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葉問荊用過午膳後跟人打聽了一圈,隨後朝着宮人指的方向走去。
剛踏入殿門,便聽見一陣冷泉擊玉的聲響。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順着聲音找了過去。
穿過一處雕花洞門,便看見一如玉公子正在竹林撫琴,琴聲精妙,響遏行雲。
他抬手接過一片飛葉,在門口停了一會兒,耐着性子等他將曲子彈完才走進去。
院子裏的人見他來,紛紛朝他屈膝一禮。
「參見將軍。」
「免禮。」
隨後便見彈琴的公子屏退了其他人,不急不緩地倒了一杯茶遞給他,笑着開口,音色如翠竹聲動。
「將軍請用茶。」
葉問荊看了一眼比玉還白的手,默默掃了一眼自己常年握刀的手,隨後輕咳一聲,抬手接過茶盞喝了一口。
溱洇看着眼前威風凜凜,眉眼間皆是矜驕傲氣的男子,絲毫不似他周圍的任何男子模樣,輕笑着開口。
「陛下晨起時便來告訴南卿,午時會有一將軍來見我,果不其然。」
葉問荊頓時一挑眉,竟然猜到了他的動作。
他放下手中茶盞,看着眼前清逸非常的公子,緩緩開口。
「那她可與你說了本將軍與她的關係?」
「說了。」
溱洇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雅致養眼,只見他慢條斯理道:
「陛下能遇見自己喜歡的人,不再一人品這四季冷暖,南卿很為陛下高興。
將軍既然要了陛下的真心,南卿不會爭也不屑爭,只是,這鳳君的位置,那便得歸南卿。」
他享了陛下的情意,便不能要這鳳君的權榮。
他不要陛下的恩寵,只要鳳君的位置。
葉問荊抬眸看着他,眸光複雜,音色略沉。
「本將軍不在乎你南坻的名利,今日前來,只是覺得此事頗有些對不住你,想來」
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陣輕笑打斷。
葉問荊不解地看着輕掩着袖子笑起來的人,只見對方笑完之後,理了理袖子,緩緩啟唇。
「將軍不必覺得對不起我,成婚之前,我與陛下便說好了,我不要她的愛,只願能輔佐在她身旁,親眼見證她將南坻帶向更輝煌的境地。
陛下若想,南卿願助陛下孕育子嗣,陛下若不想,南卿自不會強求。
但只有一個條件,南卿必須站在陛下身邊,必須與陛下齊名天下,百年之後,南卿與陛下的名字定會一起出現在青史上」
葉問荊看着越說越激動的人,拿起桌子上的茶盞喝了一口,頗有些不理解。
「就這?」
溱洇看着滿臉不在乎的人,微微壓下眼中的狂熱,抬手替他將茶續上,輕聲開口。
「將軍不知,在南坻,很少有男子的名字出現在史冊上,終其一生,也無法在世間留名。
南卿仰慕英雄,也想站在英雄身邊,若能與之名垂青史,此生無憾爾。
陛下便是南卿的英雄,她的每一個事跡南卿都知曉,也曾悄悄看她看過的書,收集她用過的東西,她每一次的大勝歸來南卿也都會偷偷去看咳咳,未曾想,有朝一日,南卿竟會站在她的身邊。
受寵若驚之後便想守住這個位置,從此以後,南卿與陛下便能一直站在一起了,世人提起陛下也必會將南卿帶上,南卿的名字能與陛下的名字挨在一起,這簡直是莫大的榮幸!」
他宣講完後遲遲不見對方的反應,抬眸掃了一眼絲毫不為所動的人,端起手邊的茶盞優雅地喝了一口。
隨後將茶盞放下,嫌棄地看他一眼。
「我對陛下的感情,哪是你這種俗人能理解的,那是熱愛,是膜拜,是虔誠,怎可用情愛去褻瀆。」
葉昭榆若在此,定會感慨一句,好一個狂熱粉。
葉問荊不太能理解他的腦迴路,也不在意,只揀關鍵點說。
「那我們便沒有利益衝突,你守你的鳳君之位,我要我的兒女情長,你我都不可越界。」
他不在乎那些位置,他只在乎人能不能只是他一個人的。
溱洇抬眸看着他,目光幽幽,緩緩啟唇。
「還是有利益衝突的。」
「哪一點?」
「你這凡夫若敢讓陛下傷心,南卿定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話,葉問荊頓時樂了。
他確實是凡夫,見不得自己看上的人卻吃不上。
他就愛那檔子事兒,談什麼情懷,先爽了再說。
他垂眸看着麵團捏成似的人,他一根手指頭便能將他按倒,挑了挑眉。
「怎麼個不放過本將軍法?」
「綿綿。」
葉問荊抬手掏了掏耳朵,「什麼綿…我去!」
他話剛說了一半,竹林里突然竄出一條巨大的藏獒,齜着牙朝他撲去。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瞬間向殿外掠去。
回頭看了一眼異常兇猛的黑色藏獒,朝着溱洇大喊。
「綿什麼綿,分明是炭!」
某處亭中,黎宿剛下完朝坐在石凳上歇息。
親衛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她剛伸手去拿,卻被一隻強勁有力的大手搶先。
黎宿抬眸看他一眼,只見他毫不客氣地將她的茶一口灌下,隨後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示意她的親衛繼續將茶添上,他還要。
親衛嘴角一抽,走過去將茶替他續上。
「去哪了?」
葉問荊抬眸掃她一眼,「明知故問,見你的正宮去了。」
黎宿彎唇笑了一下,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你覺得如何?」
葉問荊想了想竹林里那位一派清秀俊逸的模樣,說話的風度禮儀也極佳。
還有那手,比他們江南女子的手還白還嫩,輕嘖一聲。
「陛下的眼睛是不是許久沒有讓醫官瞧瞧了。」
那樣的妙人看不上,竟然看上了他。
黎宿看着搖着頭惋惜她眼睛的人,微微眯了眯眼睛。
「誰讓朕就喜歡你這副欠抽的模樣呢。」勁勁兒的。
葉問荊一口茶水嗆住,「有病吧你?」
竟然有這麼獨特的口味。
黎宿輕笑一聲,抬手將他手中的茶盞搶回,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
「沒病能縱得你胡來?」
害她坐在金鑾殿上腰疼了一早上,剛想喝口熱茶緩解緩解又被他搶了去,簡直有病。
月色低迷,時值盛夏,夜晚的風都帶着三分躁意,汗水緩緩將夜色打濕。
葉問荊喘着粗氣趴在身下人的頸窩處,音色啞到了極致。
「爽嗎?」
黎宿感受着極致的熱意在耳邊撩撥,清寂的鳳眼染着幾分迷亂,緩緩勾了勾唇。
「爽。」
葉問荊頓時咧嘴一笑,帶着十足的痞意,動作也越發胡作非為。
「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姦夫淫婦。」
葉問荊頓時笑罵一句,「艹,別逼我弄死你。」
「弄不死你是孫子。」
葉問荊一下將她的腰握緊,兩個眸子燒的通紅。
「你特麼想死我不攔你」
黎宿重重哼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誰弄死誰還不一定呢。
他們兩個在一起沒那麼多的溫情,就一個字,干。
都發了狠的想弄死對方。
()
1秒記住品筆閣:www.pinbige.com。手機版閱讀網址:m.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