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葉問荊的身份在整個南坻宮內心照不宣,都知道他是女帝的人。
葉問荊也沒將他與黎宿的關係告訴阿榆,想順其自然,到時候再說。
經過他不斷地來回奔走於南坻王城與中原邊關。
昭元三年,臨冬,黎宿被診出了喜脈,次年深秋誕下一子。
葉問荊守在床前,看着面容蒼白,絲毫不見往日的從容淡定的人,又看向襁褓里渾身泛紅的小崽子,抿了抿唇。
「就他了,以後都不生了。」
黎宿長睫顫了顫,睜開眼睛睖他一眼。
「這由不得你。」
葉問荊嘴角一抽,看着側頭去看身邊的小崽子的人,語氣略帶生硬。
「別生了,太疼了。」
「誰讓你不爭氣,沒造出個女兒來。」
「你重女輕男。」
黎宿輕呵一聲,「朕有王位需要她來繼承。」
「」這噴不了。
沒一會兒,一個月白色身影便沖了進來,眼裏滿是激動。
「快讓我看看陛下的孩子!」
葉問荊嘴角一抽,剛準備說話便被一道大力擠走,溱洇腦袋頓時湊到床上看了看。
盯着那雙黑黝黝的鳳眼,激動開口。
「果然與陛下長得一模一樣!」
葉問荊看着襁褓里毛猴子一樣的小崽子,眼角抽了抽。
「你確定?」
「你剛生出來也是這個樣子的,等養幾天便好看了。」
果不其然,養了幾天之後,葉問荊頓時愛不釋手。
簡直太像他了,不愧是他的崽!
溱洇卻不贊同,堅持認為他的眼睛有問題,明明只像陛下!
葉問荊不知道,毒唯就是這樣的,堅決維護自家正主。
隨後溱洇看着麵團一樣的人,眼睛眨了眨,欣喜開口。
「等小公子長大了,南卿要將所有才藝都傳授給他!」
葉問荊一下想到很久以前的一次暢聊,頓時將人趕出了寢宮,隨後嚴令禁止鳳君與小公子接觸。
他可不想自己兒子長大以後成為一個只拿得起繡花針的男人。
光是想想,他就想把他打死。
黎宿看着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笑了一聲。
隨後靠在床上,抬手戳了戳小糰子的臉,緩緩開口。
「男孩跟你姓,女孩跟我姓,如何?」
葉問荊想了想她們王室的規矩,於是點了點頭。
「行,這個小崽子就姓葉,就叫葉霸天!」
他要堅決杜絕他兒子娘化,必須每次叫他的名字都是響噹噹的!
「滾。」
後來,經過兩人的一番商量,小崽子終於有了一個既體面又響噹噹的名字。
葉玄錚。
當小玄錚滿兩百天時,兩人又因育兒問題大打出手。
他們都是一個傳統的父母。
在葉問荊眼裏,男兒就該拿劍擼鐵上戰場,怎麼能嬌養呢!
在黎宿眼裏,男兒就該彈琴習畫入深閣,怎麼能糙養呢!
於是,當葉問荊打輸了後,連夜抱着葉玄錚偷偷跑回了中原。
黎州城內,宮門之中。
當葉昭榆手裏被塞了一個小崽子時,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看着突然出現,坐在她寢宮裏猛灌了一大口水的人,吶吶開口。
「這誰?」
「你侄子。」
葉昭榆眼睛一下瞪大,看着懷裏的嬰兒,頓時覺得有些燙手。
連坐在榻上的小謝公子都驚了一跳,抬眸看着他,緩緩啟唇。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葉問荊抿了抿唇,音色略沉。
「準備和南坻開戰吧,我搶了黎宿的兒子回來。」
此話一出,中原天子與西域君主頓時站了出來,冷冷地看着他。
「你一個人準備和我們三國宣戰吧。」
葉問荊:「」你們到底哪頭的?
