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寒在這個世界沉睡了近千年,上一個任務結束了,這個世界卻又出現了新的任務。
陸昭寒這才了解到,原來一個世界的任務完成後,到底會發生什麼……
張老師對古代史比較了解,讀過他帶的資料後,陸昭寒才了解上個世界幼榮的結局。
在歷史上,幼榮稱『開康帝』,是個古今最大的昏君。他控制欲強盛、獨裁,他在位的數十年,彏國上上下下無人敢違背君意,更無人敢談及。幼榮年輕氣盛,意欲名留千古,一統天下,且無人能阻撓他。歷史記載他為人狹隘,做事不留餘地,他擾亂了天下格局,整整近百年烽煙四起,民不聊生……
知道了完成任務後所發生的事情,陸昭寒覺得任務進行過程中所做的已經顯得微不足道。
陸昭寒曾問過3332,「任務的目的就是『洗牌重來』,我原本在的世界也是人類相互殘殺,這就是萬物獲得新生的必要條件嗎?」
&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告訴他系統無法告訴宿主任務結束後的世界發展,陸昭寒有什麼猜想都任由他。
&果把支柱分開,支柱本身就會造下什麼大禍的話……那麼我原本的世界出現末世的病毒是因為支柱的原因?」陸昭寒猜測道:「就連這個世界的林一陽也是一樣,支柱們的氣運好像都很不錯。林一陽註定會成為同時具備財和勢的人,而且他和幼榮一樣,膽大心細。但不同的是他比幼榮聰明些,藉助的外力也多……」
不論陸昭寒說什麼,3332都絕口不再提這件事。陸昭寒在上個世界新獲得了一個妖修心法,還拿到了歲暘留下的法術抄錄,如今每天都在堅持練習,之後也不再問3332關於末世的事了。
林一陽母子出了事後,陸昭寒便自作主張地把兩人帶到了學堂。學堂也只有一間屋子提供兩人住宿,張老師只好主動讓出自己的床位給林一陽母子,和陸昭寒擠一張床。
林一陽兩人躲到學堂後那女人又來鬧了一次,被陸昭寒應付回去了。而路大叔顧忌學堂有其他人,沒敢接近,有回他只是遠遠看了眼,瞥見陸昭寒單手輕鬆砍柴的模樣,之後再也沒敢來。
林母將陸昭寒當救命恩人看待,林一陽對陸昭寒的感觀也好上不少。
林母的身體不好,村里又沒什麼看病條件,更經不得奔波勞累。村里像林母這樣身體不好的媳婦,一般都是治不了身體,逐漸病逝的。
林母去世之前林一陽一直陪在她身邊。
她重病纏綿病榻已經一年多,林一陽如今已經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她看着比林一陽還要瘦小,臉色很差,抓着林一陽的手不放開,「阿媽真是對不住你,你還小,可阿媽就要丟下你走了。」
林一陽知道林母大限將至,淚眼婆娑,「阿媽,你再等等,我捨不得你……你再等等,我去山裏採藥給你喝,以前阿爸給奶奶採過的,說對身體好。」
林母嘆息着抱着他,雙手無力,只能虛摟着,「你聽話。你聽着——我跟你師父說了,他們支教就要結束了,回到城裏去。到時候你就跟他們一塊去,他們都是好人…你師父也說了能照顧好你。」
&嗚…我不要,你一個人在山裏怎麼辦,別人欺負你怎麼辦?!」林一陽抽泣着,緊緊抱着林母。
&媽都要死了,誰能欺負我?」
&你不會死的!」林一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不是想回家嗎?!阿媽,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家……」林母苦笑,道:「阿媽以前的家在什麼地方已經告訴了你師父。阿媽想回家,你們把阿媽的骨灰帶走,就把阿媽埋在蘇州,我就滿足了。」
&行!嗚嗚…你不能死,張老師告訴我城裏面有醫生,他們會治好你的!」
&陽別哭。」林母心疼的為他擦了擦眼淚,「阿媽走了,你再哭,別人只會打你罵你,誰還會安慰你?」
林一陽哭得涕淚滿面,重複着喊林母別走。
林母走的這天林一陽哭了很久,陸昭寒難得沒有再罵他不硬氣,他依偎在陸昭寒的懷裏,他身上依舊是那天解救他們母子,林一陽埋首在他胸前時的味道,冰冷又帶着清苦,在林一陽的鼻息左右纏繞不散……
林母的喪事只是簡單辦了,沒有其他人來送她一趟。林一陽親眼看着林母身體火化,心裏難過得不行,淚水跟決了堤似的。陸昭寒主動將他攬在懷裏,大手規律的輕輕拍着他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安撫着林一陽痛失親人的哀切。
張老師下鄉支教的任務完成了,陸昭寒的虛構的日期也到了,兩人一一和戀戀不捨的學生們道別,帶着林一陽踏上了前往蘇州的路程……
