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歸朝 第 80 章

    80

    「喜從何來?」

    陸惟緩緩問道,臉上是完全不加修飾的疑惑。讀爸爸 www.dubaba.cc

    要說升任大理寺卿的喜,昨日他見到謝維安,對方不是已經祝賀過了嗎?

    看見他疑惑的神色,謝維安也疑惑起來。

    「你不是入宮去請陛下賜婚的?」

    陸惟蝸牛一般,緩緩吐出一個字:「啊?」

    謝維安:「外面都傳遍了,說長公主想請陛下賜婚,讓你尚主。」

    陸惟:

    這個流言到底是如何傳出來的?

    謝維安笑道:「看來是子虛烏有了,是我輕信謠言了,不過你與長公主殿下年紀相仿,男才女貌,此事倒是大有可為。」

    戲言玩笑兩句,謝維安百忙纏身,也不可能幹站在這裏跟陸惟閒聊,陸惟在大理寺同樣堆積了一堆卷宗要處理,兩人匆匆照面又告辭。

    走出數十步後,陸惟忽然駐足回首。

    謝維安在內官的引領下,步履平穩,衣袂飄揚。

    背信棄義,出賣老師,對他來說,似乎半點影響也沒有。

    陸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大理寺的主官原先是趙黨,加上年事已高,他自知就算賣力表現也討不了好,索性上疏致仕,回老家含飴弄孫去了。

    陸惟一直在大理寺任職,從低到高,一步步走來,對大理寺再熟悉不過,沒有什麼隔閡與過渡,大理寺上下也早知他遲早會往上升,對此也都無甚異議。

    在連聲的恭賀中來到值房,早有下屬按照他原先的習慣,整理三摞卷宗在桌案上等着他。

    陸惟從冬天出發到現在春天回來,加上主官跑路,幾個月時間,這三摞卷宗堆得快跟他肩膀一樣高了。

    饒是陸惟對公務再有興趣,看見這三摞東西,也禁不住沉默了。

    偏生這裏頭還有不少是下面送上來,需要他過目簽字的。

    陸惟先讓陸無事去打聽謠言的源頭,然後坐下,開始處理公務。

    他先看幾樁重大案子。

    這些案子是需要三司會審的,刑部與御史台那邊等着他的回覆,跟催命一樣,過半個時辰就派人來催一次。

    趙群玉已經死了,趙家也流放的流放,充軍的充軍,但是趙黨餘孽還沒處理,刑部和御史台拿不準到底要輕拿輕放還是板子種種落下,處理輕了怕得罪此時威望大增的皇帝,處理重了又怕得罪世家,等着陸惟回來一塊會審,也是為了到時候背鍋多分一個鍋出去,大家有難同當。

    陸惟看了幾份類似的卷宗,讓大理寺下屬官員拿着批好的卷宗去刑部與御史台分別轉達自己的意見,彼此約個時間再一起定一定。

    過了許久,陸無事終於回來了。

    他手上拿着個本子,表情有些古怪。

    陸惟頭也沒抬:「說。」

    陸無事就將公主派人去陸府送禮的事情說了。

    「殿下讓人準備了兩大箱禮物,把陸

    家上下都送了個遍,連幾歲的小郎君都沒漏過,於是外面就傳言,傳言」

    陸惟接下他的話:「傳言殿下對我有意,想對陸家示好。」

    陸無事乾笑:「這只是其中一種說法。」

    陸惟想到謝維安那兩聲恭喜,也有些頭大。

    不用多想,他就知道一定是公主唯恐天下不亂,有意而為之。

    以公主的玲瓏剔透,肯定能猜到他因為某些原因才會選擇回陸家,也肯定能猜到陸家人的態度。

    這些禮物必然在陸家掀起軒然大波,他父親看見了,敢怒不敢言,還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流言因此沸沸揚揚,直接攪亂了一池長安本就渾濁的水,說不定還能渾水摸到幾條蠢蠢欲動的魚。

