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芾笑着沖唐娜搖了搖手,歪頭看着她說:
「前線指揮官的位置,我可接不住。我只想到一線督戰。」
「那我可就愛莫能助了。」唐娜聳聳肩,雙手也是在自己面前一划拉,很是無可奈何的樣子。
旁觀的眾人都憋着笑,推搡着趕緊出艙。感覺就是當面笑出聲,像是不大禮貌。可等到了通道里,還是有人放聲笑了,一下通道里就鬧哄哄一片,艙內的人更是加快的出,好湊熱鬧。
聽到艙外的笑聲,唐娜也抿起嘴唇,臉上露出笑意。兆芾也樂,伸手抓住唐娜的胳膊,把她拉的離自己更近。鬆開手,唐娜艦隊制服上的皺褶慢慢的平整着。
唐娜幾乎跟他臉貼臉,兩人整個快貼在了一起。
兆芾身後懸浮的蜜雪莉雅,婕茜,章工塔都瞄着,不作聲,偶爾和還沒走的艾希,尤利西斯對個眼。
因為挨的太近,唐娜都得稍微仰着臉,讓眼睛離着遠點,才能看清芾哥的臉。
「你咋還躲着我呀?」兆芾看她仰臉,像在避自己一樣,就問。
「你討厭!」唐娜實在忍不住了,抬手捶了他胸口一下。
兩個人一下就分開了。兆芾身後的蜜雪莉雅,婕茜忙手腳並用,幫着穩住艦隊司令。章工塔伸手服了把身邊的蜜雪莉雅。兆芾伸手把要飄走的唐娜給拽住了。幾個人都穩住了。
旁邊看着的艾希一見此景,一扭臉,也憋着笑飄起,朝艙門跑了。尤利西斯慎了慎,看艙內人走的差不多了,就沒動,還是留在了桌邊。
「我哪裏討厭了?」兆芾還在貧嘴。
「哎呀,你沒看都被你嚇跑了?」唐娜扭頭一指艙門。
「哈哈,散會了嘛。」兆芾一點不尷尬:「大餡餅準備好了嗎?」
「好了。今天夜裏會裝上湮滅彈。」唐娜看着面前的芾哥,神情嚴肅的說。
「第一發你打。有壓力嗎?」兆芾問。
「本來還好。你一問,怎麼感覺壓力好大。」唐娜皺起眉頭。
「哈哈哈哈,我成加壓器了。」兆芾樂了。
「你還笑!」唐娜抬手又想捶他,可舉起的小拳頭停在道,忍住了。
「捶捶,捶捶,我還是個減壓器呢。」兆芾摸着自己胸口的制服笑道。
唐娜只好又捶他了,輕輕的捶了捶,後面蜜雪莉雅,婕茜都幫扶着,章工塔也伸手支撐婕茜,幾人懸浮空中,沒咋飄動。
會議桌邊的尤利西斯看着說笑的唐娜和芾哥,又掃了眼已空蕩下來的小會議艙。這會兩邊的艙門都關閉了,散會出艙的都出了,忙自己的去了。小會議艙內,就自己和芾哥,唐娜,蜜雪莉雅,婕茜,章工塔幾個人。他看着唐娜和芾哥閒聊,聽的是津津有味,偶爾還和蜜雪莉雅,婕茜,章工塔碰個眼神,都是憋着笑。誰要芾哥和唐娜盡說些好笑的話呢。
一開始還神經緊繃的唐娜,聊了一會兒,完全放鬆了,和芾哥啥都說,聊的飛起。兆芾也是放飛自我,說啥都是妙語連珠的。唐娜也被帶着言語中俏皮話一串串的,逗的觀眾是實在忍不住,一搞笑出聲來。兆芾就把蜜雪莉雅,婕茜,章工塔,還有尤利西斯都拉進來,一起聊,氣氛更是熱烈。
「芾哥,我該回去了。」唐娜忽然想起下午體訓的點快到了,很不舍的主動提出結束聊天。
「啊,看我都說忘了。」兆芾說話沖唐娜舉起右手。
唐娜舉起右手緊緊握住兆芾的大手,眼神中滿是笑意。
「我們來掰個手腕。」兆芾也握緊唐娜的小手,要比試掰手腕。
唐娜立即使勁掰了下,可哪裏掰得動,她噗呲樂了,笑道:「你三級,誰掰得贏你!」
看到唐娜忽然露出甜蜜笑容,阿芙拉立即扭頭,向唐娜的飛行座艙看去,開口就問:
「想啥呢?」
「沒啥。」唐娜扭頭,笑着看了飛行座艙里的阿芙拉一眼。昨天的事情,說起來話就長了。
「我感覺有啥。」另一邊的菲力克斯說。
唐娜又轉頭看向右側菲力克斯的飛行座艙。大部分是透明材料的飛行座艙,能讓座艙里的飛行機師彼此看見。三個飛行座艙間隔120度的夾角,正好均勻分佈在碟形重型戰機的駕駛艙內,中間是進出戰機的登機口。三個飛行座艙都是背靠登機口,面向駕駛艙的四周艙壁。戰機的百眼系統一開,三個飛行機師,正好能全方位的觀察到機外環境,真正是三頭六臂。此刻,碟形戰機外掛在戰艦頂舷,腳底,四壁的下半部分環境都是戰艦的泊位裝甲面,只有頂部和側面的上半部分視野開闊,是一片星光閃爍的虛空,雄偉壯觀的艦表。戰機駕駛艙,飛行座艙,飛行機師的變形護甲內,都有飛行機師可以呼吸的空氣。戰機的生態系統是對飛行機師生存的基本保障,有着與戰艦一致的高標準。不同的只是持續時長有限。畢竟戰機的容積只這麼大,能裝配的設施就這些。戰機的作戰半徑因此受限,也決定了戰機只有艦載,才能在浩渺虛空中來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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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唐娜瞄自己,菲力克斯也歪嘴樂着,瞅唐娜啥反應。
