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漸漸地變得急促,她感到尼金從肩膀之上傳來蠻橫的力度。
不安,急躁,暴戾,種種負面的情緒從尼金的那一端傳來,忍着能量在體內撕扯的痛苦,下意識地,攀附在尼金身上的手也猛地加大了力度,一點點,猶如是她一向的決心,粗喘的聲息能只艱難地發出那麼幾個有點沙啞的音節。
「尼……金,信我,不是我……」
胸前灼燒間地疼痛,尼金尤為不覺,他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有點微紅的眼眶就這麼緊緊地盯着柯子辛,視線直直地對上了她墨色的眸子,過去的記憶片段卻是措不及防地湧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尼金更是覺得自己的眸子一片的熾熱。
他是知道的,或許自己並沒有其他人所想像的那般無堅不摧,在某些時候,他總是個膽小之人,身為血脈極為稀少,整個蟲域僅僅只有三人存在的皇蜂一族,他從小便是充滿了不安感,什麼痛苦都承受了,唯一不能承受的,便是背叛。
他不知道為什麼貝莉她回來之後,他竟是覺得貝莉之前的背叛已經什麼關係了,都已經那麼多年的過去,該消散的也該消散了,畢竟整個蟲域還是需要貝莉的存在。
但現在,尼金只要稍微一想到,柯子辛之前的一切都很可能是假的,柯子辛就像是這樣無情地背叛了自己,尼金怎麼也無法忍受得了,但又要怎麼,尼金才能相信柯子辛並沒有背叛自己啊?!
所有的證據全都推向了眼前之啊?早就進來這裏之前,那個叫『九』的角族人,卻是已經自首了,並且以着自刎的代價,說了一切。他說整個事的開端是他們做的,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竟是會造成如此的災難,而且他還說,這次那個罪魁禍首已經進入到那洞穴了。準備得手了,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在這片地域裏藏起來的某件歷前寶物。
不僅僅是如此,那個罪魁禍首還十分的狡猾,定然不會承認自己所作的一切。所是質問他,定然是說自己並不是罪魁禍首,真正的罪魁禍首還隱藏在背後,卻是無法說出那人是誰,只知道對方的聲音而已!!
尼金深吸了幾口氣。捏着柯子辛肩膀的手卻是絲毫都沒有放鬆,只是定定地望着柯子辛,而尼金的身體卻是不自覺地顫抖着,更是極力地壓抑着,微顫着問出一句話,「你說,讓我信你,你說,你不是背後之人,那麼告訴我。究竟是誰,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又是誰策劃了這一切!!」
這也正是她所探尋的啊,柯子辛不由得苦笑了那麼幾笑,有點艱難地說着,「我不知道尼金,我並沒有騙你,我真的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對方只留下了聲音的信息而已,他們的老大。就是那個阿九的老大,他記得,記得那個背後之人的聲音,阿九為什麼要說我是罪名。讓他出來,明明就在前一刻他還……」
「他已經死了,你說的那個叫『阿九』的角族人已經死了,就在道出了罪人位置的那一刻,以着自己的性命謝罪自刎了!!」
尼金他再進來之前從來都沒有想過裏面之人會是柯子辛,但是這卻是一模一樣啊。和那個叫『阿九』說的一模一樣的證詞啊,這又叫他怎麼去相信,相信柯子辛是完全的無辜啊!!手更是不受控制地抓着柯子辛衣服的領子,氣息逼近了柯子辛,竟是扯起了一抹有點癲狂的笑容來。
「柯子辛,你還要狡辯着什麼,你若是真的無辜,為什麼不好好在那邊呆着,若是真的無辜,為什麼會在這麼巧合的時機出現在這裏。若是你真的是被冤枉,那麼又會是誰又陷害你,你才剛剛到蟲域來,擔心你並不適應蟲域的生活,我將你帶回來的消失,誰也沒有告訴啊,你知道嗎?!你說啊!又會有誰會來陷害你,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不,尼金,你聽我說,我……」
「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你之所以出現在這裏,不過是想找造成這場災難的根源究竟是什麼?!角族人全都說了!!」
柯子辛只覺自己的耳邊便是一陣陣『嗡嗡』地聲音,她已經聽不太清尼金再說些什麼了,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一陣的劇痛,不斷地緊縮着,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不管別的人是怎麼想的,她之所以跑到這裏來,不過是想見見尼金而已啊……
然而,尼金此時此刻所說的話,竟是讓她自己無從反駁,要不是她知道自己並沒有做些事兒,她甚至都以為自己就是那個罪人了。無法反駁,她竟是無法反駁,既然『阿九』倒伐了,而且這看起來就是一場預謀的圈套,其他的目擊者不用說,定然也是被滅殺了,她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證明她自己,反駁着這一切啊!
