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將神霄派林陽和劍閣的這一代「青干劍」黎星與孟思誠混為一談,也是趙晨深思熟慮後的選擇。
「論劍大會」本來就是劍閣為給自家弟子「壯勢」而舉辦,這一點從「道仙門」、「丹鼎仙宗」、「離塵劍宮」這三大聖地的弟子都沒被邀請,就可以看出來。
所以作為這一代「七劍」之首的「青干劍」黎星,是「論劍大會」當之無愧的第一「種子」,不把他排進來,很難服眾。
而林陽這個人,趙晨雖然之前沒有見過,但從江湖傳聞里,大致能判斷出他是一個好虛名,爭強好勝之人。
這麼當面把他列為冠軍種子,他不但不會追究趙晨的用心,反而很大概率會高高興興地承認,主動把「鍋」背起來。
可以說有他在,外人大概率都會以為趙晨自己四人的這番表演是林陽安排的,避免了孟思誠的懷疑。
畢竟他們幾人現在是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喝酒的嘛。
當然,能和林陽「偶然」坐在一起喝酒,也確實是趙晨精心策劃的結果,為此他還動用了明雪零交給他保管的「金烏神冠」,臨時提升了對「八卦明光鏡」的權限,藉此提前得知了林陽的行動路線。
果不其然,當趙晨說出「神霄派林陽、孟家孟思誠和劍閣當代『青干劍』黎星是是真正的熱門」這句話後,坐於桌子另一邊的林陽再也忍不住心裏的振奮,主動搭話,假作矜持地問道:「這位小兄弟,為何做出這個判斷?」
他到底只是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被人當面「誇獎」,尤其是把他列於將曾擊敗過的張如夢之上,難免沾沾自喜起來。
趙晨假裝打量了他幾眼,又掃了掃周圍豎起耳朵的其他江湖人,笑着回答道:
「『青干劍』黎星成就神通已有三年,這三年中他連敗一十二位神通劍客,其中不乏古詩劍派『春江劍』風清閒、青城劍派『颯沓拂柳』陶瑩這種成就上品神通的名宿。
「而神霄派林陽雖然之前輸給過張如夢,但他的戰績同樣有目共睹,甚至有以雷法單殺『眾星會』妖邪的功績。
「要知道,妖邪之屬大多數都具備各種『不死身』或『不滅體』,想要徹底滅殺難之又難,但『神霄雷法』正是其克星。
「只此一點,林陽就能成為本次『論劍大會』的熱門了,畢竟除了張如夢以『九轉七還龍虎金丹』的妙法提升起來的『金光咒』,沒誰能有把握接下林陽的雷法。
「而且我懷疑讓張如夢再來一次,都未必能用同樣的方法接住。
「至於孟思誠嘛」
說到這裏,趙晨故意頓住,沒有繼續往下說。
而林陽被「夸」得心花怒放,頗為受用,見趙晨停頓,下意識就追問道:「孟思誠又為何能與林陽、黎星並列?」
見他「上鈎」,趙晨笑眯眯地道:「孟思誠從青州一路而來,表面上沒有動過一次手,但只要細查,就能知道他沿途所過之地,品性較差的江湖人紛紛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而且不是做做樣子,而是整個人的性格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與之前判若兩人!」
這並非毫無根據的胡說,而是明雪零幾周前才「更新」的信息!
