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這邊,徐月英同時收到了兩封信。筆下樂 m.bixiale.com【】
分別是朱小蘭和林安安寫的。
本來應該早一些收到朱小蘭那封信的,可因為昨天她去參加學習了沒回來,所以今天徐月英就同時在通訊室領到了兩封信。
徐月英先看的朱小蘭的這封。她還以為對方是給自己提供什麼有用的信息呢,結果竟然張嘴要東西的。說家裏不好買紅糖,另外林長喜經常到處送信,需要一雙軍用膠鞋然後又是孩子長得快
信都沒看完,徐月英就扔一邊了,又氣又鄙夷。
「媽你看,我就知道對他們大方一點,聞着味就上來了。」
曹玉秋在邊上擇菜,問道,「老三家開口要東西了?」
「可不是,真是張嘴就來,以前還知道含蓄點,現在可真是直接了。活像是我欠了他們的一樣。」徐月英心裏真是特別不舒坦,這種被人伸手要東西的感覺可真不爽。
曹老太擺手,「不理他就行了,要三次給一次,他們自然就明白了。他們總不好直接找常勝要東西吧。」
「林常勝才不耐煩管這些小事兒呢。」兄弟討要東西和閨女要生活費,性質是不一樣的。就算老林家人去找林常勝告狀,她都不怕。
曹玉秋道,「那就對了,不慌。看看另外那個寫啥的。」
徐月英這才拆開林安安的信件,結果剛剛緩下去的火氣,騰的一下往上面衝上來了。差點就暈了。
「媽,你看,這個孩子真是心養大了啊,真的養大了。」
徐月英氣得說話聲音都在抖。
曹玉秋見不對勁兒,拿過來看了看。一看不得了,這可真是養大了。自行車和的收音機隨口來啊。
這一下不得幾百塊?
之前才一個月要十幾塊,這下子直接張嘴幾百塊。這膽子可真是大啊!
「我不會給的,我堅決不同意!」徐月英生氣道,「她以為她拿捏我了嗎?我就不如她的意思。這事兒就算給林常勝說,我相信他也不會同意的。怎麼能這麼慣着孩子呢?」
自行車在軍區大院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基本上是標配。哪家孩子能缺一輛自行車?林文靜和林有禮小時候就有兒童自行車了。自家孩子少,日子過得寬裕,自然就不能輸給別人孩子了。
可是這東西放在大院不算啥,要給林安安買,徐月英就覺得心疼。捨不得。
「農村哪裏就用得上自行車?」
曹玉秋也覺得不能如了林安安的意思,不能要什麼就給什麼,要不然以後心只怕越來越大。她開口多了,那文靜和有禮得到的不就少了?
可是看到信中林安安提的,什麼不買就接她進城的事兒,她又皺眉頭,「這孩子是不是趁機逼着你們接她進城?」
徐月英繼續看下去,覺得沒準真是這樣。故意獅子大開口,想進城。
「我才不接!她越是這樣,我越不能讓她來城裏。要不然這個家得散了。」
徐月英現在對林安安是厭惡至極,而且十分防備。
她覺得從這幾次的交流就可以看出來,林安安這人貪得無厭,心機深刻。絕對不是個好相處的,要是來了這個家,自己以後沒好日子過了。
她想像對待林長喜他們的那封信一樣,直接不理。
但是從上次也能知道,林安安是不達目的,就會直接找林常勝的。她是真的幹得出來的。
