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突如其來的尖叫,雖然很短促,但卻像一個開關,「啪」
地引爆了緊張的氣氛。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因為整個空間都是黑暗的,餐車裏的男男女女都已經下意識站了起來。
敏兒左顧右盼,但根本看不見周圍的人,聲音聽起來相當慌亂:
「餵那邊車廂怎麼回事?不會是死人了吧?」
她的助理程梓墨也掩不住慌張:「我、我覺得我們還是別亂走吧,好可怕」
傅聿南正要說點什麼,下一秒卻聽見身側的呼吸變得急促。
「清淼?」
他扭過頭看她,有些疑惑。
女人隱匿在暗中,收起亮着屏的手機,輕咬着唇,像是心情極度緊張:「」
傅聿南有些疑惑,自己一直陪在她身邊,她剛才還不會這樣的。
難道是被槍聲和尖叫嚇到了?
「剛才肯定是小雪我不會聽錯的。」
在手機屏幕的光照下,女人抬起頭看他,眼瞳帶着一絲懇求,「我們過去看看。」
傅聿南正有此意,他的人設就是志怪小說家,喜歡收集各種離奇的、荒誕的故事,難得碰到這麼「刺激」
的槍擊案,肯定是要過去的。
不過他更在意林恩靜的心情:「可能會遇到危險你確定不怕嗎?」
「餐車裏這麼黑,去哪都有危險。」
林恩靜搖了搖頭,堅定道。
「好吧,這樣我先開個手電筒。」
傅聿南打開了他的手機照明燈,而這一舉動也立即提醒了在場其他嘉賓,大家有樣學樣地開了燈,掃射四周。
可以發現,此時的餐車裏,有幾個男嘉賓已經不見了。
傅聿南眉頭皺得死緊,不斷梳理記憶,發覺一切似乎都是從斷電時開始的——
對面那兩位「天文愛好者」
,在熄燈後嚷嚷了幾句,後面就不知所蹤。
可能是去找乘務員,也可能去干別的事了。
隨後離開的是成承,對方臨走前還安撫了林恩靜。
傅聿南也是借着他的離席,才有機會挨着心上人,度過了不到一分鐘的二人世界。
可惜氣氛正好時,那聲槍響破壞了一切。
思維嚴謹且清晰的傅聿南迅速得出了一個結論:
現在擁有不在場證明的,只有餐車裏剩下來的嘉賓。
其他中途跑掉、或者根本不在車廂的,都是重點懷疑對象。
「我們一起走吧。」
傅聿南護着林恩靜,沿着狹長的過道,小心翼翼地朝着二等車廂出發——
槍聲在特等車廂,他們要先經過二等車廂,才能抵達終點。
不過,二等車廂的照明系統也跟餐車一樣出現了故障,視野一片盲區。
傅聿南走在最前方,五指緊握着林恩靜的細腕,護着她謹慎地往前。
直播間裏則通過夜視攝像頭,看清楚了嘉賓們此刻的一舉一動。
【嘿嘿,富貴老師好勇】
【牽手了——我就知道我們雙魚szd!
!
!
】
【可惡可惡可惡,小謝怎麼一個人在最後面啊,再不行動老婆都要被搶啦——[搖晃衣領][尖叫]】
【你們不覺得謝今天有點奇怪嗎,都不跟其他人打招呼,和女朋友瑤瑤的關係也很僵】
【會不會是拿了社交恐懼症的劇本?】
走在謝庭澍前面的黎瑤嘀咕了一聲:「怎麼有種密室逃脫的既視感?」
「是有點,不過比密室好的地方是,這裏肯定不會有npc來嚇我們,」
程梓墨舉着充當手電筒的手機,感慨了一句。
她不怎麼玩密室的原因就是經常被npc追殺,心臟病都要嚇出來了。
但人是不能輕易立fg的。
在她慶幸了沒多久,途徑二等車廂中間的某一個房間時,身側原本緊閉的房門突然「嘎吱」
打開。
然後,一個特別高大、宛如巨塔般的黑影走了出來,把正在緩慢行走的大部隊分成了兩截。
離得最近的敏兒瞪大了眼,渾身僵硬,下意識地尖叫了一聲:
「啊——別、別過來!」
程梓墨本來不怕的,被同伴一喊,膽子都飛到爪哇國了,恨不得拔腿就跑。
問題是她還被敏兒死死拽着,跑也跑不動,只能任由那個看不清模樣的「巨塔」
逼近。
林恩靜回頭,也看到了從房間走出來的黑影,於是把手電筒對準那人一射——
微弱的光線下,身材高大、一米九幾的黑髮男人轉過頭,朝她微微頷首。
對方戴着一頂深咖色的帽子,肌肉感十足的寬肩窄腰,被緊窄的格子馬甲束縛,裏面是一件卡其色的短袖襯衫,領口微敞,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雅痞。
