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備以我弟弟和妹妹的血肉和靈魂為祭品,開啟赤金山內的遺蹟大門。」以「趙嵩」面孔示人的趙晨「恨恨」說道。
他與小姑娘趙曦,以及剛出生沒幾個月的趙冕其實也沒見過幾面,血脈親情什麼的更是幾乎沒有。
但只要一想起自己離開冰泉鎮時,被後媽抱在懷裏的趙曦沖自己揮手的畫面,他就對趙嵩這種泯滅人性的行為感到憤怒。
這或許就是作為「人」才會有的感性吧?
那些在修行中被功法偏移了認知,泯滅了人性的人,當真可怕!
但據說這其實是無法避免的「洞玄」之下還好,但一旦成為「真人」,「洞見」大道的種種玄機後,就會不可避免地被「道」同化。
這一過程里,自身身為「人」的部分自然會被磨滅。
對此,有人覺得無所謂,只一心追求大道,為此捨棄一切,哪怕是自己。
但大部分人卻是依舊堅持以「我」為主,所以他們會刻意加強自己某個方面或某幾個方面的個性,以其對抗「大道」的侵蝕,而保住其他正常的身為「人」的欲望和情緒。
「洞玄」修士在某些方面往往會顯得很極端,也是這個原因。
但具體要怎麼加強,又該如何做,趙晨暫時還不得而知
只能確定和各派的「渡劫」之法有些關聯『心魔劫』也是『劫』嘛。
祁菲夢不知道趙晨的思緒一下子飄了那麼遠,她對於類似的事情倒是看得很淡,只詫異問道:「關於『鑰匙』,你不是早就知道?」
畢竟這方面的內容,李家那位「天劍」都推算到了,也被「福地之靈」展示了出來。
趙晨收回思緒,搖搖頭道;「我沒想到他在得知『鑰匙』是什麼後,竟沒有絲毫猶豫,就同意了李湖的計劃
「要知道,赤金山那個封印入口的手法恐怕來自宋無瑞從洞天帶來的『天魔』手段,需要剔骨、剜肉、抽魂啊!
「雖然記憶里沒有『輪迴』的印記,但我推測每一次『開門』時,恐怕都是他在舉行那個製作『鑰匙』的儀式
「泯滅人性至此,你覺得他不該殺嗎?」
「該殺!」祁菲夢默默點頭,忽然嘆了口氣道,「我覺得我們在第一次『輪迴』里先進行觀察的計劃有着不小的問題」
「是啊。」趙晨沒反駁,而是苦笑道,「我現在扮演了趙嵩,卻怎麼也不可能去向我的弟弟妹妹下手的這戲也就沒法演了。」
「我也一樣我無法坐視『四凶堂』血祭百姓。」雖然已經過了「大慈大悲」的扮演階段,但祁菲夢依然保持着慈悲本心,這也是她的特質和偏執。
畢竟《大慈大悲觀自在心經》就是那些特殊的,在「洞玄」之下就會侵蝕人性的功法之一,她從真氣階段,就得一直突出着某種性格,不能「破戒」。
兩人相視一笑,不用再交流,都明白了彼此心裏的想法那就是,能演就先演着,儘量獲取更多情報,等演不下去時,就直接發難。
直到這時候,稍稍放鬆下來的趙晨才不懷好意地打量起祁菲夢化身的「狐狸」,笑眯眯地說道:「既然先『演』着,那你這小妾是不是該給老爺我侍寢了?」
祁菲夢卻懶得搭理他,淡淡回應道:「但實際上,伱現在是我『四凶堂』的傀儡,哪有你提要求的份?」
冰泉鎮唯一的客棧內,唇紅齒白、氣質飄逸的「趙欽」望着與往日沒什麼區別的「星空」,卻忽然扯開嘴角,仿佛自嘲般笑了起來。
「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虛假的星空,違和的心界,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冥土
「讓我想想這是第幾次了?十七八次,還是二十次?
「但我的嘗試似乎都不太成功啊
「而且,提前去那所謂赤金山遺蹟沒有任何作用,『晨光之鑰』並不存在於那裏。
「只有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正確的人同時滿足,它才會出現!
「但正確的時間我大致能猜到,正確的地點也比較明確正確的人又會是誰呢?
「我之前已經實驗過,哪怕有那黃九宮搗亂,也依然讓當時在場的大部分人進行了嘗試難道是被獻祭的鎮民,或者其他什麼我還沒注意到的?
「又或者是黃九宮?
「如果真是他,那可就難辦了啊
「更何況,找到『星神遺寶』只是第一步,後續該如何解除『歷史迷霧』,也沒半點頭緒呢。」
趙欽抓了抓頭髮,很想在鎮子內挑起種種矛盾,讓人們自相殘殺,讓他發泄一下但想了想,卻又沒有行動。
畢竟前面幾次「輪迴」內他也不是沒這麼做過,但每次都會惹來黃九宮
而與他爭鬥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讓自己什麼事都幹不成。
「嗯,這次就從赤金鎮的新任捕頭開始實驗吧就算正確的人在三鎮被獻祭的鎮民里,也該是修士才對。」
金鏢武館舊址內,由於沙蛇幫的人都被派出去封鎖道路和組織居民了,這裏顯得空空蕩蕩,荒涼得緊。
坐在自己住了多年的房屋內,黃師傅端起茶杯呡了一口,笑着搖搖頭道:
「看來『摩呼羅迦』也想起了什麼,否則不會這麼安靜他前面有幾次可是肆無忌憚得很呢。」
說着,他的視線透過窗戶,望向了趙家宅邸的方向,感慨道:「小晨如果知道他的父親是那樣禽獸不如的人,他的弟弟妹妹即將遭遇那麼悲慘的命運,恐怕會非常傷心吧?
「好在他這會兒什麼都不會記得了。」
這時候,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拿起的茶杯也被放下,繼而閉上眼睛,靜靜地感應起什麼。
十幾息後,黃九宮重新睜開眼睛,他蹙起眉毛,無聲自語道:
「『星神繳天』給予的『預言』又多了一句『非夢亦非幻』?這是什麼意思?
「好像和『化作菩薩蔓』那句並不連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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