    陸惟幾乎能看見對方此刻得逞的笑容。

    「另外,郎君,這是我們收集到的消息。

    包括陸敏最近經常赴誰家的宴,與誰走得近,還有他身邊人無意間說出去的一些話。

    我負責在陸家打聽,陸玖和陸拾在外面打聽,應該差不多就是這些。

    陸敏本人還是比較小心謹慎的,但他身邊的僕役口沒遮攔,輕易便能打聽出一些事情。」

    陸玖和陸拾是在京城守宅的僕從,是當年沈源麾下的士卒,在戰場上受傷致殘,一個沒了胳膊,一個腳有點瘸,他們家裏被柔然人殺光了,無依無靠,後來就被陸惟收留,放在近郊的宅子看家,也幫陸無事打打下手。

    陸惟接過陸無事遞來的東西,足足好幾頁紙。

    陸家看見打着陸惟名頭的陸無事,也沒什麼戒心,給點好處再閒聊片刻,就什麼都說了,連隔壁州周侍郎前幾天夜裏跟媳婦兒吵架的事情都告訴陸無事了。

    陸惟讓陸無事先出去,他自己則忙完手頭的事情,才不急不慌拿起來細看。

    這些消息看似雞零狗碎,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甚至還有柴米油鹽的日常,但陸惟對線索抽絲剝繭再將其聯繫組合的能力早已出神入化,這些旁人看來毫無作用的東家長西家短,還真就被陸惟推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但他的表情比剛才陸無事進來時還要古怪一點。

    原來竟是如此嗎?

    還真是連他都沒想到。

    生活在歌舞昇平,燈暖燭紅的長安城,達官貴人們總是有無數宴會。

    而開宴會的名目總是數不勝數,過年中秋這些自然不必說了,賞桃賞菊賞梅的,一年四季總有開不完的花,娶親生子滿月酒,高壽生辰抓周宴,只要他們樂意,大可每日都沉浸在觥籌交錯,通宵達旦。

    這幾乎是許多人習以為常的生活,因為他們手中沒有太多權利,不需要處理政務,家族父祖的庇蔭又足以讓他們過上錦衣玉食的奢靡生活,除了舉宴,他們似乎也沒有太多事情可做。

    許多人便在這日復一日的沉醉中,揮霍着人生。

    甚至每年春天京城總會有幾樁權貴飲酒過度猝死的新聞,因為冬天太冷,許多人不願出門,宴會自然而然也就少了,等到天氣暖和,大夥迫不及

    待出門聚會赴宴,一天走好幾場,直接就喝多了醉死過去。

    前陣子先是何忡攻打長安的風聲傳來,再接着何忡長驅直入,趙群玉自縊,趙黨被清算,所有人目不暇接,根本沒反應過來,大氣都不敢喘,別說宴會了,全貓在家裏大門不敢邁出一步,到如今風波過去,宴會之風死灰復燃,大夥紛紛又開始四處發請帖。

    不少人還在等着邦寧長公主回京之後的第一場宴會,甚至私下設局下注,賭長公主會邀請多少人,具體邀請什麼人,又暗暗暢想這樣的宴會上,又有誰會大出風頭。

    以天子親自出迎的架勢,說不定連天子都會給這個面子,親自出席宴會,那到時候可就更熱鬧了。

    沒有人覺得長公主會是那個例外,畢竟這位可曾是皇帝嫡長女,正經的天之嬌女,在柔然度過十年茹毛飲血的日子之後,回來還不得可勁兒彌補自己失去的那些東西嗎?