葉昭榆冷笑一聲,「不知道南坻女帝是我們罩的嗎,你還敢去惹她?」
葉問荊默了一瞬,隨後將真相全盤托出。
聽完之後,葉昭榆拉着小謝公子腕上的金色護腕就往葉問荊的臉上懟。
「謝歸,給我勒死這個狗東西,竟然敢睡我姐妹!」
摩那婁詰嘴角一抽,抬手將人拖回來,看了一眼榻上哭的驚天動地的小崽子,抬手揉了揉眉骨。
這小舅子比他還快啊。
隨後三個人對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崽子手忙腳亂,一整晚輪番上陣哄孩子。
三個人都是第一次接觸孩子,實在是沒什麼經驗,第二天齊齊掛着一對熊貓眼。
「事已至此,你說怎麼辦吧。」
葉問荊朝着坐在對面的葉昭榆揚了揚下巴。
葉昭榆狠狠瞪他一眼,「不出我所料的話,黎宿已經帶人殺來了黎州。」
她的話音剛落,一人猛然飛奔進殿,抬手跪稟。
「啟稟陛下,南坻女帝帶人怒氣沖沖地闖上了宮門!」
葉昭榆嘴角一抽,看着葉問荊搖了搖頭,連連拍手。
「本以為我和小謝公子的生活已經夠精彩了,敢情您才是主角啊,精彩精彩啊。」
隨後她瞪了一眼一臉心虛的人,對着侍從開口。
「放行,迎女帝進宮,然後派人去將太后請來,路上將小公子的事告訴她。」
「是!」
半個時辰後,黎宿踩着黑色錦靴,肩覆一件黑色大氅走了進來,清泠泠的鳳眼中帶着一絲冷怒。
感覺到一道充滿殺意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葉問荊頓時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葉昭榆深深吸了一口氣,斂着衣袖走上前去迎接。
「許久不見,還說有時間去你南坻走走,沒想到陛下今日就來了。」
黎宿看她一眼,一甩大氅坐下,不理她的寒暄,直接冷冷開口。
「滾過來!」
葉問荊:「」
摩那婁詰抱臂懶洋洋地靠在殿內的柱子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着阿榆狠狠瞪了他哥一眼。
「還不滾過來?」
葉問荊輕咳一聲,緩緩走了過去,接過葉昭榆遞來的茶,不情不願地放在黎宿面前。
黎宿拿過茶盞喝了一口,始終沒抬眸看他一眼,冷冷開口。
「錚兒呢?」
「睡着了。」
「啪」的一聲,黎宿一下將茶盞重重砸在桌案上,抬眸冷冷地看着他。
「混賬!他剛滿兩百天,你就因一時負氣帶着他騎馬跑回了中原,中間若出了差池算誰的!」
葉問荊頓時抿了抿唇,剛準備開口,殿外便傳來一聲怒斥。
「罵得好!混賬東西!」
葉問荊抬眼看了過去,只見他阿娘端着儀態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
他剛開口叫了一聲阿娘,耳朵便一下被狠狠擰住。
「長本事了,嗯,葉問荊,你阿爹不在了,你就敢胡作非為了!」
「沒有的事兒,阿娘…嘶,輕點,輕點」
最後這場烏龍在蕭煥茸暴揍了葉問荊一頓後收尾。
經過葉昭榆的調解,兩人也各讓了一步。
以後兒子由葉問荊帶,女兒由黎宿帶,不管兩人怎麼教育,對方都不能干涉。
於是,後來當葉問荊看着黎宿將自己兩個軟萌的閨女扔進軍營時,頓時痛心疾首又無能為力。
轉頭便對軍營里的臭小子加訓了兩個時辰,氣的黎宿差點衝去軍營砍了他。
就這一樣,一年又過一年,新生的那批小崽子們都長大了。
中原,西域,南坻都有他們的家人。
三國之間也更和樂,四海昇平,安寧日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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