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這座超級摩天大樓之前,大衛從未想過明明同是一樣規格的摩天大樓,竟然也會有高低貴賤之分。
不用說,他們家的那棟超級摩天大樓,就是最低等的那一檔次,全然不像眼前所見這般整潔。
少年的心思總是那麼敏感,聯想到這些負面的內容,大衛也漸漸陷入了慣有的麻木狀態,悶悶不樂地按照林墨發來的地址,走到了這棟摩天大樓的1層。
來到地址所標註的公寓房門前,大衛略顯緊張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很普通的居家裝飾,一件普通素色運動服以及同色運動褲,頭髮也已經梳理得整整齊齊,就算給自家bo來看也絕對挑不出什麼毛病
就是不知道這個住在公寓裏面的接待者,他的脾氣古不古怪。
若是他的愛好奇特,就是喜歡邋邋遢遢的裝扮又該怎麼辦?
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大衛難免有一點揣測不安起來,但他還是很快收斂起了臉上的異色,表情重歸嚴肅,伸手,正打算敲房門。
自動電子門無端地打開了,門後出現了一位體格不高,但身材頗為壯實的日裔男人,渾身氣質像是一把武士刀般冷硬,面容較為普通,但充滿了男人的剛毅韻味。
「我說,你鬼鬼祟祟待在我家門前幹什麼?小鬼。」
北川浩冷漠地走上前一步,微微靠在了門框上,整個人宛如一塊斜板擋住了門口。
「我叫大衛,是林墨讓我過來的。」大衛瞬間挺直了腰杆,雖然不知道這樣有什麼用,但最起碼能在對方的眼裏留下點好印象。
「林君?」北川浩上下打量了一會大衛,臉上的冰冷神情逐漸變緩,但仍舊生冷:
「你就是那個林君叫過來的拖油瓶,隊伍里新招的打下手勞工?」
大衛聞言不由眉頭一挑,錯愕地問道:「林墨他是這樣稱呼我的?」
北川浩呵笑一聲,搖頭說道:
「不,林君可是一位仁慈善良的人,對待自己的夥伴他可不會用這麼刻薄的話,這些評價都是我說的,現在看來也大差不差。」
說到這裏,他又重新上下打量了大衛一番,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追憶的神采,很是感慨地說道:
「昔日林君和你一樣,也是在這裏與我碰面,只不過和他相比現在的你差太遠了。」
正所謂真人不露相、露相見真人,北川浩也沒把話說得太絕,見識過林墨的本事後,他也不會對這些年輕人太過輕視。
只不過剛剛大衛在門前擺出的那副緊張樣,明顯就是一個剛入行的雛實在令他很難提高評價。
聽着北川浩在明顯貶低自己,大衛沒有什麼反應,反而好奇地問道:
「那林墨是怎麼評價我的?」
北川浩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一副正期待着老師表揚的乖乖孩模樣,暗自覺得好笑。
他沉吟了一會,讓開了身位,語氣輕佻地說道:
「林君對你的評價很高,說是什麼未來的傳奇人物,尚未凋琢的美玉,潛龍在淵待機而發,雖然我不懷疑林君的眼光,但潛龍沒有出淵,也不過是一條蟄伏在淵底的蟲子罷了。」
可惜大衛已然沒有理會他後面的嘲諷,對於他人的惡意貶低與思緒,他早已習慣了。
少年只是低着頭暗自沉思着前面的評價,儘管對華國知識所知有限,但他也明白「潛龍」的含義絕不可能是貶低的意思。
那個傢伙,經常說我有很好的天賦,看來並不是表面說說而已大衛感懷地暗想,內心莫名多出一抹複雜的情緒。
明明連他自己都不一定看得起自己,所謂的天賦至今也沒有顯露出來半點,他除了成績能夠稱道一下幾乎沒有任何突出點。
可就是這麼平凡的他,卻依舊有着那麼一個人在背後默默地認可自己,發自內心而不是表面隨意說說地欣賞自己,這種「殊榮」也讓大衛感到一絲莫名的內疚感。
「喂,傻愣着幹嘛呢,趕緊進來吧。」
男人的聲音重新把他喚回到現實,大衛抬起頭,看見了男人不知何時讓開了身位走進房子裏面。
大衛也規規矩矩地走了進去,躡手躡腳的樣子看上去頗為拘謹。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到陌生人的房子裏,公寓套房的室內結構與他家別無二致。
就是這房子裏的裝潢為啥這麼「少女心」呢?
看着整體呈現出少女粉色調的房子,大衛心中既是疑惑又是驚異,他屬實沒想到眼前擺出一副兇狠幫派分子做派的日裔男人,內心裏竟然這麼「溫柔」?
然而下一刻,大衛便打消掉了自己這個猜想。
進門左手邊的盥洗室里,一陣陣水滴聲從裏面傳出,那是花灑的噴水聲,電子門緊閉看不見裏面的情況,只不過裏面的人似乎聽見了有人走進了房子,於是嬌柔的女音從裏面悠揚傳出:
「哥,有客人嗎?」
「林君的朋友,他讓我幫忙接待一下。」北川浩簡短地解釋道。
「林哥的朋友?」盥洗室里再度傳出詫異的女聲,只不過這一次夾帶着一絲驚喜:
「那林哥會來我家嗎?」
「林君沒說,但多半是不會來我家了,你先安心洗澡吧。」北川浩苦惱地回道。
「好吧」盥洗室里又傳來了低落的聲音。
大衛靜靜地看着這一幕,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
「這是我妹妹,算得上是林君的粉絲,你也別太拘謹,先坐會,我拿點東西給你。」北川浩解釋了一下,隨後指了指客廳的沙發,接着走進了一旁的小房間。
大衛坐到了沙發上,好奇地看着小房間的方向,不一會兒,北川浩拎着一袋東西從裏面走了出來。
「這是林君讓我交給你的東西,你打開看看合不合適,」他將那袋東西扔到了大衛面前。
大衛一臉迷茫地接過袋子,入手沉重差點讓他沒接住。
拉開袋子的拉環,從中顯露出來的東西讓他為之一愣。
一件衣服、幾支各類型號的槍械、一把納入刀鞘的武士刀、若干彈匣、一份寫滿字跡的文件。
以及一枚灰綠色的晶片。
什麼都齊活了,但就是不見處理垃圾的工具。
果然,他加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經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