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回到大院裏,張元林還沒進院門就聽到賈張氏的尖銳叫喊聲。
可等進了前院卻發現空無一人,看樣子他們已經轉移了戰場。
「呵,賈張氏這老東西是真有勁,前段時間和林家來回拉扯了那麼久,到現在還能有這麼強的戰鬥力,到底是靠着吸人血過日子的,除了歲月的侵蝕,本身沒有任何受到任何勞損的影響,這條命硬的很啊!」
感慨之餘,張元林繼續往中院走,便看到賈張氏與大院住戶互噴的精彩場面。
「告訴你們,都少特麼廢話,趕緊把從許大茂那邊拿走的東西還給我,那都是許大茂從林家拿的,林家還欠着我錢沒給,等於是許大茂拿了我的錢,現在你們搶走許大茂的東西,也等於是在搶我的錢,都聽清楚沒有!」
賈張氏叉着腰,仰着頭,一臉認真的分析着,並叫囂所有人都要老老實實的歸還,否則絕不客氣。
但大院的住戶們肯定是不願意的,這都是他們靠本事搶來的東西,憑什麼要還回去?
為了搶東西,每個人都多多少少受了傷,這就更不願意還回去了。
當然最關鍵的一點是許大茂這次帶來的東西都很實在,糧油特產等,全是生活剛需用品。
如果是別的玩意兒,大家為了將來不與賈張氏結仇,或許會考慮歸還,可現在他們都計劃好了用搶到手的東西過日子了,又怎麼甘心還回去呢?
再說了,大院裏這麼多的住戶,賈張氏怎麼可能一個人與全院為敵?
況且有人看到三位大爺也加入了爭搶的行列,既然三位大爺都沒有主動要歸還,他們就更不可能聽賈張氏的話了。
很快,有不服氣的人站出來進行了反駁。
「賈張氏,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許大茂從林家拿了多少錢我們又不知道,他買的這些東西是不是花林家的錢也確定不了,再者說,是你自己沒從林家拿到錢,憑什麼扯到今天這件事上?」
「就是說啊,根本不相干的事情還能硬扯到一塊兒去,賈張氏你也太不講理了,今晚如果不是我們一起衝上去幫忙,許大茂早就跑了。」
「說的不錯,你這麼說,許大茂他自己認麼?更何況我們也是出了力的,拿點東西怎麼了,再說我們拿的都是米啊面啊之類的,都往家裏的米缸麵缸里倒了,現在你說要還回去,這叫我們怎麼還?」
當第一個人站出來表示拒絕後,很快就有人陸陸續續的發出抗議,這次大家難得的團結了起來,沒多久整個院子都響起了不同意的聲音。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碰到以少對多的情況大部分人都會選擇性的後撤,更別說現在是全院的人都在反對。
賈張氏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繼續硬攻下去絕對占不到優勢,要是真觸了眾怒,後果就不是她能預料的了。
沒辦法,賈張氏只能暫時偃旗息鼓,轉而找三位大爺求助。
「一大爺,二大爺,三大爺,我跟許大茂算賬的時候,你們多少也幫忙看着點啊,就由着他們亂來,現在我帶着棒梗呢,需要錢用,糧油特產也需要的緊,這些人搶了東西不承認了,你們看着辦吧!」
說是求助,實則是甩鍋,把這一波責任全部推到易中海三人身上。
偏偏三位大爺也是參與者,他們總不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支持賈張氏,到時候肯定會有人站出來舉報易中海他們,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面對賈張氏的步步緊逼,易中海三人立馬用眼神交流了起來,想看看彼此間都有什麼好法子。
可思來想去,易中海三人的大腦全都是空白一片,賈張氏現在要求所有人把東西退還,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首先三位大爺肯定不會承認他們拿東西了,其次大院的住戶們絕對不會接受他們退還東西的事候三位大爺相安無事,既然這兩者有衝突,就意味着賈張氏的要求是在白日做夢。
眼看着沒有好的解決方案,加上時間已經很晚了,大家有的要上班有的要上學,可不能一直這麼耗下去,於是三位大爺決定動用緩兵之計,萬事等明天再說。
「咳咳,我看這事兒得從長計議,都是一個院的鄰居,沒必要把事情鬧的太僵,不如我們都先回去休息,等明天或者到了公休日再好好的商量一下怎麼處理。」
「賈張氏,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無非就是大人帶個孩子生活比較困難,你放心吧,我們三位院內大爺怎麼都會想辦法為你主持公道的,只是我們也不能硬來,以後還得在同一個屋檐下過日子呢!」