林恩靜眨了眨眼:「陸珩?」
「嗯,是我。
別那麼緊張,我不是壞人。」
一直沒出現的陸珩朝着林恩靜的方向揮了揮手,聲音沉穩有力。
敏兒和程梓墨這才把那口懸着的氣鬆了下來。
不是鬼就好——
「你現在叫什麼?」
林恩靜對上他的視線,只好提醒對方先自我介紹。
「我的職業是私人偵探,你們可以稱呼我陸神探。」
陸珩把身後的房門掩上,語氣自然,「剛才我聽到槍響就去特等車廂看了一下,結果遇到了一個衝過來的穿着黑色披風的人,個頭不高,我追着那個人到這節車廂,但還是太慢,被黑衣人逃掉了。」
傅聿南這個時候發揮了他小說家的設定,瞥了眼陸珩,質疑道:
「黑衣人逃掉,不應該找乘務員報警嗎,你怎麼突然回房間了?」
「這個房間是唯一開着門的,我懷疑那個人進了裏面。」
陸珩言簡意賅,「但很可惜,我沒搜到。」
「這裏不是你的房間?」
黎瑤忽然抬高了聲音,帶着懷疑,「陸陸神探,你這樣侵犯別人私隱了吧?」
「涉及命案,我想稍
微冒犯一點也沒什麼吧。
難道這個房間是你的?」
「我怎麼會住這種破地方,」
黎瑤抱着臂,把一個嬌氣又挑剔的大小姐形象演繹得入木二分,「這裏就連特等車廂的服務都不行,更別說二等車廂了。」
落在最後的謝庭澍似乎有些不耐,掠過驕揚跋扈的女友,徑直往前走。
在經過林恩靜時,他忽然側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確實很像她。」
傅聿南一怔,不知道謝庭澍在搞什麼飛機,但還是把林恩靜拉到了身後,隔開了他們的對視。
謝庭澍沒有搭理傅聿南的小動作,腳步不停,繼續往前面的特等車廂走去。
林恩靜這個時候也輕聲道:「快點吧,不知道小雪那邊怎麼樣了」
眾人這一路磨蹭,至少花掉了兩分鐘時間,所以趕到特等車廂時,看到的只有癱軟在某個房間門口,瑟瑟發抖的唐盈雪。
由於特等車廂的照明還是正常的,大家的膽子也大了一些。
謝庭澍最先一步踏進那個房間,旋即一怔——
因為裴子野和成承已經在裏面了,一個蹲着,一個站着,似乎在觀察死者。
林恩靜也打量着這個靠牆坐在地上、額頭多了一個血色彈孔的npc,對方正是當時她和成承出門時遇到的那個滿身煙味、一副亡命之徒模樣的大漢。
對方穿着黑色t恤,胸口有一處顏色更深的污漬,空氣中散發着淡淡的鐵鏽般的血漿味。
「啊!
是這個人」
程梓墨走上前,鼓起勇氣看着npc,臉色慘白,嘴唇顫顫,「就這麼死了嗎」
敏兒看到房間裏人多,膽子倒也大了一些,上前兩步,看清楚npc面容後,啐了一口:
「原來是他啊,活該。」
兩人的話一出,房間裏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們。
「你們見過這個傢伙?」
裴子野咧了咧嘴,帶着一絲好奇。
「我就住在他隔壁的102房,」
敏兒冷笑一聲,「走廊上遇到這個傢伙時,他還騷擾我,問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呵呵。」
「當時我就在小敏旁邊」
程梓墨點點頭,似乎有些後怕,「這個人好像喝醉了,說話顛二倒四的。」
陸珩注視着散落在死者身側的手槍,又抬起頭看向先到的兩個人:
「你們怎麼速度這麼快?誰是第一目擊者?」
裴子野輕嗤一聲,努了努下巴,示意他看外面:「最開始的目擊者肯定是唐乘務,我是聽到她的尖叫聲才過來的。」
成承頷首:「我比他晚一點,因為我當時在找配電室」
「配電室在特等車廂前面,也就是說,案發時你已經經過了特等車廂?」
陸珩皺眉。
「沒有,我在乘務室門口等乘務員啊,後面她一叫我才意識到不對,趕到了這裏,不信你可以
問唐乘務。」
唐盈雪這時已經在林恩靜和黎瑤的攙扶下緩緩回過神來,臉上的驚悸消弭了一些,見眾人都等着自己這個目擊者,便緩緩開口:
「我——我看到了兇手——」
這話一出,全場都驚了。
