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宗和趙安國形成的新的衝鋒箭頭,把趙破奴保護起來的時候,田錦江和衛督所率的人馬也和匈奴人接觸了,被曹宗他們犀利的衝殺打得被動不已的匈奴人一遇到到雁形陣的兩翼,這才知道剛才的經歷其實都不算什麼。雁形陣的雁頭旨在破陣,要用最快的速度衝破對方的陣勢,深深的楔入到對方的陣勢里去,讓對方左右不能相顧,而雁形陣的兩翼,則是要將被分開的部分予以擊殺。
所以衛督他們下手更狠,速度不是很快,但是殺傷力卻有過之而無不足。最前面的戰士雙手端着長戟,眼睛死死的盯着迎面而來的匈奴人,象割草的鐮刀一樣無情的割殺着。內圈的將士則將鐵戟掛在馬鞍橋上,不停的用手中的長箭射殺匈奴人,予以外圈的戰友大力支持。匈奴人也不甘示弱,他們一面用長刀不停的砍殺着,一面用弓箭給以漢軍以殺傷。他們的弓箭雖然在遠距離時殺傷效果有限,但是到了十幾步甚至幾步的距離以內,還是能洞穿漢軍的鐵甲的,雖然未必一箭射殺,但是射傷是沒有問題的。
傷亡開始急劇上升。
雙方將士
殺紅了眼,各自舉着手中的武器,象看到了生死仇人一樣,要將對方打落馬下,取其性命,他們不成人聲的吼叫着,用刀砍,要戟劈,要箭射,甚至從馬上跳起來將對方撞下馬去。兩軍交匯的地方,很快就成了血肉的海洋,一個個將士倒下去,身後的人又奮不顧身的衝上來。
不死不休。
兩軍漸漸的攪在一起,速度降了下來,喊殺聲震耳欲聾,方圓兩里的戰場上,到處都是血肉橫飛。
衛風站在馬背上,仔細的看了一會正在廝殺的戰場。胡騎營已經和匈奴人的前軍攪在了一起,雖然佔了上風,但是匈奴人也不是吃乾飯的,單于的精銳戰鬥力也不弱,他們拖住了胡騎營的腳步。最前鋒的曹宗和趙安國雖然已經快要透陣,但是僅憑他們去衝擊單于的本陣,無疑是以卵擊石。
「命令越騎營、屯騎營攻擊單.於左翼,命令長水營攻擊單于右翼,中壘營、射聲營下馬,以品字形壓上,命令胡騎騎營脫離戰場,讓開通道。」衛風一連串的下達了四個命令。
傳令兵敲響了戰鼓,令旗兵舞動.着手中的戰旗,一時間鼓聲隆隆,戰旗翻飛。
各營聽到了中軍的命令,紛紛開始行動。
正在與匈奴人廝殺的趙破奴.得到了命令,立刻讓人轉告手下的幾個軍司馬,聚攏起來撤出戰場,剩下的匈奴人由步兵解決。殺得正性起的趙安國和曹宗聽到命令之後,看着百十步外的單于大陣,心有不甘,他們立刻傳回了已經快透陣的消息。趙破奴大喜,命令全營壓上,不管身後的匈奴人,抱成一團向前衝擊。
匈奴人一見漢人全部收縮陣型,以為已方佔了上.風,一個個都不敢相信的抬起了頭,抹着臉上的汗和血,欣喜的向前看去,卻見漢人那邊跑過來一個黑壓壓的步兵陣,前面是盾牌兵,後面是穿着鐵甲,手裏舉着斬馬劍、大戟、長鎩的將士,再後面是弩手,強弓手。他們不由得大吃一驚,立刻翻身上馬,準備重組陣型,迎接漢人的步兵大陣。等他們上了馬才發現,情形比他們想得要糟得多,和胡騎營的這一番混戰,一萬前軍已經
損失大半,還被分割在幾個地方,根本組織不起來有效的攻擊。胡騎營雖然在快速的脫離戰場,但他們不是打敗了,而是集結起來準備第二次衝擊。
前軍主將大駭,他一邊命令大軍重新陣型,一邊向.單于發出了求援的號角。如果沒有援軍,他這剩下的兩三千人,根本不是漢軍步兵的對手,用不了小半個時辰,他這一萬人就會全軍覆沒。
單于聽到了他的求救,但是卻無法派人來救他。
漢軍兩翼的騎兵一起動,他就發現了,立刻派出.左右兩翼迎站。現在單于的手中只剩下了中軍一萬五千人,還要面對正在集結的胡騎營,根本不可能再過來救援已經被打殘的前軍。胡騎營雖然損失也不少,但是他們的士氣卻十分高昂,看他們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說不準就有可能衝擊中軍。
絕望的匈奴人.前軍很快就見識了漢軍步兵的利害,盾牌兵舉着大盾如牆而進,後面的長戟、勾鎩從盾牌後面伸過來,無情的割取着匈奴人的性命,如雨的箭支從陣中飛出,傾
