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平搖頭苦笑,然後繼續低頭吃飯。
這傢伙饒了這麼一圈,竟然就只是為了讓自己今後可以陪着他喝酒。
或許只有這樣,自己花錢買來的酒,這傢伙才能喝得心安理得。
李修平現在也懶得糾結這種小事,只想趕緊把飯吃完,然後找個地方將自身境界穩固一下,用不了多久,應該就能進入築基二層。
很快周圍的議論聲中,就有了一件讓李修平很感興趣的事情。
「馬家屯的事情你們聽說了嗎?」一個男子突然問道。
其餘人聽到這個問題,頓時來了精神,將手中的酒杯放下,左右看了一眼之後,其中一人壓低聲音問道:「你是說鬧鬼的事情?」
提出這個話題的男人點了點頭,接着道:「聽說馬家屯過完年之後,就陸續有孩子離奇失蹤,請了不少能人異士,用盡了各種辦法,也沒能解決。」
又一人點頭道:「夜行司好像也插手了,不過好像也沒什麼效果。」
「連夜行司都不能解決,馬家屯這次怕是」
說着,幾人同時搖頭嘆息,然後繼續喝酒,繼續聊着別人的事情。
畢竟只是跟他們沒有關係的事情,說說也就過了,除了能用來下酒,似乎也沒什麼用處。
李修平問道:「咱們去看看?」
白衣男人點頭道:「這種事情,肯定有好處。最不濟,也能拿到官府的賞金。」
李修平倒沒想這麼多,只是有些好奇,所謂的鬼怪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以前他也聽說過不少跟鬼怪有關的事情,但其實從未遇上過,就算是青陽縣突然爆發妖患,也都是一些妖獸,跟傳聞中更多妖怪並不一樣。
按照坊間傳聞,妖怪那是來無影去無蹤,騰雲駕霧,呼風喚雨,還能各種變化,神乎其神可惜就算是上了華陽宗,踏上了修行之路,也沒能得見。
有了決定,兩人很快將飯菜吃完,然後打聽了馬家屯所在,便徑直朝着馬家屯而去。
兩人就這麼在山裏繞了半天,終於在天黑之前到達了目的地。
馬家屯坐落在群山之間,也就四五十戶人家,此刻本該是炊煙裊裊的時候,可整個屯子卻顯得死寂沉沉的,就像是籠罩了一層看不見的陰雲。
要進入屯子,就需要先爬上一座石拱橋。
石拱橋之上,貼着各種黃符,很多李修平連聽都沒聽過,基本都是民間方士用來糊弄鬼連帶着忽悠人的產物,真正其實沒什麼效果,但其中也不乏一些具備品階的真材實料。
能夠拿出這類符籙的存在,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依舊沒能解決馬家屯的事情,可見這裏的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李修平率先走上石拱橋,不由得問道:「這世上真有鬼神?」
白衣男人並沒有回答,而是笑着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李修平自石雕的護欄上扯下一張符籙,感受着其中蘊含的靈力,問道:「妖和妖獸有什麼區別?」
這個時候,李修平還是相信這自號酒仙的男人是有些本事的,至少應該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
白衣男人便道:「怪,又叫妖怪,精怪,鬼怪,是天地造化下產生的一種東西。一棵樹,一隻鳥,因為某種機緣,掌握了修行之法,能自行變化,口吐人言,隱去妖身,是為妖怪;某個地方靈氣匯聚,或是怨氣衝天,經年累月,產生了某種變化,誕生神識,靈智,是為精怪;一個人死後,神魂不入輪迴,遊蕩世間,吸收天地元氣,或是被怨氣煞氣侵蝕,是為鬼怪。」
李修平點了點頭,繼續聽着。
白衣男人接着道:「至於妖獸,則是一種與人類相似的種族,他們自天地存在之初就已經存在,繁衍生息,自有傳承,實力境界受血脈傳承影響,當然,也不排除機緣造化,需先退去獸體,再換一種新的方式修行,方能有所成就。一般而言,元嬰期以下的妖獸,都不算太強,他們所依靠的,無非是自身血脈的傳承和妖獸與身軀來的強大體魄,同等級之中,妖獸很少是人類修士的對手。」