「對,本來矛盾就是要花時間去掰扯的,怎麼可能幾句話就說清楚,賈張氏,這種事兒急不來,剛才我好像還聽到屋裏有哭聲,你快去瞧瞧是不是棒梗醒了。」
賈張氏知道三位大爺今晚是想矇混過關,說白了就是不願意得罪全院的住戶,於是選擇來忽悠自己。
儘管心裏很不爽,但賈張氏也知道沒法子,繼續折騰下去所有人都會發脾氣,因為他們明天都要上班上學,有的還要早起辦事。
「得,既然你們這麼說了,那我等等也無妨,不過這件事情勞煩你們放在心上,否則我該鬧的還得鬧,怎麼說我也在這裏過半輩子了,要是不給個結果這事兒沒完!」
這話的意思是在自家門口發生的事情,賈張氏還真就不怕了,反正東西都進了大院住戶的家裏,只要她想鬧隨時都可以找人麻煩。
可易中海三人聽着就不高興了,沒人喜歡被威脅和警告,偏偏又拿賈張氏沒辦法,實在是又憋屈又窩囊。
聽到今晚的事情暫告一段落,大院住戶們鬆了口氣,然後紛紛作鳥獸散,一眨眼的功夫就都跑沒了影。
反正他們是不可能把搶來的糧食交出去的,也準備好了讓三位大爺頂在前頭,否則要死一起死,誰也別想好過,大不了他們白忙活一場,但這樣的結果對三位大爺來說很不友好,因為他們會丟臉面。
總而言之一句話,只要不讓大院住戶把搶來的東西還回去,易中海他們三人還是院內的管事大爺,誰見了都要給一份薄面,可如果沒辦妥被賈張氏強行討債,那就對不住了,全院的人都指認三位大爺帶頭搶東西,看他們怎麼推脫和解釋。
對於大院住戶們的心理和想法,易中海三人又豈會察覺不出來,要是放在以往,這些人肯定會小心謹慎不去得罪賈張氏,但他們現在合起伙來對抗,絕對是有共同利益和目標才會這麼幹,同時有一定的底氣才敢這麼做。
見眾人開始散開,易中海三人走到一旁,愁眉苦臉的面面相覷起來。
「怎麼辦啊老易,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我就忍忍不跟着衝進去搶了。」
「我也後悔的很,你畢竟家裏的人口多有需求,我怎麼也跟着湊熱鬧了呢?」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反正現在人人都有份,先這樣吧,回去好好休息,認真想想怎麼對付,後面賈張氏肯定還要鬧的。」
聽着劉海中和閻埠貴的悔不當初,易中海臉都綠了,心想你們多少有個理由去搶東西,大不了說是為了減輕養家的負擔,那我算什麼,純粹是瞎湊熱鬧,給自己找麻煩唄?
說實話易中海剛開始跟着衝上去的確是為了好玩,還有一點是想趁機報復賈張氏,畢竟這個老潑婦早些時候吸了自己不少血,又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恰好這次許大茂通風報信坑了賈張氏,易中海除了看戲心裏直呼痛快以外又想着多少回點血,好讓心裏平衡一些。
只不過從最後的結果來看,易中海妥妥的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自以為占點便宜能讓心裏舒服些,誰知反倒是落了把柄在別人手上,還得被迫和所有人一起站在賈張氏的對立面。
如果只是得罪人也就算了,可看賈張氏這架勢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邊不能出賣大院住戶,一邊又要忍受賈張氏的狂轟濫炸,想到這裏,易中海感覺頭都大了起來,估計今晚又會是一個不眠夜。
另一邊,張元林看完好戲後也跟着大部隊一起回了自己家。
在回去的時候,張元林看到自己媳婦和一大媽也在人群中看熱鬧,想來她們是在現場看到了全程內容的,待會兒回去了可要好好問一問賈張氏撒潑發瘋的細節。
進了家門,張元林看到何雨水在陪着小張懷國玩耍,她們倆雖然有很大的年齡差,但總歸比大人和孩子玩的開心些。
還沒等張元林開口,秦淮茹和一大媽反倒是擺出一副吃瓜的表情,迫不及待問起了許大茂的情況。
「雖然沒在現場親眼見證,可我們剛才出去看熱鬧的時候聽見人說許大茂被送走的時候渾身是血,可嚇人了。」
「賈張氏真夠狠的,對同住一個院兒的人下死手,她如果真把錢拿回來,應該好聲好氣的去說,現在都差點把人打死了,還怎麼去要錢?」
聽着二人的話,張元林搖頭說道:
「咳咳,許大茂這小子年輕,還是挺抗打的,沒那麼容易丟掉小命,再說賈張氏畢竟是個女人,又沒拿傢伙,再怎麼使勁兒也不至於把人打死。」