而林安安到底是和林長喜不一樣的。自己可以不理會林長喜,但是作為後媽卻不能不理林安安。就算不同意,也要表態。
徐月英想了想,覺得這信的內容還是要和林常勝說。這樣就不怕林安安另外打電話給林常勝了。就算打了,那也是林常勝做出的決定。和自己這個當後媽的沒有關係。
信就不用給他看了,免得林常勝看到那回城那個字樣,又起了心思。
把信放好,徐月英揉了揉腦袋,「媽你看我這日子多難啊,一個個的都往這伸手,真的活像是我欠了他們的。我要是不看緊一點,這日子還不知道過成什麼樣呢。」
曹玉秋也是嘆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好在常勝是個爭氣的。你這日子,多少人羨慕呢。」
徐月英這才笑了一下。也是,親戚朋友裏面,是挺多人羨慕她的。
也不光是她命好,主要是她慧眼識人。
嫁給林常勝的時候,他可還沒現在這麼出息呢。但是那會兒她了解了林常勝的升職時間,就覺得這個人有本事。果然,林常勝後來越來越有本事了,她這日子也越來越好了。
這會兒,林安安正在小姑家裏吃大肉包子。啃得噴香。味道自然是不如國營飯店的大師傅做的,可是不要錢啊,吃着就是香。
她身邊,劉進聰劉進明兩兄
弟也是一人捧着一個,吃得香噴噴的。
因為林安安的到來,他們倒是也跟着吃上了大肉包子了。然後也沒像之前那樣嫌棄林安安了。甚至開始歡迎她了。
畢竟每次林安安來家裏,家裏就吃得比較好。林安安之前一個星期沒來,他們媽都沒做好吃的。
兩兄弟自然不知道,因為之前吃的次數太多了,林小環手裏票不夠了,自然就捨不得吃好菜了。
他們也不管家裏那麼多事兒,只知道家裏來了親戚,就跟着吃好吃的了。特別是林安安來了,每次都有肉。這次更是吃大肉包了。他們打心眼裏希望林安安經常來。帶他們一起吃肉。
劉進聰主動問林安安,「姐,你下次啥時候來啊?」
林安安道,「看情況吧,要是以後有自行車了,沒準我中午有時間也能過來吃口飯。」
劉進聰道,「那還要等多久啊,自行車可不是誰都有的。」
林安安鄙視道,「你肯定是沒自行車的,可我不一樣啊。我爸會給我買。」
劉進聰和劉進明都瞪大眼睛。異口同聲,「二舅真要給你買自行車?」
「那肯定啊,我是他閨女,他不給我買,給誰買?這
算啥啊,他自己出行都是坐吉普車呢。知道啥叫吉普車嗎,就縣長坐的那個。我是他閨女,要個自行車算啥?」
兩兄弟真的酸了。特別羨慕嫉妒。
以前安安姐還給他們當大馬呢,現在人家都能騎上自行車了。
當二舅的孩子真好啊。
可惜他們不是。不過他們是二舅的外甥,也是親的。
內心深處,林安安的地位在兩人心裏越發的往上面升了又升。從帶他們吃肉的工具人,到必須捧着的二舅家的寶貝閨女。
看着鍋里還剩兩個,兩兄弟都吃完了,準備伸手,被林安安攔住了。
「行了,你們少吃點,回頭我都不夠。這是我姑特意做給我吃的。」
「」兩兄弟互相看了看,也沒誰敢吭聲。
林小環聽了,只覺得無恥!
她就做了幾個,自己和劉建設都捨不得吃,結果林安安竟然都不讓自己兒子多吃。真無恥!