李修平皺眉道:「元嬰之後,會更強?」
白衣男人點頭道:「元嬰之後,不僅擁有妖獸與生俱來的強大體魄,還能跟人類修士一樣修行,掌握各種術法神通,自然更強,一般而言,同等級之中,人類修士要想斬殺一頭這樣的妖獸,很難。」
他微微一笑,接着道:「不過人類畢竟是萬靈之長,體魄之間的差距,也能通過各種法寶彌補回來,於是就有了各種針對妖邪鬼魅的法寶神通,只要祭出,就算不敵,也能自保。」
李修平再次點了點頭,看向前方的屯子,問道:「那這種鬼怪,是不是更難對付?」
白衣男人也看着前方的屯子,回道:「得看情況,任何東西,都有高低強弱,一個凶煞惡鬼,確實很難對付。這東西肉眼難見,來無影去無蹤的,若沒有特殊法寶,拿它們根本毫無辦法。」
應該是知道李修平的心思,白衣男人笑着道:「放心,你如今好歹是築基修士,體內又有如此龐大的劍意,只要不是那種世所罕見的大凶,根本不敢近身。」
李修平鬆了一口氣,口中卻道:「有你這位仙人在,我怕什麼。」
白衣男人呵呵一笑。
隨着兩人走進屯子,李修平明顯感受到體內劍意運轉的速度受到了影響,就好像有什麼東西限制他體內劍意的運轉一般,偏偏這東西看不見也摸不着。
「這就是煞氣?」李修平問道。
白衣男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是左右觀察着什麼。
剛好這個時候,有幾名漢子向着這邊走來,擋在兩人面前,沉聲道:「我夜行司在此執行公務,閒雜人等趕緊離去。」
李修平直接拿出那塊黑鐵令,說道:「我也是夜行司的,帶我去見負責之人。」
眾人看着李修平手中的黑鐵令,一時間也不知道真假,但也不敢有任何怠慢,同時行禮道:「見過大人。」
說完,將道路讓開,然後為李修平兩人帶路,一名漢子則是快步跑回屯子稟報。
走入屯子後,李西平問道:「這裏是怎麼回事?」
領路的人不由得皺起眉頭,問道:「大人並不知道?」
李修平點頭道:「我只是路過,聽聞這裏有邪祟作怪,還有夜行司參與其中,所以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那漢子便點了點頭,倒沒有過多懷疑。
能夠擁有黑鐵令的,在夜行司的身份都不低,而黑鐵令的持有者,也沒有特定的人群,不少江湖中人,也會擁有黑鐵令,這種人一般都有大本事,平時候幾乎不受夜行司管制,週遊天下,遇上了類似的詭異事件,才會出手。
眼前這兩人一看就氣度不凡,顯然是有真本事傍身的,如今到來,說不定真能解決這馬家屯的事情,畢竟他們到此也有一段時間了,不僅沒能解決這裏的詭異事件,不少人甚至還受到了煞氣的影響,神志不清。
因為雲州那邊妖獸的事情,夜行司抽調了大部分力量,如今可用人手少得可憐,他們這支小隊接到任務之後,便前來查探,之後又將此地的情況稟報上頭,但直到現在,上頭也沒有派來支援。
再這樣下去,別說解決馬家屯的情況,他們能不能活着離開馬家屯都不知道。
沒一會,就有一個虬髯大漢領着幾人向着這邊跑來,看到李修平二人之後,抱拳行禮道:「小的見過兩位大人。」
李修平擺手道:「老大哥不必多禮。」
李修平再次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虬髯漢子嘆息一聲,似乎一言難盡,道:「大人請隨我來。」
說着,領着李修平向着一所院子走去。
進入院子之後,便聽到屋子中傳來各種奇怪的聲音,有的哭泣,有的大笑,詭異而刺耳。
在屋子門前,兩名夜行司漢子持刀而立,看到虬髯漢子之後,同時行了一禮。
虬髯漢子抬手道:「把門打開。」
兩名漢子將房門打開,哭泣和大笑的聲音更加刺耳。
虬髯漢子對着李修平道:「大人裏邊請。」
李修平皺眉向着屋子中走去,只見屋子中點着油燈,將原本昏暗的房間照亮,屋子中有七八個人被綁在柱子上,一個個臉色鐵青,在燈光下泛着青光,很是滲人。
李修平哪裏見過這種場面,眉頭不由得皺得更深,只能將目光看向白衣男人。
讓李修平沒想到的是,白衣男人竟是攤了攤手,道:「我可沒辦法。」
李修平便只能問道:「這種情況多久了?」
