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功激怒我了。」
「所以,痛快的死也會是你的奢望。」
秦絕一隻手提着菲爾曼斯特的腦袋,不斷向前逼近。
在他面前,無數血族軍隊正在瘋狂逃竄,仿佛在他們心中,秦絕才是那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提着血淋淋的腦袋,秦絕踏破了血族王庭的最後一道壁壘,也是昔日鐵塔聯盟首都的大門。
用鋼鐵鑄造的巨門轟然倒塌,刺眼的金黃色陽光撕開了這座被血氣與黑暗籠罩已久的城市。
一時之間,這座城市裏有無數驚駭目光投射而來。
最先看到秦絕的人,是女親王曼莎。
曼莎看清楚秦絕手裏提着的腦袋後,頓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被黑色蕾絲過膝襪包裹的修長雙腿,痙攣般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那是,菲爾曼斯特的腦袋!!」
曼莎的一聲尖銳叫聲,徹底打碎了這座城的寂靜。
奧德賽轟然從鋼鐵王座上起身,雙眼圓睜地看向秦絕。
其餘血族親王也都臉色煞白,面對一步步逼近的秦絕,昔日的親王風範蕩然無存,一個個都情不自禁地向後退縮。
秦絕身後,是喊殺聲震天動地的戰場。
他沒有讓逐日成員進入這座城市,畢竟如果能在血族老巢將那些逃竄的血族軍隊一網打盡的話,也能極大幅度減輕趙雪將軍隊的戰爭壓力。
腳步聲沉穩有力地不斷響起。
在提着菲爾曼斯特腦袋的秦絕面前。
沿途所有血族親王,公爵和伯爵。
都是下意識地退縮數米,不敢直面。
終於,秦絕來到了巨大的鋼鐵王座面前,平靜凝視着王座面前的奧德賽。
「我們又見面了。」
奧德賽眼神極其複雜,眸光在秦絕和菲爾曼斯特首級上來回遊走,他沒想到,當初在該隱遺蹟里見到的東方人類,居然連續斬殺了兩位三代親王。
血族四大親王裏面,伊麗莎白和菲爾曼斯特居然都實在這個人手裏。
但偏偏,奧德賽的眼神里卻沒有怒意和恨意,只有濃郁至極的複雜與無奈。
「奧德賽,你要這個嗎?」
秦絕抓着菲爾曼斯特腦袋的頭髮晃了晃。
眼神沒有勝利者的洋洋得意,而是一如既往的寒涼。
「菲爾曼斯特是我覺得最強大的親王,沒想到居然也死在你手裏了。」奧德賽一聲嘆氣,陰鬱的臉龐帶着濃濃的無奈:「好吧,那接下來,你是要殺死我嗎?」
秦絕靜靜盯着奧德賽沒有說話。
無言的壓迫感卻偏偏最為濃重。
讓現場所有血族貴族都噤若寒蟬,一個屁都不敢放。
「菲爾曼斯特已經死了,我們之間的戰爭就結束吧。」
看到秦絕不說話,奧德賽開口,卻說出服軟的話。
「我一直都主張和平相處,但菲爾曼斯特卻執意為了所謂的威嚴和面子,去不斷激化矛盾,最終他付出生命的代價,也算是他惡有惡報。」
「神秘的東方人,結束我們之間的戰爭吧。」
「罪魁禍首已經死了,就不要繼續無謂的傷亡。」
「我代表整個血族,向所有死去的東方人道歉。」
身為四大親王之首的奧德賽,居然在所有血族貴族的親眼注視下,緩緩向秦絕低下頭顱,以堪稱卑微的態度祈求罷戰言和。
「對不起,是我沒能力管教好菲爾曼斯特。」
「希望我能有機會,復活那些因菲爾曼斯特死去的人,以此來彌補我的罪過。」
「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嗎?」
奧德賽誠懇看着秦絕。
這幅模樣讓所有血族貴族內心都涼了。
但在菲爾曼斯特與奧德賽鬧掰,選擇留下的血族,都是偏向奧德賽的保守派。
因此,他們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全都滿腔無奈地跟隨奧德賽,紛紛向秦絕低頭。
「對不起!請您原諒!」
所有血族親王都在道歉。
似乎一切都在朝罷戰言和發展。
可秦絕在凝視奧德賽片刻後,忽然問道:「你的救兵還沒到嗎?」
靜-------
死一般的寂靜。
血族高層們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瞪大眼睛看向奧德賽。
低着頭顱道歉姿態的奧德賽,先是緩緩抬起頭顱,隨後挺直腰板,陰鬱眼神里再也沒有一絲服軟意味,而是似笑非笑地嘆了口氣。
「真是的,安安穩穩罷戰言和就行了,為何非要拆穿我呢?」
奧德賽猛然陰柔狡詐地笑了起來。
在他身後,赫然已經出現了一尊有着兩雙黑色翅膀的巨大魔影。
「德古拉始祖!!!」
一瞬間,在場所有血族親王跪倒在地。
奧德賽,居然不知不覺將閉關修煉的德古拉喚醒了!
