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子彈在激發出槍膛後是逐漸減速的,本沒有「音障」的問題,但「鷹擊二十一」卻是讓彈丸於末端加速的技法。
彈丸擊打之處,石曉身上白玉般的鎧甲在劇烈震盪後,開始出現了明顯的裂紋,且越來越深刻,仿佛下一刻就會完全碎裂。
與此同時,「鷹擊二十一」帶起的勁氣也四散而去,讓擂台堅實的地磚之上出現了一道道細細的劃痕。
咔嚓!
直到這時,劇烈的碰撞聲才傳到觀戰者耳中,讓每個人心頭震了一下。
眼見「白玉戰甲」破碎,石曉急忙回劍向那顆依舊在加速的子彈斬去。
他「白骨法力」勃發,籠罩方圓,想要以自身雄厚的基礎壓制住子彈上凝聚的可怕威勢。
但一旁的趙晨哪會讓他得逞?手中長劍瞬間綻放出璀璨光芒,用出了馬廣明的成名絕招「大日誅邪劍」!
在「古劍·朱曦」的加持下,在「赤帝養元真氣」的推動下,這一招直接展現出了五轉法術的威能。
「啊!」石曉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身上白骨真元激盪,但可惜以「赤帝養元真氣」發出的「大日誅邪劍氣」至正至陽,是一切妖魔邪祟的克星。
他的真元與劍氣接觸後,只會成為後者的燃料,讓其更加猛烈。
兩個呼吸間,石曉就變成了巨大的火把,身體、真元,乃至靈魂都在燃燒,若非有殘存的「白玉戰甲」和「白骨神燈」擋住了部分威能,他恐怕連念頭都已無法轉動。
眼見「大日誅邪劍氣」燒掉了他的血肉,即將威脅到他作為根基的一身白骨,而那枚子彈也如影隨形,無論怎麼躲閃似乎都無濟於事,石曉再也無法堅持,忍着劇痛道:
「認……認輸……」
他的話音未落,兩道身影就衝上了擂台,一個盯住趙晨,避免他趁機下死手,一個立刻取出一枚符籙,激發出白光籠罩在了石曉的身上。
至於那枚突破「白玉戰甲」防禦,即將命中石曉要害的子彈也在同一時間被從附近茶樓上探出的無形大手一把抓住。
為了救下石曉,白玉宗也算是手段盡出了。
見到這一幕,擂台下保護着呂臨啟和寶冠來觀戰的「玄海派」弟子凌靈似震驚似感慨地嘆了口氣:
「我原本以為晨公子只是仗着那柄烈日銃之利,才能和法力高手爭鋒,可今日方知,他強到了如此程度……
「若他像對付石曉一般全力而為,我恐怕撐不過三招……不,也許第二發彈丸襲來時就會被擊殺了。」
震動驚愕之下,她對趙晨的稱呼也改為了「晨公子」。
凌陸則臉色複雜,表情呆滯,看着擂台上收劍而立的趙晨無法成言,他原本也和師姐一樣,覺得趙晨不過是個倚仗器械犀利和女帝青睞的幸進之徒,誰知今日趙晨的這一系列連招卻是給他潑了一盆冷水,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只要「赤血修羅」願意,自己在其面前根本撐不到第三顆子彈。
這個認知讓有幸見過女帝一面,一直對其念念不忘的凌陸很是難受,不自覺咬緊了牙關。
擂台邊的茶樓之上,白玉宗宗主白世雄打量着自己抓回的子彈,對身邊的秦笙道:「先前還是小看了這火銃,它本身也許威力有限,但趙晨展現出的這種運用技巧卻更加可怕……
「這種武器本身也就比得符籙加持的弩箭厲害一點,但在趙晨手裏,卻是足以威脅到我等宗師的利器了!
「我聽說,趙晨叫這種技巧『銃斗術』?
「奇怪,按理說這種新事物的使用技巧得經過無數實戰,得一代代高手完善才能有如此光景……可其在趙晨手裏卻仿佛千錘百鍊,幾近完美……
「另外,他的真氣、劍法也都不會遜色於我三大正宗真傳,遠超魔教和左道二派的傳承,且其招式上的技巧和境界,都與老夫相當了!
「他才多大?有沒有十八?」
這一刻,即便是心高氣傲的白玉宗宗主也感覺到了挫敗。
「但任他劍法招式再如何玄妙,火銃再如何精巧,也難當神通之威。」秦笙簡單回了句後,又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道,「你現在還期待在決賽率先遇到他嗎?」
這樣的對手,不出「神通」不可能拿的下……可一旦向「天地」借力,施展神通,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底蘊被消耗,後續能使用神通的時間驟降,在與其他宗師的爭鬥里落入下風。
這也是各派都努力奪取預選名額,多送自己人進入決賽圈的原因所在。
咱能不提這事了嗎?白世雄不爽地瞥了秦笙一眼,目睹了趙晨展現的「鷹擊二十一」後,他現在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在常態下戰勝對方了。
尤其是這種彈丸還能被做成具備法術效果的,趙晨背後有女帝撐腰,恐怕不會缺少相應材料和提供法術的罡煞宗師。
這時,擂台邊和周圍茶樓、酒樓中的大部分人都平復住了心情,開始發自內心的喝彩,這是他們之中不少人到現在為止看過最高水準的較量了,完全超過了心理預期!
擂台上,趙晨看着石曉在「血肉再生術」的作用下剝掉了被燒成焦炭的血肉,長出了新鮮的嫩肉後,方才拱手笑道:「承讓。」
他剛才其實可以爆掉石曉的頭,但卻在最後關頭故意停頓了一下,這才讓那顆突破「白玉戰甲」的子彈被白世雄施法抓走。
因為他發現此人的靈魂似乎有些問題,也許隱藏着其他秘密。
石曉這會兒也終於在兩位師弟的幫助下,將侵入體內的劍氣清理乾淨,勉強站了起來。
他掃了眼不遠處似乎連汗都沒出的趙晨,低下頭,掩飾住了眼中的陰霾:
「剛才真想用出那張底牌啊……可惜如果現在用出,那才是真的沒了希望……
「既然用正常手段獲取『契機』的路走不通,那只能冒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