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
周執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一對一,任何一個,包括被自己偷襲的那個侏儒女洪都,他都不太能打過。
對方全部都是正兒八經的地下滅疫士,並且有着家族的所謂連攜。
和長生道的冒牌貨根本完全不同。
不過,這並不妨礙周執說出這樣的話。
自己信不信並不重要。
他們相信就可以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沉默了一會,胡安終於開口。
周執眯起眼睛。
胡安,紅斑狼瘡家族的次男,除了那個出門調停的大姐之外,整個家族的事務主要由他處理,和洪都關係很差。
此刻,周執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環顧四人。
仿佛,這裏不是紅斑狼瘡家族的總部。
而是周執的主場。
「紅斑狼瘡家族,就快要毀滅了。」
「我沒有開玩笑。」
周執淡淡地說道:「先別急着憤怒。」
「你們是否知道,新梁三大病人家族之一的【哮喘】,背後是誰?」
一邊,光頭男袁飛道開口:「陳家主刀,可那關我們什麼事情。」
「嗯。」
周執點了點頭:「那你們知道,正在與之火併的【痢疾】家族背後是誰嗎?」
嗯?
胡安神色微動。
一直以來,他都很奇怪。
當初陳家主刀【陳洛】來到新梁,控制哮喘那些病癆鬼試圖搜索整個新梁,卻被另外一個病人家族所阻擋。
奇怪的點在於。
那個陳洛卻拿【痢疾】家族一點辦法沒有。
難道
「我來說吧。」
周執緩緩開口:「痢疾家族的背後,是一個來自【寄生蟲】家族的使者。」
「同為病人家族,你們不會不清楚【寄生蟲】,是怎樣的存在吧。」
病人家族中的名門!
其家族成員遍佈六國各地,可以說是無孔不入的存在。
依附他人,千變萬化。
同樣也因此而臭名昭著。
「什麼!」
幾名家族幹部神色一沉。
「你又偷偷趁我不在誇我誒,就算你誇本少爺,本少爺也不會高興的。」
方茴嘟起了蛔蟲小嘴巴。
「這件事情,是否是真實的,你們大可以去查證最開始痢疾家族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情,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他們應該也清楚,如果沒有那位寄生蟲,他們的家族早就被陳家主刀給消滅了。」
周執的聲音,在此刻更加地響亮了起來。
「所以」
胡安剛剛開口,便被周執直接打斷。
「別打斷我,胡安先生。」
周執看向那個男人。
胡安一僵,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周執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開口。
「陳家大房被滅,陳家那位主刀大概率不會再回昌都,而想要在新梁佔據一片資源,身為主刀,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另外的兩個病人家族幹掉。」
「正好,同為病人家族之一擁有名門【寄生蟲】的使者,讓我猜猜看,唯一沒有背後勢力的人是誰?」
周執的聲音傳遞進幾人的耳中。
曾瘢等人低下頭,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在滅疫的世界,沒有背後的勢力,你等同於是無根浮萍,雖然對你們來說並不公平,但現實就是這樣。」
在黑暗中,周執侃侃而談。
「在之後的衝突里,紅斑狼瘡家族,一定會被第一個滅掉,毫無疑問。」
方茴伸出脖子:「那不一定,陳洛來了我就跑了,我怎麼打得過陳洛啊。」
周執沒有理他,反正在周執的心中,這個蛔蟲的逼格已經快要掉完了。
「未來,是不斷發展的。」
「滅疫的世界更是如此,像陳家那樣的龐然大物,都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傾覆,更何況是你們?」
「病人家族,說好聽一點是家族,說難聽點你們和那種真正的強大勢力不同,你們只不過是抱團取暖而已。」
周執說的毫不留情。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半個月內,我要平定整個新梁的地下滅疫世界。」
「正好,我挑選你們作為我的代理人。」
「作為,昌都滅疫的代理人。」
周執看向胡安:「事成之後,我會幫你們洗白,洗成明面上的官方身份,到時候,整個地下滅疫世界,只有你們一家。」
不管如何,周執說的很誘人。
誘人到,方茴都相信了。
「周執,對吧。」
胡安低聲開口,不知不覺,這個家族幹部把自己的姿態放得更低了一些。
「你說的這些,該怎麼讓我們相信呢?」
周執微微抬頭,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隱約的淡漠。
但他的表情,依舊帶着笑容。
「你們相不相信是你們的事情,不相信,就現在對我動手,把我殺了。」
周執越是表現得有恃無恐,胡安等人就越是忌憚。
他們實在沒有辦法相信,一個什麼都沒有準備人能夠說出如此的話來。
「我說過,世界,正在變革。」
「很多事情,不是你們不相信,就不存在的。」
周執轉身:「曾瘢小姐,把我送回酒店吧?」
他輕輕揮了揮手:「如果同意了,就打通訊器給我。」
「我會告訴你們應該怎麼做。」
曾瘢使了個眼色給袁飛道,然後點了點頭。
只留下胡安等人,面容複雜。
「這個男人」
「他從頭到尾,對自己的話,沒有半點動搖。」
袁飛道低聲說道:「好可怕的人。」
胡安表情凝重。
「能夠被齊沖霄那樣的人物看重,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等【大姐】回來,決定吧。」
水仙花賓館。
晏丘哼着歌,正在把玩着手中的玩偶。
這個酷似周執的玩偶,像極了那個傢伙一本正經的模樣
晏丘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沒有什麼負擔。
似乎很多的東西,都忘記了。
「晏丘晏丘你幾歲啦。」
小晏丘輕輕地晃動着手中的周執玩偶。
忽然間。
少女的臉色變冷。
氣息流轉。
她隨手拿起手邊的【手杖】。
微微轉動鎖扣。
鋒芒隱約閃爍。
窗戶。
無風自動。
一個影子,半蹲在窗沿之上。
「狄秋硯。」
「你過得還真是悠閒套着一張人皮,我還真的有些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你。」
晏丘的臉部,變得淡漠。
和剛才,判若兩人。
她沒有說話,只是將手杖對準來人。
「別拿【當時月】對着我。」
影子露出真容,一個俊美的男人。
顯露出來的,是高高在上的氣質,但其中有仿佛有些不同。
帶着一些怪奇的陰鷙。
他隨手一扔,扔過來一個女人的頭顱。
「路上遇到的傢伙,好像是一個沾染了皮膚病的【病人】,我看着噁心,就殺掉了。」
晏丘看着女人的頭顱,那睜大的眼眸,還有赤色的斑塊。
她抬起頭,看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被晏丘盯得有些發毛。
然後感覺到有一種難堪的感覺,他的表情略微扭曲,更加用肆無忌憚的眼神看向晏丘的身體:「【主人】發來訊息。」
「讓你,儘快趕回大都。」
「他,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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