——她背靠「丹鼎仙宗」這聖地,可以隨意調閱「六扇門」和「道官署」中一些不涉及機密的次級情報,然後再自行整理分析。
畢竟大夏的這些機構里有着太多各上宗和世家的弟子存在,不涉及機密的情報基本都是共享的。
而聽到趙晨的話,林陽的神色也凝重起來,他略作思索,才斟酌着開口道:「孟家三大絕學之一的《太虛心劍》?」
「大概率就是了」趙晨點了點頭,他對孟思誠的手段也很感興趣,所以這番「表演」除了給孟思誠找點麻煩外,也想讓其他人去試試他的手段。
「沒想到時隔百年,孟家再次有人練成了這門號稱最詭異難防的絕學!我之前眼裏居然只有張如夢,甚少收集其他人的情報,還真是小覷了天下英雄啊!」林陽感慨了幾句後,對趙晨拱了拱手道,「若非小兄弟之語提醒,我險些犯了大錯多謝了。」
「您太客氣了。」趙晨先是露出茫然的表情,接着才假裝不太確定地詢問道,「不知閣下是?」
見問,林陽洒然一笑,接着在站起身的同時,口中念誦道:
「雷霆滅跡神霄劍,風雨騰空羽化仙。
「在下『通靈羽客』林陽。」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就化風而去,消失在了酒樓之內。
見到這一幕,樓中酒客們呆滯了幾秒,隨即就爆發出了各種喧譁、驚嘆之聲,誰也沒想到如林陽這樣的大人物會在酒樓大堂里與人拼桌喝酒。
繼而眾人就猛地想到,如果剛剛真的是「通靈羽客」林陽,那少年之前的「論斷」是不是很有參考價值?
可等他們再向那張桌子望去時,卻發現那四個少男少女竟不知在什麼時候離開了,只留下幾張朝廷發行的紙鈔被壓在了酒杯之下。
酒樓頂層的包間內,趙晨撇撇嘴道:「感覺這貨比我還能裝啊!」
關鍵是人家的詩號也比自己的好
他剛剛之所以能瞬間帶着其餘三人從大廳進入頂層,其實動用了「王道一」的神通之力,是以「神風」將明雪零、周符和肖若雲卷上來的。
這樣一來,事後就算有人調查,也只能算出是一位使用「神風」的神通修士,和玉門的晨公子毫無關係。
畢竟四人之前都做了偽裝,沒有使用本來面目不提,甚至就連氣息都做了手腳。
這得益於明雪零所掌握的一道名為「移花接木」的七品神通,可以短暫將其他人的氣息轉移到目標身上。
這神通在偽裝上雖然比不了「盜門」的「千面」,但卻能對其他人使用不過效果很一般,如果林陽當時仔細探查,很大概率能看出端倪。
當然,作為名門正派的神通宗師,林陽是不會那麼做的,畢竟用神識仔細探查別人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很容易與人結仇。
這時候,明雪零也收回「移花接木」神通的效果,四人各自卸去了偽裝。
「段姑娘,你現在可以用『唐緲』的身份去報名參加『試劍大會』了嗯,我之前整理的有關她的信息,你都記住了嗎?」
由於明雪零的要求,趙晨在外人面前都是將她當成段明雪對待的。
「都記住了您給予的那些記憶片段足夠我應付可能出現的『熟人』了。」明雪零輕輕點頭後,又補充道,「另外,『白虎七宿刀』我也初步模擬成功但威力不足,哪怕有着『元磁金丹』的威能加持,也最多還原唐姑娘的六成水準。」
「這就足夠了,畢竟唐緲出家門不久就被『眾星會』的人算計捕獲,名聲不顯,也就不會有人私下挑戰。」趙晨對此倒不怎麼擔心,「就算有人要切磋,使用六成威力的『白虎七宿刀』也就夠了,切磋總要『留手』嘛,大概率是不會有人懷疑的。」
「那就沒問題了」明雪零說完,重新用「千面」偽裝起自己,接着直接以飛行神通離開了酒樓。
唐緲本身也掌握着五品神通「紫庭騰翔咒」,所以明雪零的行為也不算突兀。
見她離開,趙晨又轉向一旁的周符和肖若雲,笑着道:「好了,你們也可以自由活動,記得天黑前回來就行。」
早就想見識一下蜀中風土人情的二人臉上頓時流露出歡喜之色,在對趙晨行了一禮後,就手拉手下了樓。
「肖若雲也就算了,雖然心裏有些算計,但卻是貨真價實的小姑娘,情竇初開的年紀還是對周符有不小的好感的
「但周符明明已經恢復了張廣陽的記憶,怎麼還像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一樣對肖若雲那麼痴迷?