「不過一大媽您說的不錯,賈張氏想要錢應該好好去談,這一言不合就動手,本來還能強詞奪理的也變得不佔理了,要知道許大茂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心眼兒小的很,被打了還讓他把錢拿出來根本不可能。」
「我估計後面許大茂出了院也會選擇在外面躲着,等這件事情過去了再回來,這期間賈張氏是甭想從他身上拿到一分錢,話又說回來了,你們是啥時候出來看熱鬧的,我來的晚,有沒有錯過什麼?」
沒一會兒的功夫,相互打聽細節的張元林三人聊的熱火朝天,一旁本來正在玩耍的何雨水和小張懷國也停止了嬉鬧,都豎起耳朵開始吃瓜,兩人聽的津津有味,何雨水更是比上課聽講還要認真。
又是新的一天,日子正常過着。
在賈張氏那晚鬧騰過後,大院難得的清淨了幾天。
這期間賈張氏沒有再找人發難,更沒有找三位大爺的麻煩,似乎是和誰達成了某種協議一樣選擇了停戰。
但是在賈張氏真正的發表不追究的言論之前,每個人的神經都是緊繃着的,尤其是從賈家門口路過的時候,就怕突然被躲在屋內的賈張氏叫住。
後來有人一打聽才知道,當時賈張氏把棒梗從林家接走的時候,愣是靠着棒梗也有林家血脈的說辭,強行從林家又拿走一筆所謂的親情費,說不給錢以後林家人就甭想見棒梗。
儘管這個理由很滑稽也很離譜,但那個時候的林家沒有太多的思考時間,最終選擇給了一筆小數目打發了賈張氏,怎麼說街道處主任也在現場見證了的,所以林家選擇了相信,不然他們絕對不會給一分錢。
雖然拿的錢不多,但是也夠賈張氏和棒梗吃飽喝足混個把禮拜的時間,這期間賈張氏沒有出面鬧騰,想來是暫時還有飯吃所以不着急搞事情。
在這段時間裏,張元林除了持續的關注大院內部的情況外,還帶着前來拜訪的老村長專程去見了王秘書一面,為的是幫他把全村改造項目順利的落地。
正所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張元林作為牽橋搭線的人,總歸要為這個項目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在得知村長把林家的錢搜颳了個乾淨時,便知道這個項目穩了。
在王秘書的辦公室里,張元林和村長坐在辦公桌前,王秘書親自為二人沏茶。
看着王秘書把茶水端到自己面前,老村長受寵若驚,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停的起身又踱步,兩隻手在身上擦了擦去,那模樣好不滑稽。
「放鬆點,村長,你這次可是給我帶來了個好消息啊,雖然拿來的錢和整體的項目資金需求相比不算多,但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了,看在你們村子對這件事情如此重視且團結的份上,我決定把這個項目交給你們做了。」
說着,王秘書把茶壺放在一旁,轉身坐到辦公桌前,從抽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老村長。
看着眼前的紅頭文件,老村長的情緒十分激動,要真把這事兒辦妥了,他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一回,畢竟這是關乎全村福祉的大事兒,全村人都應該對他感恩戴德。
面對近在眼前的大功勞,老村長反而是有些惴惴不安,下意識看向一旁的張元林,後者微笑着說道:
「村長,這可是你三番五次拜託我一定要辦到的事兒,現在就差你代表全村簽字了,快動筆吧!」
老村長聽後深吸一口氣,也不再猶豫,連忙拿起筆寫下了不算好看但還算工整的名字。
至於紅頭文件上的詳細內容,老村長覺得沒有看的必要,因為最開始和王秘書溝通的時候該談的都談到了,這個時候再翻看細則反而會引起王秘書的不滿,還是直接簽字比較好。
當然這也是出於對張元林的信任,老村長相信張元林會替他把好關的,不至於聯合王秘書給他和整個村子挖坑。
「行了,簽好字這份文件就算正式生效,但按理說應該讓你們村每家每戶都來簽字畫押的,不過你是一村之長,可以代表他們先把流程走掉,後面我會派人去你們村進行任務指派並通報整個工程進度的先後順序,到時候再讓各家各戶的戶主把手續補齊。」
聽到王秘書的話,老村長連忙點頭,同時從懷裏拿出了紙和筆詳細的記錄下來,生怕錯過一丁點的細節。
等對接好了以後,也恰好到了吃飯的時候,老村長正在興頭上,聽到王秘書邀請張元林去單位里吃食堂,便壯着膽子說要請他們下館子。
對此王秘書呵呵一笑,說道:
「村長,你們為了拿下這次項目已經破費了,怎麼好意思再讓你請客呢,吃飯嘛,在哪裏吃都一樣,還是別出去浪費錢了,你跟着我們一起到食堂吃去。」
