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東西,還不見咱!」余伯施罵道:「他不見我,我今天還就不走了!」
竇玄齡道:「得了,走了,這小子鐵了心了,咱說也沒用!」
「老竇,你就不管了?」
「我能管得了他?」竇玄齡起身,「我能想到的,他肯定能想到,既然他不見咱,那咱還賴在這裏做什麼?
走,回去寫奏摺彈劾他!」
余伯施愣了愣,也不由嘆了口氣,衝着裏頭喊道:「秦墨,狗日的,不見老夫,你等着,老夫彈劾死你!」
說完,雙手背負,氣呼呼的走出了院子。一窩蟻 m.yiwoyi.com
他氣,倒不是秦墨不見他,而是憂心秦墨。
盡孝的辦法有很多,沒必要如此冒險,把太上皇送回大安宮,有什麼事,怪不到他腦袋上。
可在這裏出了事,就不是有嘴就能說清楚的。
聖旨的內容他知道,可......經不起推敲。
「哎呀,你慢些!」竇玄齡喊道:「昝贏都不怕,你怕什麼,我告訴你,反正我想好了,我豁出這把老骨頭,我也要護着他的!」
「誰說老夫怕了!」余伯施跺腳道:「我是氣他糊塗,躲過了那麼多明槍暗箭,到最後還要傻乎乎往上湊,我看他這次是離魂症犯了。
我得讓陛下把他抓進大理寺,讓他一個人好好冷靜冷靜!」
說完,他苦笑着看着竇玄齡,「何苦呢,何必呢,那故人已經變心了,不是以前的那個故人了,若是以前,他早過來一起照顧了。」
竇玄齡知道,他說的是李越,若是李越過來一起照顧,那麼就沒有任何問題。
他一個外戚,一個為了躲避功勞的駙馬,何必給太上皇養老送終。
這讓一干孝子賢孫臉面往哪裏放?
「不服氣,不甘心!」竇玄齡道:「他拗着呢,這狗東西犯起憨來,連陛下都勸不住他。
走,回去,寫奏摺。
寫完奏摺,咱們就在外頭露營,許他做孝子賢孫,不許咱做賢臣嗎?」
言罷,竇玄齡快步離開。
余伯施愣了愣,旋即一拍大腿,「對對對,這好事哪能讓他一個人給沾了,他想得美!」
兩人跑回了家,寫了奏摺,就拉着馬車過來了,還是六輪的,裏面什麼都用,吃的喝的用的,甚至還有一個小洗澡間。
竇玄齡指揮者竇遺愛,「狗東西,動作麻溜點,讓你辦點事,不情不願的!」
「爹,小八十今天生孩子,我答應過去的......」
「你去個試試,老子打斷你的腿!」竇玄齡罵道:「這些日子你就在這裏守着我,平日看不到你人,讓你儘儘孝怎麼了?
你怎麼不跟秦憨子好好學學?」
「那我大哥,什麼時候學都行......」
啪!
竇玄齡氣的一巴掌抽了過去,「去挖坑,把鍋架起來!」
竇遺愛老實了,拿着工兵鏟,走到一旁就開挖,架好鍋,又開始拾柴火!
余伯施看了一眼兒子,「去,幫忙!」
旋即,兩人就躺在樹下,手裏拿着一本新學就看了起來。
「這裏挺好的,就是時常有蟲子飄下來!」余伯施道:「我記得以前這邊好像沒有這麼多果樹!」
「秦墨跟太上皇親手種的!」竇玄齡解釋了句,然後看着悶悶不樂的竇遺愛,「過來,支個蚊帳,老子都被蚊蟲咬死了!」
「哦!」竇遺愛不情不願的忙活起來。
正忙活着呢,不遠處又傳來了駕馬的聲音。
竇遺愛扭頭一看,頓時大喜,「勇猛,大寶小寶,你們怎麼來了?」
他丟下手中的蚊帳,飛快迎了過去。
竇玄齡二人也是扭頭看去,就看到李勇猛跟程大寶兄弟駕着六輪馬車過來了。
其中一輛馬車窗戶推開,李存功探出頭來,「好哇,你們兩個老匹夫,出來夏遊,也不知道叫上老夫,忒無趣了!」
話落,程三斧那破鑼嗓子喊了起來,「我說竇老狗,余老狗,你們兩挪挪,這地兒給我了!」
「我呸!」竇玄齡罵道:「這麼大的地,那裏放不下你這二百斤?這地兒是老夫先佔的!」
「哈哈哈哈......」程三斧大笑着,從馬車上下來,旋即打開車廂後門,從裏面扛着半扇羊肉下來,丟給了程小寶,「去,烤起來!」
程小寶接過羊肉,旋即就跑到一旁架火。
李存功則是扛着躺椅過來,然後擺在了另一邊,「沾個光!」
余伯施道:「你們倆過來作甚?」
「你們過來作甚,我們就過來作甚!」李存功躺了下去,「這天氣好喲,咱們這些老夥計也好些年沒有湊這麼齊了。
就是老秦出去快活去了,還有老杜,他們要在就更好了!」
「我聽說你們倆個老匹夫寫了奏摺彈劾景雲?忒不要臉了!」程三斧罵道:「一份奏摺怎麼夠,起碼要寫兩份,我們一家人湊了七八分奏摺,你知道不知道?」
看着程三斧一臉驕傲的樣子,三人都一陣牙酸,「你真相整死他啊?」
「他不是在作死嗎?老夫只是順手推他一把!」程三斧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墩上。
話音剛落,又有兩輛馬車過來了。
駕車的,是柳如劍,還有....徐磊徐落兩兄弟!
「喲,老柳也來了,他不是病情加重了嗎,怎麼也來了?」
「老徐身體都那麼虛弱了,怎麼還來?」
四人起身,旋即頭髮全白的柳成虎顫巍巍走了下來。
而另一邊的徐世昌,是真的走不下來,他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所以走之前,就讓他最後給秦墨做一件事。
希望他能夠看在情分上,保全他的孩子!
「我說老柳,你都這樣了,還來做什麼?」李存功道。
「裝,繼續裝,你壯的都能打死一頭牛,還在這裏裝!」程三斧哼聲道。
柳成虎臉一黑,中氣十足的罵道:「知不知道什麼叫迴光返照,不懂咱們練練!」
可說完,他就劇烈咳嗽起來,腰身也更彎了,柳如劍連忙過去攙扶,還假惺惺的道:「程叔父,你就彆氣我爹了,我爹身體的確不好!」
一旁車廂里的徐世昌艱難的推開窗戶,「諸位,理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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