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打白條,秦正臉色自然不好,因為肯定會被罵!
秦軍嘿嘿一笑道:「這還不簡單?有石灰窯,以後我們還缺石灰?既然有石灰,我們還能缺錢?」
「可我們現在既沒有石灰,有那也是以後的事情,現在要花的錢怎麼辦?」秦正皺着眉道。
「誰說現在沒錢?走,讓你看看我們的錢!」秦軍好笑的道。
說完,秦軍拉着秦正,來到正看着人過稱的秦時身邊。
「堂哥,你注意一下,村里人不管誰先過來拉石灰,都需要先付錢,我們概不賒賬!」
「啊?」秦時有點不明所以。
秦軍一本正經的道:「啊什麼啊?我們已經辦廠,雖然是隊辦的工廠,但也是工廠,一切都要按照規矩來。」
「我是按照規矩來的啊?賬我記得明明白白......」
秦時還沒有說完,秦軍就打斷他。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現在石灰是緊俏商品,村里人想着開春蓋房子的人家又比較多,所以不管是誰來買石灰,我們都要按照規矩來,這樣誰也不用得罪,要不然就會亂套。」
「亂套?」這次連秦正都沒有想明白。
「對啊!都是一家人,都沒有出五服,得罪誰也不好,所以就只能按照規矩來。」秦軍解釋道。
「我們是按照規矩來的啊!不過,這窯廠有什麼規矩?」
很快,秦時就有點反應過來。
他以後管賬,不管是出來進去,都由他負責。
就像剛才秦軍說的,誰都想要早點買到石灰,那麼問題就來了。
他們一天能出多少窯石灰?現在看樣子是兩窯,但是他卻是知道,煤是個大問題。
有燃料這個限制,以後的石灰產量肯定不會太多。
所以,如果買的人多,還是需要排隊。
這裏面就有問題,誰都想排在前面,而且還肯定有人想要插隊,這都是得罪人的事情啊!
「規矩都不懂?誰先付錢,誰就先用,你直接給他開張條,寫明白哪一天過來拉石灰,先到先得,童叟無欺!」
「先付錢?」秦時一怔道。
「對啊!誰家石灰窯不是先收錢,再拉貨?」秦軍理直氣壯的道。
「是這樣嗎?」秦正聽着這話對,但是又感覺不對。
「肯定是這樣的,先說好,誰先付錢,誰先買到石灰,絕對不能徇私舞弊!」
說完,秦軍轉身就走。
秦正一看,他也走吧!
兩個人剛剛離開,不管是賣石灰石的,還是幫着過稱的村民,全都轉身就跑。
隨着有人離開,現場開始變得熱鬧。
「他們這是怎麼了?」這是沒有反應過來的。
「剛才說了那規矩,你沒聽明白啊?」還是有明白人的。
「我就聽到先到先得了。」這是傻子,純粹的看熱鬧。
「對啊!村裏的石灰,以後想買也要排隊了。」有人感嘆!
「那些跑回家的,肯定是回家拿錢了。」
這是羨慕的,而且羨慕壞了。
畢竟現在村里人蓋房子是大事,能蓋房子的都算是有家底的。
「這不蓋房子,還真看不出誰家有錢!」
此人一臉精明像,這是想要借錢的?
「說的也是,一噸石灰十二塊錢,蓋五間房,怎麼不得五噸石灰?六十塊錢呢!」
此人會算計,而且算得一手好賬。
秦時此時已經驚呆,他也算是聰明人,但是,他的腦袋真是不如秦軍轉的快。
想明白了,秦時只能苦笑。
但是一想,人家秦軍不管幹什麼,看幾眼就能學會,他能比?
「這先收錢沒事吧?」不遠處,秦正有點緊張的道。
「能有什麼事?難道我們還能拿着錢跑了?還是這些老少爺們,害怕我們坑他們?」秦軍無所謂的道。
秦正一聽,確實是這樣,他們又沒有想着坑人,怎麼不能提前收錢?
此時秦正立即想起公社那馮會計的嘴臉,你去那邊訂購石灰,連先付錢排隊人家都不願意!
相比公社石灰窯,他們這裏可就公平的多!