不,等等,有,還有,還有一個,柯子辛黯淡的眸子不由得一喜,連忙地抓緊着尼金,急促又艱難的說着,「尼洛,尼洛可以證明,尼洛是跟着我一起來的……」
然而,這一次,還沒有等柯子辛的話給說完,身後便是傳來了一陣極為嚴厲的冷哼聲,無形地壓力和氣場一陣陣地望着他們這一個方向襲來,使得柯子辛的視線不由得一個偏轉,便是看見了一個年邁又嚴厲的老者,他皺着眉頭緊緊地盯着柯子辛的方向,氣得百花花的鬍子震了幾震。
「荒唐,尼洛那個小子在我離開之前,可是被囑咐了留在原地不得離開的,他又怎麼可能又隨意亂走?!」
從資歷最深的諾長老那一邊所涌過來的凌然氣勢,差點讓柯子辛無法抗住,但這已經是她最有力的證據了,咬咬牙,她硬是將那高等階的氣勢給扛下了,視線毫不避讓地直接對上了諾長老的,一字一頓地說着,「我並沒有說假話,在這之前尼洛的確是和一起來了。」
幾乎是下一刻,尼金的大手便是一揮,大聲高呼道。「士兵來人,快將這裏和尼洛上尉的聯絡給連通上,不,直接佔用軍用。信號,加急!!」
旁邊大氣在高等階的壓力之下,大氣都不要出的士兵收到了命令,幾乎是踉蹌着沖了出去,以着最快的速度。沒有一會兒便是將尼洛與管轄區的信號給順利地聯繫上了,光屏之上映出了尼洛有點朦朧的雙眼,似乎是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模樣,但見着光屏對面的情況,似是吃了一驚,馬上便將狀態調整了過來,立刻大聲道,「長官,長老們,這裏是尼洛上尉。我可否能請問管轄區的情況是不是又加速惡化了,你們又怎麼……?」
「這些話遲一點再說,尼洛,我現在有些很嚴肅的話問你,你定然要如實回答……」尼金只感到自己的神經持續不斷地繃緊着,他多麼希望能在尼洛口中聽到否定的答案,證實柯子辛是無辜的,在這之前的確是在和柯子辛在一起。
然而,尼洛卻是詫異地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地說道。「不,沒有,怎麼可能,我一直都在這邊沒有走開了。前陣子可是宴會的舉行日啊,我似乎是太勞累了就睡了一個長覺……等等,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等等,聯繫別斷啊,老哥。究竟是什麼事兒,你得給我說清楚啊……」
只聽『咔』地一聲,尼金卻是暴躁地捏斷了這裏和尼洛的聯繫了,而他從背景看出來了,那正正是尼洛房間裏的裝飾,這就說明,尼洛現在並不在這兒,而是在那兒並沒有過來。又撒謊了,柯子辛又撒謊了,尼金只覺一陣憤怒夾雜着無上痛苦就這麼直直地湧上頭來,大吼了一聲,「你這回滿意了?你又打算怎麼反駁啊?!」
拿出更加有力的證據來啊,證明你自己的清白,你自己的無辜啊,柯子辛!!一項又一項指正柯子辛的證據不斷地疊加,尼金只覺自己的心越來越往下沉了,眸子裏更是一陣悲憤之色,他真的想問問柯子辛為什麼要這麼做?要是想要些什麼幹嘛不告訴他,只要她想,他可是願意全都拿來,哪怕是讓他再一次離開蟲域,什麼都好,為什麼偏偏就要背叛他啊!!
