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這些修士的出現,李修平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
來人都是元嬰期修為,對付起來倒是不難,甚至都不用青冥居士出手,他自己就能對付。
問題在於,如今既然有修士插手,那麼用不了多久,其他修士就會知道他們的行蹤,到時候只怕會引來更多更強的修士,修行魔族秘法的修士,畢竟按照之前所了解的信息來看,這場戰爭的背後,很可能就有魔族參與,而魔族最想除掉的阻礙,便是他李修平。
這一點,從之前幾次的戰鬥就能得到證明,從那位仙人境的魔尊親自出手就能得到證明。
看到這些修士出現,那位將領顯然是鬆了一口氣。
所以他做夢都沒想到,這些修士要是不出現還好一點,他只要將李修平需要的地圖送上,這群人就會離開,但因為這群修士的出現,讓他差點把命都丟了。
李修平抬頭看着那些修士,笑着道:「手筆不小嘛,七位元嬰期修士。」
那些修士先是一愣,應該是沒想到李修平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修為,其中一人冷聲道:「既然能夠看出我等修為,還不乖乖束手就擒,等到我等出手,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李修平笑着道:「幾位應該是誤會了,我說你們手筆不小,並不是懼怕你們,只是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小關隘,竟然能夠派出七位元嬰期修士,不過諸位這麼一說,在下還真想試試,你們到底都有些什麼能耐。」
「找死!」
說話之人冷哼一聲,竟是向着李修平殺去。
然而他剛有所動作,整個身體四周頓時出現了一層寒冰,幾乎只是瞬間,就將他整個人完全凍住,然後就這麼筆直摔下。
一聲悶響,已經變成冰雕的元嬰期修士摔在地上,瞬間整個炸開,竟是已經死了。
出手的自然是那頭碧水麒麟,竟是沒有絲毫留手。
那頭碧水麒麟自然不敢自作主張,顯然是得到了李修平的授意的。
既然要打,那自然是沒有留手的可能,否則只會變成麻煩。
不論這些元嬰期修士跟魔族有沒有關係,既然趕來阻攔自己,那就得讓他們知道,阻攔自己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反正行蹤不暴露也已經暴露,那倒不如殺他幾個南國修士,也能震懾住那些還未出面的修士,不然誰都跳出來阻攔一下,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走到南邊,找到那位花仙?
一個元嬰期修士瞬間被滅殺,剩下那些元嬰期修士全都臉色巨變,滿是驚恐地盯着那頭碧水麒麟,因為先前那一瞬間,他們只在那頭碧水麒麟身上感受到了元氣的波動,顯然其他人並未出手。
能夠如此輕易的將一位元嬰期修士斬殺,那對方至少也得是化神期修為。
一頭化神期修為的靈獸,別說他們只是元嬰期,就算都是化神期,恐怕也抵擋不住,畢竟妖族過了元嬰期之後,同境界之中,除非是有着先天壓勝的寶物,否則人類修士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
如果只是元嬰期,憑着他們七個元嬰期修士,要壓制一頭元嬰期的靈獸自然沒有問題,可若是到了化神期,就算同樣都是化神期,別說七個,就算再增加幾個,怕是也壓制不住一頭化神期靈獸。
境界越高,就越難提升和突破,同樣的,境界越高,實力自然也就越強,也就越難對付。
一個金丹期修士,就能輕易鎮壓一頭金丹期妖獸,而到了元嬰期之後,基本上就需要五個元嬰期修士,才能壓制住一頭元嬰期靈獸,而要想壓制一頭化神期靈獸,至少也需要七八位化神期修士。
這便是人類修士跟妖獸之間的差距。
當然,妖族雖然強大,但要提升修為卻比人類更難,每一次的突破,幾乎都伴隨着身死道消的危險,所以越強的妖獸,就越難見到,像現在這樣一下就直接碰到化神期大妖的,就算放眼整個遲秋國,也是百年難遇。
幾人一時間心若死灰,真不知道這是他們的運氣好,還是他們的運氣差。
李修平看着地上的碎冰,淡然道:「看來幾位的實力也沒多強嘛,若是再不拿出點真本事,諸位想要攔住我等,怕是就有些難咯。」
那些元嬰期修士臉色陰沉,其中一人沉聲道:「一起上。」
話音落下,所有元嬰期修士同時祭出法寶,只是目標並非那頭碧水麒麟,而是李修平。
很顯然,這些人也看出李修平只有築基期修為,而且似乎還受了重傷,關鍵是那頭碧水麒麟顯然是受他驅使,所以只要控制住李修平,他們或許就能活命。
只可惜他們遇上的是李修平,面對的是一頭化神期靈獸。
很顯然,這些人雖然知道化神期靈獸的強大,但並未真正接觸過,否則此刻他們要做的,應該是想辦法逃離,而不是主動出手。
六位元嬰期強者同時出手,氣勢自然不弱,特別是在那些普通人眼中,那真是仙人一般的手段。
然而下一刻,這些所謂的仙人還未靠近李修平,便直接狼狽後撤,因為空氣中突然出現了無數寒冰凝聚而成的利刃,就這麼向着那些元嬰期修士激射而去。
