀長前往別苑面見新國王,因為王仁智的這個要求不過分,國王應該認識軍方高層。
第五方面軍官兵不用說個個都是忠心耿耿,羅家業雖然燒傷後面目猙獰不便見人,但是不妨礙他背後遙控掌舵,這種不利於團結的盟約壓根就不會簽,即便自己牽線王仁智心裏也很踏實。反觀寶興軍情況就大不同了,各軍長官莊氏貴族僅占極少數,大多數憑藉隆武良好出身,軍功資歷積累逐級晉升,相對第五方面軍瓦解困難應該小一點。
十二個軍以及司令部高層齊聚別苑,幾十號高級將官連帶副官衛兵一百大幾十口,晚上休息都有困難,用餐開會根本容不下,大夥索性後花園露天地聚會。眾人不清楚王仁智召集大夥的目的,兩天時間吃吃喝喝欣賞舞姬歌舞,王仁智從近幾年氣候變化到欣賞舞姬歌舞無所不談,唯獨不主動聊涉及軍隊的事。
王仁智不聊不等於其他人不聊,王仁智的目的是和軍方高層相識,先混個臉熟,這些人是寶興軍的骨架,軍人在一起沒正事時不外乎吃吃喝喝,聊聊風花雪月開心。可是眾人都是職業軍人,更是獨當一面的將軍,好不容易才遇見心目中的軍神,還不趕緊抓緊時間討教,誰還顧得上吃喝玩樂?
眾人對王仁智組建磐石軍後的歷次戰爭了如指掌,磐石軍剛組建非常孱弱時示敵以弱,拉兩方迷惑一方強敵,為磐石軍爭取到極為寶貴的擴軍時間心裏時間。面對實力強於自己十倍的三方聯軍,一方面堅壁清野以飛彈威脅困敵十萬大軍,另一方面長途奔襲施展斬首戰術,依據擊敗強敵,在雲蘭站穩腳跟,奠定事業基礎。
洲瓜礁之戰也被眾人視為不可思議,兩千五百官兵和五百工程技術人員總共只剩三百來人,還大多是傷病員,居然依舊頑強堅持戰鬥,硬生生逼迫三千強敵斷糧斷水不得不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投降。在坐的都是職業軍人,並且還是高級將領,很清楚一支部隊傷亡達到百分之三十,意味着這支部隊得撤出戰場,傷亡達到百分之五十,則很可能潰敗。
可是洲瓜礁守軍傷亡高達九成,卻依然堅守坑道頑強戰鬥,這需要多麼強的戰鬥意志啊,若是一支歷史悠久的王牌還有可能,可是直屬集團軍非常年輕,他是怎麼打造出這些具有鋼鐵般意志的官兵?聯軍與藍色人種在達斑海域征戰幾百年,整整兩代人沒拿下達斑海域,關鍵就在於易守難攻的細砂島,武器彈藥以及物資儲備充足,全民皆兵等等,因此沒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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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興軍也曾經參加過細砂島戰役,國家聯盟許多國家都曾經派兵參加細砂島戰役,除過凌源國與聯盟軍屬合作外,其他各國軍隊均為聯盟軍僱傭軍,因此眾人很清楚拿下細砂島的難度。達斑海域每年兩次季風季節對進攻方極為不利,聯軍最接近勝利的一次已經拿下景山,最終很不幸的敗於季風,登陸的三十萬官兵盡數被細砂島軍民剿滅。
山南軍首次參加細砂島戰役,便一舉拿下細砂島,戰術對頭之外,眾人更好奇的是細砂島這次可說沒經過艱苦卓絕的苦戰,而是逼迫細砂島失去勝利的信念,放棄抵抗主動投降。兩天時間聊這些根本不夠,王仁智樂得和大夥聊,眉飛色舞的侃侃而談,藉此機會不動聲色的給大夥灌輸軍隊是國家機器,官兵們是為國而戰,並非為國王而戰。
