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筆直落下,在跟那名金丹期修士相交之後,並沒有出現任何遲疑,繼續向着下方地面落去,砸在地面上之後,直接消失。
上空,那龐然大物的身形竟是快速縮小,接着一個個儒家弟子憑空出現,身形緩緩落下,大多數儒家弟子直接將那兩名金丹期修士圍了起來,剩下的則是向着那姓吳的弟子靠近,檢查他的傷勢。
那名擋下雪白色劍氣的金丹期修士原本並無什麼異樣,此刻臉色陡然變得極其驚恐,接着整個散發着雪白色光輝,這些雪白色光輝一閃即逝,瞬間就完全消失,連同那名金丹期修士一起。
一枚金丹懸停半空,接着向上飛去,被那個柴刀少年抓在手中。
另一名金丹期修士先是被姓吳的弟子重創,如今又被無數儒家弟子圍着,一臉的驚惶。
直到此刻,他都想不明白這些儒家弟子是怎麼這麼快追上來的,更不知道跟他們一起行動的那些金丹期強者怎麼了。
下方,一名儒家弟子朗聲道:「師姐,吳師弟受傷很重,不過性命無憂。」
領頭的女子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僅剩的那名金丹期修士,滿臉殺意,但卻抬頭看着此刻踩着一把飛劍的李修平,問道:「李公子,此人如何處置?」
李修平看了那名金丹期修士一眼,道:「既然他們想要殺人,想必也做好了被殺的覺悟。」
領頭的女子點了點頭,冷聲道:「殺!」
話音落下,所有的儒家弟子同時出手,將所有的怒火全都發泄在那名金丹期修士身上,只是瞬間,那名金丹期修士在無數法寶的攻擊之下,連渣都不剩。
李修平都沒想到這些儒家弟子下手這般狠,以至於連金丹都沒留下,不過倒也沒說什麼。
一顆金丹而已,沒了就沒了,而且如今有了那棵柳樹的存在,也不用擔心劍意的損耗,那金丹期修士的金丹,也就只能取到錦上添花的效果,對李修平已經不如之前那般重要。
顯然殺掉一名金丹期修士並不足以讓那些儒家弟子消氣,此刻一個個臉色依舊滿是怒容。
李修平看了天色一眼,開口道:「先在此地休整一下,明早再動身吧。」
眾人跟着點頭。
他們雖然急着返回觀潮書院,而且現在駐足很大可能還會遇上其他強者的截殺,但此刻他們中不少人身受重傷,若是不能妥善處置,怕是會傷及根本。
李修平此舉,顯然是為了照顧他們,他們總不能不識好歹。
隨着所有人全部落到地面,所有儒家弟子便開始行動起來,一些負責照顧傷員,一些則是安營紮寨。
領頭的女子將情況大致都了解之後,走向李修平,行禮道:「先前多謝李公子出手,要不是李公子,我等怕是」
李修平看了她一眼,搖頭道:「他們本就是衝着我來的,你們不怪我連累你們就不錯了,感謝則大可不必。」
領頭的女子一愣,沒有再多言。
如今她對李修平並不了解,說太多反而會弄巧成拙,什麼都不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之後眾人繼續往北,前往觀潮書院,而這一路上也沒有再出什麼問題,在那頭漆黑色蛟龍的作用下,眾人用了兩天時間就到了觀潮書院。
到了書院之後,李修平發現那些一個個先前還表現得無比要強的儒家弟子,竟是都露出了委屈的神情,不少人眼中甚至都有了淚花。
看到這些儒家弟子的表情,李修平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那種個感覺有些像是羨慕。
曾幾何時,他也曾在外面被人欺負,然後咬牙堅持着回到鐵匠鋪,以顯示自己的堅強,從而想要證明自己已經長大了,可當看到那個只會打鐵的老人時,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然後就哭了起來。
可現如今,他就算被人怎麼欺負,也只能咬牙堅持了,因為那個能讓他覺得委屈的老人,已經走了。
這可能就是有家、有依靠的感覺吧。
領頭的女子將李修平等人帶到大廳,然後笑着道:「三位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稟報山主。」
青衣女子這時候開口道:「不用去了,他已經來了。」
領頭的女子一愣,不由得回頭看去。
這個時候,一個老人走入大廳。
來人正是水雲間的老掌柜,只不過相較於當初在青陽縣的那個糟老頭子,眼前的老人一身灰色儒衫,渾身上下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以至於李修平都差點沒認出來。
老人進入大廳之後,笑着道:「黃丫頭辛苦了,這次任務完成得不錯。」
