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
河水北。
斷橋之下。
透明的血線擦過荊流的臉頰。
「這是什麼?」
荊流有些詫異。
這個周執,除了【狼紋】,還掌握有【血】屬性的滅疫術麼?
而且速度非常快,能夠傷害到自己,這個滅疫術,在血的道路上,恐怕也不是什麼低等級的滅疫術。
「野生的滅疫士就是這樣。」
荊流躍上高處:「沒有自己成體系的力量,使用各種滅疫術,簡直就是一塌糊塗。」
荊流的眼睛,閃爍出光澤。
同步,他的背後,一隻【眼睛】張開。
周執眼前,訊息流轉。
【滅疫術:完全術野。】
【將某個區域中的所有訊息收集,映照在視網膜中,滅疫術的釋放者將會獲得暫時的全局視野,在此區域中釋放所有關於的滅疫術效果提升,命中率提升】。
窺探,一覽無餘。
「糟了,場地魔法來了。」
方茴一驚:「眼科滅疫士最討厭了,你有沒有後手啊。」
周執沒有回話,而是微微彎曲自己的手指。
剛才,【放血療法】的血線擊中了荊流。
只是擦傷。
但此刻,訊息始終。
【荊流】。
剛才那一擊,有效果。
周執似乎拾起了信心,他慢慢直起身體。
低聲開口:「方茴,在新梁還有你的寄生體吧。」
「幫個忙。」
方茴神色一動:「又要我幫你啊,幫你打人我是不乾的,寄生蟲不擅長這個。」
周執輕輕搖頭。
懸於高處。
荊流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貓捉老鼠。
在大都,很少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即使自己的背後是【主人】,也有諸多限制。
大都中各方勢力交錯,背後盯着主人犯錯的傢伙多如牛毛。
還是在昌都,在新梁好。
不僅可以看到那個冰山美人,更可以玩弄面前這個可憐的傢伙。
在昌都被稱為天才,真可悲。
荊流擦拭掉自己的臉頰上的血色,稍微有些惱怒。
還在不斷地出血,也沒有癒合的跡象,是血液滅疫士中的【凝血禁止】屬性。
雖然一小點血液不礙事,但這麼流下去,積少成多也是個麻煩。
「我還是要讚美你,能夠傷害到我你算得上是厲害了。」
荊流淡淡地說道:「可惜了。」
靈力波動。
他甚至都不願意拔出斬疫刀,而是直接釋放滅疫術。
「處於【完全術野】之下,我所釋放的滅疫術,全部都是必中的。」
荊流猙獰一笑,壓迫感,自上而下。
「這人和你一樣喜歡嘴遁」
方茴吐槽道。
明明是提高命中率而已,哪來的必中?
「餵回答我一下,餵?」
方茴叫了兩聲。
他轉過頭,發現,周執的眼神有些空洞。
眼前,模糊不清。
甚至前方的荊流,也只能看到一個淺淺的輪廓,甚至只有漆黑中帶着些綠色的一坨。
訊息流轉。
【滅疫術:屈光不正】。
【被眼的滅疫術覆蓋到的存在,將會被靈力改變視網膜形狀,拉長或者縮進眼球直徑,無法在表面形成清晰成像】。
「糟惹!」
方茴人麻了。
對方這一套流程也太標準了。
真的是最標準的一對一滅疫士戰鬥中,眼科滅疫士的起手式。
眼科的直接戰鬥力並不強,強大的便在於有一定的戰鬥能力,和一定的輔助能力。
方茴有些焦急的看着周執。
周執今天不會要死在這裏吧?
好不容易遇到這麼有趣的宿主,未來還有這麼多有趣的事情。
怎麼辦呢?
方茴陷入了很難的抉擇當中。
正當他在思考的時候,周執動了。
誒?
「喂,你眼睛不是看不見嗎?」
方茴大聲問道。
而上方。
荊流猛然一驚。
什麼!
周執的影子居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荊流的體內,似乎血液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
血液,在被什麼東西牽引着。
刀刃,再次划過荊流的側臉。
「這下,對稱了。」
周執說道。
出血效果,二層。
同時,荊流有些惱羞成怒,右手快速伸出,用力將空中的周執拍入大地之中。
暴虐的靈力,像是鋼鑄的戰斧。
為什麼,這人已經被自己釋放了【高度近視化】,他還能夠看得見?
臉頰兩側的血線,像是恥辱一般。
被狄秋硯切割手指,在那個女人面前的屈辱,現在,在周執這裏,一定要全部都討回來!
周執的身體已經是第三次被打擊到地面之中。
骨骼已經略微有些損傷。
最多,再兩次,自己就再起不能了。
「和狄秋硯的滅疫術不同,狄秋硯的【散光】甚至連感知都可以削減,而他卻不行或許有我的【心眼】特殊在,但確定的一點。」
周執再次吐出一口血。
血沫子看起來極為滲人。
荊流,遠沒有狄秋硯強。
「快跑啦,別等了。」
方茴甚至帶上了哭腔:「本少爺是真的不願意看你死在這裏哇。」
「還是被這樣的人幹掉。」
「哇,更噁心了。」
「他比你強這麼多,滅疫術又是成套的你贏不了的。」
周執沒有聽方茴,他認真地看向上端。
荊流,拔出了斬疫刀。
很顯然,打了兩個回合,這位眼的滅疫士感到無比厭煩。
只是想要找些樂子,凌虐一下弱者。
為什麼,這個叫周執的人,這麼難纏?
「我是強者。」
「我要」
「殺了你。」
荊流再次開口。
和晏丘不同。
荊流之所以能夠成為【眼秘衛】,是因為他將他家族出賣給了大人。
為此,荊流的家族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因為這個原本無足輕重的外戚。
荊流,可以口稱【主人】而毫不羞恥。
或許在他的眼中,有一位在玄元,乃至整個滅疫界如此位高權重的【人中之龍】當主人,並不是一件值得羞恥的事情?
「誒,荊流接受過高等的滅疫教育希望什麼時候周執能夠趕上他就好了。」
「周執畢竟年歲和我一樣大,連正常的學校都沒有怎麼上過。」
「嗯對的,不是文盲就很不錯了。」
晏丘靠在窗邊認真地想着。
在她的視野之中,周執算得上是優秀,但絕對算不上出色。
算了。
小秋啊小秋。
你還有心情管別人的事情。
晏丘想到了某些事情,深深地皺起眉頭,將自己的小小的腦袋,埋入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