現在定的這個規矩好,以後就按照這個規矩執行。
「你說現在能收上多少錢?」
想明白了,秦正再一想那小錢錢,心裏也火熱起來。
秦軍還真不知道,村裏有多少人家想要蓋房子。
不過,看看他們一家就知道,肯定少不了。
「如果不是我們家都燒了石灰,最少要有四窯石灰。」秦軍道。
「嗯,之前你們家都去公社石灰窯了,拿着錢還買不到呢!」
秦軍看了一眼秦正,他懷疑秦正在坑馮會計,但是他沒有證據。
「感謝馮會計。」秦軍還能說什麼。
「哈哈,對啊!我們要感謝馮會計,如果沒有他,你怎麼會想着要燒石灰?那麼我們村里怎麼會有一家窯廠?」
想到這裏,秦正得意了,周圍十里八村,誰家有工廠?
「別高興的太早,我們這裏畢竟不是石灰石產地,想要大規模持續的燒石灰,還得想想辦法。」秦軍道。
秦正卻是沒有任何擔憂,他不止是沒有擔心,反而有點揮斥方遒。
「沒事,這年頭,只要給錢,肯定就有人給我們送,你信不信,今天我放出消息,明天就有人開着車來送,而且還是大批量的送。」
看秦正說的認真,秦軍就是一愣,還能有這種好事?
這一次秦正得意了,總算是有一件秦軍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道了吧?一噸石灰石三塊錢,一拖拉機裝滿了能拉三噸,這就是九塊錢啊!」
「我們這裏不產石灰石,但是北面青石山那邊,到處是這種石頭。」
「還有,知道青石關吧?兩座青石山從中間劈開的那條路,就叫青石關,那邊能缺青石?」
「如果我們放出消息,敞開了收青石,你說會有什麼結果?」
看着秦正得意的目光,秦軍恍然。
這年頭拖拉機雖然不多,但是也真不缺,特別是一些富裕的生產隊都有。
農忙的時候,拖拉機自然是幫着干農活。
但是農閒的時候,這些拖拉機肯定也不能閒着。
所以會出來搞副業,也就是做運輸。
運輸的價格可不低,一般十公里以內是五塊錢。
超過十公里另外談價,一般是二十公里十塊錢這樣算的。
村里人運點什麼,肯定是不捨得僱傭拖拉機。
但是,如果他們石灰窯廠,真的要大批量收購石灰石,那就不一樣了。
在石灰石堆成山的地方,那東西根本就不值錢。
這樣零成本的買賣,各個大隊的拖拉機手肯定會幹。
不管是青石關,還是青石山,都距離他們村子不會超過十公里。
這樣一車拉三噸石灰石過來,除了運費就能賺四塊。
如果一天拉個四五趟,這就是一二十塊錢啊!
還是那話,現在能賺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少了,就算有一輛拖拉機,也不是每天都有活干。
真要出現這麼一條財路,不用說,周圍大隊的拖拉機,只要閒着的,肯定都會來。
反而是他們,肯定沒有那麼多錢,敞開來收!
解決了石灰石的問題,那就剩下煤炭的問題,這個無解。
統購統銷的時代,都是按照計劃分配原材料,秦正能要來每個月十噸的原煤指標,已經算是很厲害了。
「煤炭也不用擔心,公社肯定有辦法。」
「還有,先應付過這一波,等以後誰想要燒制石灰,就讓他們自帶煤炭過來。」
「我們的指標少,但是每個小隊每年都有個三五噸的指標。」
「那是用來冬天防火、防盜、巡邏之時禦寒的指標煤,這個其實是可以挪用的。」
「所以,就算我們沒辦法弄到指標,很多想要石灰的人家,總是有辦法弄到一些的。」
秦軍還能說什麼?他上一輩子這個時期就是個孩子,大冬天的也沒有人搞事情,他就只能每天窩在家裏貓冬。
等到明年,又是一年辛苦,一家人卻只賺到了百十塊錢。
後來受到外來消息的刺激,他在八一年過完年,就跟着村裏的幾個大哥南下打工了。
之後一去就是幾十年,之間雖然也有回來,但是也就匆匆過個年,村裏的事情還真是知道的不多。
不過,那些也無所謂,反正他回來了。
他就算知道原來村里發生過什麼,周圍發生過什麼,現在也肯定受到影響,有所改變。
「看,有人回來了。」
順着秦正的目光,秦軍看到有人急匆匆的跑來。
「走,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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