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救世主掉到錘四萬哪算退休啊 44 我給你一拳

    「有的時候,我也會覺得,帝皇從前搞的這一系列爛事也確實也有相當的合理性。」

    換回了最平常迦勒底制服的藤丸立香站在模擬室的監測屏幕面前,雙手抱胸,看着屏幕上正你來我往的賽維塔和西吉斯蒙德的影像。

    或許是覺得自己進化出了一點贏面,前者從傷痛和毒素中一緩過來之後就又一次巧立名目挑釁了後者,進了模擬室信誓旦旦地想要正經分個勝負。但實際出現的戰況依然很焦灼:在西吉斯蒙德無法也不應隨意動用聖佐治力量的前提下,貞德·Alter也只在維持住賽維塔動力甲的正常出力這個階段上划水,這是被雙方認可過的一種「公平均勢」,而它確實也在實際上在二者之間造成了一種勢均力敵的「公平均勢」。

    兩雙眼睛確實盯着眼前屏幕上難解難分的決鬥,但兩雙眼睛的主人卻顯然都沒有將自己的精力完全放在那上面。在藤丸立香的話音落下去之後,在場的另一位觀眾冷哼了一聲,做出了一句只要稍加挖掘,就會發現其內涵堪稱「大逆不道」的發言:

    「你這句話的指向太寬泛了一點,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哪件事。」

    撕肉者初代戰團長,前聖血天使軍團五連長,納西爾·阿密特如此評價。

    這位在大守密者入侵事件整體塵埃落定之後,幾乎是無縫銜接地登上風暴邊界號的咒縛阿斯塔特,其實在事件發生當時就已經在聖血大教堂中、大天使的引導之下,顯現在了現實宇宙當中。原體交代給他的任務是「無論如何,必須確保藤丸立香的人身安全」,而阿密特在達成這個任務所需要使用的手段上顯然具備一番自己的理解。這一番「自己的理解」又令他在現界後的二十分鐘內就和聖血天使戰團現任四連長拉斐恩產生了一些帶血的衝突。這也是之前的入侵事件進行到中段時,阿拉克斯·天使堡壘方面的指揮鏈突然掉線的最主要原因。

    不論如何,這場衝突都因為灰騎士入場之後、夏拉西·魔災被穩定牽制並解決而沒有造成嚴重後果。但阿密特的此次現界沒有帶來任何正向收益也是毫無疑問的。雖然「這是大天使親自做出的決定」在當今知曉內情的聖血天使戰團當中已經成為了共識。基因之父決定選擇這麼一個難以評價的人,作為先鋒,而不是選擇聖血天使戰團的初代戰團長、原體近侍拉多隆,又或者軍團時期的聖血衛隊之主阿茲卡隆,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在這樣的共識之下,阿密特的所作所為最終也(在他把所有敢於發出反對意見的人堂堂正正地「教訓」了一頓之後)被包括拉斐恩連長在內的四連士兵們廣泛認可了——但不用猜都知道,這些人的心裏肯定都還抱有疑問。

    只有藤丸立香本人理解了聖吉列斯的選擇:拉多隆和阿茲卡隆都太「文明」了。想要真正意義上制住藤丸立香,需要的還是阿密特這種不怎麼講道理的「野蠻」人——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裏,在風暴邊界號上佔據這個「通常負責對藤丸立香進行勸諫,偶爾進行武力強迫」的生態位的是西吉斯蒙德。但顯然,在大守密者入侵,風暴邊界號在發覺問題之後立刻前出、搶在聖血天使作出反應之前就頂上去了的這個行為,還是令聖吉列斯產生了或許類似於「西吉斯蒙德還是太文明了」的危機感。

    所以他一言不發地派出了阿密特,並且在危急情況解除之後也沒有將之召回亞空間,大有準備將他乾脆插進藤丸立香「貼身保鏢」的排班表的意圖——畢竟,阿密特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原體和帝皇他都敢上去懟兩句。藤丸立香甚至覺得,在直接來自原體的命令就那麼橫在前頭的情況下,如果阿密特真的覺得有必要,有一天他突然決定把自己抓起來腿打斷關進靜滯力場這種事,可能也不是不能想像

    聖吉列斯準確地拿捏了阿密特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不會聽藤丸立香說話這個特性,並做出了絕殺。雖然這總是令迦勒底的御主想起自己在面對可能在搞事的凱撒或者莫里亞蒂時的處置方法在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她在別人眼裏已經一步步淪落到這個地位了嗎?