「怎麼可能,怎麼會……」柯子辛只覺自己的腦海里一片混沌,她已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了,而且她已經知道了,恐怕自己再說些什麼也已經無人相信了,她已經感覺到從周圍不斷湧來,屬於其他智慧蟲族滿滿的惡意。
但她不甘心,她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偏偏是針對着自己?!痛苦地喘息着,柯子辛仍在垂死掙扎着,「我有什麼好處?我只想,若真的是我處心積慮,我又有些什麼好處?!」
「有。」開聲的是資歷最老的諾長老,他冷冷地掃了狼狽至極的柯子辛一眼,眼裏卻是充滿了厭惡和憤怒,冷然着聲音,逐步地逼近來,「這一片星區,雖然是歸為了管轄區,但是在蟲域最初的創立之時,這裏原本卻是我們族人想以之為中心之地,但最終為了隱瞞所有的種族,才將這裏立為一般的管轄區的。可事實上,這裏卻是我們的禁地,我們智慧蟲族最大的寶物卻是隱藏在這裏……」
說着,諾長老的雙手忽然間便走近了某面牆壁,猛地發力,就是大力地一堆,只聽轟隆隆的幾聲,整個山體卻是發生了劇烈的變化,裏面的結構在劇烈地變化重組。就在那麼一瞬間,整個黑暗的洞穴卻是忽然間亮起來了,似乎是有些什麼在一瞬間被點燃了,定睛一看,卻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整個黑暗的洞穴翻天覆地的發生了變化,而照亮了整個區間的並不是什麼,更是沒有其他照明的東西,唯一照亮這整一片區域的東西竟是處於正中央的一件物件,極紅極艷的單邊膜翅,柯子辛的視線在觸及的那一瞬間,眼眸便是一陣緊縮,身子更是劇烈的一陣,後背頓時更是想灼燒起來一般。
那是……沒有錯的,那是當年她硬生生扯下來的,屬於她的單邊膜翅……
然而,還沒有等她說話,耳邊竟是傳來了一個極為刺耳的聲音,柯子辛猛地一轉頭,便是對上了貝莉一閃而過狠辣的神色,「那是我們智慧蟲族的至寶,傳說也就得到了她,幾乎什麼願望都可以達成,你難到不是在偷窺着這個麼?我可是知道的,雖然尼金他一直都隱瞞着。但我仍發現了,你沒有能長出膜翅,只要得到了我們這一個至寶,膜翅定然可以重生長出來,這就足以可以造成你的所有的動機了。」
動機?這算是什麼動機?柯子辛的心裏忍不住地笑出了聲,先不說她重來都沒有因沒有長出膜翅而擔憂過,而且那所謂的蟲族至寶,本來就是屬於她的東西啊,本來就是她的另外一邊已經毀掉的膜翅啊。
不,她的膜翅早就已經被毀掉了,那並不是她真正的膜翅,那不過是個虛殼而已,一個本應在紅火中湮滅掉的虛殼而已。柯子辛嗤笑了幾聲,忽然間,竟是不顧自己的傷勢,猛然間掙脫了尼金的雙手,就這麼一步步地走進了正中央的那一個被保護起來的單邊,艷紅色的膜翅。
一步步地走近,其他的智慧蟲族立馬便警惕起來,只聽『咔嚓咔嚓』幾聲,所有的能源槍口便猛然對準了柯子辛,只要一聲立下,所有的能量彈便會直直地衝着柯子辛而去,貝莉眸子更是深了深,低聲向着諾長老說道,「諾長老,那個人的目的已經很明顯,雖然很遺憾,但因為她,我們眾多的族人都無辜地犧牲了,長老們,我們也該動手了!」
「不,等等,再等等。」尼金只覺心臟一陣緊縮,再也控制不住了,猛地便站起來攔住了,向來傲氣尼金的眼裏竟然是一片重沒有見過的哀求之色。
貝莉的臉色一黑,正想說些什麼,諾長老卻是定定地望着尼金好一會兒,開口了,「好,我們就等一等,看那個傢伙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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