領頭的女子急忙行禮道:「拜見山主。」
老人點頭道:「去準備一下,你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
領頭的女子一愣,不過並沒有多問什麼,行禮退出大廳。
李修平,青衣女子,小紅姑娘這時候同時起身,對着老人行禮。
老人先是看着青衣女子,笑着道:「三百年不見,成長得倒是挺快,這是化神期了?」
青衣女子點頭道:「多虧此行遇上了那位酒仙前輩,才得以打破桎梏。」
老人點頭道:「這事老夫倒是聽說了,聽說那位前輩連無鞘都當成聘禮送給你了?」
青衣女子微微皺眉,但還是點頭道:「前輩確實送出了無鞘,但聘禮一事」
老人哈哈笑道:「不用解釋,而且有些事情,現在就說,為時尚早。」
說完他看着小紅姑娘,嘖嘖道:「這小丫頭跟你們狐族當初那位絕世天才竟是同出一脈,怪不得玄火令一直放在九陽山,你們妖族也沒什麼動靜。」
聽到這話,李修平不由得皺起眉頭,陷入思索。
老人這時候將目光看着李修平,沒有說話,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道:「扶桑神樹,歐冶那個老傢伙還真是機關算盡啊,我就說那位老前輩怎麼會突然插手,現在看來」
說到此處,他突然閉口不言,呵呵笑道:「不錯不錯,沒有靈根也能走到如今這一步,連老夫都覺得有些意外。」
李修平連忙搖頭,接着臉色陡然一變。
都不見老人有什麼動作,李修平身上的四件仙寶突然脫離他的掌控,全都飛到了老人面前。
李修平站在原地,心中嘆息一聲。
果然,這老傢伙還是要將這些東西全部收回,這應該也是他把自己叫來的主要原因。
老人卻問道:「用過了?」
李修平點了點頭。
老人接着問道:「全都用過?」
李修平再次點頭。
老人皺眉道:「怎麼就選擇你了呢。」
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反正李修平是聽不懂。
老人接着問道:「想要這些東西嗎?」
李修平一愣,不由得抬頭看着老人,然後點了點頭。
老人緩緩道:「這些東西都可以給你,而且保證整個儒家不會有人找你討要,但有一個條件。」
李修平直接問道:「什麼條件?」
老人便道:「你拜入觀潮書院,成為儒家弟子。」
李修平愕然,青衣女子也皺着眉頭。
李修平還沒說話,青衣女子便開口道:「前輩,這恐怕」
老人直接抬手阻止她,說道:「這事要讓他自己選擇,外人不好插手。」
他看着青衣女子,道:「你也知道,物儒家歷來重視傳承,他既然傳承了師弟的衣缽,被師弟選中,自當成為我儒家一員,但我儒家從不強人所難,所以是否願意,由他自己拿主意。」
青衣女子雖然沒有說話,但依舊皺着眉頭。
李修平看着這兩人,極力的想要從他們的表情和言語中看出什麼,可惜最終還是什麼都沒看出來。
老人這時候看着李修平,笑着道:「她其實也算是我儒家弟子,說起來還得稱呼我一聲師伯,你若是拜入師弟門下,那他的東西傳給他的弟子,自然就是理所當然,今後你們就是師姐弟,老夫便是你們的師伯,觀潮書院就是你的家。」
李修平愕然。
這件事看起來不僅沒有半點壞處,而且根本就是天大的好事,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天大好事。
拜入觀潮書院,不僅可以得到那四件仙寶,關鍵是還有了觀潮書院這麼一個靠山,身後多了一個儒家聖人保護,這種事情,任何人遇上,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但李修平有師父,他的師父是歐冶先生,如今師父才死沒幾年,就拜入別人的門下,有些不像話。
老人似乎知道李修平的心思,笑着道:「授藝者為師,傳承者亦為師,這其實就是一種形式,今後你要作何選擇,哪怕自立門戶,開宗立派,書院都不會幹涉,我們儒家傳承重於學問,重於弟子,尊師重道一事看得並不重,要說天下學派,論離經叛道者,我儒家認第二,怕是沒有哪家敢認第一,所以你自己斟酌一下,在你沒有做出決定之前,這些東西,我就先替師弟收下了。」
說完他看着青衣女子,道:「你也勸勸他,你跟這些東西相伴了三百餘年,應該知道這些東西選擇他,意味着什麼,你就算不信老夫,也該信你自己的先生。」
老人說完,將四件仙寶收起,走出了大廳。
這一刻,李修平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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