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與夏相交,從多彩柔和的春天到蓬勃旺盛的炎夏,日子似乎很長,但感覺上只是眨眼間。
不知不覺間,四月已過,五月的天,似乎就已經熱了起來。
耿星霜到鋪子裏,就發現夏裳的銷量已經遠遠超過了春裳。
其實這時候,穿春裳不會熱,穿夏裳也凍不壞,耿星霜原以為會是五五之分的。
「現在賣的最好的是五毒衣,就連那些繡了蜈蚣、蠍子的荷包香囊帕子賣的也很好,還有徐娘子的手真的很巧,她做了很多蜈蚣、壁虎的小頭飾,還有別在衣裳前襟上、掛在腰間的各種小飾品,只這一上午,就賣了有幾百個。」
別看那些飾品賣的便宜,小的十幾文,大的二十多文,最貴的也只需要四十多文,但是這些東西不但做的快,且用料也很少,本錢很低,是很賺錢的。
但媽媽和文媽媽覺得可惜的是,這些東西一旦過了端陽,就賣不出去了。
耿星霜道:「一年有那麼多節日,每個節日都可以穿不同的衣裳,端陽過了有中秋,中秋過了有重陽,重陽之後有冬至,冬至後有臘八,不要着急,就算沒有節日,我們的生意也很好。」
「姑娘說的極是,倒是我們着相了!」但媽媽笑道。
文媽媽也自我調侃道:「我們兩個,一大把年紀了,竟然沒有小東家看得開,太貪心了!」
耿星霜看他們這般,知道但媽媽和文媽媽配合的很好,這便放心了。
二人分工明確,但媽媽主要負責鋪子裏衣裳的售賣,文媽媽主管成衣匠和繡娘們的日常和鋪子裏貨品的上新。
二人一個管進,一個管出。
五月一到,端陽節很快也就到了。
金寶早就打聽到了,今年端陽,官府會在鷺尋河舉辦龍舟比賽。
「這有兩年沒在鷺尋河辦龍舟賽了,今年怎麼又辦了?」
畫簾有些驚訝。
金寶道:「那是因為府衙怕寧都城人太多,在鷺尋河辦龍舟賽,大家一窩蜂的都跑到河岸上看比賽,出現踩踏、墜河等事故,所以前兩年才在城外的大源河舉辦龍舟賽。」
畫簾點頭,「是啊,難道今年就不怕出事了?」
「因為府衙的府尹大人換了。」金寶道,「以前是曹府尹,現在的府尹姓盧,聽說這位盧大人以前是喻州府知府,去年冬天回京述職,因為年年考核都是上中,所以升任寧都府府尹。」
雖然都是知府,但是寧都為大寧國都,寧都府尹是正三品,喻州知府則是正四品。
況且寧都官員本就比外地官員更有優勢,寧都是天子腳下,寧都府衙更是管着寧都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這寧都府尹的位子,一直都是被公認的天子近臣,非皇上信任之人不可勝任。
「那位曹大人呢?」
耿星霜有些好奇,是升官了還是貶謫了。
金寶道:「曹大人年紀大致仕了,就是因為年紀大了,想要安安穩穩的致仕,所以這兩年寧都城中很多節慶日,都沒舉辦什麼活動。」
「這事你是如何知曉的?」
耿星霜問道,金寶對伯府內的消息很靈通,既是因為她人緣很好,也是因為她有一對靈敏的耳朵。
但是怎麼連外面的事,甚至連官員升遷致仕這樣的事也知道的這般清楚。
金寶得意,「是武娟姐姐告訴我的。」
「你倒是與她們關係好。」
耿星霜倒是並不奇怪展佩和武娟能打聽到這些,畢竟他們當中還有一個竹劍。
竹劍是鎮國公府的人,還是被祝顏認證過的機敏聰明,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說到鎮國公府和祝顏,第二天,祝顏就來了伯府,邀請她和耿星辰在端陽那日一起去看龍舟賽。
「欽天監已經算過了,後天天氣很好,但是有些熱,我們家在河岸邊分到了一個涼棚,我娘和我大嫂肯定是要去陪我姑母的,到時棚子裏就我和二妹妹,實在沒意思的很,你肯定是要陪我的,還有辰姐兒,雪芙和蓮漾要是願意,也可以一起去,到時大家一起看,也熱鬧,對了,還有阮姨,她要是」
「我娘肯定不願意和我們這些小輩們在一起,聽我們大吵大鬧的,她會頭疼的,而且,你是真想請我娘去?」
祝顏連鎮國公老夫人和善寧郡主也不想陪,她就不信她真想找個長輩坐鎮。
「你可別冤枉我,我是誠心邀請阮姨的,阮姨又不像我祖母和我娘那樣,一直管東管西的。」
耿星霜盯了她一會兒,發現她沒有絲毫心虛,點頭,「好了,這次相信你,不過你沒請其他人?」
祝顏除了她,也還有些出身名門的朋友。
祝顏擺擺手,「她們那日不是自己家裏有棚子,就是有要陪的長輩,算了,就我們看吧,自在。」
耿星霜聽她這話,猜測她應該在哪裏碰了壁,也不追問,很爽快的應了一起去她家的涼棚去看龍舟賽,又和她一起去了梧桐院,邀請耿星辰,耿星辰聽了後眼睛發亮,立刻便應了。
三人又結伴去了姜家,邀請了姜雪芙,再轉回朝興街,去找許蓮漾,只是許蓮漾並不在,許桓說她出診去了。
見許桓似有不快,耿星霜心頭一動,問道:「許姐姐不是又去金月胡同了吧?不是說後面就可以不去了嗎?」
「就是去了金月胡同,還是那家,這兩天都沒去,我問過妹妹,的確是治好了,只是剛剛那家的管家忽然急慌慌的跑了過來,說是他們家奶奶出了事,指明要妹妹去看,祖父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許桓實在被金月胡同那家弄得煩悶無比,那家人囂張跋扈不說,還動不動就口出威脅,這好不容易能脫手了,沒清靜兩天,又來了。
耿星霜安慰了許桓幾句,讓他轉告許蓮漾,後日一起去鎮國公府的涼棚看龍舟比賽,然後便和祝顏耿星辰離開了延年堂,只是在心裏想着,要不要打聽一下金月胡同那家到底是什麼人家。
祝顏也很好奇金月胡同那家人,不過她出生於頂層權貴鎮國公府,要比耿星霜敏感許多。
剛剛從許桓那裏聽了金月胡同那家人的特點,她心裏便隱隱有了些許猜測。
耿舒淮:你們是不是把我忘了,按理說我早該回來了。
作者:你為什麼沒回來,你心裏沒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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