    就像博陽公主一般,如今作為皇帝親妹的她,十天半月就要辦一場宴會,上上回是送冬宴,上回是接春宴,也不知道下回是什麼,反正公主園林里的花那麼多,總能找到一些設宴理由的。

    而陸敏這樣風流倜儻,出身富貴的賓客,就是許多宴會裏最受歡迎的客人。

    但陸敏今日沒有赴宴。

    華燈初上,他就回來了。

    陸敏被外面沸沸揚揚的流言弄得鬧心無比,甚至有人恭喜他不久之後即將有個長公主兒媳。

    「這些流言到底是誰傳出去的?!」

    陸敏一回家就找來金氏質問,金氏自然一問三不知,他只好又叫來何氏。

    何氏將早上長公主命人送禮過來的事說了一下,也很是煩惱的樣子。

    「此事純屬捕風捉影,殿下一番好意,怕是反倒會對她的名譽造成損害,要不要我明日上門請罪?」

    陸敏:「長公主殿下的禮物,豈可說收就收,你不會婉拒嗎,陸家也不缺這點禮物!」

    何氏訝異:「殿下所賜,豈能輕易往外推,那樣不是更得罪人?」

    陸敏氣悶。

    何氏:「照我看,殿下恐怕也是看在四郎的面子上,才會如此,郎君不如問問四郎自己的意思,正好他也已經回來了。」

    陸敏:「他在何處?」

    何氏:「我聽人說,四郎回來之後,就在書房裏等郎君了。」

    「怎不早說!」

    陸敏扔下一句話,來去匆匆。

    陸二娘從屏風後面出來。

    「父親不會跟兄長吵起來吧?」

    何氏:「你看呢?」

    陸二娘有些擔心:「父親在家裏說一不二,兄長也不是好相與的人,若兩人鬧起來,傳到外面去怕是笑話,而且父親對長公主殿下的態度,也會被人知道的。」

    何氏搖搖頭:「其實你父親有些怵他。」

    陸二娘一呆:「啊?」

    何氏:「你兄長今非昔比,雖然姓陸,卻不像你其他兄弟那樣需要仰人鼻息過日子的

    ,你父親也不像你想的那樣有底氣。」

    陸二娘:「可陸家是世家,父親恣意多年,不也是因為姓陸嗎?」

    何氏:「對你父親來說,陸氏是他的倚仗,對陸惟來說,陸氏只是他的敲門磚。

    其實你父親也不是蠢人,他若覺得單憑陸氏就能庇護他,也不會四處結交權貴了。」

    最近的事情讓很多人看明白,出身世家不一定就能保命,皇帝可能無法徹底消滅世家,卻可以拿其中一些來開刀立威,旁人也樂於看你倒霉,填補你的位置。

    甭說皇帝了,若是遇到秦州方良那樣的瘋子,放流民軍入城,二話不說殺光世家,陸家難不成就能倖免嗎?

    何氏雖然深居簡出,可她從旁人說的那些消息里,似乎已經窺見世俗準則禁錮下被掀起來的,波濤洶湧的一角。

    陸敏不知道何氏母女的對話,他來到書房,推門而入,迎面卻是一室的黑暗。

    他先是莫名其妙,再定睛一看,借着外面照進來的光,才看見桌案後面隱隱綽綽坐着個人。


    陸敏嚇一跳。

    「陸惟?!

    怎麼不掌燈來人!」

    「父親大人。」

    陸惟淡淡道,「我有事與您談談。」

    陸敏莫名其妙,覺得這長子很久未見,越來越怪了。

    「談事為何要熄燈?」

    「因為這樣的話,我待會兒就不用看見父親大人臉色大變了。」

    根本就不用「待會兒」

    ,陸敏現在的臉色就開始難看了。

    「說吧,到底什麼事!」

    陸惟:「此事攸關父親,還請關上門吧。」

    陸敏狐疑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轉身將門合上。

    「我記得,父親大人上回曾說過,跟長公主走得太近,會引火燒身,牽連陸家,您能否先告訴我,這個消息從何而來?」

    陸敏冷笑:「故弄玄虛半天,原來是為了問我這個,怎麼着?你陸廷尉神通廣大,自己沒打聽出來,還用得着來問我?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下一刻,陸惟的話就讓他笑不出來了。

