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雕振翅,雄鳴長空。
扶搖直上,迎風北去。
韓夜喝着梨花美酒,又陷入到了沉思中。
兩年前在絕地,魔界之祖蚩尤曾說,可以幫助香消玉殞的司徒雲夢重塑肉身、成為凡人,並像凡人那樣孕育新生命。
但今日司徒雲夢盛怒之下,卻又變回了那個六界無敵的五彩之心,這並非一個凡人之軀能夠辦到。
到底是蚩尤在說謊?還是另有隱情?
韓夜覺得,等暗天教這事過了,還是要去絕地找蚩尤問個明白。
而現在,妻子擁有強大法力,對於剿滅暗天教的行動是極其有利的,應該以除暴安良為第一要務。
他正思考着,回頭看了一眼妻子司徒雲夢,卻發現司徒雲夢正和薛燕拿着瓜子在嗑。
「你!」韓夜略為一驚、繼而哭笑不得。
「啊?」司徒雲夢玉眸微微張大,趕緊把瓜子塞到薛燕手裏,雙手疊在腹間,目光瞥向一旁道:「我、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別理他。」薛燕不滿地磕着瓜子,把瓜子殼收到香囊里,說:「管他幹嘛?你給他生孩子,在家憋了多久了?」
說着又對韓夜道:「喂!你管老婆怎麼管那麼寬,討不討厭啊?!」
韓夜解釋道:「我沒管,我是想說,就快到了,你倆嗑不了幾顆瓜子。」
薛燕聞言一驚:「剛起飛呢,哪有這麼快?」
韓夜冷冷地道:「杭州相距太湖,不過二百來里,鐵雕翅膀一抖就到了,為什麼不快?」
又補一句:「你以為我們要坐到北冥去?還嗑瓜子要不要搬個火鍋上來吃?」
「你!」薛燕雙手叉腰,不悅地道:「拜託你看看時辰好不好?太陽都下山啦!我和小夢夢肚子餓,吃點東西怎麼啦?!」
又道:「餓着本姑娘就算了,把你老婆餓着了,誰給你兒子餵奶?一點都不體貼!」
韓夜看了一眼略帶委屈的司徒雲夢,問薛燕道:「瓜子也發奶?」
薛燕理直氣壯地道:「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當然發奶!」
韓夜對於醫術的了解確實遠不及薛燕,因此,每當薛燕提到對司徒雲夢身體不好時,他無法爭辯,只好嘆道:「好吧好吧,你們隨意,你們隨意。」說着把頭轉向前方,觀望前方的夜色流雲。
薛燕聞言,笑嘻嘻拉着司徒雲夢繼續嗑瓜子,但沒嗑兩顆,薛燕就在下方百丈的平原大地上,發現了一個小鎮。
此時暮色已盡,夜晚來臨。
天空中的長庚星正閃閃發亮,皎潔如璧的月亮也逐漸從東方升了起來。
月下那小鎮,靜謐而祥和,一如江南各鎮,小橋流水、垂柳依依。
數百間瓦房傍水而建,闤闠鱗次①,屋宇林立,煙火千家。
薛燕眸子發亮,一手拽着韓夜的胳膊,一手指着下方的小鎮道:「哇!快看!有個小鎮誒!」
韓夜不以為然地道:「江南之地,到處是小鎮,有什麼稀奇?」
「下去打個尖!下去打個尖~~!!」薛燕興奮地搖晃着韓夜的胳膊道。
「薛、女、俠!」韓夜沒好氣地道:「我們急着去太湖除害救人,哪有閒工夫打尖?」
「吃飯耽誤打妖怪嗎?不吃飯打架沒勁兒你負責嗎?」薛燕纖眉一挑,又過去挽住司徒雲夢的妙臂,趾高氣揚地道:「不按時吃飯,小夢夢就會斷奶,斷了奶,你給天天餵奶嗎?!」
韓夜聽着薛燕的話,再向北望去。
再向北,就是煙波浩渺的太湖了。
