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鐘的東城還處於昏暗一片的混沌之中。好在今早沒有霧霾,很明朗的天氣。
景寧突然很想去跑步。
雖然她跟梁孝瑾不住在這邊,但是這邊還是留有她的一些衣服跟鞋子的。
挑了件運動裝穿上,又找了雙運動鞋,景寧利索的系個馬尾出了門。
出了小區不遠有個公園,景寧一路小跑着去公園的路上,看昏昏暗暗的光線里,已經有小商販在挑燈擺攤賣早點了。
也已經有早起的上班族打着哈欠在買早點了。
熙熙攘攘的,挺熱鬧,挺有生活氣息的。
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去看看海啊,聽聽音樂啊什麼的會讓心情變得好起來,景寧覺得,心情不好的時候來熱鬧的充滿生活氣息的地兒走一趟,也容易讓心情變得好起來。
比如她現在小跑在這條熱鬧的路上,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聞着小攤上飄來的油條,煎餅果子之類的味道,景寧想,待會回家,她要買點早點回去。
景寧跑去公園,圍着公園的一人工湖是跑了好幾圈。
不過,獨自一個人跑步,也是有弊端的。
特別是個漂亮姑娘獨自一人的時候。
比如,景寧跑着跑着,馬尾一顫一顫的,突然就有男人過來跟她搭話,跟她並肩一起跑。
但在那些人問三句,而景寧卻一句不吭時,那些人也就不再自找沒趣的跟她並肩跑了。
景寧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幾圈,反正跑完後是累的氣喘吁吁全身冒汗。
頂着一身的汗臭味,景寧原路折回,回家。
途中經過小吃攤,景寧買了豆漿跟油條。
景寧提着豆漿跟油條到了小區門口的時候,恰好看到了梁孝瑾開車出來。
景寧攔住了他的車,問他有沒有吃飯。
梁孝瑾搖下車窗,說,不吃了,他趕時間。
景寧買了好多油條,想分他一半,梁孝瑾擺擺手,說不用了。
末了,梁孝瑾對她說了兩個字:「謝謝。」
很有禮貌的兩個字,也是很疏離的兩個字。
梁孝瑾穿着筆挺的西裝,阿瑪尼的高級定製系列,胸口的口袋巾疊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的。
從回答她問他有沒有吃飯到最後說的一個謝謝,梁孝瑾全程冷着一張臉,可高冷了。
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門口穿着制服的的保安在趕她了,讓她不要站在那邊攔車。景寧退後幾步,看着梁孝瑾驅車離開。
等他離開,景寧只覺得心裏說不上來的酸酸澀澀。
誰知道是委屈的還是風吹的,反正眨眨眼,眼淚就出來了。
&風好大,天好冷,我好莫名其妙啊。」等梁孝瑾驅車遠去,景寧揩揩眼淚哈哈氣,小跑着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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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寧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跟梁孝瑾那個病號共處一室傳染了她感冒。她從梁孝瑾爸媽家回來後,感冒了。
頭疼發熱,全身沒勁,只想睡覺。
傍晚的時候,景寧讓白姨早早給她做了點粥,吃完粥後吃了點藥,她就上床休息去了。
感冒發燒的,景寧睡的雖早,卻睡的不踏實。
不踏實的睡眠中,景寧隱隱約約的感覺白姨來到了她的床邊,摸了她的頭。
白姨的手涼絲絲的,摸她的頭時讓她感覺很舒服。
白姨摸完她的頭嘆了口氣,景寧想睜開眼,卻睜不開。迷迷糊糊中,景寧感覺白姨好像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撥給梁孝瑾的。
&生,太太病了,發燒很厲害……嗯,你回不來是吧?哦,好,不打擾你了,你忙。我找私人醫生過來。」
景寧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淚腺怎麼就那麼發達的。也許是生病了頭疼的太厲害讓她太難受了,畢竟人生病都脆弱。聽着白姨的聲音,眼淚是止不住的又掉啊掉啊掉的。掉着掉着,也就慢慢清醒了。
在白姨打完電話轉過身時,清醒的景寧是很利落的翻個身,偷偷抹掉了眼淚。
白姨不知道她醒來,還以為她是在睡夢中翻身呢,輕拍下她的背部出去給私人醫生打電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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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本人真好看啊,比電視上可好看多了。」
&喂喂,北方,那邊角落裏那個低頭在看手機的是不是在最近熱播的那個清宮戲裏演皇后身邊丫鬟的那個?我說北方,你也真是的,人姑娘那麼漂亮,你好意思讓人家就演個丫鬟?」
