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 榮非在吟詩,而且還是送別詩。看書否 m.kanshufou.com
再看劉傳芳的老臉上激動滿足的神情,黃粱夷三人立刻就想明白髮生了什麼。
這個老不要臉的竟然是在求詩!
不過三位大儒卻是沒有工夫去奚落劉傳芳,而是仔細品味起榮非所吟的新詩。
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
三人口中暗自復誦,眼睛忍不住朝天上看去。
此刻天色微明,初陽還未從地平線冒出來。
淡青中透着灰白的天空中沒有一絲雲彩。
雖然已近深秋,可距離吹起北風、飄落雪花卻也還早得很,更不要提南歸的大雁了。
實在是詩不應景。
可榮非作詩習慣滿嘴胡謅一些有的沒的,這在京都城中已是街知巷聞,因此三位大儒只是在心中腹誹一句就再未多想,轉而把所有精力都投注在最後兩句上。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這…這…千古佳句…千古佳句啊!
黃粱夷手捻鬍鬚,雙眼微眯,一臉的陶醉欣賞,同時心中暗自品評此詩與愛蓮說孰高孰低。
劉傳芳嘴角已經快要咧到耳根處了,面色好似飲醉酒一般的潮紅,走上前去把住榮非雙臂,口中不斷念叨相見恨晚、相見恨晚吶。
而方大同和高彬卻是雙眼赤紅,面容猙獰。
那日無邪居內榮非筆落驚風雨之前,曾作一詩一文章。
愛蓮說贈予了黃粱夷,詠菊詩贈予了韓子墨,反倒是當日同為主考官的方大同和高彬一首詩都沒撈到。
若是普通的詩詞也就罷了,偏偏榮非出品皆是傳世之作。
詩詞傳世,被贈予之人自然也會跟着一起名流千古。
讀書人一輩子求地不就是個名嘛!
眼下與榮非剛見過一面的劉傳芳都得到了一首詩,可兩人還是兩手空空,不由得也動了心思。
可兩人畢竟沒有劉傳芳的厚臉皮,掙扎了許久還是沒好意思開口主動討要。
這該死的讀書人的臉面啊!
風光這種事,一人獨佔才最爽快,若被其他人分潤了去便不圓滿。
宦海經驗豐富的劉傳芳一眼便看出高、方二人的心思,也不給任何機會,跟榮非打過一聲招呼後便將黃粱夷等三人拉到了一旁傾訴離別之愁。
只是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哪裏能看出半分愁緒來。
劉映蓉逮住空隙拉着榮非的手臂將他拽到一邊,俏目圓睜劈頭蓋臉的質問道。
「為何拒絕樂瑤的情誼?」
昨日劉映蓉從父親劉傳芳口中得知此事後,整夜未曾安眠。
一來氣憤榮非的薄情寡義,二來困惑於如此兩全其美的佳事,榮非為何不知好賴的拒絕。
「其實…劉公子還沒看出來嗎?」
榮非的眼神突然變得深情款款。
「看出來什麼?」
劉映蓉疑惑道。
「一直以來我中意的是劉公子你啊,想娶的人也是你,不是朱樂瑤。」
「什麼!」
劉映蓉被嚇得後退數步,滿臉震驚之色。
「如今我已表明心跡,劉公子可否屈尊下嫁?」
「你…你…開什麼玩笑,你…我…咱們倆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我不喜歡男子。」
面對榮非深情款款的表白,劉映蓉連忙又後退了兩步,語無倫次的拒絕道。
「我對劉公子一片真心。」
「真不真心是你的事,與我何干。榮非我警告你,此事再也休提,否則…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呶,劉公子所言就是我的想法。」
榮非的眼神陡然一變,嘴角掛着壞笑攤手說道。
「你…你…」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劉映蓉指着榮非,卻是說不出話來。
「不過劉公子盡可放心,我的承諾依舊有效。待你重返京都,緝仙司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榮非笑着朝劉映蓉拱了拱手,而後又與劉傳芳、黃粱夷等人拱手告別,遂踏上前往北境的路途。
三人行出數里,慕容滄海從儲物玉環中取出三張神行符,一張貼在自己胸前,另兩張遞給榮非和白自在。
神行符,可使人身輕似燕、縱掠如飛,夜行八百,日行一千。
白自在接過神符正要貼上,榮非卻道。
「二位兄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說罷,貼上神行符返身一溜煙跑沒了蹤影。
京都城郊外靖遠候府名下莊子地下的密室內,常懷恩穿戴整齊,神情間頗為輕鬆愉悅。
今日父親將要率軍南下剿匪,同時也是榮非離京之日。
那個喪門星不在了,自己也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
拿起桌上的人皮面具,常懷恩雖是心中不喜,卻仍是嘆息一聲覆在臉上。
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不能以本來的面目示人。
罪大惡極,擄賣京都百姓充為營妓的常懷恩已死。
自己現在是遠方親戚過繼給靖遠候的繼子。
繼子就繼子吧,不過是個虛名而已。
佩戴好人皮面具,常懷恩拿起桌上的銅鏡檢查是否有未貼合好的地方。
「誰!」
銅鏡中有黑影一閃而過,驚的常懷恩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暴喝一聲反手將銅鏡朝身後砸去。
啪嗒!
銅鏡砸在堅硬的石壁上四分五裂,一道溫熱的血箭緊隨其後將破碎的鏡面染成血紅色。
轉過身來的常懷恩用右手捂着涌血的喉嚨,滿眼的驚恐,不敢置信的盯着身前不遠處,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榮非。
「你…你…」
「安息吧!」
榮非滿是充滿厭惡的看向常懷恩解釋道。
「別誤會,不是讓你安息,你這種混蛋人渣註定要下油鍋。我是說讓那些出現在我夢裏的冤魂安息,我給他們報仇了,別再纏着我了。」
說罷,將橫刀上沾染的血跡甩乾淨,變回如意球收起,發動土行符離開密室。
噗通!
常懷恩倒在了地上,呼吸停止、身體漸冷。
有神行符和土行符相助,榮非還真是去去就回。
從離開到歸來還不到半盞茶的工夫。
「你去殺人了?」
白自在抽動着鼻子問道。
「嗯。」
「誰這麼倒霉?」
「老熟人,常懷恩。」
「誰?常懷恩?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你去鞭屍了?還是挫骨揚灰?」
不單是白自在,連沉穩的慕容滄海也面露驚疑之色。
榮非這傢伙玩的…這麼變態嗎!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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