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除了用來報名那節課,後面都是語文課程。筆神閣 bishenge.com【】因為剛開學,很多學生們似乎都沒收心思,所以都覺得上課的時間挺難熬。
林安安卻覺得時間還是過得快,她是真的很喜歡學習。哪怕已經自學過了,她還是願意再多學幾遍,鞏固基礎。
放學鈴聲響起來,鎮上的同學不慌不忙的往外走。生產隊的學生倒是要急急忙忙的往家裏跑,都得趕着回家吃飯呢。學校雖然有食堂,可這食堂只對老師開放。就算對學生開放,也沒人捨得那拿糧食到食堂來。都寧願跑着回家裏吃。
學校離他們所在的大隊有點遠,但是如果用跑的,來回的時間加上吃飯的時間,還是夠用的。所以大家都要跑着回家吃飯。倒是有些更遠一些的,則自己帶了窩窩頭。這類學生也屬於家裏條件算不錯的,中午能吃一口乾的,才好帶來學校。其他跑回去的,大多就是喝點糊糊之類的。
一放學林萍萍就趕緊跑了,一是着急回去吃飯。二來也是知道許濤放學後會找林安安算賬。她可不想被連累。趕緊跑了。
好在林安安壓根不指望她。
站起來對着許濤使眼色,然後往外走。
許濤還真沒見過這麼狂的,他還擔心林安安跑了,結果人家還對他使眼色去打架。他招呼一聲,就帶着人到了操場上面。
林安安袖子挽起來了,問,「一起打還是分開打,別耽誤時間,我要吃飯。」
主要是上午那會兒搞清楚了,其中最能打的許濤也沒啥能打架的招式,還不如林有軍那種有蠻力的。一個個的打沒法震懾他們。她就直接打群架,讓他們打一次就怕。免得總是打擾自己學習。
許濤吐了口口水,「媽的,這丫頭太狂了!」
本來還準備看形勢的,這會兒看到林安安這態度,都準備上去教訓她。把她團團圍了起來。
至於面子,他們能欺負同學,還要啥面子?
他們都沒帶武器。畢竟平時只有他們打別人的份兒,人多也用不着武器。而且都不笨,打架這種事兒一旦帶了武器,那就不一樣了。
林安安見他們赤手空拳的,就把凳子腿扔一邊了。看着他們走過來,直接就先動手了。一個助跑就跑上去,彈跳了一下,腳就踹翻了一個。
趁着他們沒反應來的這一瞬間,又一轉身踹一個。
等這些人反應過來還手了,林安安靈活的躲開,拳頭加上腳,一下沒落空。
她知道打哪些地方讓人更痛,影響對方的狀態,讓他沒法用盡全力。
當然了,因為不大熟練,林安安身上也是挨了幾拳頭。
等黃老師聽着學生偷偷告狀,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群男生躺在地上嗷嗷叫,林安安則站在人群中,用腳踩他們的臉,教訓他們以後老實點。
黃老師:
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是黃老師還是趕緊跑過去了,「你們這是幹啥?在學校里打人?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人?」雖然不知道為
啥這些人會被林安安打倒,但是人多欺負人少,那肯定是錯的。
他也看到了林安安臉上被打出的紅印,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他怒罵地上的人,「你們咋能這麼做?!學校教育你們,難道就是教你們欺凌弱小嗎?」
許濤幾人都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還疼着呢,聽到黃老師這話,一個個開始嚷嚷了,「她還是弱小?老師,你沒看我們被打啥樣了?」
「我不知道你們咋成這樣的,但是我只知道,你們人多,她就一個人。你們但凡單打獨鬥,我都不會這麼罵你們。你們可是比她高大,力氣也大的男娃啊,你們欺負她,良心不痛嗎?」
「這事兒我會和學校說的,到時候找你們家裏人談話。」黃老師下定決心,必須得管管了。如果不是出現奇蹟,這會兒林安安會被打成啥樣兒?