此刻,在那人間大地上,太湖已被一團龐大的雲霧遮掩於其中,百里雲霧、騰升千丈,致使韓夜完全看不到太湖所在了。
眼看着銀雕再往前飛,就要進入到那雲霧裏,而妻子司徒雲夢就算釋放風靈力、吹散這迷霧,也可能會驚動到那些太湖妖邪。
韓夜心念一轉,不得不妥協於薛燕的想法,嘆道:「好吧,下去找個店,吃飽再上路。」
司徒雲夢沒有發表言論,但她是傾向於薛燕的,玉目里滿載着期待,嗯了一聲。
於是,韓夜就讓銀雕往下落,落到了一個叫做「狀元麵館」的店子上方五丈高處,左手摟着司徒雲夢的腰,右手將變回匕首的銀雕收到手裏,與司徒雲夢雙雙跳到了街上。
薛燕隨後也跳到地上,天藍色的飾帶高高揚起。
本來正在街上行走的路人看到這從天而降的三人,都嚇了一跳,露出詫異目光,不少人還連忙跑回了屋子裏,從窗子向外觀望。
似乎,他們也曾經受過一些驚嚇。
薛燕沒關注他們,就拍了拍手上的灰,對夜、夢二人戲謔道:「嘿嘿!本姑娘比你們輕!」
韓夜把靈鷲羽匕收到腰間,冷冷回了句:「無聊。」
司徒雲夢則臉頰緋紅地道:「都是燕兒不好,把我餵胖了。」
「你坐月子、哺乳,是要多吃啊!」薛燕笑道:「再說了,你也就多了幾斤肉,顯得豐滿了,比以前更好看!反正薛女俠很喜歡!」
司徒雲夢聞言看向韓夜,薛燕知她心意,趕忙道:「你別問他!他敢說不喜歡嗎?」
韓夜沒好氣地道:「行了,趕緊打尖,順便我也問問情況。」
這時,眾人才觀察這個狀元麵館。
狀元麵館不大,僅有一層樓,大門上掛着「狀元麵館」的牌匾,門前吊着一對大紅燈籠。
三人走進麵館里,發現裏頭的裝潢也很樸素,就是江南尋常人家的裝潢,八套桌椅整齊排布,其中四張桌子已經坐了人在上頭。
一位年過四旬、體形略胖、身穿綢緞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櫃枱前,拿着面籌對三人笑呵呵地道:「來來來!吃了狀元面,早晚中狀元!客官,您幾位要不要來幾碗?」
「來碗陽春麵。」韓夜抬了抬手。
薛燕鄙夷地瞥了韓夜一眼,甚至有些嫌棄,朝掌柜豎起兩根指頭,兩眼放光地道:「來兩碗澆頭面,雙澆,一碗爆魚加酥肉,一碗雪菜加牛肉!快點!着急趕路!」
司徒雲夢聞着麵館的香味,聽着薛燕報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玉眸也波盪起來。
薛燕則又是鄙夷地看了韓夜一眼。
韓夜哭笑不得:「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鄉巴佬。」薛燕不吐不快地道:「來江南吃麵不吃澆頭,不懂享受!小夢夢跟着你只能吃陽春麵,可憐巴巴!」
韓夜既覺好笑又覺委屈,回應道:「我只是先給自己點了啊,我習慣吃陽春麵。」
「那為什麼不先給你老婆點?」薛燕盛氣凌人地指着韓夜道:「自私!」
雖然薛燕稍微氣勢壓着韓夜,但韓夜心裏認同她說的話,不管怎麼樣,這兩年是頭一次帶司徒雲夢出來,應該讓司徒雲夢先點。
「是是,燕兒說的對。」韓夜服軟道:「我欠妥了。」
司徒雲夢聞言,過去撫了撫韓夜的胸口,柔聲道:「你是急着趕路,所以先點,我懂的再說了,丈夫先點,妻子再點,沒什麼問題啊,別放心裏去。」