寒冰所到之處,所有物體幾乎都會被瞬間冰封,本就無比寒冷的天地一下子變得更加寒冷起來,人們甚至感覺自己都被凍住了一般。
那些元嬰期修士退得雖快,而且還用法寶抵擋,可那些寒冰形成的利刃來得更快,以至於這些元嬰期修士的速度根本無法趕上,所驅動的法寶更是無法抵擋,瞬間就已經有人被擊中,而只要是被寒冰擊中,就會瞬間被凝固起來,然後直接摔向地面,跟地面撞擊之後,便直接整個炸碎開來。
無數人驚呼逃竄,整個城樓之下瞬間亂作一團,其中不乏一些守城的士兵。
那可是仙人打架,已經不是怕不怕死的問題了。
那名將領此刻臉色蒼白如紙,眼睜睜看着那些平日裏連見都見不到的元嬰期強者不斷隕落,而從始至終,那白髮年輕人一行人連動都沒動一下,就算是那頭碧水麒麟,也只是驅動那些寒冰之後,便再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他原本以為這些元嬰期修士的到來,是救星,是希望,卻沒想到反而變成了災禍。
連元嬰期強者都能輕易滅殺,要它他們,豈不是跟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關鍵是等這些元嬰期強者全都被滅殺之後,那年輕人恐怕不會放過他們。
隨着最後一位元嬰期強者被斬殺,那些寒冰便不再出現,那種陰冷的感覺也瞬間消失。
所有人此刻都人心惶惶,但李修平卻似乎根本不在乎,只是看着青冥居士,問道:「前輩」
青冥居士搖頭道:「並沒有其他修士的氣息。」
李修平點了點頭,不免暗暗鬆了一口氣。
李修平看向那位將領,那位將領頓時感覺渾身骨頭都散架了一般,直接整個軟倒在地,似乎只要那年輕人一個眼神,就能直接結束他的性命。
李修平笑着道:「你們南方的修士確實挺弱的,就這樣的實力,也敢不遵守修行界的規矩,參與俗世之間的爭鬥,這要是制定規則的那幫傢伙真要計較,豈不得把你們南國的修士全都滅了。」
特接着道:「當然,這些事情咱們不用理會,還是繼續先前的事情吧。」
那名將領此刻已經嚇得六神無主,連李修平說什麼都沒聽到,哪敢做出回答。
李修平便繼續問道:「將軍可否給在下一張地圖?」
那將領終於回過神來,連連點頭道:「地圖,對,地圖,有的有的,小的這就給前輩取來。」
李修平笑着道:「有勞了。」
那將領連連搖頭,卻不敢言語。
拿到地圖之後,李修平等人便進了城,然後也不在城中停留,直接繼續往南而去。
等到李修平等人離開這座小城許久,所有人這才慢慢緩過神來,只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那麼不真實。
在以前,要想見到這些修行中人,那幾乎是無比困難的事情,如今因為這場兩國的戰爭,牽扯出了不少修行之人,所以很多普通人這才有機會見到,可今日所發生的事情,直接超出了很多人的認知的好幾個層次,一時之間叫他們如何能夠接受。
隨着李修平等人繼續南下,也開始陸續能夠接觸到人煙,而且天際之上時不時還會有修士飛過,不過並非是衝着他們來的,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江湖中人向着北方匯聚,姓徐是一腔熱血,硬要投身軍武,戰場上獲取功勳,也可能只是單純的想看看熱鬧。
當然,也有一些跟李修平等人一樣往南走的人,多數都是一些躲避戰亂的普通人。
此時,就有一支隊伍與李修平等人走在一起,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着急和憂心忡忡,每有閒暇,也都是討論一些跟戰事有關的事情。其中最多的,便是白馳國探子的事情,顯然白馳國探子在遲秋國這邊名聲不小,或者說白馳國的探子曾給遲秋國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否則也不至於讓這些遲秋國之人在討論的時候,如此恐懼。
此刻,李修平等人就停在路邊歇腳,順便吃些東西,這幫人便也跟着停下,倒像是有意要跟隨李修平等人一般。
其實這倒不難理解,常人在這種時候,內心都是恐懼的,只知道要遠離戰亂,但具體要去哪裏,大多都沒有明確的方向,所以有人若是有着明確的方向,通常就會有人在後面跟着,這也是逃難之人明明來自不同地方,卻往往能夠聚在一起,形成大股流民的原因之一。
李修平這群人不僅有着明確的方向,且看起來很有本事,自然就會有人選擇跟着他們,至於能跟多久,還得看這一路上具體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此刻,從一輛馬車上跳下一個小女孩,頓時就有一個婦人跟着走下馬車,一邊提醒道:「小心些,可別摔着了。」
那小丫頭卻根本不理會,跳下馬車之後便狂奔起來,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戰亂,什麼是背井離鄉,反正只要父母在身邊,就能無憂無慮。