瀉到匈奴的頭頂上。匈奴人沒有大盾,只能舉起臂盾招架,他們的戰馬沒有速度,在漢人面前根本沒有什麼衝擊力,手中的長刀又砍不破漢人的大盾,除了弓箭還能起一點作用,幾乎就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
中壘校尉花強看出了匈奴人的困境,他果斷的下達了前面的盾牌兵讓出通道的命令。鼓聲一響,盾牌兵忽然分開,後面的長戟兵、長鎩兵、斬馬劍手從空隙中蜂擁而出,搶圓了手中的兵器對着匈奴人就是一頓狂砍。成排的勾戟、長鎩對於手持小盾長刀的匈奴人來說,簡單是一場噩夢。如果說他們畏懼手持鐵戟的漢人騎兵,那他們面對着手持鈎戟長多鎩的漢軍步兵就不是畏懼,而是恐懼,沒有了戰馬助威的匈奴人,就象被抽去了一半的靈魂,根本不是漢軍步卒的對手。
但是最恐怖的還不是鈎戟長鎩,與斬馬劍相比,勾戟長鎩的殺傷力顯然就小巫見大巫了。斬馬劍雙手握持,掄得象風車一陣,遇人斬人,遇馬斬馬,將士們排成排的向前衝鋒,簡直是所向披靡,經常是一劍下去,連人帶馬斬為兩截。面對着斬馬劍恐怖的殺傷力,匈奴人再也支撐不住了,他們被殺得步步倒退,終於開始
潰敗。
一萬人奔騰而來,只剩下數百人狼狽而逃。
花強一面指揮手下保持隊型,向前衝擊,一面向衛風匯報戰況,請求下一步行動的指示。衛風接到花強的消息,立刻傳令中壘營、射聲營保持隊型,越過胡騎營首先衝擊單于中軍。胡騎營隨後跟上,一旦匈奴中軍被打開了缺口,則立刻跟進,擴大戰果。
花強得令大喜,帶着將士們一路小跑,越過了胡騎營,直奔匈奴中軍。趙破奴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是他也沒有去爭執,胡騎營剛才與匈奴人一陣惡戰,雖然斬殺了近七八千的匈奴人,但是也損失了兩千多人,如果再和單于中軍惡戰,恐怕就算勝利也是慘勝。不如讓中壘營和射聲營先打開缺口,胡騎營再跟上,說不定還能逮着單于,撿一個大便宜。
單于見漢軍已經集結完畢的胡騎營讓出了正對面的戰場,隨即步兵涌了上來,很快就逼到面前,他看了一眼已經被打沒了的前軍,再看一眼被打得節節敗退的左軍和右軍,猶豫了一下,下了一個讓人想像
不到的命令:「撤!」
嗚嗚的號角聲向四方傳去,聽到命令的匈奴人雖然有些不解,但是都執行了命令。一萬五千單于庭精銳在一箭未發的情況下,突然象決堤的洪水一樣,撤了。
趙破奴第一個發現了匈奴人的異動,他一面派人通知衛風匈奴人要跑,一面讓花強立刻讓出通道。中壘營和射聲營剛剛擺好陣型,正準備向前攻擊匈奴中軍,只看到匈奴人一陣騷動,以為他們要開始進攻了,沒想到卻是要逃跑。等他們意識到匈奴人開始撤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明知道後面的胡騎營要追擊,也來不及讓出通道來。等他們讓開一條路,胡騎營可以啟動的時候,匈奴人已經撒開了腿開始狂奔。
「操!」白開心了一場的花強破口大罵。
趙破奴則連罵都來不及,他恨不得馬生雙翼,從中壘營和射聲營的頭上直接飛過去。中壘營和射聲營一讓開通道,他就縱馬奔了出去。本來就心有不甘的衛督等人雖然心急如焚,也只得按步就班的等待着,等胡騎營全部起動
,匈奴人連影子都看不到了。就在這裏,又傳來了衛風禁止追擊的命令,要求胡騎營協助擊殺匈奴人的左軍和右軍,而中壘營和射聲營則立刻趕到單于庭,準備攻擊單于的王城。
單于帶着中軍一跑,左右兩軍更是沒有鬥志了,他們本來就被漢軍殺得狼狽不堪,本來指望着單于會來救援,現在單于跑了,他們沒有希望了,當然不會在這裏等死。大潰敗不可避免的開始了,匈奴人開始自發的撤出戰場,向四面八方狂奔。漢軍殺得正起勁,哪裏肯放,縱馬直追,四個騎兵營不約而同的參與了追擊,將匈奴人追得叫苦不迭。
四個騎兵營追擊殘敵的同時,衛風指揮着四個步兵營將姑衍山單于庭團團圍住。匈奴王庭並不大,也沒有高大的城牆,不過是一些土牆,形同虛設,根本沒有什麼防護效果,裏面雖然有兩萬人守護,可是大部分是些老弱,面對着強大的漢軍,他們雖然頑強抵抗,可是根本不是如狼似虎的漢人的對手,不過一個時辰,就被步兵營第一個衝破了城門,殺進了城裏。
姑衍山單于庭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