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搜證的過程看似有三十分鐘,但對嘉賓們而言,搜完一節車廂的時間都不夠。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雪上加霜的是,兇案似乎還有後續。
林恩靜在踏入特等車廂時,就發覺氣氛不對勁了。
敏兒靠在103房外面的牆壁上,抱着自己的肩膀瑟瑟發抖。
她旁邊的程梓墨也臉色慘白,虛弱地倚在門框處:
「好可怕」
她們身後,是謝庭澍和黎瑤,這對情侶表情嚴肅,而男人在聽到步伐聲後,轉眸看向林恩靜,擰眉,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暫時別走太近。
林恩靜看着門扉大開的103房,心道這門不是被唐盈雪鎖了嗎?
成承從她背後大步走過去,望了望裏面,接着就抬了抬眉,有點驚訝:「這有點變態了吧?」
此時103的房間裏,散發着比剛才更濃稠的鐵鏽味。
不知道節目組找的是雞血還是鴨血,味道臭臭的,林恩靜剛進去就忍不住捂鼻。
倒在地上的死者,此時的樣子更加悽慘了,上衣被扒,胸口多了好幾道刀傷,傷口呈現出猙獰的紅褐色。
觀眾們看着鏡頭裏對死者的特寫,有點不適,但因為節目組加了馬賽克,有意壓制了恐怖的氛圍,彈幕還是有不少人調侃:
【我艹啊,怎麼還有人鞭屍呢】
【npc老師這下連衣服都沒了,徹底涼涼[憐愛jpg]】
【啊啊啊這個刀傷特效好真,正在吃東西的我都咽不下了】
【比剛才多了三道深淺不一的刀痕,難道兇手是在用新傷掩蓋什麼嗎?】
【嘿嘿,只有我注意到,小樹老師看到淼姐進去之後忍不住跟過去嗎】
【是這樣的,我們樹哥一直很關注老婆的情緒】
【呸,渣男,他「女朋友」
還在後面看着呢[狗頭]】
在林恩靜俯瞰着死者新增的傷口時,謝庭澍已經湊近了她身側,骨節分明、如同玉雕般手的伸了過來,撿起她肩膀上一根落髮:
「你怎麼看什麼都不害怕?」
「我為什麼要怕?」
林恩靜扭頭瞥了他一眼,「又不是我做的,而且你這麼關心我,你的女朋友不會介意嗎?」
「」
謝庭澍失語片刻,靜夜般的眼瞳,旋即無奈笑了,眼底的笑意如同釀開的醇酒,「她不會在意的,也許你可以檢查一下我跟她的房間,說不定有意外收穫。」
黎瑤在後面揉了揉太陽穴,帶了點不滿:
「喂,謝庭澍你別太過分」
哪有提議讓別人搜自己房間的?
就算想在心上人面前撇清跟自己的關係,也不能這麼明晃晃的啊。
「等會再說。」
林恩靜微笑着搖頭,然後繼續觀察莫大海身上增加的傷口。
這個時候,其他人也陸續到了這個房間。
唐盈雪氣喘吁吁走過來:「我鑰匙你們誰拿走了?我放在乘務室的抽屜里的,結果剛才一看不見了啊,這是什麼?!」
她看清楚死者的樣子後,慌張地後退了幾步。
「小心。」
背後的陸珩下意識讓開一步,避免女孩不小心撞入自己懷裏,然後他快步走到另一側,冷冷地盯着死者胸口的刀痕,「新傷蓋舊傷,」
「之前的匕首呢?」
門口離得最遠的敏兒忽然問道,「是不是還在你手裏,墨助理?」
「沒有,我放證物室了,列車長看管着呢。」
程梓墨連忙自辯,「都說了那是我撿到的。」
「呵。」
敏兒扭開頭不理她,「別裝了。」
裴子野是從隔壁101房,也就是謝庭澍的房間出來的,此時深深地看了眼謝庭澍和林恩靜的方向,才轉身打量被「虐屍」
的死者。
「喲,這是死了也要把他揍一頓啊。」
他聳了聳肩,感慨道,「看起來兇手怨氣不小。」
成承正在搜着死者的行李箱,倒出了很多金條:「也不是謀財害命,這些金條整整齊齊,一點都不亂。」
「殺人不拿錢,」
林恩靜留意到細節,喃喃道,「只能是私人恩怨了」
張宥恆卻沒有理會亮閃閃的金條,而是蹲在死者身邊,把他的那件被脫的衣服拎起來抖了抖。
「喂,你幹什麼?」
旁邊的陸珩蹙眉,想要阻止對方,但已經遲了。
衣服被掀開後,有什麼東西忽然從他的手裏掉了下來。
「啪嗒」
落地的聲響,讓整個空間都陷入了死寂。
門邊的敏兒搞不清楚什麼狀況,只感覺門內好像被按下了靜止鍵:「怎怎麼了?」
程梓墨往裏瞟了一眼,然後捂住了嘴,乾嘔了一聲:
「是他的手指」
莫大海的右手手指,其中的小拇指被人砍斷了,但因為剛才被衣服遮擋住,所以其他人沒留意到。
「這個人簡直有夠變態啊——」
黎瑤心悸不已,看向四周,「鞭屍就鞭吧,砍手幹嘛?」
「現在的關鍵是尋找兇器。」
林恩靜沉吟片刻,看向了臥室里的衛生間,「去那邊看看。」