大夥離開別苑時紛紛表態,只要上峰下達命令,各部願意聽從命令,參加各地防洪工程施工,支援地方建設,畢竟眾人明白供養軍隊的軍費來自何方。怕軍隊不服從調遣參加防洪工程建設,是莊道興拒絕王仁智的理由之一,王仁智沒想到自己的過去竟然成了說服大夥的王牌,他還打算以後針對性的分別做工作。
眾人離開時很是不舍,個個都有些意猶未盡,不過這種規模的軍方高層聚會不可能經常舉辦,王仁智承諾儘可能創造機會,爭取一個月進行一場小範圍的聚會。當晚與眾人道別後,王仁智習慣性的過來看看竇勝秋,沒進門就聽見裏邊燕燕的聲音,道:「餓也不行,沒有老爺許可,不能隨意給王后增加飲食,王后還是暫且忍一忍,老爺可能馬上就過來了。」
王仁智聽後不禁一陣驚喜,燕燕的話分明表示竇勝秋甦醒了,竇勝秋的脈象顯示她的身體肌能恢復加快,有可能甦醒,沒想到這麼快。王仁智趕緊三步並作兩步,推開房門一看,趙慧連和燕燕一左一右圍在竇勝秋床邊,鬥雞似的瞪着對方,這才明白是這倆在爭論是否給竇勝秋增加定量,並非竇勝秋已經甦醒。
剛進門趙慧連就對王仁智說道:「老爺,是不是該給王后適當增加點定量了?這幾天不論是餵水還是餵飯,都比以前順利並且快一些,怕王后沒吃飽,所以想增加點定量,正和燕燕在商量。」
這兩天王仁智公務繁忙,竇勝秋這兒來去匆匆,趙慧連根據竇勝秋飲食變化認為應當適量增加定量,燕燕對王仁智奉若神明,堅持需王仁智發話,兩個人正在爭論時王仁智進門。聽了趙慧連的話,王仁智道:「王后的定量是根據她的身體狀況確定,以前是她自我封閉,並且她的意志力極強,連帶腸胃功能都受到影響,消化吸收不及正常情況的一半。每天給王后進行藥浴,是實在沒辦法的辦法,所謂的藥浴其實也是通過皮膚給王后補充營養,我記得以前曾經說過,等於雙管齊下維持王后的生命。
這段時間總算找到喚醒王后的方法,這段時間王后體重增加是最好的例證,我理解王妃也是為了王后好,不過暫時還不能增加王后的定量。常言道虛不受補,王后現在就是這種狀況,體重增加說明她的腸胃功能有所恢復,若是貿然增加定量怕的是她無法消化吸收,小孩子積食的後果你們應該見過,所以現在不能增加定量,需要增加時我會告訴你們。」
「怎麼樣?還是我說的對吧?」聽了王仁智的話,燕燕得意的對趙慧連說道。
趙慧連沒理燕燕,看着王仁智問道:「以後是不是增加定量的同時減少藥浴的時間和次數?」
王仁智點點頭道:「是啊,藥浴是以外力輔助王后吸收營養維持生命,沒有什麼比得上人體這具複雜的機器,王后自身消化吸收營養,恢復的效果遠勝藥浴,現在和以後一段時間,重點觀察王后大小便,通過大小便判斷王后腸胃功能恢復情況。」
三人說着照料竇勝秋的事,沒注意到竇勝秋眼角流出幾滴清淚,直到王仁智搭上竇勝秋皓腕時,趙慧連突然驚叫道:「老爺快看,王后在哭。」
她這麼一喊,王仁智和燕燕都看見掛在竇勝秋臉頰上的淚珠,燕燕驚喜的問道:「王后能哭,老爺,是不是王后已經甦醒了?」
王仁智沒回答燕燕的話,有可能是竇勝秋潛意識導致的流淚,也可能是身體的某種不適,還可能是大腦回憶起鬼畜的折磨,唯獨沒認為竇勝秋已經甦醒。感覺脈絡沒什麼變化,王仁智翻開竇勝秋眼皮,看看她的瞳鞏,不看還好,一看噗嗤樂呵呵的道:「醒了就別在繃着了,還想嚇我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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