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棉給李修平安排了住處,洗劍池這邊也由夜行司負責飲食起居,因為李修平等人還要等書院之人,還有就是幫着劍聖鑄劍,必然要在都城停留一段時間。
李修平剛剛住下,那少女便直接找上門來,高雲棉不知道這群人跟李修平的關係,自然也不好阻攔,確定這些人跟李修平確實認識之後,也只好給這群人也安排了住處。
李修平並未跟少女一行人有過多接觸,而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準備着手鑄劍。
要鑄造一柄仙劍,最主要的自然是鑄劍所需的材料,之前李修平本就收集過不少,加上有整個洗劍池的底蘊,這倒不是什麼問題。
洗劍池這邊派出不少劍修護法,禁止任何人打擾李修平,讓不少想要趁此機會跟李修平攀上關係的人吃了閉門羹。
這段時間,除了北方不斷傳來捷報之外,倒是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不過洗劍池這邊倒是做了不少動作,目的幾乎都是太一門。
隨着時間持續,書院這邊很快也進入了都城,那些之前就已經進入都城的儒家弟子也開始有了動作,讓原本寧靜的都城一下有種暗流涌動的意思。
對此,負責都城安全的夜行司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至於都城的百姓,就是真的什麼也發現不了了。
此刻,祁文興和劍聖並肩而立,在兩人的前方,便是李修平鑄劍所在。
祁文興笑着道:「沒想到我這個做師兄的都還沒得到他鑄的劍,你就先得了。」劍聖笑着道:「你都有歸途了,還想要,未免有些貪心了。再說了,你是他的師兄,找他鑄劍,那還不是隨時隨地的事情?」祁文興搖頭道:「我這個師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不可能待在書院的,而且一走,別人要想找到,還真不是容易的事情。」劍聖笑着點了點頭。
祁文興接着問道:「太一門那邊可有動靜?」劍聖搖頭道:「暫時還沒有,不過崑崙山那邊,倒是有了一些異動。」祁文興一怔。
劍聖接着道:「當然,並不是衝着我們來的,好像他們自己也遇上了麻煩。」祁文興皺眉道:「這個時候,還有人能給崑崙山麻煩?」劍聖笑着道:「三山可不止崑崙山一家,跟道家有仇的,也不止我們兩家。」祁文興問道:「青丘?」劍聖點了點頭,道:「青丘山那位女王這次動靜不小,不過直接開戰倒不至於,畢竟還有魔族在四方虎視眈眈,應該只是牽制而已。」祁文興點頭道:「這樣也足夠了,此行沒有崑崙山插手,會容易很多。」劍聖點了點頭,卻有些擔憂的道:「不過天禪寺的事情如今已經傳開,那些傢伙深信不疑,是個不小的麻煩。」祁文興嘆息道:「世人皆是如此,人云亦云,真相是什麼,對他們而言,其實並不重要,只要有很多人那麼說,那麼就便是真相。這些人啊,向來只關心自己是否有利可圖,或者說哪怕沒有利益可圖,也會隨波逐流,只需要有人調動他們的情緒,只要有人站在他們身後,他們就很樂意去摧毀一件美好的事物,去毀掉一個他們原本只能仰望的存在。」劍聖苦澀道:「你那位師叔三百年前也是這麼說的,大眾本就不需要智慧,所以有人能一聲高呼,便可引領萬眾覆滅一個國度,改朝換代,說好聽點,這叫眾人拾柴火焰高,說難聽點,就是一幫烏合之眾。」祁文興笑着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他看着祁文興,接着道:「百姓不仁,亦以聖人為芻狗,咱們雖然走上了修行之路,可卻並且真正超脫世俗,所以在這種力量面前,也得小心應對,不然一不小心,濕了鞋,翻了船也不是沒有可能。」劍聖卻無所謂道:「又不是我們去面對。」說這話的時候,他看着李修平所在的位置,接着道:「至於他,怕是根本就不在乎。」祁文興苦笑道:「他若是真在乎,之前也就不會插手兩國之間的爭鬥了,既然他能插手這場戰爭,那麼這天下人萬眾一心的力量,自然也拿他沒轍。」劍聖笑着道:「萬眾一心,倒不見得,你書院三百年的謀劃,要說沒有一點作用,我是不信的。」祁文興笑着道:「不愧是劍聖前輩,果真是慧眼如炬。」劍聖擺手道:「在你祁先生面前,還真不敢當。」祁文興笑着道:「除了書院的佈局,其實還有那位酒仙前輩的影響,所以這天下眾生,確實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但這種力量,一樣能夠為我所用;而且我總覺得吧,這天下對我這位小師弟,那是小當有好。」劍聖一怔。