要說韓夜喜歡司徒雲夢的地方,實在多不勝數,但最喜歡的,就是司徒雲夢既是青梅竹馬、又心意相通、還夫唱婦隨,除非有什麼事特別生氣,不然基本依着韓夜。
司徒雲夢這麼一安撫,薛燕也不便多說什麼,用銅錢買了面籌,三人找了處靠近門口的桌位坐下。
很快,陽春麵就率先被店小二端上來了。
店小二收走了韓夜手上的面籌,將一隻青花瓷的大碗擺在他面前,一股濃郁面香從碗裏飄了出來。
韓夜閉目聞了聞,眉頭舒展,心情舒暢。
他用筷子夾起碗裏的麵條,看向素袖掩胸、吞着口水的司徒雲夢,問:「夫人,你先吃吧?」
司徒雲夢搖了搖頭,似乎想說:我不餓,你趕緊吃。
於是,韓夜邊聞着面香邊吃了起來,江南的陽春麵,湯清味鮮、清淡爽口,韓夜吃得那是怡然自得、忘乎所以。
薛燕雙手環胸,看着這個韓夜就來氣。
直到店小二把另外兩碗雙澆面放到了薛燕和司徒雲夢的面前,氣氛才有所變化。
在江南,雙澆面又叫雙交面,一般是將精心做好的酥肉和爆魚澆蓋在面上。
酥肉,色澤紅潤、肥而不膩。
爆魚,香甜烏亮、鮮而不腥。
司徒雲夢望着桌上的雙交面,流波玉目睜得大大的,看了一眼韓夜,發現丈夫也忍不住去瞧她碗裏的澆頭,尤其是那兩塊看上去就酥甜爽口的爆魚。
「你要嗎?」司徒雲夢夾起一塊爆魚問韓夜。
韓夜搖了搖頭,有時候他覺得,讓心愛的妻子吃最好的東西,比自己吃更爽。
「別管那個陽春大俠啦!是他自己要吃陽春麵的!」薛燕低頭吃起自己那碗雪菜牛肉雙澆面,嘬了一口麵條到嘴裏。
這兩年八方行俠,薛燕吃過好幾次江南的雙交面了,所以偶爾會換換口味,而司徒雲夢一次都沒吃過,當然要推薦給她最經典的口味。
司徒雲夢本已忍耐許久,見韓夜不介意,就痛痛快快把爆魚塞進嘴裏、吃了起來,白皙泛紅的腮頰不斷鼓動,柔潤泛光的紅唇一張一合,韓夜和薛燕能感覺得到——她很開心。
對於韓夜和薛燕來說,每次看到司徒雲夢開心,他倆就會很開心。
韓夜喝完麵湯,安靜地看着司徒雲夢吃東西,誰能想到,這個平素端莊優雅的仙女,吃東西的時候又另有一番可愛,食人間煙火的可愛。
而相處日子久了,司徒雲夢也不會再當着心上人的面端着自己,因為這只會影響她享受人間美味。
一切,都變得那麼自然而然。
韓夜認為,打尖也有打尖的好處,與其一頭衝進太湖尋找西山島,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找,不如在附近的鎮子詢問一下情況。
既然打了尖,就儘量不浪費功夫。
韓夜吃完面後,再看了一眼司徒雲夢和薛燕,二女正換着對方的澆頭吃,司徒雲夢餵了薛燕一口,薛燕也餵了司徒雲夢一口,顯然,二女吃得比自己還高興。
他暫時不必照顧女人的感受了。
他來到了櫃枱,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了掌柜面前。
掌柜此時正似有心事地拿算盤算着今日收益,聽到銀子落下的聲音,隨之一驚,看向韓夜道:「客官?是您啊!您剛才已經結過賬啦!還是說,您又想點幾碗?可我這小店消費不高啊,錢不好找!」
韓夜淡淡地道:「這些錢不是用來買面的。」
「那買什麼?本店的酒前幾天已經被搶光了。」
韓夜當然知道這個小鎮已經沒有酒喝了,這小鎮離蛇神壇如此之近,就在摩呼羅迦眼皮子底下,如果沒被洗劫摧殘,必然是乖乖交出美酒無誤了。
