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團的幾人因為工作已經很久像現在一樣聚在一起了。胡志提議開個晚會幾人慶祝,獲得了大家一致的認可,一併喊來了附近的何金玉,準備這場簡單的宴會。
採購包攬在何金玉和陸昭寒身上,胡志和文嘉銘兩人負責打掃,之後再一同開始擺設。而手上負傷的徐元生,眾人都勸他好好休息,沒有安排任務。但徐元生依舊打着「出門透氣」的名號,硬是擠上了陸昭寒車內的副駕駛座位。
何金玉正和陸昭寒聊得正開心,突然插進了一個徐元生,頓時安靜下來。徐元生也沒有理睬她的意思,先一步搶了副駕駛的位置後便倚靠着座椅,一路上除了偶爾和陸昭寒說幾句話基本就是不知道看着什麼東西發呆。
陸原過氣到在路上隨便戴個口罩已經無人會猜疑他的身份,徐元生卻需全副武裝。不單如此,陸昭寒與何金玉離開後,徐元生也得乖乖留在車裏,以免給兩人『添麻煩』。
早晨的空氣有些潮,何金玉剛下車便覺得有些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天氣入秋,陸昭寒也只是穿了件長袖,見此站到了她身後,幾乎是將身材嬌小的何金玉整個人攬到了懷裏。身邊突然溫暖了些許,何金玉卻被這個動作鬧了個大紅臉,只能愣神着被陸昭寒帶着走向商場。
突然覺得背後一道冷風吹來,何金玉心底一涼,蹭了蹭起雞皮疙瘩的手臂,覺得今早的冷氣真是滲人……
商場早上還有些冷清,但已經有不少主婦光顧。
邁步進燈光明亮的寬敞商城,何金玉從包里拿出一張長長的清單。
這張清單是昨天定下舉辦晚會後而列下的需要購買的東西。何金玉再看了一眼清單列表上的東西,道:「我們先買好料理的工具吧。」她微微側頭,便看到背後的陸原微低着頭,一樣看着清單,狹長的桃花眼下有層淡淡的黑眼圈。
兩人關係經過幾天相處,何金玉面對陸原時已經沒剛開始那麼緊張了,關係也好上不少。看到陸原眼下的黑眼圈,何金玉不由關心地問了一句,「陸原,你沒睡好嗎?」
&陸原疑惑地回視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頓時笑着回道:「沒事,之前工作太忙沒休息好,過段時間就好了。」其實並非如此。楚雲塵在這個世界一開始就暴露了身份,行事竟也絲毫不顧忌,雖說是陸昭寒本來就要攻略的角色,但其主動的程度令人稍微有些吃不消——絲毫不知道這點的某人偶爾頂着半殘的手也要來場夜襲,若是讓他得逞,不得不受點苦頭……
&也別太累了,對身體也不好。」跟在胡志身後一段時間的何金玉已經明白偶像們基本都有睡眠時間不固定的問題,只是嘆息一聲,說了一句普通歌迷都會勸說的話。
兩人之後一邊聊着一邊挑選食物,購物車慢慢的被填滿,兩人開始一人一個購物車地在商城內遊走。
陸原認真地挑選着晚會用的水果,偶爾回頭看一眼身後的何金玉。
而何金玉則對陸原好感上升不少。都說明星台上台下不是一個人,之前何金玉也見胡志台上開朗幽默的樣子,下了台卻是十分冷淡,還稍微可惜不能和胡志好好說幾句話。但陸原好像並不會如此——團隊中一向走白馬王子風格的陸原性格溫柔和氣,現實也的確如此,即貼心又可靠的感覺令人倍加信賴。關鍵是陸原氣質很好,拉着對方擠在一堆大媽中間,何金玉想想都覺得畫風奇特。
兩人採購的時間很長,足足過去了近三個小時才從商場出來。
未料陸原看起來有些纖瘦,力氣卻不小。兩人買的東西足足有5個大袋子,重量不輕。但何金玉卻見陸原輕輕鬆鬆的就把所有袋子都提到了手上,看上去毫無負重的走在前方。這讓一個袋子都拎不起來的何金玉簡直刮目相看,路上問起,陸原答說自己其實經常鍛煉身體,這點重量沒什麼問題。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回停車場,等走近泊車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靠着車門的徐元生。
&麼這麼晚?」徐元生顯然也看到了兩人,冷淡地開口。
&歉,東西太多,讓你久等了。」何金玉連忙道歉。樂團里她最喜歡的就是徐元生,首先徐元生在團隊中的確是各方面都最出色的那個,其次是富有人格魅力,待人待世成熟、富有責任感且性格樂觀開朗。這些個人特徵何金玉的確在他和其他人交往的時候看到了,但何金玉也經常看到氣質陰沉的徐元生,比如這時候。
徐元生一般對隊友時脾氣都很好,看起來也像是十分好說話。但何金玉總覺得徐元生似乎不太喜歡她,對她愛答不理的不說,偶爾有發脾氣,肯定也是有她參與的時候!
