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心光十二法」,趙晨雖然從很早就有所接觸,也得到過其中好幾種法術,但完整的修行法門,他手裏卻是只有從謝家寶庫里搜出的「疑字暗示法」,李雲楓的門客褚源試探自己時交給自己翻譯的「幻夢南柯咒」,以及之前在張掖集市里擺攤時,從那位蜀州雲山劍派的龔青處得來的「慢字迷神法」和「貪字縱慾法」。
至於「五法」里其餘的「嗔字生怒法」和「痴字控心法」,他雖然也會,但卻只能修行到一轉。
「四咒」就更不用提,他手裏的「蟾光絲帶」、「子母同心牌」、「心疫匕首」雖然是分別對應着「盲心術」、「觀心術」和「心疫術」的法器,但對這三種法術的修行方法卻完全不懂更別提至今見都沒見過的「心療術」。
而「三咒」里,除了有完整法門的「幻夢南柯咒」外,「心海尋蹤咒」他只會皮毛,可以以其施展出「紙鶴尋蹤法」。
至於最後的「大般若心咒」,則同樣沒有見識過。
他會的那些刪減版的法術在煉竅階段勉強夠用,但等日後成就法力、罡煞,就顯得威力不足了。
當然,陽罡和陰煞的本命法術位加在一起只有十八個,趙晨也不見得一定會修行「心光十二法」,但先儲備起來總歸不會錯有的選,肯定比沒得選要好!
總之,他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鄭青顏自然是明白趙晨心思的,她也沒賣關子,直接道:「我得到的只是它的記憶碎片,其中蘊含的功法也缺失了不少。
「嗯,『心光十二法』里的『五法』的修行法門倒都還在但『四術』和『三咒』卻不全。
「其中『四術』里,『盲心術』和『心療術』是完整的,但另外兩種一個完全沒有,一個則只到二轉。
「而『三咒』里,只有『心海尋蹤咒』完整保留了下來。」
倒還好趙晨鬆了口氣,他本就沒奢望能將「心光十二法」湊齊,現在「五法」齊備,其餘「四術」、「三咒」就算不全也沒關係,以菲夢和「心光寺」的孽緣,他有預感,自己早晚能搜集齊。
就在趙晨思緒轉動時,鄭青顏卻沒有進一步將所得法門念出,而是在趙晨的腿上扭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側對着他,然後才伸出纖纖玉手,淡淡說道:「我的好處呢?」
知道菲夢又開始「演」的趙晨笑着搖搖頭,接着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根玉簪,插在了鄭青顏的髮髻里,並笑着道:「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自從上次在黑風堡,被青顏自己吃自己的「味」向他索要禮物開始,趙晨就經常隨身攜帶這類小物件了。
而這枚玉簪也不是尋常之物,裏面封印了趙晨全力狀態下施展的一道劍氣,其製作手法就和燕紅霞當初的「紅霞彈」類似。
雖然這東西對鄭青顏來說沒半點用處,但她還是「開心」地收了下來,然後便開始將各種玄妙經文口述而出。
三合山,歸元劍派。
此時,幫派的議事廳內愁雲慘澹,左洪的親傳大弟子沈清更是緊皺眉頭,聽着自家師弟的匯報。
「師兄,今天又有十幾個外門弟子偷偷離開山門,甚至還洗劫了外務堂的倉庫等我帶人趕到時,只勉強追回了三成。」一位頭髮呈暗紅色的年輕人滿臉疲憊的匯報道。
他是左洪的三弟子,名為厲心炎,有個「血發妖劍」的綽號。
「師弟辛苦了至於外門,損失就損失吧我們現在能守住內門就很不錯了,也沒有理由要外門弟子和我們同甘共苦。」沈清沉默了十幾息後,無奈地嘆氣道。
歸元劍派如今是個什麼境況,只要不傻,是個修士都能看出來,也不怪外門弟子跑路甚至連內門之中,也已經有不少人預謀反叛,只是被沈清聯合厲心炎等七竅以上修為的師弟鎮壓了而已。
但這勢必不能長久
「湯師叔那邊怎麼樣了?」沈清又看向另一位只有十六七歲的師弟,其修為雖然不高,卻是湯英的獨子,在歸元劍派里地位不低。
湯玉章聽到師兄詢問自己,臉色更加暗淡,低聲道:「父親他似乎『瘋』得更厲害了原本一天還有一兩個時辰能短暫恢復,現在連半個時辰都沒有了。」
「這樣啊」沈清用手指敲着桌子思索了半晌,最後下定決心,咬牙道,「我提議,趁着逸城各勢力還沒準備好對我們動手的時機,儘快撤離三合山,化整為零去其他地方重立山門!