「好了,集中注意力。」唐娜白了他一眼,又扭頭再看一下左邊的阿芙拉。
菲力克斯,阿芙拉被她白一眼,看一下,都是神情一肅。出戰在即,正是要抖擻精神,搗亂虛空,踏碎頑敵。
先鋒艦表,一架架外掛重型戰機里,一個個全身覆甲的飛行機師,鬥志滿滿,只待一聲令下,即騰飛離艦,撲向敵陣。
先鋒艦,空港里,一架架艦載機整裝待發。一個個飛行機師躍躍欲試,變形護甲的透明面罩內,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上,仿佛掛滿寒霜,冷峻異常。
戰艦指揮中樞區,戰艦指揮艙,督戰的兆芾緊束在艦隊司令座艙內,面前是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小視頻,個個畫面光影變化,他在看先鋒艦上的一個個戰位,也在看必勝艦,雷霆艦上的,關注着每個參戰艦員。
一旁的群司令,艦長座艙里,蘭斯開口下達了攻擊命令:「艦載武器攻擊開始。」
收到群司令命令,先鋒艦,必勝艦,雷霆艦,艦表位置的一個個發射口相繼打開,生態複合裝甲沉降,縮進艦表夾層,露出飛彈發射口。
先鋒艦,艦表,外掛的碟形重型戰機大餡餅旁,一個飛彈發射口敞開了。
大餡餅里,座艙正對着這個方向的唐娜,看的真真的。阿芙拉,菲力克斯也是扭頭去看,儘管兩人面前的屏幕上有唐娜視區的實時影像。可人就喜歡親眼所見。其實透過百眼巨人系統觀察外部環境,也是在看屏幕,可感覺就是更直觀,像肉眼穿透機身,直接看見一樣。
一抹紅一閃升入虛空,又一閃飛向第2行星方向,轉瞬消失無蹤。唐娜勉強看清了這顆小行星級湮滅彈的發射,單體紅色的塗裝,在視野里形成了那一抹紅。
飛行座艙的平面顯示屏上,能看到10條深藍色的航跡離開先鋒艦,加速飛向預定的轟炸空域,那裏厄貝家族聯合艦隊的戰艦密佈虛空。
唐娜調小飛行座艙內的全息影圖的比例,看到了必勝艦,雷霆艦也各自射出了10條深藍色的航跡。這30條深藍色航跡就是30顆小行星級湮滅彈的飛行軌跡。變形護甲的透明面罩上,也浮現着同樣的屏顯,有平面的,有全息的。缺乏訓練的人,面對七彩斑斕的多重屏顯,出錯的幾率很高。可在唐娜眼裏,一切都爛熟於心,盡在掌握。擁有記憶和智慧的不光是頭腦,心臟也是實實在在擁有記憶和智慧。只要心臟還在跳動,生命就能一直延續。
看着深藍色的航跡向目標空域延伸,唐娜再次快速檢視屏顯,確認戰機狀態。她知道,艦載機船攻擊集群離艦在即。她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期待離艦那一刻。
身為前線指揮官,唐娜的指揮權是在離艦後生效。現在,她和其他飛行機師一樣,聽群司令的。即使飛離戰艦,她也既是指揮官,也是戰士,位置還靠前,是真的要身先士卒,衝鋒陷陣。比她更在前的,是艦載智能無人戰機。這些無人駕駛的,智能化程度極高的無人戰機,是艦隊默認可以犧牲掉的戰力。
有人駕駛的艦載機船,都是寶貝,受損都心疼,因為裏面有人。每個艦員都是神一樣的存在,必須保全。艦隊的零陣亡戰略,從入侵以來,從未變過。唐娜深知自己的指揮要打勝仗,可比勝利更重要的是,把出擊的飛行機師都安全帶回。受點傷都不要緊,前線有救援船,返艦棲港更有完善的救治設備。
儘管腦海里思緒紛亂,心情緊張,可她並不覺得壓力多大。艦隊的作戰條例,對艦載機船的攻擊動作是有詳細規範的。看上去龐大的艦載機船攻擊集群,每架戰機,每艘船,每艘艦載艦上,都有和她思維一致的飛行機師。作戰方案,在每一個參戰艦員的心裏。虛擬作訓把戰鬥的大框架深深的印在了,每個參戰艦員的腦海里,心裏。實戰中,每個飛行機師都會隨機應變,做出戰術應對,但在行動一致性上,早已有了高度的默契。
前線指揮官的主要作用,是應對戰場上大的突發狀況,那些始料未及的,來不及向群司令報告的,又必須實時作出決斷的事情,就是唐娜的了。
「艦載機船攻擊集群出擊。」
護甲耳機里,傳來群司令蘭斯的命令。眼前的屏顯上,艦載機船攻擊集群離艦順序示意圖亮度提升,本機離艦倒計時開始計數。唐娜來回扭頭,又看了阿芙拉,菲力克斯一眼。三人相互對視後,都在飛行座艙內擺正身體,看向遼闊的紅彤彤的戰艦頂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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