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嘉銘覺得,徐元生隱忍的本事應該不錯,至少直到現在,除了文嘉銘知情外,其餘人完全沒有對徐元生和陸原的關係產生過懷疑。可為什麼徐元生獨獨讓他知道了這個秘密的呢?
文嘉銘之後冷靜想了想,總覺得徐元生很有可能是故意的。包括陸原,兩人在被他發現後一直表現得很淡定,倒讓文嘉銘難以維持平常心了。
之前毫不在意的東西也變得十分令人在意。像是徐元生偶爾和陸原的目光撞在一起,兩人都很平淡的挪開了眼睛,他卻愣是覺得這對視里有點什麼。
編舞過程中的互動也讓文嘉銘看到了徐元生的那點小心機——舞蹈中部分出現的接觸動作,基本是以四人兩組的形式,徐元生一概選擇了和陸原在一起。
眼看兩人已經把他當做「自己人」看待,在他面前毫無顧忌的模樣,文嘉銘反倒開始懷念起了胡志。至少在場再多一個人的話,徐元生好歹能夠約束一下自己,讓自己這個電燈泡的壓力減弱一些……
但說到胡志,卻是隊伍中如今最讓人頭疼的角色了。
因為年末演唱會的安排,胡志的其餘的工作大幅度的削減,公司還讓蔡姐特意告誡了胡志幾句,讓他乖乖完成樂團的工作,再談其他。
「樂團『復出』的提議是徐元生提出來的,他又有個影后老媽認識公司上層,這件事跟他脫不了關係。」從l市連夜趕回來的胡志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早上,滿眼血絲的他看上去既憔悴又像是暴怒的獅子。這句話從胡志口中說出來時,文嘉銘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時,心裏就莫名咯噔一聲。
當天家裏只有文嘉銘這個閒人,連何金玉也跟着徐元生他們離開了。胡志問了一句幾人的去向,得知徐元生帶着陸原去了劇組,神色又冷淡了不少。
「我知道你得到這些機會不容易……」文嘉銘抿了抿乾澀的唇瓣,規勸道:「但既然都這樣了,眼前不也是個機會嗎?演唱會也不錯啊,聽說公司花了不少心思。」
有氣無處發的胡志揉了揉眉心,一句話沒說,冷着臉拉着行李箱回了屋。
文嘉銘估計他也是一時氣急。胡志這人雖然衝動時容易做錯事,但冷靜下來,也能很快審清時勢,知道該順着上頭的意思。但這不代表着胡志會毫不介意,相反,他雖然表面順從,但樂團里的人都知道,胡志是很容易記仇的——認為自己快錯過好時機的胡志這兩年一直拼命工作,早已經做好了脫團的準備,因此十分注重自己的發展方向。雖然答應了徐元生要配合團隊的合作,但胡志顯然沒把演唱會的事情放在眼裏,畢竟如今宣傳工作都沒怎麼開始,一切不溫不火,他鬆散的態度也說明了他對這計劃的不看好。
胡志本已經安排好排練時間,但他顯然沒有和徐元生談好,也許還順帶惹得對方不耐煩了,從而使了強硬的手段。
聽說團隊裏的陸原被徐元生帶去了劇組,胡志詢問了一下公司的人,才知道徐元生和陸原接到了一部電視劇的邀約,前者兩個劇組奔波,一邊顧及着演唱會的事,基本沒時間管胡志。胡志憋着氣,恨不得痛打兩人一頓,連帶着文嘉銘也被遷怒冷待了。
文嘉銘小心翼翼待了幾天後,才接到劇組通知,離開家裏,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裏對徐元生一頓痛罵——這時候還在隊伍中產生不愉快,這樣子合作真的沒問題嗎?!