謝庭澍攔住了她的步伐,示意道:「等會,我先進去。」
如果畫面太血腥,也能幫忙擋一下。
裴子野瞥見謝庭澍的動作,冷嗤一聲,故意挑撥:
「有些人不看自己女朋友,一直盯着別人獻殷勤,肯定有問題吧?」
謝庭澍遞給他一個淡淡的眼神:「有問題又怎麼樣?」
「」
裴子野那張英挺又明朗的臉龐瞬間變臭了,「所以你承認自己是兇手了?」
「拿出證據再說。」
謝庭澍根本不上他的當,轉頭看向衛生間,走了進去。
裴子野忍不住望向林恩靜,眼皮耷拉,語氣稍顯委屈:「余咳,小水,你看這個人疑點很多
吧,千萬別信他。」
林恩靜:
彈幕樂死了:
【請問野子哥,現在是你爭風吃醋的時候嗎?】
【小野:姐姐不許跟他玩】
【像想要獨佔主人的笨蛋小狗】
【其實我覺得,弟弟可能真的發現了什麼線索,畢竟謝的身份和表現都很奇怪】
此時衛生間裏,謝庭澍飛快掃視四周,指了指水池:
「這裏有血跡殘留。」
他再看一眼浴缸:
「兇器也留在這裏了。」
白色的泡澡浴缸里,擱置着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刀柄和刀鋒都有沖洗後留下的水滴,看起來犯人才離開不久。
林恩靜思忖,二號車廂跟一號車廂的距離不遠,對方無論是躲起來還是光明正大混在人群里當目擊者,都是可行的。
她走近浴缸邊沿,卻發現放置沐浴乳的地方,躺着一部手機。
她拿起一看:
「嗯?」
手機鎖屏是莫大海坐在他辦公室里的自拍。
「莫大海的手機怎麼在這裏?」
成承湊過來,擰眉,「姐,你打開看看。」
林恩靜劃開了對方的屏保,但要輸入六位密碼。
她想了想,輸入了之前看到的莫大海的身份證上的出生年月。
手機順利被打開——
裏面是一個微信對話的界面。
【老莫:老弟,什麼時候給我提貨單?藏頭露尾的可不誠心啊。
】
【a:你別急,等熄燈,免得被人看見我倆有來往】
【老莫:你車上還有其他同伴?】
【a:這個就跟你沒關係了,凌晨一點見】
「提貨?」
成承蹙眉。
林恩靜往上滑,發現了一張貨物清單截圖:
38張孟加拉虎皮,581張金錢豹皮,478張水獺皮,18張猞猁皮羅列的都是藏區珍稀保護野生動物的皮毛。
「這得判多少年啊」
成承嘖了一聲,「估計無期起步。」
「本來就是亡命之徒,走私也不過是給他累累罪行加上一行罷了。」
「陸珩,這個a就是你的僱主吧?」
謝庭澍轉頭看向面色不明的男人,「同伴指的是你」
「嗯,但我不知道這是兩個走私犯。」
陸珩搖頭,高大的身軀倚在牆壁上,語氣淡懶,「既然他說到了提貨單,我們搜一下哪個人的房間裏有提貨單,不就一目了然咯?」
「確實。」
黎瑤這個時候卻好像想起了什麼:「提貨單我好像在哪兒看過」
林恩靜拍了拍她的肩膀:「冷靜點,慢慢想。」
「呃我記起來了!」
黎瑤一拍手,接着定定地看向人群里的張宥恆,「就在你房間——」
因為擠不進衛生間,被迫留在外圍
,盯着林恩靜的後頸發呆的張大少爺,茫然抬頭:「什麼?」
「別想狡辯,我們現在過去看,就在你的抽屜里。」
觀眾們也感覺到了大結局即將到來,不由興奮:
【啊啊啊瑤瑤好聰明,老張真的渾身都是破綻——】
【這麼一說,張也是個走私犯咯?】
【提貨單一出來,張宥恆也沒話說了吧?】
【可是我看張的表情不太像真兇欸】
【其他人身上也很多疑點啊,還是再看看吧】
林恩靜嘆了口氣,把手機界面退到首頁,莫大海這個手機相冊是空的,備忘錄也是空的,不過還有一個app放在首頁:
「智能檢測?」
她打開一看,發現是那種連接傳感設備,檢測心跳頻率、脈搏還有血壓的app。
不過這玩意好像是自動記錄的,林恩靜發現設備上每隔一分鐘就會更新一次正主的心率。
現在莫大海人都死了,數據圖的心率變成了一條直線。
成承在旁邊看了一眼,忽然道:「欸,姐,這個是不是能觀察到死者心率什麼時候停跳?」
林恩靜皺着眉,緩慢道:「嗯可能吧。」
「不是可能,是一定。」
傅聿南這個時候也伸出了手,讓林恩靜把手機給他瞅瞅,「唐乘務已經說了,槍響在零點五十八分,槍擊致死的話心跳會驟停,所以把記錄調整到零點五十八,就能看到那個心率斷崖式歸零了——」
說到這,傅聿南點擊查看歷史心率圖,想要給他們展示。
然而,莫大海的心率圖卻顯示,人在零點五十八還是附近的心跳還是活躍的。
斷崖式驟停,是零點五十九才開始。
「差了一分鐘,不太準。」
成承隨口說完,卻忽然皺眉。
節目組不會給這種沒有意義的信息——
所以,五十八分被槍擊,到了五十九分才死,是想提示他們什麼嗎?