他問林安安,「林安安同學,你還有哪裏受傷了,去衛生所看看吧。」
「我不去了,我得去吃飯了。謝謝老師關心。」林安安給他鞠了個躬,「老師,今天是他們在教室里欺負我,我才還手的。他們又約我中午來打架,我知道躲不掉,所以乾脆就赴約了。所以今天這事兒肯定是他們錯了。如果學校要調查,我絕對配合。我是有道理的。」
黃老師點點頭,「回去吃飯吧。我會和學校反映這個情況的。」
林安安也沒說啥,反正打完了,也沒輸。後續學校要是能處理這幾個小垃圾,那自然更好。
等林安安走了,黃老師指着他們,「你們下午都把你們爸媽喊學校來!」
許濤就不甘心了,「老師,這不公平,明明我們被打了,你不說她,只處分我們?」
「我只知道你們人多,還都是男生,她一個女生。這就是我看到的。許濤
同學,你們這次太過分了!」黃老師臉上滿臉怒色,「你們以前小打小鬧的欺負人,我都說你們多少次了,你們也不改。這次直接就動手打人了,再沒人管教你們,你們遲早要鬧出人命的!」
說完,黃老師就走了。他飯都不準備吃了,就直接去找校長去。
「濤哥,咋辦啊?不會真的處分我們吧。」
許濤摸了摸自己被打腫的臉頰,「老子才不怕呢,明明是老子吃虧!沒想到那丫頭這麼會打架!今天吃了這虧,總要找回來的!」
「還打啊,打不過吧。」
「咋打不過,下次再好好準備。」反正許濤是下定決心了,一定要找回場子。要不然太憋屈了。
另外一邊,林安安騎車去了公社。雖然有自行車,可林安安也不想回家吃飯。主要是公社有食堂,幹嘛要大老遠的跑回去呢?太累了。路又不是很平整,騎車可是很辛苦的。她要留着好的精力應付下午的學習。
哎,這下子小叔終於有機會還她爸的人情了。
林安安把自行車停在公社,就往裏面走。門口被人攔住了,問幹啥的。
林安安道,「我找公社郵遞員林長喜,我是他侄女。」
門口
的老大爺立馬道,「都在食堂去了,你自己過去吧。」然後給林安安指了路。
林安安就把車鎖上,然後往食堂那邊去。
林長喜是公社郵遞員,平時午飯就在公社食堂吃,不用回家裏吃。
公社食堂有時候伙食不錯,他晚上回去,還能帶一些好吃的給孩子開小灶。
林安安看了幾次他之前魚塊肉塊回去給有光和甜甜吃。那香味喲,讓當時的她直咽口水。
林安安來得及時,這會兒林長喜還在排隊打飯。她就跑過去了,「三叔!」
林長喜聽到林安安的聲音,一愣,「你咋來了?」
「我來吃飯啊。三叔,家裏太遠了。我體力不行,不準備來回跑了。你在公社食堂吃飯多方便啊,正好帶我一起。」
這公社裏也有一些是幹部家屬過來一起吃飯的。也要付錢,只是食堂的飯菜肯定是比國營飯店便宜。偶爾想加餐的時候,就來這邊吃。
林長喜聽到林安安這話,頭皮有點兒緊。體力不行?打架的時候比誰都凶!
說起打架他看到林安安臉上的紅腫了,「你和人打架了?」就她這兇悍樣兒,總不至於被人欺負吧。
「一些小癟三欺負我,我就還手了。也不是很經打,打完了正好趕上吃飯。」林安安道。
林長喜:誰家女娃兒這麼凶?