像現在的購物,明明之前已經交代了時間,徐元生卻在看到兩人回來的時候產生抱怨,這多少讓何金玉有些感到委屈。
但陸原看起來絲毫沒有受影響,冷冷瞥了徐元生一眼,抬了抬手中的重物,「幫忙拿東西。」
徐元生聞言突然渾身一僵,反應過來幾步邁了過來,未受傷的右手接過陸原一隻手的東西,又打算去接另一隻手上的東西。
&用了不用了!」何金玉連忙去制止徐元生的動作,「你手受傷了,這些還是我們來吧!」這話不知道哪裏又戳到徐元生癢點了,何金玉覺得自己遭到了徐元生惡意的一瞥……
徐元生還是一隻手全接過了陸原手裏的東西。好在離車廂只是幾步路的問題,待東西放好,三人再回到車內時,徐元生都沒再說什麼話。
車再次開啟,徐元生摘了口罩,微抿的嘴角看上去還身處低氣壓之中。
何金玉小心翼翼地抬眼瞟了他一眼,為難的皺了皺眉,「那個……抱歉啊,讓你在車裏等了那麼久。」
徐元生摘掉墨鏡,瞥了她一眼,又定睛看了陸原一眼,開口淡淡地道:「我沒責怪你們的意思。」
&何金玉迷茫的仔細看了看徐元生好似沒有情緒的臉色,遲疑地點了點頭,「哦……我誤會了,不好意思。」
駕駛座上的陸原聽着兩人的對話,忍不住笑了一聲。
何金玉迷惑地看向他,只能看到陸原帶着一點笑意的側臉。氣氛好了許多,何金玉看着他微微翹起的嘴角,也忍不住彎了眼睛。餘光瞥到徐元生臉上浮現的溫柔笑意,何金玉便忍不住轉眼看了他一眼。但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何金玉的目光,徐元生在她看去時已經看向了前方,何金玉只能看到一個黑黑的後腦勺。
徐元生來得快去得也快的脾氣給何金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當晚的宴會依舊是何金玉和陸原負責廚房,徐元生又莫名的擠了進來,偶爾給陸原遞個東西,頂着個纏着繃帶的手,最終還是被陸原趕了出去,說是礙事。
徐元生一向是有點霸氣的一個人,何金玉本以為他至少要說上幾句,不料陸原一句話便真的把人趕出去了。
何金玉也是個心思敏感的女生。說實話,她總覺得陸原和徐元生兩人間的氣氛哪裏不太對,但具體是哪裏又說不上來……
文嘉銘和胡志自然也都注意到了徐元生此次回來後出現的變化,其他方面未有很大的變化,唯獨一點——對陸原纏人的程度就像文嘉銘小時候一樣。
胡志對此雖然有些好奇,但未過問。但文嘉銘卻不一樣了,總覺得自己的東西被搶了一樣,對徐元生總是搶人的舉動很是不滿,但又不敢和徐元生對抗。
&來幫你們吧?」見徐元生終於被趕走,文嘉銘連忙在一旁露出頭來,沖陸原道。
他的請求被陸原許可了,便樂顛顛地參與到了製作美食的過程,雖然有些笨手笨腳。文嘉銘有些得意地往大廳看了一眼,豈料與徐元生的若有所思的視線撞在一起,馬上跟個受驚的小動物般縮了回去。
晚上的宴會十分成功,幾人鬧得比較晚。而何金玉雖然是幾人的助理,但畢竟是個女生,不好留太久,便早早的回去了。
除了不適宜碰酒精的徐元生,其他人都喝了不少酒,胡志喝得上了頭,在十點多的時候終於趴在桌上睡着了。
文嘉銘也是吃得多喝得也多,暈暈乎乎的一頭栽倒,半夜迷迷糊糊地被一股尿意給憋醒了。
宴會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了。他不知道被誰幫着收拾了身上的酒水,躺在大床上,揉着還有些昏厥感的腦袋,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起來。
正打算去洗手間,文嘉銘突然聽到門外有些響動,不由頓住了腳步。
隱隱有人說話的聲音,但仔細一聽又好像沒有。
文嘉銘按滅了床邊的枱燈,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心,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門後。
微微打開一點門縫,文嘉銘看了眼門外,卻沒看到什麼人影。仔細一聽,聲音好像是從旁邊的房間傳來的。
&哥沒睡?」文嘉銘疑惑地嘀咕了幾句。可是他在和誰說話?從那隱隱傳來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兩個人正在交談。胡志和陸原關係一般,而且喝了太多,估計睡得比他要沉……難道是徐元生?
