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軒低頭默默看着手中的茶盞,表情神態很是寧靜淡雅,但是目光卻變得有些深邃起來。
沉默良久,抬起頭,深深看了劉一鳴一眼,目光變得愈發深邃起來。
劉一鳴見狀,不由輕笑一聲,伸手虛邀道:
「大師兄,請!」
聽雨軒點了點頭,原本蒼白木訥的面容多了一縷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起來似乎恢復了些許當年俊逸瀟灑的風采。
片刻之後,他收斂了笑容,正色說道:
「正所謂大恩不言謝,客氣話不說也罷!」
劉一鳴擺了擺手笑道:
「你我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卻是共過患難的生死兄弟,這些身外之物又何必計較?」
聽雨軒再次點了點頭,眼中又多了幾分神采。
深深吸了一口氣,端起茶盞,仰頭將琥珀色的茶水一飲而盡。
嗯?
茶水剛一入腹,聽雨軒便發出一聲低吟,木訥的臉上更是浮現出了一抹詫異之色。
這是……
他只覺茶水沿着嗓子進入肚腹,頃刻間便化作了一股熾熱無比的熱流,席捲四肢百骸。
那感覺便仿佛置身於滾燙的岩漿之中,每一個細胞都燃燒起來,隨時都可能飛灰湮滅。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還未來得及痛呼出聲便感覺一陣陣天旋地轉,隨即便徹底昏死過去。
劉一鳴:……?
見此情景,臉上的笑容不由一僵,眉頭也慢慢皺了起來。?
聽雨軒服下天脈神泉水的反應有點不同尋常,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尋思了一下,卻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索性便不再多想,看看再說。?
等待片刻之後,劉一鳴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看得很清楚,聽雨軒的狀況不但沒有半分好轉,反而越來越是糟糕。
放下手中的茶盞,目不轉睛盯着聽雨軒,眼中升起了一抹狐疑之色。
據他所知,這天脈神泉水服下之後便可以獲得一次感悟大道的機會,對於修士而言有着難以想像的好處,珍貴無比。
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天脈神泉水都絕對算得上可遇而不可求的天地至寶。哪怕僅僅只是一滴流落在外,都會引來無數腥風血雨。
尋常修士別說服用了,就算能夠遠遠看上一眼,那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劉一鳴習慣性地用手指敲擊桌面,發出了一連串噠噠噠噠的輕響,目光亦是不斷在聽雨軒的身上掃來掃去。
只見聽雨軒直挺挺倒在雪地里,陷入了昏迷之中。
面容蒼白,沒有半分血色,看起來便仿佛是覆蓋了一層寒霜。
額頭之上不斷滲出綿密的汗珠,很快便形成了涓涓細流順着鬢角滑落。
他似乎正在承受着難以想像的痛苦,五官扭曲變形,呼吸也越來越是急促,似乎隨時都有斷氣的危險。
劉一鳴:……
這不科學!
天脈神泉水雖然是奪天地造化的無上神物,卻不會提升修為改便體質,更加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副作用。
劉一鳴伸出手指輕輕勾了勾,聽雨軒已經僵直的身軀浮空而起,靜靜漂浮在了面前。
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了一番,心中的疑惑不由更甚。
很顯然,聽雨軒現在使用的身軀已然徹底崩壞了,唯一能夠正常運轉的就只剩下一顆飛速跳動的心臟而已。
劉一鳴左手成爪,猛然撕裂聽雨軒的胸膛,一爪便將滾燙的心臟掏了出來。
聽雨軒的身軀猛然一顫,隨即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縷縷微風拂過,屍身仿佛灰燼一般化作了點點塵埃,隨風而去。
劉一鳴長長呼出一口氣,左手虛空一抓,立刻便將一縷殘魂握在了掌心。
低下頭,看着掌中的心臟和殘魂,很有些不是滋味,當年的一幕幕不知不覺間再次浮現在眼前。
「大師兄,我欠下的恩情似乎有些多啊,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還清?」?
呆愣片刻,幽幽嘆息一聲,這才將那一縷殘魂注入到了心臟之中,喃喃自語道:
「這事似乎越來越是複雜了,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也許只有聽前輩才能給出答案吧!」
掏出一個錦盒,輕輕將心臟收入其中,這才心下稍安。
「大師兄現在狀況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脈神泉出了問題。
嗯,還是要親自感受一下才是。」
念及於此,劉一鳴重新坐了下來。
這一次他一共拿出了五十滴天脈神泉水,其中一多半給了聽雨軒,茶盞之中還剩下差不多二十滴的量。
正常來說,天脈神泉水一個人服用一滴也就夠了。
只不過劉某人向來與眾不同,他這輩子最講究的就是一個量大管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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