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散朝之後劉猛快步來至呂布身前道:「溫侯今日可有空閒?某心中煩悶,可否賞臉去我府中陪我痛飲幾杯。」
呂布有些愣神,前番與劉猛一同誅董只是迫於形勢,之後兩人卻是並無多少交流,畢竟兩人之前可是不怎麼對盤,能保持井水不犯河水之勢已經很好了。
「請我喝酒?還是因為心中煩悶?說的好像咱兩關係挺好似的,莫非是向我示好來了?」呂布暗自猜測。
「哈哈,安平侯有請就算是有事也要推了,我也實在好奇有什麼時能讓你煩悶。」呂布也想看看劉猛到底是何用意,順勢就答應了下來。
領着呂布回到府中,酒宴齊備二人坐定。
「多謝溫侯賞臉,我先敬你一杯。」劉猛先敬了呂布一杯。
「安平侯此次邀布前來究竟是為何事?」呂布根本不信劉猛真是因為心中煩悶請他喝酒。
「溫侯勿需如此稱呼我,溫侯之勇我甚服之,若不嫌棄稱呼我表字即可。」第一步,拉近關係。
有什麼比曾經的敵人佩服自己還讓人爽快,何況又是自己最引以為傲的一面?
呂布此時已是不比當初,自從有了自立之心後他的氣度也隨之增加,雖然劉猛手下前番讓他蒙受污點差點破了無敵之心,但後來擁有嗜血重拾信心也算是了卻這段往事,這也是呂布此時願意與劉猛同坐一席的原因,若非如此以他呂奉先的性子雖礙於大勢不能與劉猛刀兵相向,但要他與之同坐飲酒是斷然不可能的。
此時劉猛的低姿態更讓呂布心中舒暢,當即大笑道:「哈哈,奉義過謙了,想你年歲不大但武藝不俗,比之我年少時亦是不遑多讓,既然如此為兄痴長几歲,便喚你賢弟如何?」
劉猛在心裏暗暗翻個白眼,這呂布還真是喜歡稱人為賢弟啊,想那歷史上呂布便在徐州之時稱劉備為賢弟引來張飛憤怒,不過第一步算是達成了。
「那我便高攀喚聲兄長了,這次我請兄長前來的確是因心中煩悶,然朝中之人只有兄長可讓我傾訴啊。」劉猛嘆道,言罷更是獨自飲了一杯,姿態做了個十足。
呂布聞言也是好奇了,開言問道:「賢弟是為何事所擾,且明言之。」
「我為漢室宗親,一心以匡扶漢室而努力,前番董卓伏誅我還以為大事可成,誰曾想那袁本初祖食漢祿前番更為聯軍盟主,卻不思報效朝廷反而自取冀州,我深恨之卻無能為力。」
「袁本初是自取冀州?不是說韓馥相讓?此等逆賊當誅。賢弟手握重兵,可奏請聖上出兵征討之,為何言己無能為力?」呂布義憤填膺道。
我去,你這表現太假了吧,我可不信你真看不出來,再說你那麼憤怒你去啊,你手下士卒可不比我少,幹嘛直接將我推出去。
不過劉猛要的就是呂布這番表現,不由在心中暗嘆郭嘉看人還真是挺準的,這呂布的確有心獨掌洛陽。
「可我本部兵馬太少,麾下朝廷之兵雖跟隨我已久可謂將士用命,但終究不是我說了算,兄長在洛陽也有不短時日,當知那些世族定然不會允許我將這些士卒一同帶走的。」這些都是郭嘉教他如此說的,只要點明世族窺伺這些軍隊,呂布定然會幫助劉猛讓他帶走這些士卒。
「哼,那些腐儒又懂得什麼?只是想多留士卒於洛陽保護他們罷了,賢弟放心,明天你便奏請聖上言明此事,此番討賊還需多帶兵馬啊,洛陽有我呂布在何懼宵小,我到要看看有哪些人敢瞧不起我并州士卒。」呂布大義凜然道。
呂布當然聽出劉猛言中之意,他知道劉猛手中的確有支數量不小的朝廷軍隊,若是真讓世族百官將這些士卒留了下來也沒有他呂布的份,肯定是掌握在他們自己手中,這樣對他呂布可是不利的,還不如讓劉猛將這些士卒帶走呢。
劉猛想給呂佈點個讚,這真是太配合了,明日就奏請?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多謝兄長,只是不可言明前去討賊,畢竟那袁本初已掌冀州豐饒之地,我這數萬士卒豈是對手?我欲先去面見聖上言明討賊之事,若聖上同意明日可在朝上可另立名目,兄長到時出言助我便可。」
呂布也是答應下來。
兩人議定後也不再飲,呂佈告辭離去後劉猛便朝着皇宮行去。
此時獻帝正在御書房中看書,這段日子他並不好過,袁紹的舉動讓他憤怒卻無可奈何,袁氏一族在朝中勢力甚大,他不得不有所顧忌。
再說袁紹此事雖做的不合國法,但卻讓人抓不住小辮子,後來遣使上表,在袁逢等人在一旁請命下他不得不准了袁紹冀州牧的職位。
「啟稟聖上,安平侯劉猛求見。」一宦官近前道。
「讓他進來。」對於劉猛獻帝還是很看重的。
少頃那宦官便領着劉猛進來。
「臣劉猛見過聖上。」劉猛拜道。
「安平侯免禮,此番前來見朕所謂何事?」獻帝揮手道。
「臣自聞袁紹之舉後便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今特來見聖上,願率手下將士討之以揚我漢室威名。」劉猛大義凜然道,心底卻暗道你不會答應的對吧,不會答應的吧。
劉猛此舉只是為了表忠心罷了,直接請命外放算什麼,也想割地稱雄嗎?
「好,好。」獻帝眼中都有淚水閃現了,他雖有大志卻畢竟還不到十歲,這些日子受到了如此多的委屈,如今見了劉猛如此作態又怎能不感動?心中直道安平侯果然是一心為漢室之人。
好?劉猛愣神了,在他想來這小皇帝還是頗有本事的,應當能看清此時形勢不會那麼衝動,難道是自己演的太像讓其感覺不讓自己出兵對不起這一片忠心?沒看小皇帝這眼淚都快出來了。
事到如今劉猛也只能硬着頭皮道:「多謝聖上恩准,那臣這就下去準備出兵事宜。」
這話倒是把獻帝說愣了,什麼出兵,我答應了什麼嗎?
「安平侯且慢,剛才朕只是稱讚你,想那袁紹如今已經掌管冀州,你雖勇烈但兵馬甚少,如何能與之一州之力為敵?」獻帝慌忙制止劉猛。
劉猛長舒一口氣,原來是自己誤會了,好在這小皇帝沒讓自己失望,這角色還能繼續演,於是道:「臣為漢室不惜粉身碎骨。」
「安平侯有這份心便好,朝中之人如你者太少了,若你身死還有誰可為朕之助力?」
「聖上所言甚是,是臣衝動了。」劉猛一副慚愧模樣。
「不怪你,你也是心系漢室罷了,如今董賊餘孽牛輔尚屯兵於河東,我明日便在朝堂之上封你為河東太守奉旨討賊,日後在河東徐徐發展方可與之抗衡。」
這小皇帝果然不簡單,既想將自己外放發展勢力又不想自己離他太遠,恐怕是想利用自己起到震懾的作用增加他的話語權,但只要出了洛陽便是天高任鳥飛了。
「日後你有難若我有能力的話幫襯你一把便是了。」劉猛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