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國真空。
從國土面積上說,這是六國中倒數第二小的國度。
僅大於醫部統率之下的端宴洲。
孤懸外海,一半為陸地,還有超過一半則是海島。
各個異常教派佔山為王,佔據各種島嶼傳教,有些異常者更是篤信精神能夠影響現實。
而之所以真空這個國家非但沒有亂,反而成為六國之一,正是因為一切異常教團的統御者【宗教裁判所】,還有便是背後的王室。
「傳言不,應該說是歷史書中記載,真空的王室有着【墜龍】王室的血脈,是標標準準的大貴族,不過這個歷史只有在真空教國傳播,用現在的眼光來看,更應該是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紀嬰招挽着周執的手輕聲說道。
周執,現在的模樣,異常俊美。
但和曾經的自己,沒有半分相似。
基因掌控,重塑表達連滅疫術都可以逆推出來。
更不要說是外貌了。
不變的,則是周執銳利的眼眸。
一襲武道服,看起來莫名有着柔弱的感覺。
此刻,周執大腦中的訊息流轉。
【墜龍王朝王室血脈存活至今的概率約為萬分之一】。
【流落真空的概率更是幾乎不可計】。
【余認為她的說法正確】。
周執的腦海中,二十三那毫無情緒的聲音響起。
和以前不同。
現在的二十三總是莫名能夠戳中周執那本身為數不多的笑點。
雖然那些笑點從來不是因為二十三那些讓人忍俊不禁的疫病笑話所帶來的。
「六國級別的政權,掌握着【宗教裁判所】的暴力機構,還是需要給予一些尊重的。」
周執輕聲說道。
前方。
便是【王城】。
【菲利策之城】。
曾經,放血療法最盛行之地,也是曾經大災害中,瘟疫醫生的總部。
因為今日二皇子要迎接來自神武製藥的貴賓,所以整個晚宴中心,【花錦公館】外部水泄不通。
各種真空教國的名流,交際花,甚至是各種記者都團聚在其中。
「神武製藥紀氏一族如今的掌權者。」
「年僅二十歲,便掌握了整個紀氏一族的【紀嬰招】。」
「她是如今疫病世界毫無疑問的大人物,出入都有【排位者】保護,手中則是掌握了極樂和玄元大部分的滅疫器材貿易。」
「你們知道的單論有錢,怕是連皇室都比不上。」
有官員正在交頭接耳。
逃離着這一次二皇子能夠得到紀氏一族的青睞,是否真的能夠達成合作的意向也是未知之數,但至少,這是一次極好的開頭。
「聽聞紀氏一族的主人,尚未婚配。」
內部。
真空教國二皇子【索笛】,正看着手中的資料。
他的身形修長,看起來文質彬彬,正在聽自己麾下的幕僚制定的計劃。
「若是皇子能夠得到紀嬰招,那麼未來,成為【王族之主】就幾乎是板上釘釘了。」
索笛微微點頭,心中意動。
父親大人命不久矣,現在,真空教國的四皇子,八皇子都在爭奪王位。
王室雖然不掌握真空教國的權力,但卻是一切的象徵。
沒有人能夠拒絕這份象徵所帶來的權勢和力量。
「這些是過往紀嬰招的資料。」
「根據訊息上來看,紀嬰招應該曾經和那個名為周執的玄元滅疫士有過曖昧,麾下的心理滅疫士有過分析,周執被醫部斬殺,紀嬰招來到真空有百分之七十三點六的概率,是為了治療情傷。」
索笛有些詫異:「像紀家主人這樣的人,也會有情傷?」
麾下幕僚低首:「無論是誰,都會有真心,皇子陛下您也有,當初紀氏內亂,紀嬰招就是因為賭對了周執,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周執已死,此刻,正是皇子接近紀家主人的好機會。」
「這是幕僚團中,二十位精神滅疫士所描繪的紀家主人【精神側寫】。」
「只需要按照固定的話術,以及正確的步驟,皇子大人自然可以抱得美人歸。」
索笛點了點頭。
這就是真空教國所流行的滅疫術,相比於生理更加側重心理。
「皇子,皇子!」
「紀家的主人到了!」
宴會中心。
諸多的真空名流正齊聚一堂。
漂亮的女孩更是層出不窮――一張好看的臉,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是通行證。
陳朝巡混在其中,因為其優秀的外形,還有正式級滅疫士的身份,而得到了一些青睞。
神武製藥的紀嬰招。
當初在齊心莊園中,陳朝巡同這位如今如日中天的權勢者有過一面之緣。
當時的紀嬰招,不過是紀氏的子嗣,雖然地位高貴,但也只是如此。
陳朝巡作為陳朝升的表弟,大小也算是個天才,自然在心中對並沒有什麼滅疫術天賦的紀嬰招有些輕蔑。
這是慕強者最合理的心態。
只是如今回想起來,當初陳朝巡見到回歸的陳朝升,居然是那個【周執】假扮的,那超級天才的表哥,被人抽骨扒皮。
而後,那個名為周執的男人,便一飛沖天。
陳家,則是因為大勢力的傾軋,而徹底於玄元出局。
如今想來,陳朝巡心中只有怨恨。
如果朝升沒死,陳恆遠也不會死,陳家也不會分崩離析。
都是那個叫做周執的人害的。
好在,周執被醫部所殺,想到這裏,陳朝巡便暢快。
如今,他要做的,是利用以前的一面之緣,和紀嬰招打好關係――他的父親陳恆良說過,真空二皇子有意與紀嬰招發生一些什麼,自己或許可以推波助瀾。
至於拿下紀嬰招,走上一步登天的道路,陳朝巡倒是真的在腦袋中意淫了一下。
「來了來了!」
「來了!!」
宴會大門。
穿着一件普通白西裝的少女,輕輕微笑着示意。
周圍都是穿着真空款式禮服的賓客,但少女在其中,卻猶如明星一般,永遠處於舞台的最中心。
這種規格的晚宴,確實也沒有資格讓紀嬰招嚴肅對待。
這一次前來,目的,其實只有一個。
此刻,視線轉移。
那紀家掌權者似乎挽着一個男人。
一個陌生的男人。
「怎麼回事?」
「如此親密?」
「為什麼?」
「資料上沒有顯示紀嬰招有接觸過別的男人啊。」
後庭,快速得到資料的二皇子臉色微變。
「神武製藥內部,有這麼一號人物嗎?」
旁邊的幕僚低聲道:「皇子,稍安勿躁。」
「紀家主人,因為情傷養個男人很正常。」
「真正要做的,是交易。」
「您尊貴的皇室身份,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比的。」
此刻,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這裏。
在神武製藥最年輕董事的臉上,還有身邊的那約莫一米八個頭的白皙男人。
男人的臉上,帶着慵懶和倦怠。
似乎對於眼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原來外面的世界是這樣的嗎?」
「都是些看起來普通到沒有就算突然消失世界也沒有任何變化的傢伙呢。」
男人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只是那骨子的傲慢,猶如噴泉一般涌動。
紀嬰招略微低首:「聖子陛下。」
「請您忍耐一下,畢竟這裏不是君臨城。」
男人微微搖了搖頭,走向前方:「為了美人兒,我會忍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