「槍聲響起時,我正在101房核實乘客是否上車,聽到那個動靜後我嚇得尖叫了一聲,但不敢立刻出去。」
唐盈雪一邊回憶,一邊抓着林恩靜的手,手指有點顫,似乎很是恐懼,「後面我等了一會兒才打開了房門,正好看到一個身穿黑色披風,個子很高的人往二等車廂跑過去了。」
「個子很高?」
陸珩蹙眉,再次詢問唐盈雪,「你確定你看到的人個子很高?」
「對啊,」
唐盈雪上下打量着陸珩,「可能跟你差不多吧。」
這話一出,眾人懷疑的眼神瞬間落在了陸珩身上。
這人神出鬼沒,全程沒有在餐車露臉,而且案發後確實待在二等車廂,不知道搗鼓什麼,也沒有證人
「等等,」
陸珩咳嗽了兩聲,舉起手,示意眾人別這麼看他,「我不是說了嗎,我當時在追黑衣人。」
「但你說黑衣人的個子不高,」
傅聿南抓住了細節,「現在你和唐乘務的證詞相反了,所以你們兩個肯定有人在撒謊。」
「反正我沒有說謊。」
唐盈雪咬唇,舉起了手裏的登記冊,「另外,當時槍響是零點五十八分,因為我們核房要記錄時間的,我的電子手錶顯示的是00:58:01——」
其他人都皺了一下眉,發現了一個很微妙的地方:
「為什麼你的電子表是精確到秒的?」
一般的手錶,都是統計到分,除非工作需要,很少有人在意具體多少秒。
「這個不關你的事吧?」
陸珩這個「名偵探」
卻靠近了她,端詳着她的手腕處:「這隻手錶是十年前風靡一時的pebble,現在已經絕版了」
「研究這個幹什麼,」
唐盈雪抿了抿嘴巴,似乎不太愉快,「跟案件又沒關係。」
林恩靜這個時候站到了桌子邊,拿起了一張身份證,翻看片刻:
「這個人叫莫大海,你們有誰認識嗎?」
她身後傳來一個淡淡的嗓音,伴隨着雪松和麝香的味道:
「讓我看看。」
謝庭澍微微俯身,下頜幾乎要抵在她的耳側,一隻手臂撐在桌沿,以一種難以言說的親昵姿態,從後面籠罩着她。
女人偏了偏頭,感覺身體已經靠在他的胸口,但又不是完全貼着,兩人之間始終留有一絲若即若離的空隙。
林恩靜想要把身份證直接給他,因為這個姿勢有點尷尬:「你自己看吧。」
「不用,你拿着就好。
莫大海,80年出生,今年已經43歲了」
謝庭澍似乎在認真分析着死者身份,「來自h市大崗村呵,果然是他。」
「什麼叫『果然是他
』?」
陸珩眯了眯眼,大步上前,把謝庭澍直接從林恩靜身後扯開,「你也認識死者?」
「這個人在當地很有名。」
謝庭澍被強行拉開,但也沒生氣,只是拍了拍被陸珩碰過的袖口,「惡貫滿盈的黑老大,十年前就應該被抓了。
我來自h市,當然聽說過他。」
聽到這句,傅聿南轉頭看向裴子野:「我記得,你跟張都是h市人吧?」
裴子野聳了聳肩,語氣淡然:「是啊,但是十年前的事誰還記得,我那個時候才念高二,忙着考大學。」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成承「嘖」
了一聲:「我也高二,就算待在學校,也要關心一下時事吧。」
被抬槓的裴子野不耐煩地白了成承一眼。
他本來就有點不爽被這傢伙「搶」
走了林恩靜,滿口喊她「姐姐」
,現在新仇舊恨一上腦,便開始挑刺了:
「話說回來,你當時待在乘務室,就沒有看到黑衣人嗎?」
乘務室位於特等車廂和二等車廂之間的銜接處,是最容易觀察突發事況的地方。
按理來說,成承不可能什麼都沒看到。
「老實交代你在隱瞞什麼?」
裴子野走到成承身前,蜜色的皮膚和對面形成了鮮明對比。
兩位身高腿長且年輕的大男孩對峙着,像蜂蜜和牛奶,一個桀驁英俊,一個清爽帥氣。
鏡頭給了他們一個自下而上的特寫,把兩人完美且頎長的身材彰顯無疑——
【艹,這視角讓我感受到了富婆包養小奶狗的快樂】
【弟弟們就是好啊,這胸肌、這肩線,還有這緊緻的下頜線】
【嘿嘿嘿,忽然羨慕起了淼姐這個弟弟收割機,左手一隻笨蛋小狼,右手一隻奶乖小狗,簡直美滋滋~】
【成承和淼皇不算cp吧】
【咳,她和成現在不是姐弟嘛,淺嗑一嘴親情也行啊】
也有觀眾發現了一個盲點:
【話說,他們討論了一圈,是不是還漏了一個人啊?】
不僅是觀眾們,現場嘉賓這邊也慢慢想起了一件事。
「那個張宥恆呢?」