「叔,我都受傷了,你不會不管我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我三嬸沒少給我後媽寫信吧。我三嬸都穿上寄回來的衣服了,我大伯娘可啥都沒呢。後媽這麼區別對待,你以為我不知道啥原因?」
林長喜這次真是頭皮發麻了。
「你別胡說,沒這回事。」
「你否認沒用,反正今天沒吃上飯,你這和後媽合起伙來欺負可憐侄女的名聲,要傳遍你們單位了。」
林長喜又急又氣。林安安來得太突然,說的這些話也太突然,讓他一下子不知道解決。前面打着飯又輪到他了。他只好咬着牙同意了。
菜是有數的,但是如果多打飯,就要多交糧票。
林長喜往常自己吃飯,都捨不得多打飯。就怕超出了要另外給錢。他雖然拿工資,可也知道要存錢養小家。
這次拿飯票給林安安打飯,他真是心疼。
特別是看到林安安從書包裏面拿出的碗筷,就知道這丫頭有備而來。
兩人端着飯碗在外面找了個地方蹲着吃飯。
林長喜鬱悶道,「安安,你也不能老這樣吃我的吧。」
「小姑都給我吃好的,你連口飯都捨不得給我吃?」
林長喜:
「放心吧,回頭我和奶說一聲,把我中午在家裏吃的那份口糧給你補上。」
「那不一樣,你這吃的菜可是我的。」林長喜道。
林安安道,「吃你一口菜,你就傷心了?你要是不和我三嬸從中作梗,也許我就去首都吃好吃的去了。還稀罕你這一口?」
林長喜臉色
一變,「你別瞎說,沒這回事。我就發現你總是把人想得很壞。比如你姑給你介紹對象事兒,你也是冤枉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咋回事。」
「哦,原來你知道我後媽讓我小姑給我介紹對象,想讓我永遠留在老家啊。你知道你還不吭聲,你這是助紂為虐!幫凶!」
林長喜頓時無話反駁。
林安安繼續道,「反正你們都是要阻止我去找我爸唄。你們就是不想我過好日子。既然如此,大家都沒好日子過。你以為你和三嬸平時不摻和我的事兒,就啥事兒沒有?我是個孩子,可我不是傻子。我後媽連我一口吃的都捨不得多
給,能給你們寄東西,難道是因為心善?」
林長喜聽着這話,心開始虛了。他沒想到這死丫頭竟然連這些都猜到了。
難道這丫頭把誰都想得壞,所以這是歪打正着了?還是說她真就這麼聰明?
林安安道,「反正呢,以後午飯的糧食讓家裏補給你。菜呢,咱兩分着吃。一直吃到我去首都。」
林長喜:
他嘀嘀咕咕道,「你又不是沒錢,你自己掏錢買一份不成?」
「我錢都用在刀刃上的,再說了,又不是沒免費的菜吃,幹啥要買?我又不是傻子。」林安安理所當然道。
林長喜真的是氣都要氣飽了,公社就這些菜,他就指着每天這一頓改善伙食呢。要是有好吃的,還能帶給家裏孩子吃。現在都要分給安安吃?
林長喜是真捨不得。誰願意這麼照顧兄弟的閨女啊。
林安安看他滿臉不高興的樣子,就道,「三叔啊,你得反省一下,要不是你和三嬸,我早就過上好日子了。所以也別覺得虧了。這個家就我最虧!」
「往好處想呢,我後媽給你們寄東西來了,那些東西還比不上這幾口菜?」
林長喜反駁道,「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你就算胡說,也不能冤枉人啊。」
他家是得了二嫂的好東西,可誰又能說是因為他幹了啥缺德事兒呢?只能說二哥二嫂看得起自己這個兄弟唄。
反正林長喜是打死都不認這個事兒的。
「你不認也不要緊,反正後媽給你寄東西是事實。公社不少人知道吧。我後媽給你寄東西,你一口菜都捨不得給我吃。你是不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反正我明天繼續來吃。」
林長喜真是氣得五官都要扭曲了,「你這麼大的姑娘了,你咋臉皮這麼厚?」
「當然是深得咱老林家真傳。都昧着良心做事兒,還要啥臉皮?」
林長喜:
林安安覺得自己還真沒說錯,她覺得自己體內的林家血脈大概也是很強大的。反正就很愛自己這一點,和老林家的男人就很像。