    不過,這些都是藤丸立香和阿密特剛剛(在星炬之外再一次)見面時所衍生出的思考了。現在,已經度過了那個相互寒暄(或者說,相互進行口頭抨擊)的階段之後,在暫時沒有日程的藤丸立香「隨便干點什麼休息放鬆」的時間段里,她的思緒已經飛回到這幾天一有空閒就會將她纏住的那件事上:

    「這一次的話,我是指阿斯塔特的洗腦灌輸。」藤丸立香嘆息着說,「以我的,在你口中『過時、古板且保守僵化』的,公元兩千年的倫理道德觀念來看,用催眠、洗腦、激素刺激乃至物理手術等手段改變一個人的思維與性格,將之完全打造為一件『武器』顯然是非人道的、不值得提倡的『壞事』。但我現在不可避免地有點羨慕你們了:經歷過這部分改造之後,你們肯定不會因為現在困擾我的事情煩心。」

    「你還在想那群難民?」阿密特問得很直白,語氣中的嘲諷也很直白,「對你的身份來講,那應該是件小事才對——不論是之前還是現在。」

    這些「難民」來自於巴爾主星上的第一臨時聚居點。無論前因如何,夏拉西·魔災降臨的地方都是聚居點中新建立的國教教堂,這就令這些本就失去了家園、從星區各地死裏逃生、通過了各項生物與靈魂的檢測之後匯聚在此處的難民們,最終還是遭受到了可能有也可能沒有的混沌污染指控。

    好消息是,他們暫時還只是被集中關押,沒有遭受到什麼殘酷的對待或者冰冷的處置;壞消息是,這一次在與主張將整個聚居點「直接銷毀」的灰騎士打擂時,持反對意見的迦勒底雖然維持了自己一貫的仁慈方針,但態度似乎並不那麼堅定:出席談判的是審判官海斯廷斯與持節者凱莉亞,不僅作為機構首腦的藤丸立香一面都沒有露,甚至於,她欽定的官方代言人克婁巴特拉都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發表過任何態度。

    「對帝國來講生死攸關的『大事』固然令人頭痛,但並不是說,對區區一群平民來講生死攸關的『小事』不值得令人煩心。」藤丸立香回復,「這種時候我很容易就會想:要是我也在他們之中的話,我該得多絕望啊。」

    「那是不可能的事。」阿密特不耐煩地打斷了這種不存在的設想,「你有點奇怪——你猶豫得太久了。要救就救,要殺就殺,我認識的那個午夜領主軍團長可沒有這麼婆媽過。」

    距離夏拉西·魔災被徹底放逐才過去兩天,五十個小時左右。藤丸立香不露面的原因可以推說為帝國聖人經歷鏖戰之後需要休息,但克婁巴特拉也緘口不言的原因,就真的只是因為,藤丸立香在這個問題上還沒有下定決心。

    「是啊,我在同一個問題上猶豫得太久了。」藤丸立香嘆了口氣,「有些話我沒法對賽維塔里昂或者西吉斯蒙德說但我確實已經不是午夜領主軍團長了。」

    「怎麼?」

    「你覺得他們倆誰會贏?」

    藤丸立香突兀地把話題轉到了他們眼前的這場戰鬥上。模擬室內飛沙走石的景象被監測屏幕忠實地投影在了觀眾的眼前,計時器顯示,二位選手在裏面已經交戰了十一小時以上——規則是持械戰鬥,一血,但就現在雙方這個生龍活虎的狀態看來,放任他們繼續下去的話,再有個一天一夜可能也打不出結果。