「這是『老夫聊發少年狂』了嗎?」
趙晨口中嘀咕了幾句後,才望向房間的角落,微笑說道:「好了,別藏了,我知道伱在那裏。」
「二郎,你居然能察覺得到?」隨着一個略顯驚訝的聲音響起,祁菲夢的身影緩緩浮現而出,映入了趙晨的眼帘。
那是因為我這「鏢師」籙位自帶的「洞虛眼」最善於看破這種隱藏身形的法術,就連「盜門」嫡傳的「煙雨藏魂術」和「風雲匿跡術」結合後的隱匿效果,我只要認真觀察,也能發現端倪。
「鏢師」嘛,沒有這點看破行藏的本事,怎麼保證貨物安全?
見一向愛乾淨的祁菲夢此時衣衫髒亂不提,就連頭髮都有些打結,趙晨不由得訝然道:「你怎麼搞成了這幅模樣?」
「嘿,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被『陰司』的殺手追上,根本沒有時間沐浴洗漱,所以才會如此不修邊幅。」祁菲夢嘆了口氣,好在她已經煉開九竅,內天地自成循環,再加上「清潔咒」等小法術的維持,身上倒是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味道。
祁菲夢頓了下,又補充道:「說來也奇怪,到了你的身邊後,那些追殺者就沒再墜上來了。」
「那你就好好在我這裏休息一下吧。」趙晨說着,指了指包間自帶的浴室間,笑道,「先洗個澡換身衣服。」
祁菲夢也不和趙晨客氣,在點了點頭後,歡快地褪去衣衫,步入了浴池內。
而此時,趙晨也隔着一層帘子,和她聊起了天。
當然,他們之間沒有什麼「重逢」之喜,畢竟菲夢的小號鄭青顏一直陪伴在趙晨身邊,兩人都對對方的情況有着了解。
他們聊的其實是肖若雲背後那位可能存在的老祖宗「血神劍」鄭肖。
「情況已經很明了,肖若雲確實是從『無憂洞天』出走的鄭肖真人的後裔。
「而肖若雲的父親不知因為什麼加入了『陰司』,後又叛逃,這才被『陰司』高手滅了滿門,就連家傳的法寶『金烏神冠』都落入了那『拜月教』教徒之手。
「肖若雲的父親臨死前讓肖若雲去找『血神劍』,說明那位鄭肖前輩沒有死。」
說到這裏,祁菲夢稍作停頓,轉而問道,「對了,『秦笙』給你的那枚可以感應到鄭肖存在的玉簡你帶着沒有?它可有變化?」
秦笙是無憂洞天內的「血神宗」當代宗主,她當初以洞天內諸多真人的情報為報酬,請趙晨將那枚玉簡帶出洞天,交給鄭肖真人而玉簡會在接近鄭肖時產生感應。
可「那『秦笙』不是早就被你點化成『應化身』,成為你的二號機了嗎?
「她給的任務難道還要完成?」趙晨不解地問道。
「當然要完成因為給出任務的其實是『秦笙』背後的秦婭真人,我們之後進入洞天完成任務還需要她的幫助,自然得先完成她的委託才好說話。」祁菲夢一邊清洗着身體,一邊回應道。
她雖然不理解趙晨口中的「二號機」具體是什麼意思,但大體還是能聽懂的,所以回答的理所當然。
確實那位真人雖然也和「星槎」訂立了契約,但以我目前的權限,不可能完全得到她的所有權,甚至她作為洞玄真人,大概有秘法能抵抗「星槎」目前水準的「強買強賣」
我連對待神通宗師都很慎重,不敢硬來,更遑論「洞玄」?
確實得先完成她的「任務」才好說話。
思緒轉動間,趙晨掃了眼菲夢映在帘子上的曼妙身影,心裏不由得泛起漣漪。
雖然一層薄薄的帘子別說他的靈覺,就是開了眼竅的視線都很難阻擋,但出於對菲夢的尊重,趙晨並沒有選擇刻意偷看,畢竟那樣的行為是辜負菲夢對自己的信任。
他定了定神,開口回答了之前的問題:「我帶着那枚玉簡,不過它目前還沒有什麼變化。」
浴室內,祁菲夢對於趙晨的表現也很滿意,同時心裏也有些奇怪:
明明鄭青顏無論容貌還是身材,都勝過自己這個本尊,但怎麼感覺二郎對青顏就比較從容,而在我面前卻總免不了一些「衝動」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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