只不過她比老林家人多了點良心,這一點,大概屬於她媽的美好品德了。
她想了想記憶模糊的那個身影,那時候她太小了,已經沒了媽媽的記憶。只是小時候總是聽人念叨幾句,所以會在腦海中描繪那個形象。脾氣好,手巧,還認
識幾個字。生孩子之後營養沒跟上,擔驚受怕,身體不好。()
當然了,隊裏人常念叨的就是一句,沒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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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安大口扒拉一口飯。心裏想着媽媽啊,您就放心吧,我會努力做個有福氣的孩子。
吃完飯,林安安沖了碗,然後就去上學了。「叔,明天等我一起啊。要不然你就得花錢給我打菜了。」
然後在林長喜憤怒的神色中,騎車去了學校。
她剛到學校,就見許多學生圍在教室外面看熱鬧。
林安安擠進去,看到幾個家長正在和黃老師溝通。
這些家長聲音挺大的,鬧哄哄的。
「黃老師,你說我家孩子打架鬧事,可你看看他們傷成啥樣了,打架總不能是一方打的吧,還有一方人呢?這教育也不能只教育我們的孩子吧。」
「是啊黃老師,孩子犯錯,咱肯定接受。可要是不公道,那我們不接受。」
「這事兒就算拿公社去說,咱們也是有道理的。」
黃老師一臉頭疼。他中午把這事報告給校長。並且要求校長嚴厲處分這幾個孩子,不能再縱容下去了。要不然以後得給社會養出幾個敗類出來。吳校長見他這次態度這麼嚴厲,也就把這事兒放心上,了解情況之後就找這些家長來,說要孩子們當着全校的學生的面認錯,並且保證以後不再犯。否則就要記入檔案。
記入檔案,這是對孩子最重的處分。記入檔案之後,以後考工人,或者升學,那都有影響的。除非一輩子當農民,否則就繞不開檔案。
這些家長連午飯都不吃了,直接帶着孩子跑學校來了。非得讓黃老師改口。
但是黃老師是堅決不改口的。不能助長他們囂張的氣焰。
林安安擠進去了,對着黃老師道,「老師,我剛從公社回來,公社領導都在。咱們去找公社領導吧。我知道這其中還有副社長的兒子呢。學校估計不能處分副社長的兒子吧。還得是公社領導有權利處分。」
聽到林安安的話,許濤媽頓那圓盤子臉皺了一下,「你這女娃兒咋亂說話呢,和副社長有啥關係?我們這是讓黃老師秉公處理。」
旁邊一個家長也道,「你這孩子,要你多管什麼閒事兒?」
林安安道,「這不是閒事兒,他們就是和我打架的。」
幾個家長頓時不信,他
們家可都是男娃,長得比這女娃子高呢,咋可能被一個女娃子打傷了。
林安安道,「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問問他們,然後我們可以重新打一架。」
家長們就看向教室後面坐着的幾個人。
正是許濤幾人,他們正看着家長找黃老師麻煩呢,結果林安安跑出來了,還承認打架的是她。
幾人頓時覺得沒臉了。對他們來說,他們欺負弱小是不存在丟臉的,可是被弱小反過來打了,那就沒臉了。
許濤媽問,「濤濤啊,她說的是真的嗎?你是被她打的?」
許濤想了想,雖然丟臉,但是也不能讓
() 林安安沒事兒人一樣的,於是點頭,「是她,別看她個子不大,下手可重了。我們鬧着玩的,她是真的下狠手。」
聽到兒子這話,幾個家長不信也得信了,就是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然後想到許濤的話,這意思不就是他們沒出啥力氣,這小姑娘一個人下狠手嗎?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啥會是這麼個結果。
是的,肯定是自己兒子看對方是女娃子,所以就沒動手,這小姑娘反而仗着這一點欺負人了。
「你這小姑娘下手挺重啊。你是不是以為你是個女娃子,就沒人和你計較了?你家大人呢?」
