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景自那之後果然安分了許多,不過讓他惱火的事卻不減反增。這一切的源頭都在胡安越身上!
胡安景小時候便在溺愛中長大,周遭人沒有哪個不誇他寵他。但再次回了胡家,這境遇卻完全不同了。胡彥開始對他關愛有加,其他人對他的壞脾氣也多有包容,但當他說出那句話開始,胡彥一遠離了自己,其他人也對自己疏遠了。
不單如此,胡彥還很快地給他娶了後母,還附帶了一個拖油瓶和他爭寵!
胡安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那天胡安越到底怎麼就哭了,平常見他跑來跑去摔了個倒仰也不見他掉眼淚。
直到胡安越開始展示他過人的智商之後,胡安景想踢死他的心都有了——那天就是他故意的吧?!
胡安越稍微有些內向,別人要是不逗他說話,他就只直勾勾的盯着別的東西看。他說話一般都是單字地吐,也沒顯得他多聰明。
但有天胡彥心血來潮餵胡安越吃飯——其實也就是胡彥坐在胡安越身邊看他一邊玩一邊餵飯,胡安景坐在胡彥旁邊看胡彥,老管家在一旁也默不作聲。
保姆拘謹地看了眼嚴肅的胡彥,乖乖站在一旁。
胡安越拿了個積木,回頭看了眼保姆,等了幾秒見她好似不過來,便自己拿着積木玩。
不料他不消多長時間,竟然自己就把積木搭成了一座大城堡!剛有雛形的時候在場的幾人便瞪大了眼,等城堡堆成之後,幾人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是……」胡安景低喃般地說了開頭,便掐住了。那是之前保姆給他蓋的積木城堡?就算是保姆刻意教他,胡安越也不可能完成這個相對他而言的大工程,即便是大人,想要搭出這座城堡估計也不容易!
胡安景偏頭看了胡彥一眼,見到胡彥鮮有的動容,似乎還有些興奮,但這些情緒並不是為他,而是展現了不凡的小兒子。
陸昭寒現在的想法,便是弱化胡安景的存在,順便爭取渡過生死難關。原本的胡安越沒長成就死了,原因不明,但是危險就在眼前,不如提高在胡彥心中的分量,一步步取得最大限度的保護。
暗地裏陸昭寒開始拿起了上輩子的武學,但畢竟身體還小,很多的的身體素質還未達標,此時不得不藉助外力的幫助。
自那之後,胡彥才意識到『胡安越』也許擁有着過人的智商。
因為精神力的強大,陸昭寒幾乎過目不忘,胡彥對他測試之後,對小兒子的驚人天賦驚嘆不已。
隨後,胡彥本就為數不多的私人時間越老越多的花在胡安越的教育上。胡安景已經沒心思花在同樣被冷落的陸盈盈身上了,現在他害怕的事情已經發生,胡彥對他的關注越來越少,這讓他感到非常抓狂。
這時候胡安景的舅舅提議讓他回外家學習,胡安景看胡安越是滿心不甘,自然不肯。胡安景想着自己總不會比不過一個拖油瓶,而且這個拖油瓶不過才一歲多而已,哪懂什麼事!
胡彥生了培養他的心思,陸昭寒的動作因此更大了,刷起胡彥好感度更是不留餘力。
五年之後,胡安景十八歲成年,正當高三;而胡安越也快七歲,一般應該是上小學的年紀,胡彥卻打算把他帶到胡安景同一所高中!