人群中還有個跟這丫頭差不多年紀的黑炭小姑娘,扎着兩個簡單羊角辮子,相較於從馬車上跳下的小女孩,則是要安靜得多,此刻正坐在一塊石頭上,看着那個奔跑的小丫頭,然後看着那輛馬車,眼神中滿是羨慕。
從馬車上下來的小姑娘跑了一會之後,興許是累了,也興許是覺得沒意思,也就停了下來,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動着,看着那些逃難之人,很快就發現了那個坐在石頭上的同齡人,於是就像是找到了小夥伴,直接就朝着那小丫頭跑去,脆生生的問道:「我能跟你玩嗎?」
那小丫頭卻將目光看向自家父母。
從馬車上下來的小女孩的母親這時候也走了上來,對着那扎着羊角辮的小丫頭的父母歉然一笑,道:「這孩子慣壞了,幾位莫要見怪。」
說着就將那小丫頭抱了起來,向着馬車走去,顯得有些擔憂,就像是一個腰纏萬貫之人,害怕被惡人盯上一般。
李修平看着這兩個小丫頭和她們各自的家人,覺得挺有意思。
兩個孩子都是四五歲的年紀,那扎着羊角辮的小丫頭卻穿着一身粗布衣衫,根本無法避寒,可她似乎卻不覺得冷,父母皆在身邊,那從馬車上跳下來的小丫頭穿着一身厚厚的棉襖,卻只看到她的母親,馬車上除了一個侍女還一個趕車的車夫,再無他人。
此刻,那穿着長襖的小丫頭雖然被抱着往回走,卻對着那坐在石頭上的小丫頭喊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坐在石頭上的小丫頭想回答卻沒有回答,只是看着那小丫頭被重新抱回馬車上,由那名侍女照料。
李修平也就是覺得有趣,所以多看了兩眼,倒也沒有如何上心。
剛好這個時候,身邊一個漢子說道:「真不知道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又要打仗,打來打去,也沒打贏過。」
又一人說道:「可能就是因為沒打贏過,所以才要打吧,咱們遲秋國就因為一道劍門關擋在了這南方,要想擺脫這南蠻子的身份,就得破開這劍門關,方能北上,展望遠方。」
「要破開劍門關何其困難,且不說這劍門關坐擁劍門關天險,那遲秋國的大軍也不好對付,特別是遲秋國的探子,聽說早就遍佈我們遲秋國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假不知道,不過這白馳國的探子厲害倒是真的,聽說前不久就來了一群人,把好幾個老神仙都給殺了呢。」
「這事我也聽說了,可不是說那是從大周王朝來的仙人,怎麼又成了白馳國的探子了?」
「真要是大周王朝來的仙人,又怎麼會跟咱們這邊的修士打起來?很顯然就是遲秋國那邊來的。」
「哎,這以前打仗打就打了,也沒聽說有修行之人參與,這次一下冒出這麼多修行之人,還不知道會打成什麼樣子。」
「這誰能知道,所以咱們這些普通人,還是趁着現在還沒打起來,有多遠跑多遠吧,這一旦打起來,可就只有送死的份了。這以前打仗,還能去戰場上賣命,不僅有軍餉可領,這要是運氣好,還能攢下一些軍功,榮華富貴,如今連修行之人都參與其中,咱們這些普通人,可就沒那個命咯。」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不停,連李修平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當成了遲秋國的探子,也好在這些人都只是道聽途說,似乎並沒有關於他容貌的描述,否則這一路南下,怕是還真會有不小的麻煩。
不過從這些人的議論中,倒是聽到不少有關白馳國探子的事情,連李修平都沒想到,跟他們一起離開劍門關的那群探子,才進入遲秋國沒多久,就弄出了這麼多事情,攪得整個遲秋國人心惶惶,而他們之前的出手,無異於給這一情況又添了一把火。
但遲秋國這邊倒也沒有閒着,這短短几天的時間,竟是揪出了不少白馳國的探子,當然,遲秋國這邊的修士肯定出了不少力。
不過這一路走來,倒是沒有遇上所謂魔修的影子,也沒有發生之前所擔心的那種情況,基本上可以斷定,就算這場戰爭背後真有魔族操縱,但在這遲秋國並沒有能夠威脅到他們安全的存在,否則魔族肯定是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
要知道,李修平之前沒有受傷,魔族為了殺他,連觀星樓都做出了巨大犧牲,如今他身受重傷,若真有能夠威脅到他安全的魔修,怕是早就現身了。
因為天地規則的存在,魔族強者不能自己動手,自然只能是修行魔族秘法的人類修士,可人類修士強者本就屈指可數,修行魔族秘法的強者更是鳳毛麟角,冒出一個觀星樓,就已經讓整個修行界動盪不已了,怕是倆三山都沒想到。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冒出幾道人影,滿身鮮血,快速向着這邊狂奔而來,其中一人,李修平赫然認識,正是白馳國的探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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