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易這番話說的都是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在場的大儒們都是不由得為之動容,尤其是提到趙喆大儒和王驚蟄之前作出的那番表態,都是讓眾人心中為之一顫。
趙喆大儒和王驚蟄現在在東南海域的戰鬥,完全就踐行了他們之前所說的話,就是在拿命在拼。
他們做到了自己的承諾。
可是聽到方易說到儒道爛透了,爛到了根子裏之時,一些大儒就忍不住開始皺起了眉頭。
「方易小友,你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來。」就在此時,趙無極卻是開口了,他大喇喇的朝着方易說道:「只要你說得出來,我趙無極就可以辦得到!!」
趙喆的目光也看向了方易,不知道方易到底要說些什麼。
「方易見過無極大儒,無極大儒高山仰止,方易心嚮往之,許久了。」方易恭維了一句,又誠心的開口道:「剛才聽師尊說,無極大儒一直在為方易說話,方易感激涕零,不敢相忘。」
「說到這,方易想多說幾句。」
「我說儒道爛透了,根子都爛壞了的原因,是因為太多學子貪生怕死,連魔域都不敢進。」方易解釋了一句:「他們成就不了什麼氣候,大儒就到頭了。」
方易絲毫不顧忌其他大儒們的目光,繼續開口道:「他們一開始參加了巔峰賽,我本以為,他們都會參與魔域之戰,但是沒想到,到最後,還是大離學宮的大儒們老謀深算,運籌帷幄,他們進了書山,得了巨大的收穫,前二十名聽了宋大儒的授課,還每個人都得到了保命之物,前十名選擇了大儒之寶,還親自聆聽了大先生的教誨。」
「到頭了,他們卻以突破到了五品翰林為由,無法參加魔域之戰,這一點,方易不能接受。」
方易此時擲地有聲的開口,身子站的筆直,如同萬年長松一般。
「方易想要請求諸位大儒,追回那些放棄了魔域之戰的學子們收穫到的保命之物和大儒之寶。」
說到這,方易「呸」了一聲,朗聲開口道:「方易恥於他們一道為伍!」
「方易恥於和他們齊名!!」
「方易恥於參加此次巔峰賽!」
「方易得了兩件八品大儒之寶,方易都感覺自己配不上。」方易連續說了三句「恥於」,又繼續說道:「但是他們」
方易停頓了一下,他逐個掃向了在場所有大儒的目光,淡淡的說了一句:「他們不配!」
「好!!」趙無極哈哈狂笑:「這才是儒道第一天才的傲骨!方易小友,老夫更加欣賞你了!」
說罷,趙無極直接許諾道:「老夫答應了你的請求,如你所言的那樣,那些學子完全不配擁有大儒之寶,連保命的寶物都不配擁有,雖然無法強迫他們去參加魔域之戰,但是老夫卻可以做主,把他們現在擁有的東西,都給要回來!」
趙無極此話一出,在座的大儒臉色登時都是一變。
尤其是姜沖虛,臉色更加難看。
魚腸匕首是他勢在必得的寶物,絕無可能再退回來。
大離學宮的其他三個大儒,許守誠選擇了沉默,王世重也沒有開口,他的弟子蕭銘得到了大儒之寶,但是卻是不在追回來的行列之中,他自然不會擔心。
但是錢宣風和李江川卻是皺了皺眉,李江川開口道:「無極大儒,此事恐怕需要從長計議,此番得到大儒之寶的,拓拔昊,雲無君,雲無聲,雲無空三兄弟,這些背後站着的都是王公,既然送出去了,哪有要回來的道理,且不說其他,就說這些王公的怒火,我們也要承擔很大壓力。」
「李江川,你怕了??」趙無極哈哈大笑道:「你怕什麼?又沒說讓你去要回來,老夫親自出手。」
「王公??」趙無極不屑的嗤笑了一聲:「王公就是大離朝廷的蛀蟲,雖然是貴族,卻一直都在吸大離的血,這麼下去,早晚都是個亡!」
「諸位放心,我傷勢好不了了。」趙無極冷不丁再度說了一句:「最多一年,甚至半年,我就會身死道消,人之將死,相信諸位王公也不會讓我為難。」
趙無極此話一出,在場的大儒都是一陣黯然,當然,更多的則是有些竊喜。
趙無極素來都有「瘋子」的稱呼,向來不顧忌任何人的感受,行事但求問心無愧,是個儒道的莽夫。
就像今天這樣,除了他,誰敢當着宋大儒的面拍桌子,如此叫板,甚至連剛才宋大儒的面子都不給,要和宋大儒一較高下。
大家都怕趙無極。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老話說的是真好,這不就是在說趙無極的嘛。
趙無極若是死了,就無人敢挑釁規則,大家並不怕已知的變化,但是怕「瘋子」啊。
但是大家瞬間又明白了趙無極的意思,趙無極說自己快死了,其實也是威脅,誰不怕一個快死了的「瘋子」,若是真的將他逼得急了,趙無極真的翻臉不認人,誰也不行。
看來這大儒之寶,他們是保不住了。
李江川暗道「倒霉」,他的孫子李天木,也是前十名之列,也獲得了大儒之寶,也面臨着被趙無極要回來的尷尬處境。
姜沖虛此時也不開口了,現在和趙無極撕破臉皮作用不大,真的出手,他可打不過趙無極。
還是等到大儒議事會後,再找許守誠和宋大儒說說,從中斡旋,或許還有餘地。