「當年雲影宗能這麼活下來,我們也一樣能行。」
眾人聽到他的話都不由得怔住,湯玉章更是喃喃道:「師兄,情況真的惡化到這個程度了嗎?」
他記事起就生活在三合山,對這裏感情極深,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家」會就這麼沒了。
「當年我們趕走雲影宗門人時,他們的感受想來也是一樣的,這不過是因果循環而已。」厲心炎冷笑一聲道。
他倒是支持師兄的決定,畢竟歸元劍派的根基是宗門的核心功法《歸元劍典》,是他們這些嫡傳弟子只要他們在,歸元劍派早晚能重新崛起。
但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湯玉章還是心有不甘,祈求般問道:「左門主還沒回來嗎?」
在他眼裏,左洪這位歸元劍派掌門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只要門主歸來,一切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沒有」沈清搖搖頭,再次嘆口氣道,「而且事到如今,就算師傅他老人家回來,恐怕也於事無補了。
「除非他能找到新的靠山否則有着李雲楓撐腰的孫家和城主府,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
就在湯玉章等弟子神情沮喪之際,卻有一位內門弟子氣喘吁吁得跑了進來,但他的臉色卻異常欣喜。
「師兄,好消息!好消息啊!」那位弟子連聲喊道。
見此,沈清心中一動,直接起身來到其近前,邊安撫邊問道:「別着急慢慢說,有什麼好消息?」
「剛剛逸城內傳來了三個消息,對我們來說都是頂頂地大好事!」那位弟子再次強調了一遍後,這才喘勻了氣息,組織語句道,「第一,是孫家爆發了內訌。
「孫家二爺孫坤海竟然糾集人手打算襲擊他的三弟孫坤河,結果被孫三爺提前查知,並依靠遠超過九竅的戰力,反拿下了孫坤海。」
煉竅修士擁有法力層次的戰力並不稀奇,漠南七俠里的燕三和盧振都能做到,甚至不少盜匪中的法力修士都成為了「大漠飛鷹」燕三成名的墊腳石。
但這種戰力出現在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孫坤河身上,就有些讓人驚詫了。
「看來孫家老三平日裏一直在隱藏自己啊他這是被逼無奈,不得不反擊了?」沈清聽完後並沒有多高興,畢竟孫家的這次內訌不但沒損失什麼實力,還暴露出了一個高層次戰力,對歸元劍派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很難說。
「孫坤海下場如何?被孫坤河殺了嗎?」沈清詢問道。
「那倒沒有因為孫坤河做出反擊時,還提前請了孫家老爺子坐鎮。
「而且事後那孫坤海據說懺悔得極為虔誠,所以只是暫時被禁足了。」那位來報信的弟子回答道。
一旁的厲心炎不屑撇嘴:「嘿,優柔寡斷!」
他對這樣的結果顯然不滿意,而且也不認為孫坤海會真的懺悔。
「另外兩個好消息呢?」沈清再次開口問道。
「第二,則是『六扇門』的人今天晚上突然到了逸城,並將城主、劉星河,以及孫家大爺孫坤洋一併帶往張掖受審了據說他們這次犯的事不小!」報信的弟子說得興高采烈,語氣里還帶着一絲神秘,「由於這件事和孫家的內訌是前後腳發生,所以坊間都在傳是那位孫家二爺孫坤海的手筆,他本來打算將自己的大哥、三弟一併剪除,可惜最後失了手。」
聽完這番話後,厲心炎卻再次冷笑道:「孫坤海的陰謀?不,這更像是那三爺孫坤河的算計嘖嘖,隱忍多年,一擊必殺,真是好心性,好手段!