然後她就看到更氣人的,林安安自己拿了一整個,然後將另外一個分成兩半,給兩兒子一人一半。然後說道,「看吧,我對你們多公平。別人家是省己待客,我這個客人就省下一個給你們。都不用搶了。」
一棒子加一個甜棗。兩兄弟就傻笑着應了,「謝謝安安姐!」
林小環:
林安安吃飽了,還揣着一個走了。走之前還和林小環道,「姑,我後媽沒和你聯繫吧。」
林小環板着臉,「沒呢。」
「哦,我還想着你沒完成她交代的任務,人家會不會找你算賬呢。」
林小環嘴角下撇,她心裏正煩着這個事兒呢。介紹對象的事情是不成了,但是她也不敢和嫂子說實話啊。這樣顯得自己沒能力,以後嫂子看不起自己。
也只能拖着了。
畢竟介紹對象這種事兒,誰又能說一下子就合適呢。
林安安道,「我還是那句話,你討好我後媽是沒用的。她壓根沒把你放眼裏。用得着你的時候給你一個骨頭。用不着了,都不認識你是誰。所以說,和她混沒前途。」
林小環無語,「難道和你混?」
林安安道,「這倒也不必,我也看不上你。」
林小環:
林安安鄙視道,「你是不是傻,非得找個人壓你一頭?林常勝是誰啊?那是你親哥啊!打小的情分,幹啥要討好她徐月英呢?她那麼厲害,不照樣得捏着鼻子,一個月給我二十?我告訴你,這次我還找她要了自行車和收音機。你看吧,她還是得寄給我。」
聽到林安安這話,林小環瞪大眼睛,只覺得這個侄女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自行車和收音機?你真是做白日夢呢。」
「啥白日夢啊,這是馬上就要實現的目標。」
林安安對這一點還是很有信心。因為從上次二十塊錢要成功可以看出,林常勝這個人對金錢大概是沒那麼摳的。從他本人的經歷又可以看出,他是個特別上進的人。那麼為了孩子
有出息出點錢,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林小環道,「我不信二嫂會給你買。幾百塊的東西呢。()」
&a;a;a;ldquo;你不信算了,到時候沒準還要你幫忙找路子帶我去買呢。這縣城裏我雖然有熟人,可也不能老麻煩人家。小姑,到時候你費心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林小環還是不信,所以也放了話,「行啊,你拿得到票和錢,我就帶你去買。」然後輕蔑的哼了一聲。
「那行,要是來得早,沒準下周就找你了。不過甭管到沒到,下周還得來吃肉包子。下次肉放
多一點,更香。」
「還吃?」林小環一口氣要上不來了。
林安安道,「那當然要來,聰聰明明都歡迎我呢。」她看着兩孩子招手,「我下個星期再來讓小姑做肉包子咱吃,好不好啊。」
兩兄弟立馬大聲支持,「好!」
「看吧看吧,兩個弟弟都這麼歡迎我呢。」林安安道。
林小環面無表情,只想抽自己兒子。
等林安安走了,劉建設才從爹媽那邊回來。剛剛做肉包子的時候,他就走了。擔心自己沒法給林安安好臉色,乾脆眼不見為淨。
這會兒他回來就找林小環談話了,說這樣下去也不行啊,「這孩子也太不知道客氣了吧。」
「這個事兒你和二哥說了嗎,咱可不能當無名英雄。二哥得知道咱們的付出。」劉建設強調道。上次他就提過這事兒了,不知道小環有沒有和二舅哥提。
林小環勉強笑道,「當然說了,二哥都知道呢。說以後要感謝我們的。」
「那還差不多,哎,既然這樣,那以後還是讓她來吃吧。」既然二舅哥知道了,劉建設自然也就捨得了。
「哎喲,這老師還挺會誇人的。哈哈哈哈。」林常勝在辦公室里大笑出聲。
他正在看信。本來看到他閨女林安安寫的信寄到部隊來了,他還以為家裏又出啥事兒了,沒想到一看,這是一封老家的公社中學老師寫給他的信。主要是誇讚他閨女林安安聰明,有天分,勤奮好學,是個讀書的苗子。還說她繼續堅持,大學肯定是沒問題的。