然後轉身又喊黃老師,「黃老師你看,我們家孩子明明是被人欺負了,你卻只處分一邊,是不是有問題?咱可不服氣!男娃兒咋了,男娃就活該被女娃兒欺負了?!」
黃老師剛要幫着林安安說話,就聽林安安道,「黃老師,咱啥也不說了。去公社找領導吧。許濤爸是公社副社長,不驚動公社,這事兒只怕解決不了了。我倒是要看看,幹部子弟是不是可以仗勢欺人!」
林安安這話一出,頓時讓吵鬧的家長停止嚷嚷了。
這話可不一般了。
許濤媽立馬道,「咱也沒提我們是幹部子弟,咋就仗勢欺人了。難道咱們被欺負了也不能找人算賬?幹部子弟也不是冤大頭啊。」
林安安道,「到底是誰欺負誰,調查就知道了。他們犯的事兒可不少。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幹部子弟,早就能被學校趕出去了,還能在這裏欺負人嗎?」
她指着許濤幾人,「你們以為他們平時在學校很老實嗎?我都被他們欺負不知道多少次了。反正這事兒你們不服氣,我們就讓公社調查。實在不行就讓公社的派出所調查。正好調查出來了,把幾個敗類送去勞改!」
「你,你小丫頭口氣挺大的!」許濤媽聽到林安安的狠話,氣得大聲訓斥道。企圖用自己作為成年人的氣勢壓制林安安。
「你聲音也挺大的!」林安安道,「聲音大沒用,反正一切都去公社再說。黃老師,這事兒學校處理不了的,咱去公社吧。他們要是不敢去,我就自己去告狀。不信新社會還沒地方說理了。」
黃老師本來也不想鬧太大,現在看幾個家長不善了了,乾脆就同意了。
反正他心裏知道誰對誰錯。這事兒不怕調查。
見林安安這麼理直氣壯了,幾個家長反而就踟躕起來了,還真擔心是自家孩子的錯。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這邊多少都認識公社的人,還有在公社做事的,所以也不帶怕的。許濤媽更是自信,「去就去,我就不信你打了人,還能倒打一耙的。」還是那一副賊還抓賊的口氣。
林安安卻不怕她。這幾個小兔崽子沒少幹壞事兒。全校這麼多人,回頭讓他們寫匿名信作證,就不怕沒人不說實話的。或者到時候再和他們比一場,她當着大家的面把他們打趴下了,也能證明這次打架屬於他們以多欺少,並不是口中所說的鬧着玩。
公社也沒想
到,開學第一天鬧出這問題來了。
校長、老師,家長、學生,都來公社了。
許濤媽作為幾個學生家長裏面的代表,到了公社就趕緊發言,說學校處事不公,欺負老實學生。
然後把幾個被打的孩子拉過來,給領導看孩子們臉上和身上的傷口。
許副社長中午沒回家吃飯,倒是不知道這個,一看自家兒子身上的傷口,以為是被人欺負了,立馬問,「這誰打的?!」
林安安站出來,「是我。」
許副社長看着她,準備往外發出的火氣頓時發不出來了。「你你打的?」
「沒錯,他們讓我放學等着,然後我們去了操場。他們一起衝過來打我,我就還手了。然後就這樣了。」林安安指着自己的臉,「這就是他們打的。」
公社領導聽着一言難盡。
本來學校打架這個事兒就不是他們應該來管的,但是告到他們面前來了。這還涉及公社幹部子弟,也就順便管管。結果事情發展還很是讓人覺得難以預料。
許濤媽擔心自己落了下風,立馬站出來噼里啪啦的一頓惡人先告狀。什麼他們兒子沒還手,所以才讓小姑娘單方面毆打他們的
兒子。
許副社長問兒子,「是這麼回事?」
許濤想着,不還手被打,總比真的打架打輸了強,於是撒謊,「是這樣的。」
林安安否認,「當然不是,他們之所以被打成這樣,是因為他們不經打。」
「放屁,我兒子這麼高能打不過你?」
「你這丫頭咋沒一句真話呢?」
「你家大人呢,把你們家大人喊過來!」
家長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孩子,都開始嚷嚷起來,企圖讓林安安這個孩子被壓制住,乖乖的認錯。
林安安當她們放屁,道,「公社政府現在是鬧市嗎,咋咋呼呼的也沒人管。幹部的家屬就這樣囂張跋扈?」