所以,他口裏吐出三個字,回應掌柜。
「買消息。」
掌柜一聽,三分詫異七分歡喜,這輩子他還是頭一遭碰到拿錢買消息的主兒,便收了銀錠,向韓夜和盤托出。
這個小鎮,叫做南潯鎮。
距太湖僅有二十多里路了。
多年前,太湖的西山島上來了個妖怪,喚作「青蚺大王」,這青蚺大王在島上聚蛇成軍、為非作歹,一般的道士僧人不是對手,尋常百姓更是不敢招惹,漸漸地,西山島打漁的居民也紛紛從島上搬到湖邊四處的村鎮裏,被青蚺大王占島為王。
青蚺大王貪得無厭,佔了西山島以後,把黑手伸向沿湖各鎮,命令手下的蛇精蛇妖滋擾各鎮,掠奪美酒物資。
一日,蓬萊仙島的扶搖聖母途徑太湖,受太湖各鎮鄉民拜請,上島除妖,將那青蚺大王好好收拾了一番。
但扶搖聖母生性仁慈,見青蚺大王誠心悔過並發下毒誓,便放了他一馬,叮囑他以後潛心修道,早晚得道升仙。
扶搖聖母降伏惡妖后,便即離去。
隨後十數年,青蚺大王確實是安守本分了,太湖各鎮終於恢復正常,更有鄉民重回西山島打漁往來、安居樂業。
奇怪的是,最近半個月,這一切都變了。
先是太湖上的霧氣越來越大,掩日遮月,西山島上的住民也與沿湖各鎮失去了聯繫,所有太湖行船均迷失在濃厚的雲霧當中,再沒人敢去太湖打漁。
太湖南岸,一夜之間,又突然建起了一座橋,叫做「升仙橋」,有傳言,上得此橋便可羽化升仙。
不少村民鎮民聞得此訊,或為成仙、或為上島,皆登上此橋。
但他們都消失在橋上的迷霧中,再也沒有回來過。
太湖沿湖各鎮均認為,應該是那青蚺大王得道成仙了,才能解釋近日雲霧繚繞、一夜成橋等現象。
但隨着更多鄉親失蹤,隨着更多的蛇精從太湖湧向各鎮、強取豪奪,沿湖百姓認識到問題很嚴重。
在與蛇精打交道的過程中,大家已漸漸聽不到「青蚺大王」這個稱呼了,取而代之的是:
「摩呼羅迦」!
掌柜提到「摩呼羅迦」這個名字,難得地露出一絲恐懼,對韓夜道:「青蚺大王搖身一變,成了摩呼羅迦,但那根本不是成仙,是成魔了!」
魔?
韓夜見識過真正的魔,而他自己也號稱劍魔,所以,當他聽到百姓說摩呼羅迦是魔時,只能一笑置之。
韓夜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出了這麼多事,如果報官,肯定官兵是管不了的,那仙家道派呢?你們難道沒有去求扶搖聖母過來降妖伏魔?」
「去了啊!」掌柜嘆道:「太湖的五鄉十鎮四處尋求幫助,總算請得扶搖聖母來此,可是」
掌柜說到這裏,神情格外沮喪:「三日前,扶搖聖母娘娘再次上島,至今都沒得到她回來的消息,倒是有更多蛇精蛇妖來我們南潯鎮搜刮民脂民膏,這扶搖聖母娘娘吶,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啊!唉!」
韓夜並不覺得驚訝,他認為,扶搖聖母或許已經死在摩呼羅迦手中了。
就在剛才他問掌柜「為什麼不去請扶搖聖母」的時候,他內心深處其實希望得到的回答是「忘了」或者「請不到」,那麼至少,扶搖聖母還是好好的。
可韓夜很理智,他清晰地認識到,之前在碧水宮前大戰一場的虎蛟,其實力已強如神魔,就算師父守正和崑崙派道真親臨,也占不到半點便宜,那麼賜予虎蛟靈力的摩呼羅迦究竟有多恐怖?
