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涼記事 222.除煞

    &醒了?」

    秦青睜開眼,病房裏的窗簾還是拉着的,走廊上卻已經有了聲音。護士小姐正在記錄,看到她醒了,笑着說:「阿姨不讓把你叫起來呢。」

    她抬起頭就看到師母正拿着熱毛巾給施教授擦臉和手。

    &也去洗,水都給你兌好了。」師母笑着對秦青說。

    一旁的浴室里擺着兩個塑料盆,一粉紅一粉藍,粉紅的盆里搭着一條粉紅毛巾,一看就是新的,洗臉台上有一個倒好水、擠好牙膏的杯子,也是為秦青準備的。

    師母進來涮毛巾,說:「快洗洗去吃早飯,我在家做好帶過來的。」

    今天早上,師母看起來好多了,可能因為施教授進了醫院,人雖然還沒醒過來,但醫生說情況並沒惡化,此時此刻,沒惡化就是好消息。

    師母還給施教授帶了新睡衣、新內褲和新襪子。秦青坐在沙發上吃飯,看到師母把乾淨衣服放在床角,幾口喝完牛奶說:「我來幫忙!」

    &你的!」師母沖她嚴厲的擺擺手,出去叫護士幫忙了,很快過來兩個年輕護士,輕手輕腳又乾淨利落的幫施教授擦身換衣服,師母還覺得秦青看到這一幕不好,過來幫她把早餐端到外面客廳吃,還給她打開電視讓她看新聞,指着飯盒說:「都吃完,都是給你帶的!」

    秦青低頭看,有牛奶、有粥、有煮雞蛋、有牛角麵包、有燒麥、有蝦餃、有小籠包。

    過一會兒,秦青低頭過去:「師母,吃不完…」她已經很努力了。

    這時剛七點,她醒來時是六點。

    秦青提起包說:「師母,那我就回學校了。」她去看了一眼施教授,見他睡得正香,不自禁露出一個笑。

    在那邊有代教授看着不會有事,睡吧,等他睡醒,事情就解決了。

    師母疼愛的摸着被角,也跟着笑了。她跟秦青出來,秦青忙說:「師母,您不用送我!」

    &送,有東西給你。」師母從包里取出一個保鮮盒塞給她,「路上吃。」

    秦青不及細看就塞進包里,快步出了病房。等坐上出租車後才掏出來,一看是一盒洗乾淨的大草莓。她抱着盒子哭笑不得,師母真是……疼學生跟疼孩子一個樣,使勁餵吃的。

    早上七點車不多,一路沒有堵就回到了學校,秦青直接去了施教授辦公的那幢樓。她沒有直接上去,因為她猜施教授會選頂樓放肯定是因為平常人上不去,所以她先去保衛處找老師說:「老師,上回我跟同學上去把手錶忘在頂樓了,您能不能把門開開讓我進去找找?」

    學校里的老師都習慣學生們出現各種問題,這個老師無奈的笑着說:「你們這些學生啊,去外面咖啡店坐坐不好嗎?跑頂樓幹什麼?風又大太陽又曬。」

    秦青低頭受教,乖乖跟着這個老師去找鑰匙。

    結果,鑰匙不見了。

    一個老師想起來說:「施教授借走了就沒還回來。」

    秦青心想:施教授果然老謀深算。

    頂樓平時根本沒人上去,他攥着鑰匙也不怕別人跑上去碰到碎片。

    帶着秦青的那個老師對她一攤手:「這下我沒辦法了,等施教授來吧。」

    秦青現在再去施教授家裏翻鑰匙就太晚了,前提是施教授會把鑰匙放家,萬一,施教授把鑰匙放在另一個「安全」的地方了呢?除他之外別人都想不到也找不到的地方?

    她就哭喪着臉跟着這個老師,「老師,你幫我找找,幫我找找,謝謝老師,謝謝老師。」

    但凡是老師,如果心軟的,一般都很難拒絕學生。

    秦青跟着這個老師轉了三圈,老師深深嘆了口氣:「唉……沒鑰匙我也沒辦法啊……」站起來,示意秦青跟上。

    嗯?