巨大魔影緩緩凝聚成實體。
從點到面,從面到全身,緩緩顯露出德古拉的身影。
當眸光冷漠的德古拉徹底顯露出身軀時,整個城市瞬間颳起了猛烈的呼嘯狂風,甚至環保局在路邊栽種的巨大楊樹,都不堪重負地被呼嘯狂風折斷,轟然倒塌在地!
這時候,所有跪地的血族親王才明白了,眼神里也透漏出對奧德賽的無限崇拜。
果然啊,我們追隨的奧德賽殿下,不是菲爾曼斯特那種只知道暴力和殺戮的莽夫可以相提並論的。
甚至有可能,當菲爾曼斯特衝動至極地要去費德羅城時。
奧德賽殿下是故意對菲爾曼斯特示弱。
故意讓菲爾曼斯特招惹上必死的殺身之禍。
以此,來削除最強大的潛在對手,坐穩第一親王的王座。
不過奧德賽殿下似乎一直都在鋼鐵王座上。
什麼時候聯繫的德古拉始祖呢?
奧德賽似笑非笑盯着秦絕,想要從秦絕臉上看到慌張,可惜沒看到。
秦絕沒有任何表情浮動,仍舊平靜如水,又或者,平靜如暴風雨降臨前夕。
他抬眸靜靜望着德古拉,問:「什麼時候聯繫的?」
奧德賽聳聳肩:「菲爾曼斯特去費德羅城殺那個東方人類的時候,我就已經聯繫德古拉始祖,其實都不需要你殺,以他臨出發前那些對德古拉始祖出言不遜的言語,都足夠德古拉始祖將他關進水銀地牢幾百年了。」
「此時,你剛好非常不幸地撞到德古拉始祖的槍口了。」
聽到這裏,現場的血族親王們再次向奧德賽投去敬佩崇拜的眼神。
不愧是智勇雙全的奧德賽殿下啊!
菲爾曼斯特那沒腦子的蠢貨死了真是活該。
他哪來的能力跟我們的奧德賽殿下作對?
此時,奧德賽神色怡然自得,露出輕鬆寫意的淡笑,扭頭對德古拉恭敬說道:「始祖大人,我承認我的確想要打壓菲爾曼斯特,畢竟菲爾曼斯特有時候的確太目中無人,太驕縱狂妄了,可我從未想過殺他,是那個東方人類殺了菲爾曼斯特!」
奧德賽伸手指向秦絕。
「也是他帶着軍隊,在萊茵河大規模屠殺我們血族!」
「始祖大人出手吧!」
奧德賽深深低下頭,卻側眸朝秦絕投去得意的眼神。
似乎在說,就算你連斬兩位三代親王又如何?
在德古拉始祖面前,你永遠都是個粘板上的魚肉!
秦絕默默攥緊刀鋒,抬頭看着德古拉,縱然面前這位只在該隱之下的血族始祖,他不知為何,始終都沒有半點驚慌情緒。
德古拉此時也是古怪地一直盯着秦絕。
奧德賽再次催促道:「始祖大人,快出手吧,儘快殺死那個人,對您來說,殺死他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看到德古拉仍舊沒有動手的意思,奧德賽微微皺眉,隱約感到哪裏不對勁,但就是不知道具體在哪,他扭頭看向秦絕。
「始祖大人,如果您覺得不值得您出手。」
「那就由我來吧!」
「有始祖大人在我背後,我.......」
話音未落,德古拉忽然開口:「讓出萊茵河,離開這裏!」
奧德賽頓時急了:「始祖大人!不要放他離開!在這裏就能殺了他,沒必要放他離開啊.......」
德古拉低眸,眼神如深淵般凝重,看得奧德賽頓時語塞。
「我說,讓你們離開這裏。」
「啊?」
奧德賽都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讓我們離開這裏?