林常勝小時候沒讀什麼書,他後來的知識都是進部隊之後學的。也學得很快。
這會兒看人家夸林安安讀書也聰明,他就覺得這是隨了他了。
「肯定是隨了我了,我就喜歡學習。這人只有學習才能進步,進步了才能看到更廣闊的天地。」
身邊的警衛員也笑着道,「首長,這叫虎父無犬女啊,俺沒說錯吧。」
「沒錯,這個詞語沒用錯。看來你也有堅持學習。這樣很好,人就是要進步啊。」
林常勝心情大好。有一種豐收的喜悅。
徐月英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他樂呵呵的笑。「老林,什麼好事啊,這麼開心?」她笑着問道。
林常勝沒回答她,而是皺眉頭,「你咋來這邊了,這裏是工作的地方,不要為了家裏的事情過來。這樣影響不好。」
他對作
() 風方面要求還是挺嚴格的,不允許把私人的事情搞到部隊來。特別是辦公室這種地方,當家裏一樣,那就不好了。他嚴格要求別人,也要求自己。
徐月英壓下心裏的不滿,嘆氣道,「這不是有重要事情嗎?要不然我也不能隨便過來啊。還不是關於安安的事情嗎?」
「安安的事情?安安咋了?」林常勝又想到了老師誇讚林安安的那封信。心情愉快幾分。
「老林,我正要和你好好說道一下呢,孩子真是不能慣啊。容易學一些不好的習慣。她給我寫信了,開口就是要自行車和收音機,說這樣方便學習。你說,誰家孩子初中就要這些?我也不是說不捨得買,我是擔心啊,擔心她因為手裏錢捏着多了,就學會浪費了。咱們可不能忘了艱苦奮鬥的精神,你說呢?」
林常勝聽了,想了想,「她說要自行車和收音機方便學習?」
「是啊,說是每天去鎮上離着遠,可是隊裏孩子不都這樣嗎?她這樣多搞特殊啊。這樣可不好。收音機也是,就為了學俄語,就要這個。以後她要是考大學,咱肯定給她買。現在是不是早了點?孩子還小,我就怕心性不定,養成不好的習慣。」
林常勝也覺得閨女突然要這些東西,是有些突然。畢竟都是大件,孩子要這些幹啥?但是想到閨女說過想考大學,老師這邊也誇她呢。
難怪有老師這封信,大概也是怕自己不答應,所以老師才在信里說了希望他支持她的學業。
都這樣了,林常勝能不支持嗎?
本來就沒在身邊,沒花心思照顧過。孩子自己出息了,朝自己伸手了。他能不給?
回頭要是孩子沒考上大學,還不得怨他不支持?
人家老師咋想,好不容易有個苗子,老師都幫着操心了,自己這個當爸的還捨不得花錢這說不過去啊。
主要是林常勝自從進部隊之後就一心打仗,吃喝穿都是部隊安排的。養孩子的參照物就只有自家孩子和身邊大院的孩子。
所以林安安這些要求在林常勝來說,就真沒覺得超出正常範圍了。
大院裏面的子弟,有自行車的可不少。沒事兒時候就騎着自行車去看書也方便。
至於收音機,家裏有孩子的基本也買了。
自家不是也早就買了一台?
林常勝自己也經常聽收音機,這是學習的渠道,也是見識外面廣闊世界的渠道。
所以要這兩樣,還真不是浪費。這些大件,買了就能一直用的。又不是穿衣打扮之類浪費錢。
真要是講究那個,林常勝才要批評一下呢。
於是他擺擺手,「買吧買吧,這些東西總要用上的。早買晚買都要買。你就給她買吧。」也沒問家裏有沒有錢,他的工資一向是警衛員去領了然後送到大院去。反正他手裏基本不留錢。家裏這些用錢的事兒都是徐月英負責的。
徐月英:
她臉上都要笑不出來了,就沒想過林常勝竟然這麼容易就同意了。是誰整天念叨着
要艱苦樸素呢。她給文靜和有禮多買兩件新衣服被他看到了,都要批評說不夠樸素。吃個西餐,都要說她小資情調。
現在他閨女買自行車,買收音機,就這麼同意了?
徐月英這心不平衡了。
這麼多年沒怎麼相處,感情都這麼深呢。這是對前面那個感情多好啊。
聽說當初是一眼相中的,現在是不是還惦記着呢?