——6年後——
林一陽和陸昭寒他們去到蘇州後,安放了林母的骨灰。原來林母並沒有什麼家人,只有一個奶奶早在幾年前去世了,沒有後輩替她處理後事,還是鄰居出了力。
陸昭寒帶着林一陽在蘇州呆了一陣去了上海。陸昭寒用惑心術糊弄來了兩人的假身份,名義上兩人是父子,林一陽是隨了『母姓』,在外林一陽都得喊他一聲爸。
林一陽的發家軌跡和原本的人生差不多,雖然剛剛成年,但已經借着陸昭寒的名義開了一家公司。陸昭寒到上海後,居然找到了一份電影拍攝的工作,如今已經是大紅大紫的明星了……
八十年代的上海機遇良多,開放政策的下達讓這座城市變得越來越繁榮昌盛。
林一陽的能力最出眾的就是他的社交意識。這幾年他逐漸走進上流社會的視野,神童的稱謂不脛而走。他本就早熟,又經歷了許多,這些年陸昭寒頂替了他原本恩師的位置,教了他不少東西,他做起事來要比許多成年人都穩重,也不斷結交了一些大佬,得了不少提拔。
前陣子一個老教授在兩人見面時,跟他說了讓他讀大學的事,「國人都是看重學歷的,你一個小學學歷都沒有。知道的了解你是有真才實學,不知道的當你過家家似的,不少大廠家就有這種人,他要是因為這個為難你,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老教授是名牌大學退休的,他的學生里有許多現在仍有聯繫的業內名人,林一陽受了他不少次幫助,不時會來陪他坐坐、喝茶下棋。
老教授也十分疼愛他這個後輩,「你要是不嫌麻煩,我入學書都給你準備好了!」
林一陽明白老教授此舉的良苦用心,便接受了這個入學邀請。
出了門,林一陽一手整着帽子,一手拿着老教授給的東西離開。助理問他:「老闆,現在去哪兒?」
林一陽坐着猶豫了一會。他抬頭一看,不遠處人來人往,一間劇院門口貼着一張海報。那是部仙俠電影,海報上陸昭寒身着道袍,仙風道骨,現在的小姑娘都愛吃他這套……
林一陽出神地盯着那張海報看了許久,直到被助理喚了幾聲才回過神來。
&板,陸先生下午就回來了,您是打算現在回去嗎?」
他又忍不住瞥了那張海報一眼,片刻自嘲的笑笑,「算了,我們先去之前去的那家金行,我和王老闆約好了今天談談合同的事。」
&是……」助理猶疑道:「王老闆這人不好對付啊!陸先生交代了,老闆您還在長身子,王老闆總愛酒桌上說事,也不管老闆您年紀不大,這對您身體不好。您要是喝醉了回去,陸先生該擔心了。」
&哪管我過得怎麼樣……」林一陽抱怨的嘟喃了一句,便催促他開車,「走吧。」
助理勸不了他,只好照他意思去辦。等和林一陽見了王老闆,就偷偷溜出去了一會,給陸昭寒打電話報備行程。
回來林一陽問了一句他去哪了,助理便說自己去了洗手間一趟——但助理敢肯定,林一陽知道他去做了什麼,只是每回都裝不知道而已,否則以他的性格怎麼會每次隨口問一句就了事了?!
這天夜裏林一陽九點多才回去,一身酒氣。助理開車送他回去,已經困得不行,攙扶着他進了別墅。
小別墅此時安安靜靜地,大堂還留着燈,助理便拖着林一陽進去。進了大堂,助理喊了幾聲,沒人應答。他踉蹌着把林一陽丟到沙發上,長長舒了一口氣。
躺在沙發上的林一陽翻了個身,口裏念叨着什麼,「昭>
助理太陽穴直突突地跳,不由得重重揉了揉,「阿姨!阿姨你在麼?」
林一陽家有個家政阿姨,是陸昭寒請來照顧林一陽的。助理又大聲喊了幾句,沒有回應,正當他要放棄的時候,背上突然被拍了一下。
助理嚇了一跳,回頭看才發現是陸昭寒,「陸先生?」
&讓阿姨回家休息了。」陸昭寒道:「今天辛苦了,你今晚就在客房休息一晚吧。」
助理連忙擺手,「不了陸先生,我媳婦等着我呢。」助理先生已經結婚了,家裏老婆正懷着孩子,在外過夜不太放心。
&那你快回去吧,我來照顧他。」陸昭寒說道。
送助理走了,陸昭寒關上門,回頭看林一陽,發現他已經滾到地毯上了。
陸昭寒走近他,蹲下身細看了他這段時間的變化。
陸昭寒這次去外地拍戲,已經離開了林一陽將近一年。林一陽個子長高不少,已經和陸昭寒差不多,有一米七八了。他的頭髮修剪整齊,髮油將額發都往後梳。劍眉小內雙,一雙薄唇平常總緊緊抿着,仿佛很嚴肅,可當他面露無辜的時候,卻又顯得有那麼幾分可愛。
陸昭寒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的東西,知道林一陽即將要上大學,遇見楊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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