邱社長本來也沒把這事兒當大事兒看待。也就孩子們打打鬧鬧的事兒。但是現在這些人鬧哄哄的,他也不好不管,「行了,都別吵,這事情問清楚再說。」
許濤媽道,「老邱,這還問什麼啊,這明擺着是她的錯。吳校長和黃老師還偏幫。總不能因為她是個女娃子,就偏她吧。」
林安安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她,「既然我和他們都是當事雙方,這事兒當然不能我們說了算。還要找人調查呢。當時放學,我們打架的事兒估計很多人都看到了。到底是怎麼打的,他們有沒有還手。肯定有人看到的。公社找人去問一下就行了。另外,我建議才去匿名的形式來讓作證的人寫明情況,以免有人事後報復。實在你們不信呢,還能讓我和他們當面再打一場。」
聽着林安安這麼說,其他人臉色都不大好了。特別是學生家長們這邊。聽到林安安如此理直氣壯地的安排,哪怕他們不想承認,但是也得承認,這事兒估計還真是自家孩子的錯。一群男娃兒打一個女娃兒,還吃了虧了。
不過心虛歸心虛
,維護自己的孩子最重要。總不能讓孩子真的受到處分。
於是都示意許濤媽,不能這麼幹。真要是調查,只怕是經不住調查的。誰知道有沒有哪個孩子真的作證了,那麼多人,說不準的。
許濤媽道,「你一個小孩子,這裏哪有你說的份。你家裏人呢。讓他們來!」來的路上她兒子就說了,這丫頭沒人管,家裏人都不管她的。
所以許濤媽才敢這麼要求。
林安安道,「不能因為我是孩子,就任由着你們欺負。到了公安局,公安同志也不能因為我是孩子,就不受理我的案子吧。所以你別想用你的大嗓門嚇唬我。我可不是被嚇大的。」
許濤媽:
許副社長拉偏架,道,「孩子,這不是說欺負你,主要是如果處理問題,還是雙方家長都在的情況下,比較好處理。」
林安安道,「我媽已經去世了,我爸在部隊裏面工作,肯定來不了。這樣,如果公社領導同意,我願意給我爸打電話。讓他在電話裏面表態。」
看到林安安這年齡,聽說她爸在部隊工作,那肯定年紀也不小。不是新兵啊。公社的老兵,他基本上都知道的。邱社長就問,「你爸叫啥名字?」
「我爸叫林常勝,他以前也叫林長貴。」
一聽這話,在場的公社領導臉色就變了變。這小姑娘還是林常勝的閨女啊。
這可真是
林常勝那可是公社名人啊。誰不知道這位的傳奇故事啊?被白狗子拉壯丁,結果加入解放部隊。雖然從軍晚,但是卻沒少打仗。
人家不止參加了解放戰爭,後來的援c,和近年的對y反擊戰爭,那都參加過的。有不少英雄事跡呢。
戰鬥英雄的閨女被打了,這要是電話打過去,人家以為他們公社多烏煙瘴氣呢。
邱社長立馬就認真起來了,「林常勝同志既然在部隊裏面工作,那就不用打擾他了。這事兒解決起來也簡單,剛剛林安安同學說的辦法就挺好的,去學校裏面打聽一下就問的清楚了。」
許副社長臉色難看得不得了。狠狠瞪了自己兒子。真是個能惹事的。咋就鬧出這事兒呢?
本地幹部子弟欺負戰鬥英雄子女,這可真是要讓人罵死了。沒準驚動縣裏領導,回頭還要給自己一個處分呢。
許副社長立馬道,「不用調查了,林安安同學敢這麼說,那肯定是因為她問心無愧。這事兒是許濤他們的錯。就按照學校來,當着全校人認錯。不許再鬧了!」說着瞪了眼自己媳婦。
被許副社長一瞪,許濤媽張嘴要說的話也咽下去了。
其他家長見許濤媽這個帶頭的都沒說話了,自然也不好說了。
邱社長問林安安,「你覺得這個結果怎麼樣?」
林安安能說啥呢,人家態度都擺出來了。雖然靠的是林常勝,可好歹已經解決了。也不可能憑着這事兒把人送進去。「我同意學校的決定。不過他們欺負人不是第一次了,不止是我,學校很多人也遭遇過他們的欺
負。不是每個學生都敢像我這樣反抗。所以我請求,如果他們再犯,就
記錄在檔案上面,情節嚴重,就送他們去少管所勞改。」
聽林安安這麼說,許濤媽喊道,「咋能這麼說呢,連勞改都說了,你一個小孩子咋這麼狠呢?你不能因為你爸是林常勝,就想治誰就治誰吧。」
「你也覺得他們會再欺負別人嗎?」林安安反問,「反正我只知道,家長如果管不住,國家會幫着管。」