這麼想着,文嘉銘頓時清醒了不少,做賊般的偷偷遛了出去,趴到了隔壁的門板上。他突然發現這間房的門沒關上,這才有了一點聲音傳出來。於是文嘉銘又偷偷在門縫中瞄了一眼裏面的場景。
果然是徐元生在裏面。
裏面兩人說着話。裏面只開了一盞有些昏暗的床頭燈,陸原坐在床上的地方正巧背對着他,看不見表情。而徐元生背靠着木櫃,只露出一個側臉,神情看上去竟異常的柔和。
&華琦那邊我交代清楚了,他不會來找你麻煩。」
文嘉銘聽到的徐元生第一句話就是這句。李華琦此人文嘉銘當然知道,他還知道那人似乎有意包養陸原,所以才在陸原手頭突然出現了一些好的通告時有所察覺,也從蔡姐那看出來一點。文嘉銘對此自然十分反感,他想着以陸原的脾氣,一定會拒絕此事,再者他也插不了手,才一直按捺着旁觀局面。
但徐元生這句話什麼意思?不會再找陸原的麻煩,是指放棄了包養陸原的想法?他做了什麼?
似乎能聽到他的疑問,陸原也問了同樣的問題,「交代?」
&輩有人和他有點交情,所以我說的話他也得考慮一下。」徐元生動了動身子,伸出右手壓住了他的肩膀,道:「我說我是你男朋友。」
陸原沉默了許久。文嘉銘聽到這句話瞪大了眼睛,腦子內突然「嗡」的一下,像被這個消息轟炸了一樣,太陽穴突突的直跳。
對於這個答案,陸原也並沒有反駁,而是自然的延伸到了下個話題,「你最近動作是不是太大了?」
&麼意思?」
&間一長,誰都會察覺到我們的關係。」陸原道:「今天何金玉突然試探了一句……這次你是想做什麼?」
徐元生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惆悵地看着陸原,壓低了身子抱住他,「我只想和你多待一會,直到這個故事結束。」
陸原的話題跳躍得文嘉銘有些聽不明白,「你要讓這個樂團在聚合在一起?」
兩人突然就着讓團隊再『死灰復燃』的話題,談了幾句,徐元生也很堅定給了肯定的答案。
文嘉銘從頭到尾聽得都心情十分複雜,徐元生突然親吻陸原的動作終於徹底地壓垮了文嘉銘腦筋里最後的一根弦,讓他徹底當機。
徐元生一隻手撐着床墊,將陸原圈在身下,細細的用舌頭描繪着底下的唇形。纏綿的吻間徐元生的牙齒輕輕咬了咬對方的下齒,右手偷偷溜到了青年的背後,滑下了寬鬆的睡褲中……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已經一目了然。文嘉銘張了張嘴,想要出聲說點什麼,喉嚨卻乾澀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緊張中,文嘉銘突然看到了徐元生望這裏看了一眼,他被嚇了一跳,馬上收回目光,迷迷糊糊地跑了自己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文嘉銘蒙住頭,卻覺得自己似乎能聽到隔壁一些模糊的呻/吟和晃動聲……
失眠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文嘉銘還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不太好的夢,他竟然做夢夢到了徐元生和陸原的「奸/情」,簡直太荒唐了!
&是喝多了產生幻覺了嗎……」文嘉銘自言自語道,「要說樂團最有可能和陸哥在一起的,明明是我好不好……」但昨晚的場面實在太衝擊,文嘉銘眼前好像又浮現了那兩人擁吻的一面。
文嘉銘晃了晃腦袋,把那副場景逼出腦袋,匆匆洗漱了一番便打開房門。
不料他剛出門,便見到旁邊的房門也突然開了。
文嘉銘愣了愣,卻見裏面走出來的人竟然是徐元生!
徐元生還帶着剛醒來的迷糊勁,半眯着眼睛,卻又像剛享用了一頓「大餐」,半敞的襯衫下留有一大片曖昧的紅印……
見到文嘉銘,徐元生也未表現出半點緊張。他神色自若地把門拉上,看了一眼文嘉銘,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便「春風得意」地邁步離開了。
這下任文嘉銘再如何催眠自己昨晚看到的都是假的,也不得不接受事實了。
原來徐元生和陸原真的關係不簡單,他們……難道是戀人的關係?!
那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直到用早飯的時候,文嘉銘都被這個消息震驚得沒回過神來,差點把勺子裏的粥倒在了鼻子上。
&怎麼了,酒還沒醒?」宿醉醒來的胡志難受地倚靠着椅子上,邊喝着何金玉準備的醒酒湯,問了一句。
文嘉銘懶得回答,失魂落魄地盯着碗裏的米粥。
何金玉此時從廚房走出,疑惑地看着桌邊一個空蕩蕩的座位,問道:「陸原怎麼沒出來?」
&計昨晚收拾太久,睡得晚了點。」徐元生答道,「不用去喊他了,你可以走了。」
雖然是「趕人」的話,但徐元生第一次搭理她,還是讓何金玉有些受寵若驚,驚訝地看着他,結結巴巴地告了別,便走了。
&了,你們最近沒有通告?」徐元生突而又看向不在狀態的兩人,「我今天有件事要跟你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