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的傳訊手段?」秦姝的眉頭微微皺起,她還是有些想不明白,「池禮是有什麼不能直說的嗎?還要用這種方式?」
謝釋淵也同樣想不明白,但至少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金色沙礫目前看來並什麼攻擊性。
當然,也不排除它本身就是來監視秦姝的。
不過如果可以將這沙礫徹底煉化的話,那無論池禮將它植入到秦姝識海是什麼目的,都無法派上用場了。
人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神秘就越好奇。
比如此時的秦姝,就迫切地想要知道池禮到底留下了什麼訊息。
「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將這沙礫煉化。」秦姝說道。
謝釋淵應了一聲,那一縷神識就退出了秦姝的識海。
沒了謝釋淵在這裏,秦姝的識海又重新恢復了平靜,她臉上的紅暈也逐漸褪去,神情也更加專注。
隨着時間的流逝,那一團沙礫也終於被秦姝煉化了薄薄一層,她也終於從中捕捉到了一幅畫面。
空中是大大小小的光束,山川是滿目瘡痍。
秦姝有些疑惑,這地方到底是哪裏?她怎麼好像都沒見過?
修仙界雖說有很多地方她都沒去過,但至少修仙界的山川地貌她還是很清楚的,根本沒有這樣的地形。
所以……他現在看到的場景其實都是上界的嗎?
秦姝心中帶着疑惑,又接着煉化。
緊接着她又捕捉到了一幅畫面,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抹光束,就仿佛天破了個窟窿,天光乍破一般。
此時正巧一個修士從空中飛過,被那金光照到,頃刻間便化為飛灰。
秦姝一怔,這……
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誰也不知道天何時會破,更不知道災難何時會落在自己頭上。
待到她將那顆沙礫全部吸收完之後,秦姝的心情複雜極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看到的那些是真是假,池禮費盡心思送了這個沙礫給她。
是為了嚇唬她嗎?
沙礫已經全部煉化,她也因此沒在識海中久留。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謝釋淵也看了過來。
「如何,煉化了嗎?」謝釋淵問道。
秦姝點了點頭,並將自己此前看到的情形都告訴了他。
「大蛇,我沒能去過上界,也無法判斷是真的天破了,還是池禮在造假。他是否是想嚇唬我們不要飛升?他廢了那麼大力氣,甚至不惜損耗自身修為,就為了來給我送上這麼一個訊息?我們並不相識,我實在無法相信他會這麼好心。」秦姝擰着眉頭,一本正經地分析道。
謝釋淵沒有說話,他離開的時候太早了,如今的上界到底是什麼情形,他根本無法給出秦姝任何有用的信息。
秦姝想了想,站起身,說道:「或許我應該先去一趟西洲。」
謝釋淵也站了起來,「我送你過去。」
秦姝搖了搖頭,「倒也沒有那麼着急,趁着這會兒有空,倒是要問問你,此前池禮說得那些話……」
謝釋淵一愣,問道:「什麼話?」
秦姝並未說話,只是看着謝釋淵,唇角帶着幾分笑意。
在這一瞬間,謝釋淵突然悟了。
「姝兒,池禮是在亂說。一開始我留下是因為你能替我療傷,後來我才發現,你實在太耀眼了,我很難不被你吸引。」
說到這兒,他略一停頓,才又接着說道:「如今大家齊聚在重天宮,你真當是因為我嗎?」
秦姝驚訝地看着他,「不因為你還能是因為我嗎?」
謝釋淵看着她,點了點頭。
秦姝:「……」
她覺得這些人都是大蛇的同伴,或許因為有一起飛升的緣故,但一定不止是因為她。
「大家是因為飛升才走到一起的,即使沒有我,你也同樣能帶領大家飛升。」秦姝看着謝釋淵語氣認真地說道。
當初他能從魔界來到修仙界,遲早也能找到去上界的辦法。
只是自己的前來加速了這一過程罷了。
謝釋淵卻不這麼認為,他剛準備再多說兩句,就聽到秦姝說道:「天亮了,也是時候去西洲了,要一起麼?」
謝釋淵沒有再多解釋,興許她現在還不明白,往後總是會懂的。
他跟他們認識多年,這一個個無不是心高氣傲之輩,他們又怎會心甘情願留在重天宮聽自己的?
明顯是因為姝兒身上的特殊性,以及她與生俱來的凝聚力。
雖然她有時候會不靠譜,偶爾也很跳脫,但她的想法總是會出人意料並且能很好的實踐。
「走吧。」謝釋淵親自將秦姝送到了西洲之外,才同她說道:「你進去,我在這裏幫你守着肉身。」
秦姝應了下來,「好。」
有謝釋淵親自幫她守着,她放心。
秦姝的神魂出竅,離開了自己的肉身朝着西洲的薄霧中飄去。
這次是她獨自一人進去的,才剛一進去裏邊的天就黑了。
頭頂一片烏雲密佈,就仿佛快要下雨了似的。
秦姝有些好奇地抬頭去看,「這裏也會下雨麼?」
能來到這裏的幾乎都是魂體,魂體……還怕淋雨嗎?
秦姝心中胡思亂想着,神魂就已經在西洲遊蕩了起來。
魂體飄起來比她在外邊的飛行速度還要快許多,不過須臾,她就已經飄出了數萬里。
一路上到處都是霧蒙蒙的,頭頂是黑漆漆的烏雲,除此之外倒是再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她飄了一會兒,似乎覺得累了,又盤膝坐下感受着身邊飄過的浮雲和流光。
依舊時不時能聽到別人的夢囈,比起最初的驚訝,此時的秦姝卻聽得饒有興致。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些人夢到的也不全是情情愛愛,還有許多陰司,倒是比看話本子還多了幾分興致。
漸漸的,她聽到一聲夢囈,聲音很輕,輕得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秦姝。」
秦姝眉頭一蹙,又屏住呼吸仔細去聽。
果然是有人在喚她的名字,「秦姝。」
是一道女聲,有幾分熟悉,但又好似從前沒有聽到過。
「天地將衰……唯破而後立……」
聲音輕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後邊的話她甚至都沒能聽清楚那道流光就又飄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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