陳年的老醋就這麼散開了。
她愣是一聲不吭,也沒和以往那樣,附和林常勝的決定。
林常勝見她不吭聲的站着,就道,「怎麼不說話?還有事兒?」
徐月英道,「這事兒就這麼容易同意了?這要是以後孩子以為賺錢很容易,學壞了風氣怎麼辦?」
林常勝道,「你寫信和她說說啊。就說這都是為了學習,但是別的不該花的還是不要花,不要鋪張浪費。」
「孩子會聽嗎?離得遠我是說,現在的孩子大了,也不一定聽啊。」
「安安應該會聽的。」林常勝想到了老師的誇讚,「你是不知道啊,他們老師給我寫信了,那滿嘴的都是誇她的話,說她聰明,勤奮好學,又有理想。這樣的孩子,總不至於學壞吧。」
「滿大院那麼多孩子都那樣兒呢,學不壞的。行了,這個事兒就這麼定了。你也別擔心了,反正以後接到身邊來了,總有時間好好教的。」
聽到這話,徐月英心又是一跳,也不敢再多說了。
就怕林常勝來一句,要不直接接過來吧。
至於沒錢之類的藉口,她也不敢找。因為這些年來她也不想林常勝看輕了自己,又想讓林常勝對她媽愧疚,不敢輕易開口接孩子過來麻煩她媽,就總是說爹媽補貼自己。所以她要是說家裏沒錢,林常勝肯定要問錢花哪裏去了。兩口子工資加一起都兩百多了。誰家也花不了這麼多啊。
算了不管了!
離開部隊的時候,徐月英心裏充滿了挫敗的感覺。
她真的沒想到,林安安竟然還有後手。除了寫信到大院要東西,竟然還單獨給在部隊的林常勝寫信。這是擺了她一道啊。
「這丫頭心思也太重了吧!」
回到家裏,徐月英就氣得坐在沙發上面抹眼淚。
曹玉秋趕緊問什麼情況。徐月英就把這事兒的結果說了。
曹玉秋也嘆氣,但是事已至此,還是勸閨女,「就當做提前準備的嫁妝吧。真要是接到身邊來,這錢也要花,你還得受氣。現在就花點錢也算了。而且她在那邊置辦東西,她也就不會想着過來了。等大幾歲就結婚了。對了,你那小姑子情況怎麼樣,安排了嗎?」
「還沒問呢,我尋思着找對象沒那麼快。如果有情況了,她也會主動聯繫我的。」
「那你就催催。那孩子有自行車了,找對象更好找了。」
徐月英不甘心,「就給她了?」
「那你能咋辦,和常勝吵?為了幾百塊錢,不值當。」
「
()」徐月英吸了口氣,然後吐出來,&a;a;a;ldquo;給就給。?()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不過肯定不能直接全都給錢,收音機這東西價錢是不等的,自己給多少合適?回頭給少了,她那邊又說縣城沒這便宜的怎麼辦?
徐月英現在開始學會預判林安安的各種可能招數了,然後決定不給林安安操作的空間。
收音機她直接買了,就買新出來的那款便宜的。大院也有很多人買,因為款式新,所以還挺受歡迎的。聽說是廠里新出來的,就針對一些年輕人的需求。這樣花不了多少錢,也能用上收音機。
回頭也能給林常勝一個交待。不是她捨不得買貴的,主要是年輕人都用這個。
至於自行車那實在沒辦法了,這大件不好寄回去。只能把錢寄回去,讓林小環帶着去買,這樣就避免林安安說謊騙人了。
徐月英想要買這些稀缺用品,那還是很簡單的。
找兩個熟人就搞定了。她都不敢說是給自己繼女買的。只說是幫朋友買的。
主要是別人不知道她有繼女,要不然她現在能宣傳得所有人都知道,她這個後媽對繼女是多麼大方。
這次算是白做好
事了。
拎着收音機回來,她看了又看,也看不懂有什麼區別。但是她覺得肯定沒家裏那台進口的好的。當初那台真是找關係都難買。