    阿密特沉默了一小會兒。他們是從這場決鬥的中段(當然是中段)開始觀看的,到現在為止可能有個三十分鐘左右。放在一般人的身上,這段時間足夠他們分出好幾輪勝負了,但對帝皇冠軍和群鴉王子來說,旁人從這點時間的攻防里根本看不出什麼——或許他們自己也看不出什麼。勝利的天平或許已經在傾斜,或許還沒有。振幅太微小了,即便是阿密特這樣經驗豐富的士兵,決鬥籠常客,他也分不出來。

    「不知道。」撕肉者初代戰團長回答,「但出於感情傾向,我押西吉斯蒙德。」

    「如果這場比斗勢均力敵的情況一直持續了二十個小時以上,就是西吉斯蒙德會贏。如果在那之前分出了勝負,取勝的肯定是賽維塔里昂。」藤丸立香陳述了自己的看法。

    「理由?」


    「其實很簡單:在同樣高度集中的精神狀態下,賽維塔里昂比西吉斯蒙德更容易對自己持續進行的同一件事產生厭煩的情緒。另外,作為咒縛阿斯塔特,西吉斯蒙德現在的狀態也確實令他擺脫了肉體疲勞的桎梏。總體而言的紙面數據上,鐵騎式終結者的改型還是要比西吉斯蒙德的精工動力甲強一些的,但如果賽維塔里昂沒能在二十個小時之內取勝,他的心態就會出問題,注意力的集中程度也會斷檔下滑——放在一般情況下這沒什麼,但他對面是西吉斯蒙德,那就很有問題了。」

    阿密特原地咂摸了這段話一會兒,隨後再一次意識到:「你不對勁。」

    問題並不出在藤丸立香分析問題的角度:就阿密特在幻境中與對方僅有一知半解的所知,作為第八原體的藤丸立香在指揮戰鬥時,「敵我雙方的性格傾向以及所思所想」也確實會被當做沙盤之外的重要考量因素。他意識到的不同之處在於——

    「——分析得太粗略了,對吧?」藤丸立香自嘲地笑了笑,「沒有經過改造的平均人類的腦子,最多也就只能推演到這個程度了。」

    如果說是幻境中的藤丸立香,在被要求預測一場發生在賽維塔和西吉斯蒙德之間的、這種「樣本量豐富」的對戰的結果時,阿密特並不懷疑,她能準確地推演到「誰將在決鬥開始之後的哪個時刻以怎樣的形式落敗」這種程度——在不使用預言天賦的前提之下。

    這印象實際來源於聖吉列斯,因為大天使曾在幻境對他們這些連長強調過,午夜領主的恐懼戰術很出名,但那不過是藤丸立香所奉行的戰術中極小但最惹眼的那一部分。第八軍團真正擅長的是對人類使用的心理戰,他們會研究、揣摩並引導敵方將領的行為模式,走一步看三步地儘可能對每種可能的情況制定預案,隨後通過震懾性的軍事行動(此時,通常是恐懼戰術)徹底瓦解對方的戰鬥意志。箇中翹楚自然是原體,藤丸立香是個真正的指揮家,有時候她甚至能指揮敵人自己乖乖走進她設置的口袋裏投降——

    「所以,你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阿密特打斷了自己過於發散的思維,沒什麼好氣地問,「你是想說,因為你換了個環境之後變笨了,所以才開始在以前沒怎麼猶豫過的事情上猶豫起來了嗎?」

    這段話的措辭聽起來多少有些冒犯,但藤丸立香笑了起來:

    「聖吉列斯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才喜歡你的。我也是,但我依然在此基礎上覺得你難相處。」她同樣回以直白到不客氣的句子,「你的判斷對也不對:我確實在表達那樣的意思,但本質上其實,我在幻境裏的時候也會猶豫同樣的事,只是原體都有非常聰明的大腦,萬千思緒只要一瞬間就能得出結論了——所以才顯得我果斷。」