祁文興接着道:「天地不仁,萬物芻狗,在我等面前,世人不過螻蟻,可在天地之下,我等亦是螻蟻。以前或許不服,但此次魔族入侵,才知道天地不是我們所看到的天地,才知道在真正的仙人面前,我等不過可有可無,要想超脫天地規則,還真是」他沒有往下說,而是仰頭望着天穹。
劍聖皺眉道:「這可不像你祁先生啊,你不是那個最不受規矩的人?」祁文興收回眼神,笑着道:「就算真是枷鎖,就算真是囚籠,那也得斷它幾根,也得一睹這囚籠之外的風景。」劍聖笑着道:「當是如此。」祁文興卻苦笑道:「你說咱們這種人,是不是很可惡?」劍聖一愣,皺眉道:「從何說起?」祁文興道:「明明受着天地規則的保護,卻想要打破天地規則,超脫天地之間。」劍聖也仰頭看着天穹,點點頭道:「修士不都如此?不都是為了那一線曙光?」祁文興嘆息道:「在這件事上,還是道家說得透徹,咱們儒家啊,規矩太多,都給限制死了,所能看到的,也就只是這人間百態,是這書上的道理。」劍聖問道:「所以你祁大先生才這麼不守規矩?」祁文興笑着道:「先生說了,尊師重道固然重要,可徒弟要是不想超越師父,不想超越聖人,那麼頂多也就是將前人走過的路再走一遍罷了,不說毫無意義,但意義不大。」劍聖點頭道:「劉山主倒是看得透徹,不愧為當世聖人。」祁文興點頭道:「先生打架不行,但道理確實不差。」劍聖撇嘴道:「你們儒家要是都跟你一樣,又能講又能打,那還了得。」祁文興笑着道:「其實我也不是很能打,真正能打的,是我那位小師弟才對。」劍聖苦澀道:「原本我自己還有點成就,被你這麼一說,呵,我這個所謂的劍聖,一文不值啊。」他嘆息道:「也真是倒霉,跟你們這對師兄弟生在同一個時代,想要發光都沒有可能,可若是不在同一個時代,怕是又會有不少遺憾。果然啊,修行修心,修心更難。」祁文興便道:「所以小師弟需要獨自一人,面對整個天下蒼生。」劍聖一愣,然後點頭道:「原來如此。」話音落下,前方一道劍氣沖天而起,直上雲霄,將雲海都給全部驅散。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道:「成了。」那劍氣剛剛出現,氣勢恢宏,可很快便憑空消失,然後一道道奔雷不斷匯聚,接着就看到一柄長劍緩緩升空,直面那些奔雷,躍躍欲試。
祁文興對着劍聖道:「恭喜前輩,渡劫有望。」劍聖笑着道:「確實是好劍!」一個聲音說道:「請前輩取名。」劍聖看着那天穹的雷電宛若神龍,對着那把劍虎視眈眈,就像是要將那柄劍直接吞噬一般,而那把劍面對這神威一般的存在,竟是毫無怯意,劍意翻滾,便道:「便作斬龍吧。」話一出口,那柄劍之上便憑空出現兩字,然後磅礴的劍意也跟着內斂,那些雷電就像是抓住了機會,終於落下,不斷衝擊在長劍之上。
在這些雷電的鍛造之下,這把劍不僅沒有被氣勢洶湧的雷電摧毀,反而越來越強,而那些奔雷無論如何衝擊,都只是被那把劍不斷吸收,等到奔雷全部消散,天地便重新恢復清明,只有那把劍懸停半空,劍芒吞吐。
劍聖一抬手,那把劍便自行飛到他的手中。劍聖右手持劍,左手在劍身上輕輕一彈,劍鳴若龍吟。
劍聖哈哈笑道:「今日便借勢渡劫,成就聖人之軀。」說罷,手持長劍,身體不斷拔高。
上方,天穹似乎受到了挑釁,原本已經散去的雷雲竟是再次匯聚而來,然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祁文興皺眉道:「你就不能換個時間換個地方?」雖然這麼說,口中卻朗聲道:「所有儒家弟子聽令,結陣護住都城。」話音落下,一道道人影不斷沖都城中各個方向升空,然後各自站定方位,一道道金色能量不斷出現,相互鏈接,天地間頓時充滿了浩然正氣。
就這麼瞬間功夫,整個都城竟是被一道金色屏障籠罩。上空,那位劍派聖人,手持長劍,走入那巨大的漩渦之中,成就聖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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