    「是來自博陽公主吧?」

    陸敏的冷笑像被人忽然捏住嗓子,橫死當場。

    書房裏靜得可怕。

    他想問陸惟「你是怎麼知道」

    ,但這句話問出來,就像坐實了對方的猜測。

    但保持沉默也是一種答案。

    陸惟在黑暗中慢悠悠道:「父親大人,您與博陽公主的私情,陛下知道嗎?」

    「你這逆子在胡說八道什麼!」

    陸敏感覺自己喉嚨有些干,聲音不知不覺有些輕。

    陸惟漫不經心:「看來不僅陛下不知道,這段私情還比博陽公主跟趙熾和離更早吧,當時趙家還未出事,博陽公主怎麼說也是趙家婦,您身為光祿寺卿,同樣是有家室的人,與博陽公主私通,此等醜事若傳出去,博陽公主也許不會有事,但父親大人您的官位,恐怕就很難保住了吧?」

    時下民風開放

    ,寡婦再嫁再尋常不過,便是身份高貴的女子們,像博陽公主,在家裏養點面首,旁人頂多就私下調笑兩句。

    但現在可不一樣,這兩人的私情遠在博陽公主和離之前,陸敏自己也有妻妾兒女成群,此事若傳出去,必定是滿城風雨,長公主給陸家送禮物的事情,今日傳多遠,陸敏與博陽公主的事情,只會十倍於此。

    陸敏氣得臉色青白交加:「胡說八道,你到底有何證據,連你父親都敢如此污衊!

    ()」

    陸惟輕聲道:所以父親大人,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博陽公主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如果我們談話愉快,今日之事,我可以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

    陸敏這輩子從未被人如同拿刀架在脖子上這樣威脅過,他勃然大怒,又無法發作。

    他越發覺得陸惟與自己就是八字不合,天生的冤家。

    陸敏深吸了口氣,強壓下滿腔怒火:「她的確說了一些事情。」

    那天恰是宴會之後,酒酣耳熱,兩人獨處,博陽公主就對陸敏多說了幾句。

    「她說柔然人深恨長公主聯合李聞鵲滅了柔然,所以不會善罷甘休,那些潛伏在京城的柔然餘孽,原是準備在長公主入城當天動手,但是那天陛下親自出迎,陣仗太大,很難找到機會,如果失手了,就可能沒有第二次機會,所以那些人不敢貿然出手。」

    「但是那些柔然餘孽既然視長公主為眼中釘,肯定還會再找機會下手——這是我猜的,所以我才讓你不要接近長公主。

    那些柔然人何等喪心病狂,若是因此盯上陸家,我們一家子都要被你牽連進去!」

    陸惟在黑暗中微微蹙眉:「博陽公主又是從何處知道這些事情的?她怎麼會知道柔然人本來打算在入城當天動手?」

    陸敏:「我不知道,她不可能告訴我,我也無法多問,此事本來就是她酒後失言說漏了嘴,我若追問不休,豈非更加不妙!」

    陸惟:「依您之見,博陽公主是個怎樣的人?」

    陸敏知道他為何會這麼問。

    「有些傲氣,喜歡交際,喜歡出風頭,但絕不是個有城府心機的人,否則也不可能酒後失言,如此不小心讓我聽見了秘密。」

    陸惟:「也就是說,博陽公主不可能跟柔然人有往來。」

    「絕不可能!」

    陸敏斬釘截鐵,而後瞪了陸惟一眼,又緩下語氣,「不是我為她說話,與異族勾結,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陸惟沉吟:「那麼就是給她消息的人,跟柔然人勾結了。

    會讓她相信這件事不是在說笑,身份一定不一般,可能是平時與她關係親近,較多往來之人。」

    陸敏聽得心驚膽戰:「你想做什麼?」

    陸惟:「此事父親大人最好守口如瓶,說出去您和陸家也要一塊倒霉,我相信您也不會那麼愚蠢。」

    陸敏大怒:「那你方才威脅我的事呢!」

    陸惟:「我自然也會遵守諾言,難道外頭多一樁陸家父子準備當連襟的流言,我就臉上有光麼?」

    ()陸敏:

    面對他,陸敏是真發不出火來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陸惟提筆在雪白宣紙上寫下幾個名字。

    義安公主、淮陽郡王章年、興國公世子李玄,除了陸敏之外,這幾個人都是博陽公主府上的常客。

    以及,長秋令宋今。

    名單是他根據離京之前對長安眾人的了解,和回來後陸無事整理的消息整理出來的。

    其實名單上本來應該還有汝陽侯劉復,這傢伙也很喜歡四處赴宴玩耍,不過他顯然不是這種人,頭一個就被陸惟劃掉了。

    這裏面會有誰,是跟柔然人暗中來往的呢?