    阿密特開始不耐煩了:「所以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存在即合理』。如果一種做法在人類社會當中普遍存在,那就必然具備相應的合理性。灰騎士的做法肯定有他們的道理。」藤丸立香說,「但,尊重難民的生命權,或者說得乾脆一點,『把人當人看』也肯定不是錯的啊?」

    兩個決策都有其正確性,也都可能會產生不好的影響。故而,現在是需要兩害相權取其輕的情景了——但藤丸立香分不出來。

    在幻境中的時候,原體級大腦的算力能夠輕易讓藤丸立香推演出一件事可能的絕大部分後續影響,並據此制定決策。現在,即便帝國聖人相信,一場有組織的大彌撒能夠在物理和心理上為難民驅散可能存在的混沌污染,也能在宗教意義上堵住灰騎士、國教和內政部的嘴,但她還是無法自信地肯定,這一舉措在之後不會造成更加複雜而有害的連鎖反應:

    為了與原體復活有關的那部分計劃,巴爾三星的信仰還是應該儘可能集中在聖吉列斯身上。一個相當富有感召力的忠誠原體的回歸,在將來所能拯救的人顯然要比第一聚居點的三十萬人多得多。

    阿密特嗤了一聲——他真的很不耐煩:「說來說去,不還是這點小事?銀河裏每天有多少凡人會丟掉性命?真不差這幾十萬。」

    藤丸立香嘆了口氣:「所以我才說,我甚至開始羨慕你們了。」

    「那你乾脆也別想了不就行了?帝皇肯定也不想這個,至少不會像你一樣想得這麼婆媽。」阿密特不耐煩地催促。

    「但如果我不再站在平凡人的角度去思考、去嘗試拯救他們的生命的話,我還算是『人類的救星』嗎?」藤丸立香反問,「如果我也放棄了同理心和同情心,像是使用棋子那樣使用周圍人的性命的話,我還能在面對生存資格的詰問時,挺胸抬頭地聲稱『人類是美德大過缺陷、利己但也利他的物種』嗎?」

    阿密特笑了:「哪個傻逼問你這個?你實在多慮了。」

    隨後,在撕肉者戰團長特製的終結者動力甲嗡鳴的噪音中,納西爾·阿密特做出了他的最終陳述:

    「你要知道,女士。在這個萬年來從未停止燃燒的銀河當中,最輕賤的東西就是人命了。但有些人的性命,確實要比其他人的貴重不少。」

    一隻被陶鋼拳套包裹住的大手沉重地按在了藤丸立香的肩上,鏈接在手腕上、未啟動的鏈鋸劍就停在她的臉側,沒有傷到她分毫,但單分子鋸片上的冷光依舊顯得咄咄逼人。

    「比如你的。」萬年前的阿斯塔特這樣說,「我不在乎你在猶豫什麼,我只想指出:把你自己的性命與那些草芥般的凡人放在一起思考,在各個維度上都是非常不恰當的一件事。你得在這方面有點自知之明。」

    藤丸立香明顯地皺起了眉頭。然後——

    ——她抬手,毫不猶豫地照着阿密特沒戴頭盔的面孔給了他一記直拳。

    那一拳正打在了阿密特的鼻樑骨上。但即便是經過鍛煉的十七歲古代少女的拳頭,在甚至沒有進行魔術強化的情況下,就算正中了目標也當然沒法把一名阿斯塔特怎麼樣。甚至,這一拳能夠打中,也是因為阿密特在那個瞬間裏因為太過震驚,加上手上的鏈鋸拳距離脆弱的重要人物實在太近而反射性地控制住了自己別動。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阿斯塔特的鼻樑只是稍微有點發酸,但藤丸立香的手卻感受到了仿佛實打實地砸到了牆上一樣的痛楚。

    「謝謝你跟我唱反調。」她一邊甩着手,一邊這樣說,「剛才當我在心裏反駁你的那個瞬間,我確信我其實早就找到答案了。我只是沒意識到。

    「——以及確實,我可能就是因為換了個環境之後變笨了,所以才開始在以前沒怎麼猶豫過的事情上猶豫起來的。」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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