顯然王秘書還不清楚這筆錢的真正來頭,以為是全村人共同募捐籌集出來的,但實際上是張元林給老村長出了主意,強行從林家搜刮而來。
「既然王秘書都邀請了,就一起吃吧,這兒的食堂飯菜不錯的,請的也是手藝地道的老師傅,可不比外麵館子差。」
張元林也是微笑着讓老村長和他們一起吃,反正是王秘書請客,他時不時的就得陪着外來的領導吃飯,有點特權還是有的。
然而老村長不敢答應,一是怕自己說錯話露餡,二是他知道自己和對方不是一個圈層的人,這次只是因為全村改造項目才能見面聊天,都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第二次。
於是,老村長十分識趣的婉拒了,表示自己得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帶回村里去,就先走一步。
等老村長離開,王秘書這才卸下偽裝,對着張元林露出了極為放鬆且真誠的微笑。
「元林啊,你這次乾的真不錯,也給了一個很大的驚喜啊,說實話,如果把節省下來的這筆錢調到其他有需求的項目里去,幫其他項目運行下去,可以賣某些領導一個大人情。」
「而且我也決定了,等匯報工作的時候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不出意外的話,對你的表揚和嘉獎絕對少不了,除此之外還能幫你在那些領導面前混個眼熟,怎麼樣,你不會害羞的不同意吧?」
顯然王秘書是越來越認可張元林的能力了,以至於動了要重點培養他,把他收為關門弟子的心思。
如果說之前王秘書把張元林引薦給不同的領導是欣賞和支持,那麼這次準備把名字寫在工作匯報里就是完完全全的要官宣張元林是他王秘書的人了。
然而面對這次難得可以向上邁大步的機會,張元林卻十分認真的搖頭回絕了。
倒不是張元林不稀罕,而是此時的王秘書還沒有上位成功,在取代大領導的地位之前,王秘書的威信總歸是不夠多的,這也就意味着即便是把張元林的名字寫在了工作報告裏,起到的效果也不會過分的明顯。
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真正讓張元林不願意的理由是他還想繼續在底層混着,不願意過早的和地位過高的領導有關聯。
和那些真正上位者的每一次見面都是極其珍貴的進步機會,或許對普通人來說這輩子都很難有一次,所以張元林也是相當重視的。
再說以張元林對歷史進程的了解,目前過早的參與到上層圈子裏去並不是一件好事,畢竟在時代的引導和變化下,不少領導都會被迫發生職位變動,而與之相關的人也會發生連鎖反應。
萬一運氣不好和某個倒霉蛋牽扯上了關聯,張元林努力隱忍了這麼久的成果都會功虧一簣,到那時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管怎麼說,大領導這邊的情況張元林是了解的,老一輩退休後,由王秘書接棒上位,最起碼未來十幾年二十年不會有問題。
再根據原劇情的發展和演變,即便是出了問題也沒多大關係,為了求穩,張元林肯定會選擇可以預見的變化和路線。
「王秘書,您太高看我了,這次事關全村改造項目的選擇,主要還是村長他毛遂自薦,我最多是充當了個介紹人的角色,可沒有費太多心思在上面,要不等下次我再有什么正兒八經的成就,到時您再抬我一手,那樣我也有底氣見其他領導,不至於給您丟人現眼!」
張元林肯定不會說些讓王秘書不高興的話,更不能說出自己的心聲,只能表示自己德不配位,還沒資格登上大雅之堂。
王秘書聽後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
「行了,又是故作謙卑的這一套,你有沒有真實力我還不清楚嗎,那麼多單位領導都誇你有能力,怎麼到了我這兒就成名不副實了呢?」
「不過我也不會勉強你,雖然你的過分謙卑讓我覺得不太好,但我知道你小子是個喜歡靠本事征服別人的傢伙,想來是這件事情還沒發揮你的真本事,所以你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那行,我期待着你後面再有好的表現。」
「到時候啊,我連本帶息的一起給你算上,也讓那些瞧不起我,質疑我被大領導偏袒的人看看,其實我王某人的能力,眼光並不差,看中的人更是萬里挑一的大才,就叫他們羨慕嫉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