    義安公主是博陽公主的親妹妹,性情沒有博陽公主那般張揚,比較好相處,但是她跟博陽公主一樣,和柔然人來往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可以排除。

    他的毛筆將名字劃掉。

    淮陽郡王章年,因父母早逝,從小養在長安,如今才將近弱冠,但已經成婚了,妻子出身華陰楊氏,跟楊園是本家,據說身體不太好,不常露面。

    章年自小是跟着當今天子和博陽公主這些哥哥姐姐一塊玩的,跟博陽公主親近些,也很自然。

    另有興國公世子李玄,同樣也是熱愛尋歡作樂的紈絝子弟,比劉復還愛流連花叢,但其人有些刻薄,張口便能讓人下不來台,除了少數人之外,其餘皆不入他眼。

    這兩個人,似乎也不太像會跟柔然人勾結的。

    唯獨宋今,在邊城兩次指使旁人對公主下手,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但他很少出宮,更別說赴博陽公主的宴,也沒聽說博陽公主跟宋今交情好。

    如果這兩人一直私下往來,又是通過什麼聯繫的?

    陸無事被叫過來,聽說之後在旁邊冥思苦想半天,忽然冒出一句。

    「郎君,如果此事是真的,那博陽公主為何不上告陛下?」

    「因為嫉妒。」

    陸惟倒沒有意外,「在長公主回來之前,博陽公主才是長安最引人注目的那朵牡丹,但現在世人大多都去看長公主了。」

    以博陽公主的行事性情來看,會隱瞞下來,再正常不過。

    「還有一個原因,博陽公主可能也不確定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她就當成笑話一樣,隨口說給陸敏聽。

    但如果只是道聽途說,外頭現在一定也有流言了。」

    陸無事點點頭:「是,長安城傳這種事傳得可快了!」

    陸惟:「所以博陽公主一定是從某個人那裏聽見的,那人讓她不要亂說出去,她也答應了,又忍不住,才對陸敏吐露一二。

    此人首先要有足夠的動機,跟柔然人勾結,殺長公主,肯定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頂多只能讓陛下丟面子,讓別人說偌大北朝保不住一個長公主,僅此而已,他們所圖必然更大。」

    陸無事眼睛一亮:「那果然就是宋今了吧?!

    他本來就想殺長公主,長公主到張掖那天的柔然刺客,也跟他脫不開關係,但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何要對公主出手啊!

    長公主出事,他也沒有好處啊,不是嗎?難道宋今被先帝處罰過,又沒法找先帝報仇,這才記恨遷怒長公主?」

    陸惟搖搖頭,這個猜測就太不靠譜了。

    陸無事:「現在宋今深得陛下信任,您無憑無據,貿然去告發,肯定無法扳倒宋今的,說不定陛下還要怪罪您,可我們總不能真等那刺客出了手再抓人吧?說不定殿下就真有危險了!」

    陸惟想了想:「你將長公主送過來的禮物清點一下,陸家其他人都收了也不必管他們,只拿我那份,再送回長公主府上,然後告訴他們,不管殿下如何威逼利誘,我也絕不可能尚主的。」

    陸無事:?

    陸惟:「怎麼?」

    陸無事一臉「您這鬧的又是哪一出」

    的表情。

    陸惟微微一笑:「既然水已經攪渾了,不妨就更渾濁些,你只管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陸無事已經可以想像,接下來幾天的長安,會有多麼熱鬧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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