虬髯漢子連忙回道:「已經三日了,再拖下去,怕是」
李修平接着問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虬髯漢子一愣,然後說道:「三天前,屯子裏突然傳來怪響,當時是他們幾個值守,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從症狀來看,應該是邪煞入體,我等一時間也沒解決的辦法,只能將他們制住,然後捆在這裏,等着上面的指示。」
說着,虬髯漢子看着李修平,問道:「大人可能救他們?」
李修平畢竟在夜行司待過兩年,對夜行司這些漢子還算了解,自然知道這漢子心中的想法。
這幾人畢竟是他手底下的人,要是就這麼死了,他心裏自然不好受,自然希望能夠挽救這幾人的性命。
李修平回道:「我先試試,但不一定能成功。」
虬髯漢子苦澀道:「大人願意出手就夠了,如果還是不行,那只能是他們的命。」
李修平接着道:「先把這裏的情況跟我講一下。」
虬髯漢子應該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側身道:「大人這邊請。」
眾人換了一間屋子,其餘人都在外面等待,只有虬髯漢子帶着李修平兩人進屋,然後開始將他所知道的情況一一講述。
從始至終,白衣男人都只是在一旁聽着,時不時會喝一口酒,完全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等虬髯漢子稟報完之後,已經是夜幕時分,濃重的夜色弄照着大地,連月光都已經被烏雲遮擋。
按照這虬髯漢子的說法,他們是五天前來到這裏,前兩天也沒有出什麼事情,就在三天前,出現了那幾人的情況,然後一直到現在,也都沒有再出任何事情。
這段時間,他們也動用了一些特殊的方式,但也沒有看出整個馬家屯有什麼奇怪之處。
虬髯漢子說完之後,問道:「大人,咱們該怎麼做?」
李修平一頭霧水,沉思了一會之後說道:「先把他們救回來再說,他們知道的,應該更多。」
虬髯漢子點頭道:「小人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先前才帶大人去看他們。」
李修平不免又看了那名白衣男人一眼,卻發現那傢伙靠着椅背,閉着雙眼,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從這傢伙氣定神閒的表情來看,李修平知道他肯定有能力擺平,只是不想出手罷了。
李修平自然不敢要求他幫忙,說到底,這事跟他沒啥關係,不過有這人在,李修平內心不免安定不少,最起碼要是真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麻煩,這傢伙不可能真的坐視不理,至少不會讓自己身陷險境,不然之前他也沒必要救自己。
李修平直接走出屋子,向着掛着那些漢子的屋子走去。
按照虬髯漢子的說法和李修平自己的猜測,他覺得這些人應該是受到了煞氣的侵蝕,只要將這些人體內的煞氣祛除,應該就能恢復過來。
這些人一旦恢復神志,自己應該就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當然,這個辦法到底能不能行,李修平並不知道,畢竟他還從未嘗試過。
李修平走入房間,讓其餘人在外面守着,然後走向其中一人,閉上雙眼,釋放神識。
他打算先用神識進入這喜人的身體,確定這些人的情況,然後再根據這些人的情況拿出可以解決的辦法。
隨着神識進入其中一人的身體,李修平臉色陡然一變,心中也大吃一驚,因為神識進入對方的身體之後,就像是突然進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又像是進入了一個無形的囚籠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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