邱社長道,「已經鬧了這麼一次,如果這些孩子再犯這樣的事兒,必須嚴懲!」
又教育幾個家長,「你們這些做大人的,也要好好管自己的孩子啊,不能覺得年紀小就不管了。以後犯錯了,肯定要嚴懲的。」
林安安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場面話,所以林安安直接放話,「反正如果我看到他們再打架,不管打的是誰,我都會見義勇為的。而且我還會舉報他們欺負人的行為,如果學校沒能力管,我會找公社。公社管不了,我會去縣城。」
許副社長皺眉,他覺得自己已經很讓步了,作為一個成年人,他對一個孩子夠客氣了。這孩子也太得理不饒人了,「林安安同學,你也不能把小事兒往大了鬧啊,這樣對你爸影響也不好。」
「這位領導,我敢這麼說,不是因為我爸是林常勝。而是我心裏是這麼想的,我就會這麼做。還有很多人的爸爸不是林常勝,她們也不如我這樣會打架,敢告狀。難道就讓人吃虧嗎?反正我看不慣!我曾經被欺負過,我看不得這樣的事兒!」說她多管閒事也好,反正她就是要管!
許副社長:這丫頭性子也太強硬了!作為當事人的父親,他倒是不好發表意見了。
最後還是邱社長擔保,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定會從嚴處分,這事才算過去。不過明天道歉的事,倒是定下來了。反正明天正好開開學典禮。正好讓幾個鬧事的學生在上面認錯。
離開公社的時候,家長們心情都不好。
鬧了這麼一通,沒鬧成功,還被一個小孩子威脅了。
不過轉過身,他們也開始教育自己孩子,以後在學校好好學習,不要再打架了。
不過那語言是那樣的溫和,一點兒力度都沒有。絲毫沒有面對林安安的時候那樣聲勢壓人。
林安安是跟着吳校長和黃老師一起回去的。
黃老師對林安安真是刮目相看啊。
他沒想到林安安會變得這樣勇敢了,剛剛在公社裏面,他都不大敢發言。
「安安同學,你的性格改變了很多啊,這樣的變化很好。不過我很好奇,你咋會有這樣的改變呢?」黃老師好奇的問道。希望能得到一些寶貴的經驗,然後教育其他的孩子。在面對不公的時候,可以勇敢的站起來反抗。作為人,就是要學會反抗不公。如果沒有這樣的精神,如何打跑侵略者呢?
林安安道,「因為我受過傷,那次真的傷得很重。差點就沒命了。經歷生死,我就發現了,反正咋樣都是生活,幹啥不能勇敢一些呢?」
黃老師嘆氣,他還真沒想到林安安的傷這麼重。
這也沒有教育的參考價值了。
「你有這樣的改變很好,這也代表了你的新生。希望你以後的生活再也不會遇到坎坷。」
林安安道,「謝謝老師,只要我好好學習,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不過坎坷這事兒,還真是沒辦法逃避的,只能她自己一腳一腳的踩平前進的路。
回去的時候,下午的課程已經開始了。林安安走進教室,大家自然看她。都想知道到底處分結果咋樣。
特別是林萍萍,更是雙眼冒光。很想知道林安安受到教訓沒有。
看到林安安臉上紅印子,她心裏偷樂,這丫頭可算是受到教訓了。
下午的課程只有兩節數學課,和一門俄語課。
數學對於林安安來說,那可是比語文更簡單。數學老師是一位年輕的女老師。叫邱麗。她是邱社長的閨女,在縣高中畢業之後,就回來教書了。沒辦法,公社實在是師資力量欠缺。也只有本地的這些人願意來這個公社中學教書。自然沒法挑人了。
也因此,林安安發現這位老師講課的方式很簡單,全都講的書上的例題,解法也是一模一樣。
林安安自己腦子裏冒出了別的解法,在下面自己用草稿紙一頓算。算得津津有味的。
最後一節課是俄語課程。
林安安很期待這個課程,因為她學習過程中積累了一些不懂的地方,就等着問老師呢。
她覺得可能自己在語言方面沒什麼天賦,其他語數理化基本上翻翻課本,就能懂了,但是俄語就是感覺有些艱難。自學這個花的時間最多。但是她看到堂哥高中課本也是有俄語的,以後高考要考,所以林安安肯定是要攻克難題的。