「我收回剛剛對他『優柔寡斷』的評價,他這一手玩的相當好,既顯露了自己的實力和頭腦,又沒有把兩位兄長逼入絕境,還將自己也打扮成了『受害人』的模樣想來就算是孫家老爺子也定然會十分滿意這個繼承人的。」
一旁的湯玉章不解地問道:「師兄,你怎麼肯定這是孫坤河的陰謀?他不也是受害者嗎?」
「師弟,你記住。
「一件事發生後,誰得利最大,誰是策劃者的可能性就越大!
「雖然並不絕對,但也適用於絕大多數情況了。
「而此事裏,孫坤河看似被動反擊,但卻一舉將兩位兄長都淘汰出局,未來孫家做主的人只能是他了。」厲心炎說到這裏,又看向自家師兄,斟酌着問道,「師兄,既然城主府事發,被『六扇門』介入調查,那我們還需要繼續搬遷嗎?」
「當然要搬!而且還得儘快!」沈清斬釘截鐵地說道,竟是比之前還要堅決。
「為什麼啊?」湯玉章完全不明白,「孫家內訌,城主府暫時無主,我們最危險的時候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沈清卻搖搖頭,滿臉凝重地道:「不,是我們迎來了一個更可怕的對手所以,必須儘快撤離!」
說完,他望向那個來報信的弟子,追問道:「最後一個好消息是什麼?」
「最後一個好消息是,終於有門主的消息了!」那名弟子語氣振奮地道。
「真的?」這下,就連向來穩重的沈清都不由得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師傅他在哪現身的?」
「在安邑城」那位弟子說到這裏頓了頓,才繼續道,「這個消息的來源是無憂谷坊市,應該是玉門那位晨公子的手下傳出來的。
「晨公子和李家的雲楓公子有仇,想來並不會幫着那位公子坑我們。」
「安邑安邑不屬於甘州,遠離李家的勢力範圍,而門主也沒犯過『六扇門』和『道官署』的忌諱,在那裏重立山門確實可行
「另外,安邑本地的『禹王宗』這些年來持續衰弱,到了如今可能連神通修士都不多了所以師傅是覺得有機可乘嗎?」
沈清低頭沉思了一陣後,目光慢慢變得堅定,
「我決定了,收拾各類物資,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山門,走大漠進入并州,去往安邑。」
無憂谷坊市的賭坊包間內,趙晨跟鄭青顏學完法術後,這才讓一直守候在屋外的孫坤河進來,並笑着問道:「都處理好了?」
「處理好了我已經掌握了家族的大部分權力。」孫坤河恭敬回復道。
「伱父親就沒懷疑你?」趙晨好奇問道。
「自然是懷疑的甚至不少外人也覺得我一直在韜光養晦但我越是被懷疑,公子您隱藏的就越深,這是好事。」孫坤河說到這裏,又取出一封信件,遞給趙晨道,「這是我寫給『靈鶴堡』的信件,裏面詳細解釋了楚長老被妖邪附體,最後死於我手的事您看看有什麼需要補充嗎?」
雖然那楚長老早已死於妖邪之手,但他畢竟是在逸城地面魂飛魄散的,總得給靈鶴堡一個交代。
趙晨接過信後粗略地看了看,就遞了回去道:「你不用編什麼不存在的『背景』,直接告訴靈鶴堡堡主,是櫻龍仙子路過此地,將此妖邪擊殺的就行。
「更何況,人家『雲中仙鶴』楚仙子身為『洞玄』真人,能掐會算,在知道了此事的結果後,反推算出誰殺死了楚長老並不困難,完全沒必要隱瞞。」
孫坤河聞言皺起眉毛,遲疑問道:「可這樣,不是會暴露我背後可能有櫻龍仙子和您幫襯?
「恰好路過這個藉口太敷衍了吧?」
「呵呵,有時候越是坦誠,外人反而不會認為我們有什麼關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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