我們,指的是......我們血族?!
「始祖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聽不懂嗎?滾,帶着你們所有血族,滾出這裏!」
奧德賽愣在原地,他能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德古拉始祖,的確是在讓他們離開這裏。
可,明明該離開的是那個東方人啊!
不,明明該死的才是秦絕啊!
「始祖!?」
「還需要我重複一遍嗎?」德古拉語氣已然不耐煩。
奧德賽悶火沖腔,強迫自己冷靜,開口詢問:「始祖大人,不是您讓我們重整旗鼓,帶領血族向西方,向梵岡城想宣戰嗎?」
「為何,如今血族死傷無數,您卻要我們不戰卻退.......」
啪!
忽然間,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音響徹整個城市。
德古拉收回手掌,眼神已經極端不耐煩。
奧德賽瞳孔渙散地扭頭愣在原地,他那陰柔潔白的臉龐赫然有一張血紅的巴掌印正在緩緩凸顯。
奧德賽伸手摸臉,滿眼驚駭,困惑,不可置信地看向德古拉。
仿佛在問,為什麼?
而現場所有血族親王也都瞪大眼睛,再次被震驚到了。
為何,德古拉先祖卻要扇奧德賽殿下的巴掌?
所有血族親王都想不通。
奧德賽更是想不通。
只有德古拉那煩躁至極的眼神。
以及秦絕微微抬了一下的眼皮。
仿佛暗示着他們都清楚其中原因。
「還需要我說得更明白一點嗎?」
聽到德古拉這句話,奧德賽臉色徹底灰暗了,他低垂着銀白長發披散的腦袋,以及一張巴掌印清清楚楚的臉,走向城市大門。
路過秦絕身邊時。
奧德賽抬頭投去深深的凝視。
「還不快滾?」
德古拉猛然出聲催促。
奧德賽雙眼迅速血紅,用一種接近失去理智的無盡恨意眼神,深深凝視一眼秦絕,隨後默默繼續離開,直至消失在街道路口。
其餘血族親王看到奧德賽都被扇了巴掌趕出去,頓時全都畏畏縮縮離開,一秒鐘都不敢留在這裏。
但他們心中都充滿困惑和不解。
以及一絲絲心疼奧德賽殿下。
血族親王追上奧德賽。
仍舊雙眼血紅,充滿對秦絕的恨意的奧德賽,注意到了血族親王眼神里的憐憫和同情。
那一刻,奧德賽的理智徹底喪失,他低垂着頭,問所有血族親王:「你們也覺得,我在所有人面前都丟臉了,尤其是在那個東方人面前丟臉,是嗎?」
血族親王們訕訕一笑。
「沒有,沒有!」
「我們也很替奧德賽殿下您感到不公啊。」
「是啊,真的不理解德古拉先祖到底為什麼這樣做。」
「德古拉先祖實在是太不給您面子了。」
血族親王們在背地都不敢說德古拉太狠的話。
「奧德賽殿下,您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可能德古拉先祖是覺得您打擾到他修行,所以才對您動手教訓了一下.......」
終於,在【教訓】這兩個字面前,奧德賽徹底情緒失控了。
啪!
奧德賽雙眼血紅地掐住一個親王的脖子,失控怒吼:「教訓!教訓!你也覺得我被教訓了!那個東方人看到我被教訓了!!」
「沒有,咳咳,對不起殿下,我......」
「你最後有看到那個東方人的眼神嗎!?他在嘲笑我!他在戲謔地嘲笑我,我叫來先祖,他沒被先祖殺,我卻被先祖扇巴掌,他就站在那裏嘲笑我,嘲笑我,你看到了嗎!!」
「沒有,咳咳.......啊!殿下住手啊!求您......」
感受到奧德賽手上的力量越來越重,不像是開玩笑。
被掐住脖子的親王開始慌忙求饒。
可下一秒,隨着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他再也不能求饒了。
他的脖子被奧德賽活生生掐斷了。
腦袋連帶着一層皮和碎骨頭,掉落在草叢裏。
那一刻,在所有驚駭的親王注視下,雙手鮮血淋漓的奧德賽發出痛苦而憤怒的低吼,宣洩着內心的失控情緒。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