倒是家裏兒女回來看到了這台新機器,高興的要玩。
徐月英趕緊攔着,「這可不是給你們玩的,別摔壞了。回頭我又要買新的。」
林文靜問,「媽,這怎麼不能玩啊,不是咱家的嗎?」
「給你們爸老家那個孩子買的。這事兒可別往外說。」徐月英是不讓孩子們在外說林安安的事兒的。
兩孩子也不愛說,總覺得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怪怪的。他們也不喜歡自己的爸還有別的孩子。
這會兒兩人聽到是給林安安買的,頓時一臉不情願,林有禮道,「怎麼給她買啊?我們都沒有。」
「家裏不是有一個嗎,那個多好啊,聽說是進口的呢。」
「沒這個新。」林文靜噘嘴。
徐月英道,「這東西講究什麼新不新的,主要是看功能好不好。那個可是進口的,比這台機貴,肯定比這個好啊。」
林文靜不聽,「反正我要這個新的,憑什麼給她用新的,我們用舊的?」
兩孩子直接開始酸起來了。
然後抱着收音機不撒手。
徐月英氣死了,「怎麼說不通呢,那個比這個好!」
「我看磊磊家也有這樣的,是新款的。我不要舊的。我就要這個!」林有禮道。
「走,我們拿走。」兩孩子直接跑着就跑了。反正就不給他們那個鄉下姐姐寄過去。
徐月英又不敢搶,要是摔壞了,那可就虧了。好歹也花了一百多呢。
她氣得直喘氣,這兩傻孩子,什麼都要和人家比。也不識貨。進口的那台當初買的時候可花了三百多呢!
() 兩孩子直接把收音機弄到了大院朋友童磊家裏了。
童磊正和他姐在擺弄收音機,看到兩人也拎着收音機來了,好奇道,「你們家也買了,你們家不是有嗎?」
兩人也不敢說實話,就說是見他們家有新的,所以讓家裏人又買的。
童磊的姐姐童芳挺羨慕他們的,想買什麼買什麼。
不像自家,因為爸小時候吃百家飯長大的,惦記着族裏親戚的幫襯,所以經常寄錢回去給老家。說那邊比這邊困難。搞得家裏也不寬裕。吃喝是不愁,其他需求就得緊着來。
之前一直捨不得買進口收音機,所以等出了這款便宜的新款,才捨得買。要不然他們還得去別人家裏蹭收音機聽。
當然了,這種話總不好和小孩子說。所以童磊自己也不知道真實情況。只知道自家買了新款,特別好。一個勁兒在和這兩人吹這款收音機的好。
林文靜和林有禮也是被徐月英給寵習慣了。
家裏什麼都緊着兩人,加上負擔不重。兩孩子都是要什麼有什麼的。
小時候兩人連兒童自行車都騎過。可以說,一直走在大院孩子的前列。
如今看到同伴用新款收音機,又說這多麼好,兩人自然也覺得自己就得要這最新的。
而他們媽給林安安買新的,給自己用舊的,那就是對林安安更好的表現。
這讓從小到大都被捧在手心的孩子很不爽。他們可從來不用別人的舊東西,從來都是別人撿他們的舊東西用。
於是下定決心不把這收音機給鄉下的那個姐姐。
兩人玩累了之後就抱着收音機回家,路上兩人商量好了,說什麼也不聽媽的。
林文靜道,「爸也偏心,上次還說要把她接來咱家呢。你記得不?」
林有禮道,「我當然記得,我還聽姥姥念叨,一個月給她二十零花錢呢。家裏麥乳精都給她寄回去了。上個月我都沒喝夠。」
兩人越說越酸。以前麥乳精那就是必須給他們喝的。至於零花錢,他們一個月也有幾塊錢零花。可是二十是沒有的。
這會兒一聽那個鄉下姐姐比他們錢多那麼多,用的收音機還是新款,就覺得屬於自己的愛被分走了。
晚上回了家裏,徐月英又讓他們把收音機交出來,明天還得早點寄回去呢,免得那個催命的又給林常勝打電話了。