「大腦中彈是瞬間死亡,不可能推遲一分鐘的。」
傅聿南推了推眼鏡,看向林恩靜,「看來我們又發現了一個關鍵信息。」
林恩靜垂下了眼:「嗯,跟其他人說一下吧。」
「對了小水,你聽說過彗星的傳說嗎?」
傅聿南走在她身側,忽然問道。
成承露出一個「這傢伙又來了」
的表情,拉開了林恩靜:「別理他這套,我們先走吧,姐。」
「等會。」
傅聿南也伸出手,攥住了林恩靜的腕部,稍稍用力,「我還有問題問她——」
兩個身高腿長、英俊高大的青年一前一後地拉着女人,陷入了僵持。
林恩靜只覺手腕滾燙,兩邊的手掌都像堅硬的囚具或者手銬,指腹隨便一掐,就捏到了她的腕骨凸起處,不由掙了掙:
「你們正常說話好嗎?」
她擰眉,兩側都甩了一把,終於讓男士們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
「抱歉清淼」
傅聿南見她表情不虞,只好小聲解釋,「我就是想讓你等我一下」
「對不起,姐姐,我怕他有什麼問題,」
成承掃過傅聿南,語氣低了下來,「這人奇奇怪怪的。」
兩人認錯的態度都相當積極,讓人火憋到一半發不出來。
當然,林恩靜也沒生氣,就是覺得麻煩:
「傅聿南,你先說,你要問什麼?」
「你的吊墜能讓我看一下嗎?」
「」
林恩靜盯着他,表情不明,「為什麼?」
「你應該去了我的房間,看到我跟村民的口述記錄了吧?」
傅聿南神色嚴肅,「那個撿到彗星碎片、死而復生的老人,叫唐伯,他有兩個孫女,其中一個就叫小淼。」
「唐伯臨死前,把他的神石藏起來了,我根據當地村民的說法,去他的老宅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所以我覺得,他最後可能把神石留給了他的後代子孫。」
「彗星的傳說只是民間謠言罷了。」
林恩靜搖搖頭,拿起了脖子前那顆平平無奇的石頭吊墜給他看,「這個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沒有你想的那麼神奇。」
傅聿南走近她面前,因為比她高出一個頭有餘,只能輕輕俯身,靠近她的臉龐。
男人身上海洋般清爽的氣息傳來,伴隨着他意味深長的嗓音:
「不,根據我找到的一則古籍記載,彗星隕落,星移斗轉歲月凝固。
所以死者可以復生,是因為他的時間永遠停留在了死亡的那一剎。
十年前彗星來臨那天,莫大海挾持人質潛逃時,被撕票的那個女孩也是十八歲,她叫小淼。
和現在的小水會是一個人嗎?」
「無稽之談。」
林恩靜垂眸,面色不變,「而且傅作家,你認為別人會相信你的『奇思妙想』嗎?」
「不信也沒辦法,節目組已經盡力了。
這個故事叫《彗星列車》,『彗星』在前他們似乎都忽略了,這不是一個傳統推理,而是一個帶有幻想元素的故事。」
傅聿南這句話幾乎是貼着她的耳朵說的,「有一個小姑娘,遇到了名為彗星的奇蹟,對嗎?」
不遠處的成承抱着臂,努力豎着耳朵,但傅聿南和林恩靜的聲音太低,他聽不清兩人在聊什麼。
林恩靜:「所以你因為這個傳說,就覺得我是兇手嗎?」
「不,我不在乎誰是真兇。」
傅聿南嘆息一聲,伸手拂過她掌心那顆黑色的吊墜石頭,指尖的溫度也傳遞到了她的皮膚,「清淼,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我不會害你的。」
她抬起眼,對上男人那雙溫暖的、如同藏了一簇小火苗的眼瞳,即使隔着鏡片,也能看出他的認真。
這一刻的他,不是劇本殺里思維縝密的「傅作家」
,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在心上人面前想要哄她開心的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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