「多謝無極大儒。」方易此次躬身行禮,道:「無極大儒的恩情,方易記下了,若方易僥倖從魔域之中活着走出來,再和無極大儒暢飲!」
趙無極點了點頭:「我觀你面相,當有聖人之姿,既然要成就聖人,那就難免會遇到一些挫折挑戰,一些困難,但是若能戰勝這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將來的成就,超過我們不成問題。」
方易再度道謝。
說罷,方易轉身離開,只是臨到了門口,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迎着諸多大儒詫異的目光,再度開口了。
「方易方才突然想到了一句話,想送給那些臨陣退縮的學子。」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皺眉。
這個方易太過古怪神奇,諸多大儒生怕方易在作出一個驚世名句出來,這樣,那些學子可是要一輩子都烙印在恥辱柱上了。
當初,方易贈送洛青衣的兩首詩詞,還有一首《別馬弈銘》都是驚世之作。
足以讓洛青衣和馬弈銘之名流傳千古。
可這一次,方易要送給那些臨陣退縮的學子的話,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方易猶豫了片刻,開口道:「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余與何誅?」
說罷,方易哈哈大笑,不去看那些大儒驚怒交加的表情,轉身離開了。
剎那間,大殿之中才氣震盪,方易的聲音餘音繞樑,不可斷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夫了!!!」趙無極哈哈狂笑,方易這一句話,將那些臨陣退縮的學子說的一文不值,朽木不可雕,糞土之牆不可杇,這簡直是殺人誅心啊。
趙喆大儒聽到此話,也是忍不住莞爾。
夏宇看着方易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蕭無涯暗自心驚:「方易此話,必將流傳千古,之後若是後人提起這朽木不可雕的笑話之時,鐵定要記起這些臨陣退縮的學子的名字,到時候,可成了千年笑柄!!」
許守誠面色不變,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姜沖虛,李江川的臉色是最為難看的,他們兩人孫子,就在那臨陣退縮的學子之中,這下,他們可是要流傳千古了。
「方易此子,囂張跋扈,着實可恨!!」姜沖虛怒到極致,惡狠狠的看了方易離去的背影一眼。
「宋大儒,老夫請求三緘其口,這等笑話若是傳了出去,於我儒道名聲有損。」李江川也是開口了。
在場的大儒之中,無人可以制住趙無極,唯有宋大儒可以,此時為了保全其他學子的名聲,他只能請求宋大儒三緘其口,讓眾人都無法議論此事。
「腐爛的木頭不堪雕刻。土坯經不起風雨的侵蝕!對於他們那樣的人,我還有什麼好責備的呢?」宋大儒此時仔細斟酌着方易剛才說的話,不由得嘆息一聲:「方易是有才名在身的,出口之間,即成天地學問,這句話,讓我想起了夫子。」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良久,宋大儒才開口道:「准許三緘其口,此間之事,不可外傳!」
說罷,諸多大儒都覺得一道冥冥之中的力量禁錮住了自己,當自己再想說方易剛才的那句話之時,就覺得自己無論怎麼想說,都無法說出來。
這就是「三緘其口」的力量。
「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余與何誅?」趙無極大儒卻是哈哈開口大笑道,將方才方易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說的不太過癮,趙無極再度重複了一遍:「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余與何誅?」
李江川又驚又怒的看向了趙無極,不知道為什麼趙無極可對抗「三緘其口」的力量,這簡直不符合常理。
「不用看我,觸摸到八品的門檻,你們也可以。」趙無極說着,不再久留,轉身離開:「本尊去討要大儒之寶了,姜沖虛,李江川,我勸你們配合一點,不然老夫不介意先拿你們兩家開刀。」
「別以為你們是李聖,姜聖世家之人,有聖人底蘊,那又如何,本尊敬重的是李聖、姜聖,不是他們的後人。」
「你們若有膽,大可以一試!」
趙無極離開,此地只剩下了所有大儒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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