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河顯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長途蒸汽列車上,發生各種不法行為可以說是日常了,需要的就是那種手段直接的滅疫士,而董清河,恰好就是這種人。
在友好的審訊之下,矮胖子很快就交代了這次的任務。
「這個人果然來自【煙花眾】。」
董清河抬頭看向周執。
目前,在玄元境內,各種不法組織在暗處猖獗。
以宣揚【長生】【復活】為主體的邪教長生道,當然,也有販賣成癮物質的煙花眾。
只不過,董清河只是問出來,煙花眾這一次上車,是為了殺死車上的一個乘客,但具體是誰,這個胖子並不知道。
很顯然,這個矮胖子只不過是【煙花眾】當中,最底層的一份子,此刻,在失去了【化煙】的支持下,這個男人臉色蒼白,身體略微有些抽搐,看起來非常焦慮。
到了這裏,董清河清楚,這個男人已經沒有用了。
他將矮胖子抬起,慢慢地走向物資列車的後門,那個後門之後,沒有貫通道。
咔嚓。
董清河扭斷矮胖子脖子,然後打開車門,隨着狂風灌入車廂,滅疫士隊長像是扔垃圾一樣將男人扔掉。
周執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
他的目光只是看了一眼,便落在了各乘務員上交上來的嫌疑人員之上。
少年的臉色從容而又鎮靜,就像是在閱讀一本有趣的遊記一般。
董清河看在眼中,心中一動。
顯然,這個少年也是殺過人的。
其心性可見一斑,加上這麼年輕就是正式級,絕對是個狠角色。
如果【煙花眾】的襲擊真的到來,多一個這樣的滅疫士存在,自然多一分幫助。
「周執先生,怎麼說。」
董清河低聲問詢道。
周執裝模作樣地看着手中的內容。
耳中,方茴的話傳來。
「一共三個正式滅疫士已經查清楚了。」
「至於是個見習滅疫士,這裏面的嫌疑人員只佔了六個。」
方茴說道:「那三個正式級中,有一個女人疑似是列車裏煙花眾的首領,在第三節車廂。」
距離列車組這麼近?
這些煙花眾這麼勇?
在這輛蒸汽列車上可是有六個正式級滅疫士的,按照普通的滅疫士來算,大家的戰力差距都不大,數量就決定了勝利。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周執輕輕點了幾個人,都是煙花眾的見習級滅疫士。
「誒,周執先生是怎麼知道的?」
董清河有些疑惑地開口。
「我說過,你不懂法醫。」
周執伸出手指。
滅疫的世界,滅疫士的道路就有成百上千,更不要說是滅疫士了。
董清河思考了一下,覺得確實自己可能不懂法醫。
「還有重點觀察一下,第三節車廂的這個女人。」
周執微微抬頭:「根據本偵探細緻入微的觀察,如果沒有猜錯,這個女人就是煙花眾在列車上的首領。」
董清河已經不去問周執為什麼了,他已經明白,是自己不懂法醫。
「第八節車廂,第九節車廂,各有一個滅疫士,根據我的探查,有過二十四小時內注射過成癮物質的跡象,這些煙花眾的行李中存放着針筒和化煙,一探便知。」
周執忽然想到,列車上車前,雖然會對病化程度和病化物檢測,卻不會對違禁藥物進行檢測,也正是如此,給了煙花眾機會。
「第九節車廂的那個滅疫士,我會出手,另外兩個,你們列車組的正式滅疫士足夠。」
周執淡淡地說道。
「要快。」
男人看向窗外:「如果不快,這些煙花眾恐怕會有大動作。」
董清河一愣:「周執先生,你是說?」
周執開口:「列車在一天之後將會停靠在飛光道邊陲站台,如果我是煙花眾的人,我會選擇在那裏進行襲擊。」
「若真是如此,希望號列車恐怕寡不敵眾。」
周執微微低首:「至於我說的是與不是,你可以先去將幾個煙花眾見習捉拿,確認身份即可。」
第三節車廂,良宵。
一夜無事。
這讓良宵有了些安定的錯覺。
車上有法醫,讓煙花眾的混亂策略沒有辦法繼續,那就只能強硬衝擊。
按照目前的行程,大約今天下午,就會到達車站,進行補給車廂的更換。
這一次的任務,是自己這一支完成的。
組織高層或許可以賦予自己珍貴的病化物或者是稀少的藥材,未來的康莊大道在等着自己,做那縱橫一道的主刀強者也猶未可知啊!
良宵心中暢想着,但戴着口罩的面容卻遮蔽地嚴嚴實實。
忽然間,她耳中的通訊器傳來聲音。
「先生,暴露」
「不知道為什麼,所有見習的成員,全部都暴露了!」
「列車組出動,幾乎是一拿一個準!」
良宵瞳孔地震。
什麼情況!
車廂內煙花眾的身份,只有自己才全部知道!
哪怕是另外兩個煙花眾執事,也只是知曉部分而已。
「怎麼可能。」
良宵低聲說道。
「我也不知道,那些列車上的滅疫士就好像是我們肚子裏的蛔蟲,清楚地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強烈懷疑,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耳中聲音傳來。
良宵確定現在這位執事不是在講帶顏色的笑話,她面色如常。
叛徒,普通的成員大都暴露,那叛徒就在另外兩個執事中間!
哼。
良宵,避開周圍乘客的目光,頭頂住椅背,從口袋中拿出一些粉末裝的物體,放進了鼻腔之中,短時間內,女人的身體戰慄,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舒爽感,簡直可以用飄飄欲仙來形容。
下一站襲擊,只有自己知道,誰是臥底,等幹掉了目標,血洗了列車,再找也不遲。
車上一共六個滅疫士,這樣的安保力量哼哼。
隨着車輛上莫名奇妙有乘客被請去最後一節車廂喝茶,列車內部的分為也略微有些變化,顯得有些許惴惴不安。
乾瘦的中年男人坐在內側座位,用風衣包裹着自己,看起來很不近人情。
「嘖,肚子怎麼忽然有點疼。」
中年男人的旁邊,女人突然捂着肚子,前往廁所。
男人看了一眼,重新看向窗外。
但旋即。
一個少年落座。
男人轉頭,一愣,心中警覺起來。
「你」
「是良宵先生讓我來的。」
周執低聲說道:「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中年男人瞬間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