程梓墨弱弱地問道。
「老張——」
被眾人注視着的裴子野蹙眉,然後搖頭道,「我和他中間走散了,不知道他什麼情況。」
「都過了這麼久,他還沒出現,」
敏兒想起了自己看過的恐怖電影,打了個寒顫,「不會也被」
她比了個刀子划過脖頸的手勢。
「可是現在人都齊了,還有誰能噶掉他?」
黎瑤擺手,「說實話,我還覺得他就是兇手,心虛躲起來了呢。」
「我們要不找找看吧。」
傅聿南提議道,「要判斷誰是兇手,最好還是把全部人聚集在一塊。」
「支持,我現在都不敢一個人走了。」
敏兒縮了縮身體。
林恩靜「嗯」
了一聲,抬眸時卻再次發現,一道深邃的目光一
直鎖定着自己。
她回望過去,發現還是謝庭澍。
不知道是劇情需要,還是別的原因,他今天看她的次數有點超出平常。
正當眾人準備離開房間時,先去找張宥恆時,陸珩在經過死者時腳步一頓:
「不對勁。」
下一秒,他蹲下來,直接掀起了死者身上的黑t。
在衣服下面,這個大漢的胸口,有一處非常猙獰的刀口,還在汩汩地流血。
而衣服上的污漬,正好就是血液染濕了的地方。
「嘶」
「好可怕——」
「怎麼會既有槍傷,又有刀傷?」
空氣里的血腥味越發濃稠,雖然知道是節目組準備的血包,但大家還是有點不適。
「我想回房間休息了,好噁心。」
敏兒身形一晃,緊緊捂着嘴巴,「墨助理,扶我一下。」
「哦好。」
程梓墨不知道敏兒是真的暈還是人設需要,但還是盡職地扶着對方,「我們回房間?」
「抱歉,」
敏兒把嘴巴靠在程梓墨耳邊,壓低了嗓音,「不是演戲,我有點暈血,老毛病了。」
「我先帶着她去102坐一會,你們找到張宥恆再來喊我們吧。」
程梓墨只好跟其他人提議道。
「ok,你倆別亂跑啊。」
黎瑤點頭,然後扭頭盯着死者血淋淋的傷口,後退了兩步:「奇怪槍殺之後補刀?這也太變態了吧?」
「而且傷口還是新鮮的,對方捅人可能就在幾分鐘前。」
陸珩補充了一句。
「我覺得張宥恆肯定有問題。」
黎瑤咬牙,選擇盲猜。
林恩靜感覺自己的袖子被扯了一下。
「你不怕嗎?」
謝庭澍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身側,淡淡地問她。
林恩靜回望着他,帶了一絲試探:「為什麼問我這個?你不也很淡定?」
「因為這個人罪有應得。」
謝庭澍靠在桌子邊,眼眸垂下,「他造孽太多,就這麼死了反而便宜了他。」
「姐姐,你們在聊什麼?」
此時,成承也湊了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我們在說莫大海」
林恩靜還沒說完,卻被隔壁淡漠的嗓音打斷——
「我跟你姐姐的事,與你無關,小孩子一邊玩去。」
謝庭澍的話語明顯借身份卡的年齡壓了成承一頭。
成承也不爽了,眼睛一轉,輕笑:「不對啊,你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就別一直纏着我姐了吧?」
這一句話,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
「嘁,這傢伙原來這麼花心啊?」
裴子野見狀,也加入了「戰場」
,「那個黎瑤,你不管管你『男朋友』嗎?」
突然被拉下水的黎瑤:
不好意思,管不了,因為她也想跟白月光姐姐貼貼。
彈幕已經被逗笑了:
【哈哈哈案發現場秒變戀綜修羅場,不愧是你淼皇——】
【瑤瑤:你們這群男的自己斗就斗吧,不要拖上我啊[驚恐臉]】
【我們小唐邊緣吃瓜,左看右看的表情好萌啊哈哈哈】
【成承也太壞了,明明都是劇本,我們樹苗才是真的!
!
】
【npc老師的肚皮還露在風裏呢,快給他蓋上衣服啊喂】
【陸神探一秒回頭,無心探案】
腦門上一個彈孔,懷裏一個血包的npc老師:胸口涼涼的,心也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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