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玄天道人陷入迷惘的時候,秦姝回過身來,叫了他一聲,「師祖。」
玄天道人聽着她的聲音才鬆了口氣,只要她還叫自己師祖,她就還是那個秦姝。
「感覺如何?還好嗎?」玄天道人問道。
秦姝的唇角微微上揚,「簡直不能再好了。」
玄天道人看她這模樣,就知道方才那不知名的東西對她來說,或許是什麼大補之物。
只這一句,就足以讓他心生羨慕了。
「還要往下走麼?」玄天道人問道。
秦姝點了點頭,眼中微微發亮。
自是要往下走的,她有預感,這次出去之後,她往後就不用再來了。
玄天道人此時已經擺正了心態,他這次已經是白來了,陪着多看看也行。
兩人一前一後順着那條康莊大道往前走去,玄天道人的視線落在前方的秦姝身上,看着她身上那紫色光芒一點一點變得朦朧,最後徹底消失了,就像一開始剛進來的那樣。
再看她的神色像是沒什麼變化,他也就沒吭聲。
又走了差不多三日,一個小木屋出現在秦姝眼前,她走上前去敲門,卻並未得到回應。
「沒人?」玄天道人也用神識掃了一圈,沒有看到任何蹤跡。
秦姝四處看了看,突然退後一步,沉聲說道:「阿仰,你還不出來嗎?」
她此話一出,玄天道人先回過頭來,「這裏是阿仰的住處?」
秦姝微微頷首,「有他的氣息。」
玄天道人皺了皺鼻子,他跟阿仰相處的時間也不短,卻半點沒有感受到。
秦姝又接着說道:「我見過這個時空節點的他,這股氣息還算熟悉。」
隨着她的聲音落下,眼前的小木屋當中似乎有波動傳來,緊接着就聽到「吱啞」一聲,房間門被推開了。
阿仰熟悉的面孔從門裏露了出來,「來了?」
他熟稔的語氣就像是碰上了一個許久不見的老友,而他已經在此處等候多時。
秦姝神色未變,輕輕點了點頭,問道:「不請我們進去坐坐麼?」
阿仰輕笑,讓開了半邊身子,「您請。」
屋子裏只有一床一桌一柜子,其佈置跟秦姝在鯤鵬小世界見到的幻象倒是十分相似。
秦姝和玄天道人落了座,阿仰手一揮,兩碗飄着熱氣的靈茶就出現在他們面前,「許久不見,您這次來得倒是比我想像中快一些。」
秦姝微微頷首,也沒碰他的茶水,就直接問道:「這次我來的還早麼?」
阿仰笑了笑,反問她,「您可知道我為何在此處嗎?」
秦姝看着他,反問道:「是在等我?」
阿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問道:「那您可知,我為何要等您呢?」
秦姝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道:「我猜是為了那把鑰匙。」
說到這兒,她眉頭輕輕蹙起,「但如今的我還不太明白,這鑰匙用來做什麼?」
阿仰嘆了口氣,「分明氣息對了,可是您卻依舊似乎什麼都沒能想起來。」
秦姝沒有說話,她確實還沒有一點從前的記憶,按照如今擺在眼前的一樁樁一件件來看,佈置得如此縝密,不像是會出那麼大紕漏的。
為何還是沒有記憶?
阿仰思索了片刻,才抬眼看向了秦姝,「我為您在此處等候了無數年,您如今記憶未能恢復,那麼您曾經答應過我的事,還能做到嗎?」
秦姝被他這麼一問,眉頭也擰了起來,「我答應過你什麼?」
阿仰臉色微變,再想到她沒有恢復記憶之後,才又重新冷靜了下來。
他轉過頭看向了一旁的玄天道人,「您能為他重塑真身,定也能為阿章重塑真身。我信您!」
秦姝:「」
從前的自己竟許給了阿仰這樣的願望?
從前的自己或許可以做到,但對現在的自己來說,那就是天方夜譚。
她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阿仰,我也不瞞你,現在的我還沒這能力。」
雖然秦姝這話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阿仰還是難免有些失望。
「我知道的,能力並未恢復沒關係,往後總有恢復的一天。」阿仰說道。
只要她不反悔就好。
秦姝思索了片刻,才一臉鄭重地說道:「若是我曾經答應過你,待我記憶恢復之後,自不會食言。」
得了秦姝這話,阿仰鬆了一口氣,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有了您這話,我也就放心將鑰匙交給您了。」
阿仰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
一把古樸的鑰匙便出現在他手中,抬眼看了一眼秦姝,將手中的鑰匙遞了過去。
這枚鑰匙跟從前秦姝得到的兩把極為相似,但其上的花紋則更為繁瑣。
秦姝伸手接過,入手是冰涼的觸感。
她抬起頭看向了阿仰,再次問道:「鑰匙有了,又該用在何處呢?」
阿仰輕輕搖了搖頭,他的身形連帶着這處小木屋都逐漸變得虛幻了。
連帶着秦姝和玄天道人面前的那盞茶水也都一併消失。
秦姝站在原地,低頭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鑰匙,眉頭緊皺。
玄天道人倒是一臉淡定,還不忘安慰她,「雖說不知道用處,但你好歹有收穫!你再看看我,是不是覺得自己還算不錯?」
秦姝聞言笑了起來,「師祖您說得在理。」
「接着走吧。」玄天道人說道,「我倒真想看看,這世間還能離譜到什麼程度。」
然後兩人還沒來得及行動,整個靈境小世界突然傳來一陣震動,緊接着便是一股轟鳴傳來。
秦姝一怔,神識還沒來得及擴散開,整個靈境小世界就又是一震,她和玄天道人兩人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下一瞬腳下的路突然消失,兩人一同跌進無盡的虛無當中。
待到五感再次恢復,秦姝就發現自己正漂浮在水中。
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她連忙朝着上方浮去,待到她露出水面之後,赫然發現,這一次依舊是從忘川出來了。
秦姝朝着四處看了看,辨別了一下方向,突然不遠處又傳來了一陣動靜,她轉過頭看去,就發現玄天道人也從水下冒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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