這個消息還是胡彥在餐桌上更陸盈盈說的,陸盈盈和胡安景聽聞都十分驚訝。
&怎麼行?」陸盈盈擔憂地皺眉,反對道:「安越才七歲,之前沒能上幼兒園,我不說什麼,你說有家教教導。也因為這樣,他從沒和同齡人有什麼接觸,這樣的成長環境對他不好,你現在又要送他去高中,我是說什麼都不同意!」
胡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看向陸昭寒,「我已經和安越商量過。他有這個能力,小學不適合他,他也同意現在去高中。」
&能這麼胡鬧!」陸盈盈氣急敗壞地道:「兒子還小,他哪知道這有什麼後果?天才兒童有什麼,他就不能當回普普通通的孩子嗎?」
陸盈盈是個較為感性的母親,越說越是心疼兒子,「他才多大,你整天讓他學這學那的,他哪有像其他孩子一樣開心玩過?他連一天正常的學校生活都沒有過,這樣太勉強他了。」
陸昭寒本來就是個假小孩,哪在意像不像普通小孩。他現在最為主要的就是打壓胡安景,但陸盈盈的作用也不小,若是她能穩住胡彥的心那是最好的,可惜他幾次設計,胡彥對她依舊沒什麼男女感情。
&越知道他需要什麼,他的同齡人跟他相處不來。」胡彥沉聲道:「要是你覺得安越適合小學,那你便太看低他了。我相信以安越的能力,這對他一點難度都沒有,我們私下測試過,就算現在讓安越和安景同班都沒問題。」
胡安景一言不發,低下頭看着碗裏一動未動的米飯,不知覺地捏緊了手中的筷子。
陸盈盈還欲反對,但胡彥下了決定,已經聽不進她反對的話,她不得不把話都咽了回去。
陸盈盈看了一眼兒子,對方回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她心頭的沉悶才微微消散了些。剛嘆了口氣,陸盈盈想起什麼,往胡安景那看了一眼,卻只看到他垂着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胡安景不是不惱火,但他知道他要是表示出來,肯定會惹胡彥厭棄。當天晚上他便滿肚子火氣地出了門,和朋友去了常去的酒吧,喝上幾口悶酒,順帶找了個倒霉鬼消氣。
少年是酒吧的小酒保,年紀不大,據說高中剛畢業。胡安景一行人見過他幾次了,還撞見過他經常偷偷看一群人中的袁京,就想整整他。
胡安景讓那小酒保給他們送酒,果然不久就見他低着頭過來了。
&低着頭幹什麼,不會是害羞吧?」胡安景翹着二郎腿,邊抿着酒便輕蔑地看睨他。
小酒保被一群人扣在角落的暗處,聞言頭更低了,「沒、沒有……」他偷偷抬眼瞟了眼右邊坐着的袁京,見他正事不關己地仰着頭喝酒,透明的酒杯壓着他涼薄的薄唇,紅艷的酒水越來越少,他卻從未看過這裏一眼。
胡安景一行人有七個人,除了袁京和雙胞胎外,還有三個豪門子弟,最小的一個今年才十七,一樣酒水不斷。
&們都是男的你有什麼好害羞的?」柯生肅道:「你剛剛是不是看袁京了?」
小酒保一愣,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不是……」
柯生肅邪邪一笑,瞥了一眼袁京,「看來我們袁大少真是男女通吃啊!」
袁京看着手中折射出一片亮紅的酒杯,深刻的五官仿佛一築雕像,「我們今天來是有事商量吧?」他家裏管束得嚴,不出意外袁京就是下任重點培養的家主,最排斥這些貼上來的男男女女。
看出袁京的不耐煩,胡安景偏頭灌了口酒,抬頭冷笑了一聲,也沒有遣走呆站着的小酒保。他隨後又點了一根煙,倚靠着沙發道:「還不是胡安越,我爸不想讓他去小學,反而想弄到我們學校。」
幾個人愣了幾秒,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柯生亮大笑道:「開什麼玩笑,胡安越就一個小屁孩!」
胡安景將事情說清楚了,幾個人都不斷說胡安越太誇張,或是像柯生亮一樣,對胡安越不以為意,「他要是真來了,我倒要見見他,看我不把他揍一頓,不過是個外人,還真敢給你難看?」
倒是袁京指尖敲了敲手中的酒杯,沉思了片刻,「伯父想要栽培胡安越?」
&可能。」胡安景撇嘴,翻了個白眼,「他算老幾,根本就不是爸爸的孩子。」
袁京垂眸不語,興味地勾了勾唇。
除卻袁京已經畢業,其他人都與胡安景同校,也同胡安景一條心。胡安景對胡安越厭惡,其他人也受他影響,還沒見過胡安越,就對他印象極差。其中一位脾氣暴的朋友便說:「胡安越不是第一次上學嗎,我們不如整整他,好挫矬他的銳氣。天才兒童又怎麼樣,不過是個小鬼而已,說不定他就是個傷仲永。」
幾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胡安景雖然擔心胡彥會發覺,但還是被煽動了,「被我爸發現了不太好,要想動手得小心點。」
袁京看着幾個少年敲定了決案,只是輕笑了一聲,撇開這個話題,問胡安景道:「你不是要考天影大學嗎,準備得還好?」
其餘的人也紛紛問起胡安景。胡安景得意地抿嘴笑了笑,自得地抽了口煙,「考上沒有問題,而且我爸的朋友正好有些資源,我打算去試試。」
迷濛的煙圈想轟炸的蘑雲,消弭在空氣中,濃重的煙味十分嗆人。
胡安景喝下最後一口酒水,晃了晃空蕩蕩的酒杯,瞥了眼小酒保,「你去再拿點酒。」
小酒保聞言點頭離開,旖旎的絢麗彩光里,細痩的身影被燈光撫照時,少年走動時稍寬大的上衣微微下凹,顯得腰肢愈發纖細。一旁的柯生亮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聲,朝袁京道:「這酒保對你有意思,看模樣還不錯,你確定不要?」
袁京的回覆是冷冷瞥了他一眼。柯生亮做了個『投降』的動作,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就問問你,你要是不要,我就逗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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