可見冰山一角。
扶搖聖母,已絕非今日摩呼羅迦之對手!
而上次盤古之殤一役,扶搖聖母曾率領蓬萊一派與蜀山一同守護六界。
六界安寧後,守正與扶搖聖母相談甚歡,時而聯合崑崙、崆峒、九華等派論道會友。
既是師父的道友,那也是韓夜的師叔,何況還是以降妖除魔為本分的前輩,身為仙派弟子、蓋世奇俠,韓夜豈能不為之痛惜?
想到這裏,他秀眉緊鎖,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而且,白天虎蛟說的話,再聯繫夜晚這位掌柜說的話,韓夜又有了新的發現。
原來,「摩呼羅迦」並非真正的天外神明,而是本為六界妖類的青蚺大王得到了天外神明賜予的法力,化身摩呼羅迦!
既然他能如此囂張,那他背後的暗天教勢力到底有多大?
更可怕的是,賜予暗天教無上法力的那位天外神明,濕婆,究竟有多強?
韓夜握緊了手中的龍泉劍,手臂略為顫抖。
但他只有一絲絲恐懼,更多的是義憤,在義憤中還帶着些許嗜武的激動。
掌柜把知道的事情都娓娓道來後,問道:「客官,您問我這些,是為了去太湖降妖除魔嗎?」
韓夜回答說:「是。」
掌柜一聲嘆息,勸道:「唉,你們別去枉送性命了啊!其實我們知道,那個摩呼羅迦成魔了,連扶搖聖母娘娘也收伏不得,這世上已經沒人能降住他了!所以我們才不得不妥協。」
「至於酒啊、糧食啊、蠶絲啊,拿走就算了,只要人沒事,就別和他們作對了!」
掌柜說完,就沒有再管韓夜,低頭去撥弄算盤算賬,面上擠出了之前的笑容,但現在韓夜能感受得到,那笑容帶着幾分苦澀、幾分無奈。
「除惡不盡,何以揚善?」
韓夜腦海里迴蕩着這八個字,他越來越佩服妻子司徒雲夢,司徒雲夢情緒上來時口裏說出的話,有時異常符合他的心意。
沉思之際,他望了一眼店外的夜色。
酉時剛過,明月漸高。
月亮倒映在一條清澈靜謐的小河上,如同一隻白玉盤。
白玉盤的更遠處,是一個「環」,一座拱橋與它在水中倒影所組成的「橋環」。
橋環將兩排筆直遠去的南方屋舍「扣」在了一起,家家戶戶,燈籠高照,夜火通明。
這是個美麗的世界,身邊也有很多美麗的人。
韓夜握緊了拳頭,他堅定不移地認為,不管那未知的勢力有多麼可怕,他也一定會帶着身邊的人,戰勝他們,還六界一個太平!
就像當年他帶着妻子、燕兒、妹妹從一重重的天空上到第九重天,創造了一次次的奇蹟。
「暗、天、教。」
韓夜輕輕在口裏念出這三個字,在那冷淡清秀的外表下,心中的熱血,又再度沸騰了起來。
注釋:
①「闤闠鱗次」——筆者考究,南潯古鎮牌坊上的字,按照明代末期潘爾夔的《潯溪文獻》所述,應當是「闤閡鱗次,煙火萬家」,但詞典里翻來覆去,「闤閡」一詞實在找不到什麼合適的意思;反而是「闤闠」一詞,古往今來都有「店鋪」之意。因此,本書採納了這個詞組,意思是「店鋪房屋排列整齊」。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