    秦青跟着這個老師,看到老師去校工那裏借了個螺絲刀,然後帶着她上了頂樓,把螺絲刀往門縫裏一別,用肩把門使勁一撞,咔咔兩聲,門開了。

    秦青瞠目結舌。

    老師一擺手:「還不去找?」

    &謝老師,謝謝您!」秦青趕緊道謝跑進去,沿邊轉了一圈,沒有,沿中間慢慢走,終於在正東的方向找到了,挺不起眼的十幾塊小石頭,有被鑽頭鑽出來的新鮮斷面。

    秦青感受了一下,這些石塊還含有隱隱的煞氣。她帶上來了一個最大包裝的空薯片袋,把石塊全都裝進去,從另一個口袋裏掏出手錶,用髒手抹上一層灰,拿着跑回去,給那個老師說:「找到了。」

    &到了就好,快下去吧。」這個老師很負責的一直等着秦青,不知是不是怕把學生一個人放樓頂上再出意外。

    石塊找到了,接下來就是除煞了。已知的除煞方式中,有效的她只知道一個。

    秦青打電話給司雨寒,她爺爺和姥爺那一代都是拆遷戶,應該對這附近的郊縣熟。

    &想找旱廁?!」司雨寒嚇了一跳。

    &是農村那種露天的,敞開的大糞坑。一定要露天的。」所以窨井裏雖然也有污物,但由於不露天就不行。

    司雨寒知道秦青的能耐,也多少了解一點,就說:「那我打給我哥他們問問。」過了十分鐘,她打回來說:「我哥說他知道有一家攢豬糞賣的問行不行。」

    &糞?」

    &拉的哪有豬拉的多?」司雨寒說。

    這是大實話。

    秦青猶豫道:「他們多久賣一回?」

    &夠一池就賣,等我給你問。」五分鐘後打回來,「四年,他們家池子挖得太深了,年前剛賣過一池。」

    四年應該夠了。

    秦青問:「怎麼去?」

    司雨寒:「我帶你去。」

    秦青在樓下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司雨寒跑下來。


    &不用跟我去,告訴我地方就行了。」她說。

    司雨寒挽住她,「我跟你去,我看着,你就當我去看稀罕的。」

    &有什麼好看的?」秦青嘆氣。

    司雨寒說:「跟着你,長見識!」

    &種見識還是不長的好。」秦青想了想,把施教授的故事改頭換面告訴了司雨寒,免得她也好奇一下決定自己試試。

    &以你看,普通人還是不要碰這種東西好。」

    司雨寒打了個寒戰:「這還真嚇人。」

    不過她還是要陪着秦青,「你現在去,中午就要在那邊吃飯了,正好去我家吃,不然你找不到吃飯的地方。那邊沒飯店。」

    坐了一個小時的城際公車,秦青到了司雨寒的表哥家的那個村。

    說是村,一眼望去,還以為到了電影裏的美國西海岸,到處都是別墅,路邊停的車全是四個輪子的。

    司雨寒的表哥開着一輛亮黃色的超跑停在路邊,人長得挺帥,剪個雞毛頭,一身黑全是ck,一張嘴倒是充滿親切感:「妹!上車!」

    嗯,本地土話。

    這個混搭風的帥哥等秦青和司雨寒坐上去,先來一手漂移擺尾,調轉車頭,然後故意壓着剎車讓車輪空轉出蜂鳴再往前沖,車就這麼直衝上路了。

    &吧!」表哥興奮的扭頭對司雨寒顯擺,「我練了兩個月!」

    秦青:「……」這才叫窮得只剩錢了,好想打他怎麼辦?

    路上的車也是混搭風,三輪、小卡車、大卡車和各種豪車交錯而行,路邊最多的就是洗車行,肥水不流外人田,全是村里人自己開的。表哥說這是事業,家裏人很支持他,不過他的店開了後最多的就是給自己的車洗澡,每天早起沖一遍,沖完一個上午就過去了,可以找地方吃飯。

    &能去市里跑,一去我爸就罵我。」表哥很沮喪。

    秦青小聲問司雨寒:「為什麼不讓去市里?」

    司雨寒小聲答:「他沒證,車也沒牌。」

    秦青:「……」也就是說這村裏的車都是這樣的?不上路,就在村里跑跑?算是給孩子買的大玩具?