既然這錢遲早要花,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徐月英腦子還是很清醒的。
「不給,反正我們不給。這是我們的!媽,你可別偏心!」
徐月英氣不打一處來,「我怎麼就偏心了?你們要什麼我不給了?我說了那個收音機不好。」
兩人可不信,新的怎麼就不好了?是比家裏的好玩一些。
小霸王林有禮放狠話,「反正你要是把新的寄回去,我們就把舊的砸了!」
「你們!」徐月英氣得站起來要抽他們。
受到林常勝的影響,她也不是不會動手的。
老太太曹玉秋趕緊攔着,「幹什麼呢
,你還準備打孩子呢?你小時候,我和你爸可就沒怎麼打過你。」
徐月英生氣,「媽,你看他們說什麼胡話啊,好賴不知!」
曹玉秋道,「不就是收音機嗎,他們要哪個就留哪個,反正都是給他們玩的。能用就行。」
曹玉秋也是不懂這些電子產品的,她就覺得能用就行。主要是不能讓孩子難受。
她這輩子就只生了一個閨女,可稀罕這兩個孩子了。都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她心裏疼得不得了。
而且也是因為這兩個孩子離不開自己這個姥姥,所以她可以理直氣壯的和女兒女婿住一塊兒,住這軍區大院裏面。不用和老頭子那樣,住家裏的豆腐坊裏面。那環境可比不上這裏。
徐月英真是拿兩孩子沒辦法了,「行,你們別後悔!」
她覺得自己真是造孽了。本來心裏就不痛快的,自己生的娃還來給自己氣受。真是上輩子欠了他們的。
第二天,徐月英就準備去郵局把東西寄回去。
還特意給林安安寫信,說家裏有收音機,就沒買新的。這台雖然是舊的,可也沒怎麼用過。而且還是進口的,原價幾百買的。還花了外匯劵呢。
這麼寫的時候,徐月英心又在疼。
兩個敗家玩意兒!
她不甘心的去兩個孩子房間裏面找了一通,愣是沒找到那台新的收音機。最後只能認命了的繼續寫信。
然後又寫了,自行車的錢匯給了林小姑,到時候讓林安安找林小姑帶她去買自行車。畢竟她自己也買不到,還是要找林小姑幫忙的。
完事兒之後,她才憋屈的在郵局將東西寄出去了。
拿着郵寄憑證,徐月英站在郵局門口,半天沒動。
她就想着,下次還會開口要什麼?
這個人的心,是不是會養得更大?
如果她再獅子大開口,該怎麼辦?
這一刻,徐月英下定決心,如果林安安下次再獅子大開口,她豁出去了!就算和林常勝攤牌,她也絕對不慣着這個丫頭了。
這些東西都是林常勝和自己共有的,憑什麼要給別人?!
徐月英氣得咬牙,甚至都想衝進郵局去,將包裹拿回來,將匯款也拿回來了。
「我為什麼要是個後媽?」徐月英心裏苦巴巴的想着。
但凡林常勝沒這個孩子,這生活該有多麼完美啊。
又是一周周日。
上午,林安安還沒來得及去縣城找小姑開小灶,就收到了林長喜給她送回來的收音機。
因為是貴重物品,所以林長喜拿到貨之後,立馬就往大隊來了。
這會兒家裏其他人都出去上工了,林有城在縣城高中沒回來,孩子出去撒野了。只有孫銀花和林安安在家裏。
包裹很嚴實,林安安拿着剪刀就當着孫銀花和林長喜的面拆開了。
看到裏面的收音機,林長喜腦
內起了風暴。
收音機!
竟然真是收音機!
二哥二嫂這是幹啥啊,竟然給安安寄來了收音機!有見識的林長喜哪裏不知道收音機的價值。這東西別說貴了,就算是有錢有票,在縣城也很難買到。都在大城市賣了,流到小城市就那幾台,還被人家有關係的人截留了。
現在安安竟然就有一台了!