俄語老師是一位年輕的男老師。姓韋。
據說以前也不懂俄語的,是後來縣城開設了專門的語言班,然後去進行培訓了,才回來教書的。
不過因為初中學的是基
礎,所以也能完成教學任務。
上完課之後,林安安就拿着自己做的筆記去找韋老師。
韋老師倒是好奇,第一次看到林安安來找自己問問題。
不過他還是好耐心的進行解答了。
林安安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沒認識到學習的重要性,所以好多基礎都沒學好,這些老師都講過,可我沒弄懂。」
韋老師很欣慰。「以前咋樣不要緊,重要的是現在覺悟了就好。以後好好學,俄語也不算難。」
說完又給林安安指點起來。
林安安聽着認真,然後發現自己語言方面其實也有點天分的,基本上老師一點就通。
韋老師也發現林安安挺厲害的,她雖然讀方面不是很行,但是單詞量挺大的,他說的詞彙,林安安都能知道啥意思。
「我記憶力還行,暑假的時候在家裏就把這些都記下來了。」學習新的語言,記錄詞彙總不會錯的。就和學語文一樣,只要學會寫字了,語法和
讀法學習起來就特別容易了。()
韋老師發現這個好苗子,心裏也挺高興,真沒想到,班上還有這麼聰明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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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真想學好俄語,就爭取考上高中。以後去了縣城念書,那邊還有有線廣播讓你們聽聽俄語呢。」
林安安立馬有興趣,「不是高中生,能去聽嗎?」
韋老師道,「那也不方便啊。」他想了想,承諾道,「今年你們是畢業班了,我到時候去公社找領導借一台收音機,拿來給你們聽聽廣播。」
林安安想着,這還得去公社借,估計聽不着幾次。她問,「這個收音機貴嗎?」
韋老師道,「便宜的一台一百多,貴的幾百。關鍵是不好買啊。咱公社那台還是縣政府發的呢,方便給大家聽廣播的。」
林安安想着,首都應該好買吧
林安安又發現了一個新的需求,準備找林常勝要收音機。
作為林常勝的女兒,她要是成績好了,那還不是給林常勝長臉了?畢竟無論她喜不喜歡這個爸,別人眼裏,她的榮耀都要與林常勝分享的。可不能讓這個爸不勞而獲了。想要聰明的閨女,就得拿錢投資。
林安安的問題得到解答之後,對俄語學習就輕鬆起來了。
再次自學,就覺得特別容易。唯一的短板就是聽和讀不夠好。這也沒辦法,沒有這個硬件條件。
雖然這情況已經可以應付考試了,但是對於學習方面精益求精的林安安來說,還是要將短板補上來。
收拾了書包,林安安就騎自行車離開學校。
她沿途還特別小心,書包里更是裝着一根木凳腿,防着那幾個狗東西半路暗算她。畢竟那幾個下午可沒來上課呢,誰知道有沒有打啥歪主意。
不過林安安倒是想多了,許濤幾人下午回家後,先是去了一趟衛生所,然後回家之後被自己爹媽教訓了一頓。
「人家爸是部隊首長,你是不是要去少管所啊?」
「要是皮癢了,就自己抽自己,別給老子找事兒!」
「兒啊,以後別和那個丫頭打架了,那丫頭真不好惹。」
許濤幾人也是很無語,他們也不知道林安安有這個來頭啊。以前欺負了也沒咋樣啊。
咋現在一下子就變了呢?
不過被家裏人教訓之後,他們確實也不準備找林安安了。
一方面是打不過,另外一方面,也是有些害怕打人之後的後果的。
對他們來說,恃強凌弱才是本能。林安安在他們心裏,已經從弱者變成強者了。
唯一憋屈的就是明天開學典禮上面的道歉了。
反正肯定是不可能真心認錯的,就提前寫好道歉信,明天就當讀課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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