今晚東城最大的夜總會萬千璀璨可熱鬧了。
從傍晚六點開始,萬千璀璨的停車場是陸陸續續的開進了很多的豪車。
今天是陽曆十二月二十三,平安夜前夕,宋北方的生日,他在萬千璀璨訂了個包。他那一干非富即貴的朋友們以及他家旗下的藝人差不多都來給他慶生了。
宋北方坐在沙發上點支煙左擁右抱的看一眼剛才說他不公平,讓漂亮姑娘演丫鬟的商然,吐個煙圈翹着二郎腿懶洋洋的看他:「看上她了?要我告訴你她的手機號碼嗎?」
&用你告訴,我待會自己去要。」商然也點支煙,吸一口,看一圈宋北方家環肥燕瘦的姑娘們,語氣有點遺憾,「可惜了,最近最火的沈娉婷不是你家的藝人。」
&想泡她?那娘們雖愛勾搭高富帥,但可不是好泡的。」屋子裏燈光昏昏暗暗,聲音吵吵鬧鬧,不知道誰插了句嘴。
宋北方掐滅煙:「我讓人聯繫過她簽約我們公司的事情,她拒絕了。」
有人接話:「我高價約過她吃飯,她也拒絕了。」
男人有時候可賤了,越是難啃的骨頭越是想啃,越是難搞的女人就越想聊。
商然又說:「聽說她最近跟薛氏集團二公子搞一塊了?北方,五哥,還記得薛氏的二公子薛寧吧,咱們的高中同學。」
商然喊的五哥是梁孝瑾。
坐在宋北方身邊的梁孝瑾前幾天剛見了他呢,鼻音嗯了聲。
宋北方也嗯了聲。
商然看看梁孝瑾,給他倒杯酒:「五哥,聽說沈娉婷在勾搭薛寧之前主動勾搭過你?但你拒絕了?哎,咱家景姑娘到底是走了什麼大運啊,遇上你這種二十四孝好老公。」
梁孝瑾沒說話。
商然這人有個壞毛病,一喝酒就話多:「對了,五哥,你手上戴的那款婚戒是在哪裏訂的?我未婚妻說很喜歡你戴的那個款式。」
商然還有個壞毛病,愛偷吃。背着他那個訂婚一年多的未婚妻偷吃。
梁孝瑾看看無名指上的婚戒,沒說話,只是站起身說要去趟洗手間。
包間裏一幫大老爺們,全都吸煙,梁孝瑾聞聞身上是一股子的煙味。
洗手間裏,對着鏡子洗把臉洗洗手,梁孝瑾就着亮閃閃的燈光看無名指上的戒指,款式哪裏好看了?照景寧的話來說,土而吧唧的,一點也不好看。
雖然他以前也覺得挺好看的。
但是結婚的時候他送景寧時,景寧接過絲絨盒子打開就看了一眼,而後很嫌棄的放在了桌子上,說了那句土而吧唧一點也不好看。
景寧說不好看,那得換啊,他說去換種款式,景寧不耐煩的說不用了,就這個吧,反正她又不戴。
景寧說不戴真的就三年來都沒戴過,哦,除了結婚當天。
梁孝瑾再低頭看看戒指,突然摘了下來丟進了褲子口袋。
無名指處戴了三年的戒指了,摘下來時,無名指上明顯有個戒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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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未婚妻偷腥的貓兒總有被逮住的一天。
梁孝瑾從洗手間出來回包間取外套想離開時,看包間裏是亂了套了,雞飛狗跳的。
有人從包間裏往外跑,啊啊啊的抱頭尖叫着說殺人了,殺人了。
梁孝瑾定睛,看沙發上商然的腦袋開了花了,有血從額頭上順着臉頰滴答滴答滴答的流下來。
商然的未婚妻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包間,站在商然面前,手裏提着一啤酒瓶,已經碎裂的只剩下瓶口的啤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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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孝瑾跟宋北方送商然去了醫院。
商然的未婚妻時珍跟着也去了醫院,一路上是哭哭啼啼的。哭哭啼啼的說她真不是故意的,是失手。
都說沒有不透風的牆,商然好色愛偷腥,相處一年多了,時珍多少是有耳聞的,為了知道他到底都在外面做了些什麼,時珍前不久偷偷在商然手機上安了個定位系統,今晚定位系統定在了萬千璀璨,她腦子一熱,突然就過來了。
時珍過來的時候,商然正跟清宮戲裏演丫鬟的姑娘搭訕調۰情呢,時珍氣不過,原本是舉起啤酒瓶想嚇唬他,誰知道失手就砸上去了。
&不能只怪我,你幹嘛這麼混蛋,背着我跟別的女人約會調۰情?」時珍眼淚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似得,不受控制了,掉個沒完沒了的。
宋北方聽着她哭,很心煩,卻還是耐着情緒好心腸安慰她:「嫂子你別哭了。」
時珍並不領情:「你就不是個好東西,天天就知道領着嫩模來勾搭我家老商。」
宋北方臉一黑,握了握拳頭。
梁孝瑾疼老婆愛老婆不僅公司里人盡皆知的,在朋友圈裏也是楷模。
時珍再看一眼梁孝瑾,說的話真心實意的:「我也不指望老商有多好,只要有梁總一半愛老婆疼老婆就好了。」
梁孝瑾臉微微沉了下,心也微微沉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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