    所以,今天表哥能開着車多帶兩個人去別的地方,讓他很興奮!

    等他夸完車,地方也到了,停車時他才想起來問:「你們兩個小姑娘找這個幹什麼?不嫌髒?」

    秦青下車,司雨寒也想下,被她攔住。司雨寒沒堅持,看着秦青走遠,跟她哥說:「你別管。一會兒去家吃飯?」

    &媽讓你去家吃,不過我們去我兄弟的飯店吃吧,讓他請課!去家裏只有麵條。」他可不想回家吃。

    真見到糞池了,秦青才知道為什麼這個糞池能攢四年,因為它實在很大,而且不是一個,而是四個……

    目測以前應該是魚塘,四個水泥坑並排,方方正正的。

    這樣更好了。

    秦青看看天空,走到陽氣最盛的位置,把薯片袋拿出來,把裏面的小石塊抓出來,一個個掄圓了手臂往池中心扔。

    池底尚淺,沒多少「存貨」,石塊扔過去,噗的一聲,緩緩下陷,她能感覺到煞氣被激的震盪起來。

    慢慢的,它就會消失了。

    扔完所有的石塊,秦青又站了一會兒,確定它確實在消滅煞氣才往回走。

    表哥可能嫌這裏臭,已經把車開遠了,停在道旁,他的車實在很顯眼,隔得遠遠的都能看到荒蕪的土地中間有一抹亮色。

    秦青跑過去,坐上車,表哥運足氣,鄭重的說:「坐好了啊!」再次讓輪胎空轉發出蜂鳴後,甩尾轉向,向前沖。

    秦青和司雨寒坐在後面,正好她表哥在high,她就小聲問秦青:「為什麼這樣管用啊?」

    秦青:「因為這個東西,算是祭台,祭台必須是潔淨的。」不單是祭台,祭品也是,還有主持祭祀的人在進行祭祀前也必須要潔淨身心。當它不再潔淨,那就失去了作用。

    其實石蓮台是很單純的「工具」,它就是一個收割生命的刀,本身是沒有意識也不會思考的。秦青能碰它而不受影響,因為它把她當成了「取走祭品」的人,因為她的陰氣。但普通人,不管是韋明星還是施教授,還是普通人,在它眼裏都是祭品。

    就像代教授說的,它不是可以馴化的狗。

    秦青想,那個韋明星,恐怕還不知道他早就在石蓮台的「菜單」上了。如果沒猜錯,他還是頭一道「大餐」,經過他的「訓練」之後,石蓮台才慢慢把胃口撐大了。

    至於施教授,當他準備毀掉石蓮台時,它把他當成食物,又因自身被毀,身邊就這一個「祭品」,所以把大半的力氣都花在施教授身上了,狠狠「咬」了一大口。

    現在本體被毀,就剩下把施教授身上的煞氣趕走了。

    但秦青不可能拿污物去塗施教授,就算有用她也不用這個辦法。

    她再次問司雨寒。

    &想借殺豬刀?!」司雨寒的臉又扭曲了。

    秦青無奈道:「有嗎?」

    「……」司雨寒伸手推她哥,「哥,能找到殺豬刀嗎?」

    表哥回頭:「殺豬的沒有。」

    秦青點頭,「沒有也沒辦法……」

    &雞的行嗎?」表哥大喘氣,不過這回他盯着秦青問,他已經發現鬧病的是這個女孩的,他覺得這女孩邪性。

    &雞?」秦青猶豫。

    &擔心,好使着呢。我一個兄弟家裏三代都是賣燒雞的,他爸他爺天天坐後廚房水井口殺雞,坐在那裏一上午能抹上千隻雞的脖子,那刀都殺了幾十年雞了,上回還有人願意花兩千塊買那把刀呢。」

    &來用用行嗎?」秦青問,「給錢也行。」

    表哥打量秦青幾眼,「我給你問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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