孫銀花壓根沒見識過這東西,「這啥啊?」
「媽,你可別亂碰啊,收音機,這可是收音機!」
「啊,這是收音機?」
老太太可聽說過的,說這個可以聽廣播。
好像還挺貴的。
不過老太太沒意識到這東西的珍貴,所以也沒覺得特別的震驚,只是問她,「你爸給你寄這個回來幹啥?這不是浪費錢嗎?」
林安安道,「舊東西而已,有啥浪費的。」然後開始擺弄這收音機。
雖然是舊的,但是品相很好。做工質感,一看就比韋老師拿給他們聽的那台好。
林安安挺滿意的,給錢讓她自己買,她也買不到這個品質。回頭自己想賣二手,也能賣得出價錢來。
後媽想要證明這台機子的價值,連當初的購買憑證都寄來了。三百多塊呢。
不過到時候如果林安安賣二手,可不止賣三百了。畢竟她這不要票呢。
林安安難得有心情看了徐月英寫回來的信。
對那些訴苦的就懶得看了,只看了自行車咋安排的。這可才是她用得着的東西。看到把錢匯給林小姑了,讓林小姑幫着買,林安安立馬就把東西收拾起來了。
「我要去縣城找我小姑了。」
孫銀花道,「還去呢,你爸給你寄東西回來了,你就別去找你小姑麻煩了。」
她是真的同情閨女了。
林安安道,「我爸讓我小姑給我
買自行車呢,我得親自去看看,可別讓我小姑把我的錢給貪了。」
說完就迅速收拾東西進屋。
只留下被震驚得里嫩外焦的母子兩人。
「老三啊,她說啥?自行車?老二要給她買自行車?!」
「嗯。」林長喜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比老太太受到的打擊還大,雙重震驚。
給了精貴的收音機,竟然還要買自行車!
關鍵是,二哥竟然給得起!「媽,看來我二哥這錢,真不少啊。」
隨隨便便給一個孩子,就能給這麼多,這說明二哥手裏真的特別寬裕啊。
林長喜再次意識到了自己和二哥的生活的差距。
天差地別!
老太太已經啥都不想說,就想着,自行車啊。老二竟然給安安那丫頭買自行車了。
這是能隨便買的嗎?
老二就直接給買了。
然後想到自己苦巴巴的生活,老二是她生的啊,也沒說給她買個啥。
她不想給老二添麻煩,畢竟兒媳婦
每次回來都哭窮(),說在首都啥都花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日子也緊巴巴的。
誰家緊巴巴的能隨便給孩子買自行車?
老太太真的傷心了。「翅膀硬了不認娘了,也不惦記我。啥也不給我買。一年二十就把我打發了。我算啥啊?早知道這樣,我當初生他幹啥?他失蹤那幾年,我心裏也是惦記着的。為他流了多少眼淚。他就是這麼對我的。」
林長喜剛想勸兩句,林安安從房間出來了,邊鎖門邊道,「哎呀奶,這你就說錯了。可不止我爸沒惦記你,這個家就沒哪個男人惦記你的。我大伯和我三叔還在你身邊呢,誰惦記你了?有口吃的,不都偷偷躲在屋裏吃?」
林長喜:
「我哥我弟吃獨食的時候,有想過給你吃一口?」
「我爺爺天天旱煙不離手,有想過給你抽一口?」
「別對老林家的男人有指望,都沒良心。」
林長喜:為啥要留在家裏聽這些話?「我走了,我去送信了。」灰溜溜的就跑了。
被林安安一番話說得愣神的孫銀花頓時更崩潰的大哭了。
「我命苦啊,我真是命苦啊——」
林安安無語,「你苦啥啊,你自找的。我當初對你多好啊,從小跟着你身後幹活,累死累活被你嫌棄。我才苦呢。」
孫銀花:
「家裏男娃又不是給你傳宗接代,也不知道你稀罕個啥!」
林安安說完,瀟灑走了。
老太太沉默了幾秒鐘,又繼續一個人在院子裏哭了起來,「我命苦啊,我真是命苦啊——」
只是這一次苦的滋味就和前面的苦似乎不一樣了。
更苦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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