但過了一周後,新單曲開始錄製。胡志才重新見到三人。
陸原為新劇剪了頭髮,爽利的髮型看上去開朗許多。徐元生搭着他的肩膀,臉帶笑意的走進錄音室。
「喲,好久沒見你了!」看到胡志,徐元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似沒瞧見他臉上堅硬的假笑,「之前太忙,有事忘記交代你了。」
「……什麼事?」胡志皺了皺眉,瞥了一眼嬉皮笑臉的徐元生。
但徐元生卻對其他人賣了個關子,帶着胡志去角落去了。
文嘉銘見他離開,旁邊工作人員又沒有注意到兩人,才走到陸原身邊,問起對方最近工作的事。
「在劇組挺順利的。」陸原斂了下眼睛,看向文嘉銘,「就是還不太適應。」
「那你和他還好吧?」文嘉銘扭捏了一下,還是出口道:「你們在外面要留意些……徐元生好歹還有人護着他,你可沒有。」
文嘉銘一番話也是出自好心,還未成年的小孩皺着臉的模樣有些孩子氣。陸昭寒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只是說知道,突然又問了句:「我不是有你嗎?」
文嘉銘聞言嘴撅得更高了,一臉嫌棄,哼道:「想得美,等這種報道一出現,我馬上和你撇清關係。」
雖嘴上這麼說,但文嘉銘還是較為依賴陸原,在徐元生有所顧忌的時候,反倒讓局外人覺得他們兩人關係最好。
其實倒不是徐元生不想和陸原表現得親近些,只是克己是徐元生身上顯而易見的特質,在察覺到3332出沒的情況下,實在不合適。
單曲錄製的過程很順利。此次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徐元生做了不少努力,一邊像原本一樣為即將到來的演唱會作曲編詞。新單曲除了他及特邀的大師作品外,居然還加入了陸原所編寫的歌曲。
其他人也都很吃驚,雖然知道陸原有這方面的才能,但新作品卻連幾位大師都拍手稱讚不已——這點與其說陸原有才能,不如說陸昭寒厚臉皮,將之前穿越過的世界的歌曲帶到了這個世界,還十分坦然的接受了來自外界的讚揚。
新單曲發佈前的宣傳活動十分緊湊,幾位隊員基本活動不斷。除了徐元生頻繁的在劇組和節目組間辛苦來回奔波外,胡志也是十分忙碌。徐元生似乎向他承諾了什麼,好歹得了好處,胡志做事態度總算好了些,由於上綜藝的經驗很多,工作完成的程度還很不錯。
樂團幾個人今年終於有了一起上節目的經歷,但除此之外,每個人都十分忙碌。
特別是被寄予厚望的徐元生,忙得暈頭轉向,睡眠不足產生的黑眼圈都快遮不住。
今早凌晨的時候何金玉隨着徐元生回到劇組拍戲的地方,天還灰濛濛亮,濃霧讓遠處的大廈看起來遙遠得現在天邊一樣。何金玉迷迷糊糊的醒來,看到這副景象,恍然才意識到兩人已經到了市區。
揉了揉眼睛,狹小的睡眠空間讓何金玉睡得渾身僵硬,暈乎乎的不適感主導着她一團亂的大腦。
司機大哥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醒了?我們就要到酒店了。」
何金玉打了個哈欠,眼底滿是水霧,聞言便伸出頭看了眼後座。徐元生正側躺在後座上,似乎睡得正沉。
這段時間太忙,徐元生為此都瘦下了不少,一米八幾的男人委屈的擠在後座上,雖然必定會很不舒服,但還是很快睡去了。這幾天都是如此,讓何金玉有些不忍馬上喊醒對方,正準備着到了酒店再喊徐元生醒來,抬頭卻突然看到了酒店的大門。
車停了下來,不等兩人叫醒徐元生,他卻似有所感,慢悠悠的爬了起來。
剛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徐元生眼底滿是血絲,但說話倒很精神,「到了?現在幾點?」
何金玉看了眼表,回道:「四點五十八,快到五點了。」
「從酒店後面走吧。」徐元生動了動發麻的腳道。
等兩人走進酒店,正巧已經五點多。司機跟在後面背着大包小包,何金玉則牢牢跟在徐元生身後。清早的空氣有些冷,徐元生一出了車就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但奇怪的是,只是打了個噴嚏,徐元生不知道為什麼愣住了。何金玉跟在他後面,見他停下來,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怎麼了嗎?」
徐元生的表情有些古怪,但迅速的收了外露的神情,斂眼輕聲回了一句「沒事」。
接着他裹緊了大衣,似是感嘆的說了一句:「今天天氣有點冷啊。」
何金玉跟着點頭肯定,笑着接話,「已經十月底了嘛!北方這時候是有些冷了,今年冷得太早了。」這次徐元生並沒有回應她,而是快步走進了酒店。
等進了酒店,幾人坐電梯,徑直去了四樓。
徐元生每次回來都不會直接回房間,而是先看一眼陸原的情況。因為是套房,陸原的房間也就在徐元生隔壁,一般不會鎖門,徐元生便回來時開門時透過門縫看一眼,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雖然覺得這個行為有點奇怪,但何金玉並沒有多問,見徐元生終於回房休息,累了一天的身體也有些扛不住了。匆匆告別,但她並沒有時間休息,時間不早,兩位演員晚些就要醒了。
今天的行程是七點左右兩人就要奔赴劇組。何金玉收拾了一下,在兩人醒前準備一頓早飯。
最主要的還是照顧一下奔波勞累的徐元生,這幾天他甚至沒能好好吃點東西。何金玉打起精神,忍住困意,進入了小廚房。
這幾天只有陸原在,但小廚房內出現了不少新的小東西。何金玉打開冰箱,意外的發現還有一份小蛋糕,上面寫着陸原的名字,精緻小巧的模樣十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